第 七十 章 念驚心兄弟齊聚魂

第 七十 章 念驚心兄弟齊聚魂

西排十八號的小屋內,周同慢慢平息了怒火,將下山時的一些見聞經歷告訴了四兄弟。

天山距離蒙京城的路程近乎兩萬里,快馬加鞭的少說也要兩三個月,周同沒什麼急事,一路趕的不是甚急。而此一路走來,卻如五年前和崔元慶去時不大相同。

一路上,湧出了一群一群的流民,周同一路問來,這兩年算是小災年,按以往,老百姓的生活還算能過得去,但是如今國家多加了稅負,地方上也跟著疊加,鬧得百姓們叫苦連天。

百姓的苦難並不影響徵收重稅,擔負不上賦稅的輕則勞役,重則發配充軍,更有甚者就地處決的也大有人在,所以老百姓為了活命,就只能變賣牛羊豬馬、良田牧場。最讓周同氣憤的是,在問及變賣田地草場的流民中,有超過八成都讓查幹部族給收了去,價格更是低的令人咋舌,查幹部族無節制的壓榨勞苦大眾。

查幹部族人的作為,周同少年時在貨棧是親身領教過的,心中對那位高高在上的**白孔雀陶格斯,更是恨到了骨髓里。一路之上,許多城池設了嚴卡,但凡普通族姓的流民一律不準入城,而阿拉坦部族和查幹部族的人就可以暢通無阻。周同自不再用原來在初級武館用過的『學員證牌』,前兩座城池均是多繞了幾百里迂迴而過的,路上遇到無數流民,在通往第三座城池時,遇到了一群遭了劫匪搶劫的流民。流民們個個窮得叮噹響,哪裡來的多餘的銀子,於是劫匪掠去了十多個沒有出格的年輕女子,失去親人的流民哭聲震天,周同心中不忍,去找了劫匪。

原來,這股劫匪是查幹部族武館里的學員裝扮的。

周同將一路行來的見聞說了個明白,幾人聽的心驚,對查幹部族的作為更是憤怒,那海道:「四弟,你並沒有被那股劫匪搶了去,怎麼還找上門去呢?」

周同道:「二哥,咱們練武之人,遇到不平之事,難道要袖手旁觀不成?那一幫百姓哪裡還有錢財供他們掠奪,他們將那些年輕女子掠走,定是為得發泄禽獸之欲,做那些喪盡天良之事,那些手無寸鐵的窮苦人除了哀傷,沒有絲毫去奪回他們親人的辦法,我既然碰見了,豈能一走了之。」

西日莫道:「四弟說的對,那一股劫匪專搶年輕女人,恐怕不但要**她們,弄不好還要將她們賣到窯子里去,那可是能賺不少銀子!」鉄鉬爾喝道:「三弟,休要胡講!四弟做的很對,聽四弟說下去。」

周同道:「咱們兄弟不說假話,待我說了,大家要為我保密。」幾人道:「這是自然,四弟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原來掠走那些女子的劫匪,是外阜查幹部族武館的學員,一共十一人,領頭的叫查干哈森,官名白玉石,還是**陶格斯的遠房侄子,本來要去往蒙京城向他們的王母討官職的。可這小子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一路上干盡了壞事,在路上逢到美貌的年輕女子,就會心生歹念將人家給禍害了。這一次遇到了一大群逃難的百姓,便夥同十個同伴,一共掠走十三個小姑娘。」

西日莫問道:「他們十一個人,怎麼會搶走了十三個女人呢?」那海笑道:「三弟還小,不懂人事,他們那裡面興許有人需求旺盛,一個女人伺候不了!咦嘻嘻……」

一旁的鉄鉬爾道:「二弟,去,把門打開。」那海驚了一身冷汗,連忙求饒,「我錯了大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鉄鉬爾道:「你有什麼不敢?五弟,來,給你二哥緊緊皮!」烏力罕擺擺大手道:「大哥,他是二哥,我不敢!」

西日莫笑道:「有什麼不敢的,大哥發話了,二哥皮又鬆了,你不去緊緊,怎麼能對得起大哥。」那海幾乎都要哭了,「大哥,饒了我這次吧,啊,我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饒了我吧!大哥,看在四弟的面子上,饒我一次吧!」

