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陵前拒守

未央宮承明殿內，劉啟高高地坐在殿上翻看着案子上的奏摺。一邊看一邊觀察著殿內的大臣們。

劉啟：「諸位愛卿，朝廷頒佈的削藩策，也已經有多日了，各地都有些什麼反應啊！」

殿下大臣們都在交頭接耳，卻又都沒有出列。

劉啟點着陶青：「丞相，你說說看。」

陶青只好出列：「回稟陛下，從臣收到各地函簡報來的情況看，各諸侯國情況不同，反應也不盡一致。」

劉啟：「揀幾個主要的諸侯國的反應，說說看。」

陶青：「回稟陛下，削藩策頒佈之後，各諸侯國都有一些程度不同的反應，要說反應最強烈的，當屬幾個被削去郡縣的諸候國，因為朝廷這次削藩，直接受到影響的是他們，他們對朝廷的這個政策當然是極為不滿，不過這其實也都在朝廷的意料之中。」

劉啟點頭：「嗯，那，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陶青：「說的最多，不過還是那幾句話。」

劉啟：「幾句什麼話？」

陶青：「他們說：他們的封國土地是高皇帝分賞的，憑什麼朝廷無緣無故說削就要削？！」

劉啟：「說得好，那咱們現在就看看，朝廷對他們的懲罰是否無緣無故。」說着話，將目光掃視一遍大殿，然後對晁錯叫道：「御使大夫！」

晁錯出列：「臣在。」

劉啟：「這些奏章，你給大家念念。」說着將奏章交與春陀。

晁錯：「遵旨。」說着接過春陀遞來的奏章，高聲念道：「楚王劉戊在太皇太后居喪時期，私奸服舍，按律當斬決。」

陶青的目光為之一驚，其餘人等亦為之一震

晁錯接着念道：「念及已有悔過之意，朕予以赦免，不行斬決，只削去楚國之東海郡，其管轄權收歸朝廷。」

中尉陳嘉的睜大的眼睛。

劉啟指點着：「注意，是朕念及他已有悔過之意。」

殿內諸臣議論紛紛。

劉啟示意晁錯繼續。

晁錯：「膠西王劉卬在藩國賣官鬻爵，情節嚴重，朕著令削去膠西國所轄六縣，收歸朝廷。趙王劉遂也犯有罪行，朕念及罪行不重，只削去趙國之河間郡，其管轄權收歸朝廷。至於吳王劉濞……」

諸臣又一陣交頭接耳。

晁錯：「罪行早已迭加，尚有些未經查實，等一一查實后一併懲削。」

殿內一片嚶嚶嗡嗡的議論。

劉啟環視大殿：「這就是朝廷要削他們的藩國的緣由所在！難道這些理由都還不夠充分嗎？沒錯，他們的封國是高皇帝分封的，但是高皇帝還制定了許多法律法規，試問，他們都有遵守了嗎？噢，分封土地，他們拿出高皇帝事兒，那漢律也是高皇帝定的，他們又遵守了多少？他們能拿高皇帝的分封說事兒，為什麼朕就不能拿高皇帝制定的漢律說事兒？朕這麼做，對他們已夠寬容，難道他們還非要逼着朕依照漢律一款一款地查下去不可嗎？要真那樣，他們又有幾個能活得出命來呢？」

大殿裏一片沉默。

劉啟朝殿下俯問：「諸位愛卿，還有誰有什麼要說的嗎？」

沉默，堅持了幾分鐘。

劉啟看視了整個大殿之後，叫道：「退朝！」

春陀：「退朝——」

眾臣伏倒在地叩拜：「皇上陛下長樂未央！」

在眾臣伏地叩拜中，劉啟昂然從大殿穿過。

長安郊外，芷蘭和杏兒坐在馬車上去往郊外的路。

芷蘭和杏兒隔着車窗竹簾往外看，發現去往墓地的土路經過了一番重新整修。

青兒坐在車前，頭也不回地說：「大小姐瞧瞧，我們才幾天沒有來，這條小路就變樣了哈！」

杏兒也驚奇道：「可不嘛，這路是加寬了，也平整了。路不光加寬了，這兩邊還栽了這些小樹。」

青兒：「是柏樹。」

走近劉賢墓碑前時，芷蘭踩着木扎從車上下來，發現不光墓碑重新修緝了，墓地的兩旁還站立着兩個守墓人。

芷蘭來到墓碑前時，兩個守墓人上前行禮：「在下見過芷蘭夫人！」

「你們都從哪裏來？誰差你們來此公幹的？」

「夫人有所不知，咱是朝廷專門派來為吳太子守陵的。」

「哦，辛苦二位了！」

守墓人互相看了看：「不辛苦，應當的。」

「請轉告派你們來的朝廷官員，芷蘭會將陛下的這番好意轉達給廣陵的吳國父王及吳世子的上下親眷，並代他們向朝廷致謝。只是吳世子沒有這大的福份，皇上欽派的專人守陵本夫人看就不必了！請二位回去復命，這裏一切有本夫人照應便可。」

守墓人又互相看了看：「這……」

芷蘭伸手：「二位將軍還是請回吧！」

杏兒上前：「二位大哥，夫人要你們走，你們就走唄！如果因為這個有人怪罪下來，有我們夫人頂着呢，你們怕什麼？」

兩個守墓人諾了兩諾便真的走了。

杏兒和青兒幫芷蘭擺佈從車上卸下來的祭品和香火。

杏兒：「大小姐，皇上怎麼忽然給世子爺這裏派來了守陵的？大小姐又為什麼要趕走他們呢？」

芷蘭瞥了她一眼：「不該問的就別問。」

杏兒朝青兒伸了伸舌頭：「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