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個女鬼,一定認識你

第三章 那個女鬼,一定認識你

第三章那個女鬼,一定認識你

驚悚?由粉紅變黑色,這跨度似乎有些大,讓他有些難以置信,換了一臉驚訝表情。

對,驚悚!

他猜中了前頭,可是卻猜不著這結局。

(噴子兄又冒出來了。)

噴:難道,你被女鬼吃了?

答:你丫才被女鬼吃了呢!(噼里啪啦的肉搏聲)

(end)

我眼神有些迷離,嘴裡喃喃自語,彷彿回到了那個夢境中……

我漸漸地靠近,我左手捏住了柔若無骨慘白似雪的小手,右手準備摟抱她那嬌媚無雙的身軀。她的背也是出奇的柔軟,觸手處渾不似有突出骨骼的靈長目動物,倒象是章魚一般的無脊椎動物。

海妖?吃我?

用美妙的音樂將我勾在身邊,再食我肉,飲我血,將我化為一堆了無生氣的白骨,再也無法與美女作伴,無法與鍵盤為伍,無法含飴弄孫取樂,無法與日月同輝!

去他媽的海妖!愛吃不吃!

反正老子活著也不痛快,愛吃不吃,過把癮就死!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男人又臭又硬,整個吞下也不好消化,最好象牛吃草一樣,反覆的嚼,再反芻的嚼,嚼得碎碎的成了渣,讓我成為名副其實的渣男,利於海妖消化吸收。也算是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客串一把營養師,對眼前這位美麗的動物世界,不,美麗的海妖世界作出的最後貢獻。

眼前的濕身絕色麗人,啊不,絕色海妖,在我的手觸碰到她背脊的一瞬間,臉上忽然變得很奇怪。她惴惴地緊盯著我的雙眼,眼神里透著忐忑,惶恐,又似好奇,又似享受。那神情竟然蛻去了之前的嫵媚性感,變得說不出的純真可愛。這種純真可愛,絕不是一種熟練的偽裝,而是從深藏的骨子裡穿透而出,讓閱人無數的男人都能不由自主酥遍全身為之傾倒的奇妙滋味。

我心中一震,身下熱火襲來,渾身就象野火燎原,要是沒有狂風驟雨的忘我洗禮,絕不能得以脫困。

我用力地將她攏到身前,俯下頭,在她溫潤如水的唇上奮力一吻。

這一吻,情定三世渾不覺;

這一吻,海枯石爛不負約;

這一吻,粉身碎骨燈不滅。

她在手足失措,在誠惶誠恐中承受了這一吻,隨後,索性閉上了眼睛,放鬆了軟玉般的身體,坦然面對我疾如風暴狂似怒濤的這一吻。

可是,好景不長。正在我們彼此陶醉在桃花幻夢中之時,眼前突然金光四射,耳中聽到一聲巨響,隨後身旁的水中浪花四濺,旋渦翻滾。她也猛然從激吻的沉醉中驚醒,一把推開我,但一雙美目仍然戀戀不捨地落在我的臉上。然後,整個人身如同最後時刻的泰坦尼克號,飛快地沉入水中,連一根黑絲一片粉紗都不見。

金光轉瞬而逝,眼前一片黑暗。我茫然若失,悵然四顧,四下里一片死寂。沒有光線,沒有聲響。

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河中,還是在海上。只知道自己杵在水中,不浮也不沉。

還我吻來!

海妖來吃我!

我大聲地喊叫,試圖掩飾我的驚悚,我的恐懼,我的無奈。

什麼聲音?

我猛然聽到耳邊再次響起嘩嘩的水聲。汩汩的水花湧起,被什麼東西攪動著,又翻騰著旋進水中。

是海妖嗎?

她回了?

那一抹抹抹不開的嫣紅。

老虎?狐妖?海妖?

男人通通不懼怕這些,因為,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中間部位沒有腦迴路,從不打腦子過……

這時,世界漸漸通明起來,我眼中漸漸開始視物,見到不遠處的水中央又是黑絲涌動,上浮,露出一個少女的頭部。卻是一頭齊頸短髮,容貌卻完全不似先前的海妖,也不象她那般成熟又矜持,有種女人的獨特韻味。但是,從肩上露出的粉色蕾絲卻是如此的熟悉,分明就是先前海妖所穿紗裙。

這少女很稚嫩,一臉清秀,滿眼驚恐。

她的面相依稀在哪兒見過,而且似乎是曾經時常見到的人,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她是誰,想不起來曾經一起經歷的苦痛悲傷,一起享受的快樂時光。

哥做事時記性很差,但記人長相卻是一流,即使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十多年後偶遇也能一眼認清,說出來龍去脈。象今天這樣的斷片和茫然,完全不是哥的一貫風格,這讓哥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痛。還沒到三十,就老年痴獃了?