周同心中發笑,初次相會,也不願讓那海難堪,於是勸解,「大哥,二哥既然知錯了,咱們就饒他這一次吧。」鉄鉬爾道:「四弟說話了,這次的懲罰就先記下,累積到下次吧。記住,下次就讓你吃屎!」「哎呦我滴個親爹!」那海一把抱住周同,「我的好四弟喲,還是你知道關心我,你不知道,這幾年,他們都欺負我,你看看啊,咱們老大叫我去吃屎啊!我,苦啊……」

西日莫笑道:「二哥再發牢騷,就讓你做狗了啊。」鉄鉬爾突地站直了身子,那海嚇得當即閉嘴,一頭扎在周同懷裡,活像個乖寶寶。

鉄鉬爾伸了個懶腰,重又坐下,問道:「四弟,接著說,後來怎麼?」周同心中一沉,嘆了口氣道:「我找到他們時已經晚了,那十一個畜生,他們早就玷污了那些姑娘!並且,並且……全都將她們殺死了!」

一句話說完,群情憤怒,「狗日的查干族人,太沒人性了,怎敢犯下如此滔天罪惡!」「查干族人,那也太不是東西了,怎麼把人家弄了還殺死了呢,那查干族的東西們真是個個禽獸不如,啊,那個人人有如豬狗。」說這句話的是那海。

鉄鉬爾虎目圓睜,一雙大拳握的緊緊的,「該殺,全都該殺!四弟,你不會放過那些畜生吧!」周同恨恨道:「不會!我先將他們十人殺了,最後是領頭的查干哈森,問明了情況,我一刀一刀的將他颳了,一共割了他一百三十刀,算是十三位青春女子每人十刀。」周同說到這時,腦海里現出那日的情景,雙手不覺隱隱發抖。

西日莫問道:「四弟,殺了那麼多的人,你不怕啊?」周同道:「殺的時候很解恨,殺完了才感到了后怕,這會兒說起來都有些緊張呢。」那海道:「是,四弟的手在抖,心也在砰砰的跳。」西日莫道:「二哥,別跟個娘們兒似的趴在四弟懷裡,你以為你是少女啊!」那海還賴著不起來,「我喜歡,我高興,你管呢!我要是個女人,一定要嫁給四弟的!」

那海偎依在懷裡周同本就有些彆扭,不說這個還好,那海一說,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著急慌忙的把那海推到一邊,「二哥,咱哥倆還是分開些好。」西日莫一旁看了大笑。

烏力罕突然道:「大家噤聲,教頭查夜來了。」屋裡頓時安靜下來了。

沒過多久,腳步聲漸漸走遠,鉄鉬爾道:「四弟做的好,那查干哈森不知道殘害了多少良家婦女,你這般做了他,才算解恨。唉,可惜了那十三條好姑娘的性命!」幾人聽了紛紛點頭,周同道:「我原沒有身份證牌,本來的『學員證牌』也不敢再用,於是就拿了查干哈森的來用,果然是一路暢通。」說著自懷中掏出『學員證牌』遞了出去。

幾人一看,果然查干哈森,官名白玉石的『學員證牌』。鉄鉬爾道:「今日之事只有咱們五兄弟知道,無論是誰,哪怕親生父母,也要隱瞞了。」西日莫三人回道:「是,定要嚴守秘密!」那海問道:「四弟,那一幫壞孫子都是有錢的主兒,你沒翻翻他們的行禮布袋?」

周同道:「二哥聰明,人都死了,還帶著身外之物做什麼,他們的財物我全都拿了。剛進屋時不是問了二哥身價多少銀子?我要出銀子買下嘛!」那海有些心急,不願打哈哈,催促道:「四弟快說,你身上有多少銀子?夠不夠咱們買《既無心經》的?」

周同卻不急著回答,說道:「那十三位女子的家人失去了親人,心中如何不難過,我得了許多銀子,怎能不去送給他們。」鉄鉬爾道:「四弟做的對,全都散給他們吧。」「可是,他們是流民,失去了良田草場就等於失去了一切,身份低賤,不能使用銀票到城裡鎮子上的錢莊兌換,所以當時我也只好把銀子全都分了,剩餘的銀票,現在我懷裡裝著。」