哥竟然不明覺厲就忘掉了一個人。

少女。

當我正在感懷我未來的幸福指數時,少女突然象失去了水底的支撐,在水中載沉載浮,不時咕嘟地喝上口水,然後手足無措地看著我,厲聲高喊著「救命!救命啊!」

我立刻驚醒,雙手立刻撥動水流,一個猛子扎了過去,等我出水時,離她僅有一手之遙。看著她在水中拚命掙扎的滿臉恐慌之色,我的心裡猛地一悸,漸漸地,心痛的感覺四下擴散,讓我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一把抓緊她的手,將她帶離出水面,並且,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地在她面前呢喃說著「乖,乖,別怕!別怕啊!」那神情,那語氣,無比地愛憐,無比地寵溺,就象在哄一個即將睡去的嬰童。

少女不再驚恐,不再無助,臉上的紋路也變得越來越柔和,越來越甜蜜,越來越感動,彷彿已經完全從溺水中走了出來,重新開始被噩運打斷的生命。

我突然心中一陣衝動,看著她似乎已經恢復了生機的俏臉,急切地問一句。

「你是誰?」

這句問話似乎象一隻悶棍擊在她的後腦,令她猛然一怔,痴痴地看著我。與此同時,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猙獰,好象我這句問話是滑天下之大稽一般。

我的心中沒來由的一凜,似乎在質問自己,為什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接著,我就看到了我二十多年人生旅程中最讓人驚悚的畫面,即使是在夢中,也讓我癲狂得無法自已。我敢說,幾年前小舅死時,我近距離看著他面目蒼白毫無血色的遺體慢慢推入焚化爐中燒灼時,都不如這場夢境令人魂耗魄喪。

她的臉皮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脫落,隨流水而逝,緊接著的是臉上的肌肉,一邊糜爛,一邊翻湧,一邊掉落,一邊流走。很快的,一隻石灰一樣白色的頭顱出現在我的眼前,而我的右手,握著的也是一隻只有骨節的白骨手。

我內心已經走到了崩潰的懸崖絕壁,假若再多增加一絲恐怖,就會立時暈倒。但我的四肢卻絲毫不聽使喚,似乎還想抱緊眼前的這具骷髏少女,彷彿抱著的是自己無比重要的愛人,或者,親人。

我拚命地叫喚,死拼地號泣,我要離開這個夢境,我要回到現實,我明天還要上班,我還年輕,以後還要找老婆,結婚生子,含飴弄孫,頤養天年,我不要被嚇死!

可我無論怎麼呼喊,卻仍然沒有從夢中驚醒,沒有逃離這場恐怖的夢境。

更令我絕望地是,那隻頭顱空洞的雙眼死盯住我,下巴還在一張一合,而且,那一張一合居然還能不可思議地在她那四處透風的光板牙齒間發出來出奇連貫出奇好音質的中國好聲音!

「你來晚了!」

這聲音竟然象在山谷中高聲呼喊一般,幽深激揚,震蕩迴環。而我,面如土灰,象中了西洋童話里女巫的魔咒,不停地在我腦中來回地發出嗡鳴聲,和那句該死的「你來晚了」!

「你來晚了」!

「你來晚了」!

「你來晚了」!

「你媽才來晚了!」我崩潰了,氣急敗壞地回了句嘴。

少女,啊不,頭顱,似乎聽了我的回嘴,出離憤怒,突然象病發的癲癇患者一樣不停地篩抖,前後左右搖晃。猛然地,頭顱從頭頂天靈蓋裂開一條大縫,然後,兩條,三條……

最後,砰然爆炸,粉灰四濺,白塵飛揚。

然後,我望向水中,漣漪中依稀出現了一個我的倒影,象一個西洋大師新刻的大理石雕像,又象一隻新生的千年白骨精!

我恐懼地亂叫,但我依然沒有醒過來。

看著我雖然不在當時的夢中卻依舊看起來猙獰的面目,聽著我雖然是小心模擬卻也十足恐怖的叫聲,天闊不由自主地驚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勉強擠了句,春夢變成驚夢,哥們兒你也太腹黑了!我看你是想老婆想得對世界絕望了吧!

我啐了他一口,罵到,一天早同你傾下解,你想做乜嘢?

你別山東的驢子學馬叫了,想我給你解夢,求我呀!他掛著一幅死乞白賴的欠扁相說。

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周公解夢?你會嗎?我嘲諷說。

奇了怪了!那跟我嘰嘰歪歪半天,不是想我解夢是做什麼?他偏了偏頭,奇道。

我,只不過說出來舒服些罷了。一個普通人再正常不過的噩夢而已,誰指望你解什麼鬼夢啊!我可不信他會什麼解夢大法,認識他這麼多年,除了見他熱衷於碼阿波吃的,可沒見他有這方面的異能。

鬼夢?他猛地一怔,驚呼了一聲,若有所思了片刻,一本正經地說,你沒說錯,我還就真的會解鬼夢呢!

你就吹吧!可勁地吹吧!我對他的吹牛大法嗤之以鼻。

我告訴你,那個女鬼,一定認識你!他居然頂著一張殭屍臉嚇唬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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