那海急道:「那還不快拿出來,看看有多少?我都快急死了!」周同心道,一萬一千兩銀子,我這四個兄弟個個都不是富人家的孩子,能在武館里練武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還有錢財去購買內功心法,現在恐怕連三千兩銀子都湊不夠。我這裡有五千三百兩銀票,看來是不夠了,嗯,不如問問他們攢了多少,餘下的銀子,明晚跑一趟錢莊,最好找一家查幹部族開設的錢莊,好歹給哥幾個湊夠了。

周同為解四兄弟燃眉之急,甘願去做行竊之事。也是崔元慶教育的好,『心方正處事圓』,再有『為求大事不計小節』,也是崔麻子一貫的作風,幼年時李尚志為了醫治周同,也做了這般的大事。周同見慣了富人們的嘴臉,更是厭惡他們的行事手段,存在他們那裡的錢財,其實都是搜刮來的,都是大家的,有需要不去借點兒來使使,怎能對得起天地良心。

「大哥,我現在懷裡的恐怕不太夠用,你那現在積攢了多少?看看還差多少,剩餘的我去想辦法,明天後天就能拿來。」談到正事兒了,鉄鉬爾低頭沉默了。那海剛要講話,西日莫伸手堵住了他那張大嘴,小聲說道:「二哥,大人談正事兒,你不要插話!」那海掙了幾下沒有掙脫,嘟嘟囔囔的冒了幾句濁氣,也不知說些什麼。

「大哥,咱們是兄弟,還能見外了嘛!」鉄鉬爾慢慢說道:「八年前就欠了你的很多很多,這次,又要讓你費心,我……」「大哥!」周同正色道:「大哥莫非不認我這個四弟了嗎?」「不!」鉄鉬爾抬起雙眼盯著周同看,「你是我的好兄弟,這一生一世都是。」周同鬆了勁兒,笑道:「那還猶豫,咱們就別客套了。」

鉄鉬爾道:「五弟把他家的牧場賣了一半,其他七七八八的一共湊了一千六百多兩。二弟的最多,一共攢兩千二百兩銀子。我和三弟差了點兒,加的一起勉強兩千兩。」那海終於掙脫了西日莫的魔抓,開口叫道:「是啊,這一年多來我把我們家能變賣的東西全都賣了,還想盡了辦法,費盡了心力,受盡了冤屈,這才搞到如此多的白花花的銀子。」西日莫笑道:「是,想盡了辦法,把你們那裡方圓百里的牛羊豬馬都偷了個遍。費勁了心力,連你家祖宗的白銀牌位都讓你給當了銀子,呵呵,幹了那麼多壞事,不受點兒苦頭怎麼對得起你周圍的苦難大眾。」

那海氣道:「老三,這麼糟踐你二哥,我為了咱們的偉大前程付出了多少啊,你不來安慰安慰我,還盡接我的傷疤。大哥,你給評評理!」鉄鉬爾道:「三弟這次不對,不應該說你二哥的不好,來賠禮道歉。」西日莫很乖巧,立刻站起來躬身施禮,雙拳一抱,「二哥,對不起,我錯了!」

鉄鉬爾不理兩人,轉頭給周同說道:「四弟,這大半年我們每逢假日,都會到外面出力掙錢,這一共也攢了四百多兩,加到一塊兒是,是。」不由看向西日莫,「三弟,一共是多少?」西日莫道:「一共是六千三百二十三兩零十五個大子兒。」那海接著道:「四弟啊,近些年來我們想盡了辦法,現如今除了出去賣力氣,就只能賣身了!」

周同心中的顧慮全消,哥幾個挺能搜刮錢財的,兩年多積攢了六千多兩,真是小看他們了。呵呵笑著說道:「這就好辦了,我這兒有五千三百兩銀票,都是咱們東蒙的,到了周朝也花不出去,全都拿出來吧。」

幾人聽后驚喜交加,四弟果然是大富大貴之人,在這緊要關頭,又一次幫了大忙。那海仰天長呼,「嗚呼哇,四弟真乃是天降的財神啊,我們好幸福啊!」西日莫笑問道「二哥,那你呢?」

那海道:「我……好苦呀……」「這還苦?大哥,讓他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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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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