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微

第十九章 清微

風行與陽長老相視一眼,都是大覺驚異,陽長老心中暗嘆,莫非這就是機緣。要知這石階之上是有些秘密的。當年祖師楚南集肉身,氣身為一體,練到無人企及的地步,功法亦成為一絕,只是後人雖然不乏天資之才,但卻無人能追其腳步,直到數百年前清微加入劍宗的時候,那時候幾人都是少年,一起踏上這石階之上之時,清微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當時眾多少年看上方站着數位仙風道骨的長老,都是急於表現,紛紛施展輕身功法,到達石階頂峰,唯有清微一步步踏上石階。

眾人在石階頂部等候清微的時候,眾位少年發現台上諸多長老竟然看向眾人絲毫不帶喜悅神色,而是看到清微的時候,神色大變,紛紛低嘆。眾人正不知如何,清微已是慢慢走到頂峰。

也就是那一年,掌門親自收了清微師兄為徒,更是傳了祖師血狂的功法與清微,眾位少年雖然資質過人,但是不明白最後上來的清微為何如此受到重視,陽長老當時就問過師父,也就是上一屆劍宗的陽神長老。豈止師父低笑說道「痴兒,一切都是機緣,你清微師兄能感受到祖師的觸感,這是天大的機緣,你們這些人以後怕是難追上這清微的腳步啊。」

陽長老當時年輕氣盛,並不信邪,於是刻苦修鍊,而清微每日都是站到一處默默無語,或是在肉身殿擊打之聲不絕於耳,功力卻是始終沒有眾人晉陞的快速,正當眾人以為師父們看錯時,清微於一次師門任務中大放異彩,就下了數人的性命,成為當代第一高手。

而此時,這少年藍雲,竟然同樣的步法,慢慢走上台來,而且比之前這少年使出的千行步法來說,清微當時並沒有這份悟性,如果假以時日,這少年成就能否超過清微,都是未知之數。

「不錯!」不知何時,一道聲音在陽長老,風行耳邊想過,幾位年輕的劍俠一起行禮道:「見過清微長老!」

來人正是清微,一身青袍下,三縷鬍鬚在風中飄揚著,眼中神光閃閃,一直拂塵拿在手中,若一個成仙的道人俯視世間一般,當然,清微並沒有刻意如此,而是功力達到了一定地步,對於自然大道的感悟已是讓清微此時產生了一種靈性。

藍雲也是看到了清微,只覺眼前老人雖然略顯單薄,但是周身一股強悍之極的氣勢向自己壓來,藍雲正欲抵抗,忽然想到了爺爺的心法,於萬物不動,清風拂面,坦然以待。

片刻,清微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果然,清微面向陽長老輕聲問道:「這子的資質與精氣神實屬罕見,怕是恭喜師弟得了一位好徒弟了。」

豈料風行與清微都是呵呵笑了起來,陽長老笑道:「這是我和風行為你找的弟子,也只有你才能成為他的師父!」

清微露出奇異的神色,陽長老卻是看着藍雲說道:「還不拜見師父!」

藍雲會意,急忙跪在地上,口中低道:「藍雲拜見清微長老,若是清微長老能救弟子的性命,弟子感激不盡!」

清微急忙扶起藍雲,當手拉住藍雲的時候,正欲說話,卻是臉色一變。

陽長老看這情形,急忙將一路之事告訴清微,在陽長老與風行來看,這清微怕是改變了主意,多年來,很多天資弟子清微明明有意接受,卻是關鍵時刻放手了。

清微聽得陽長老所言,臉色也是變緩了許多,但是仍然冷冷的看了藍雲一眼便離去了。

餘下藍雲,陽長老等人都是莫名其妙。

眾位年輕的劍俠上來安慰藍雲說道:「藍雲,不要失望,師伯總是這樣,明明想收弟子了,關鍵時候卻總是變卦,而且是莫名緣由。」

藍雲微笑點頭,心中卻是思緒百生,剛才清微長老那冷冷的眼神一直在眼前閃爍,這並不是所謂的變卦,好像這清微長老對自己非常厭惡一般。

陽長老安慰藍雲自己再去說下,風行等人也是一陣安慰,倒是弄得藍雲不好意思起來,謝過眾人,走進劍宗,看到四方殿宇無比雄偉,又是震驚,陽長老又是安排藍雲在一處住下,又是見過幾位年長的長老,眾人都是對藍雲讚不絕口,尤其聽到陽長老講訴之間發生的事情,都是大覺怪異,卻是不知清微此次拒絕收徒為了什麼。陽長老還想讓藍雲去見掌門,卻是得知掌門已經閉關修鍊,這才作罷。

總之,眾人一陣安慰下,藍雲謝過眾人,來到住處,將懷中沉睡的小黑放於一旁,坐在床上,不知下一步應當如何,只是此時平靜下來,藍雲卻是想到這清微長老為何對自己那般冷眼相待,自己並不曾得罪過他。

自出了無劍山,藍雲一直未曾好好休息過,來的劍宗之中,此地優雅異常,藍雲此時心思放鬆,一道道疲憊不斷襲來,不知不覺,沉睡在床上,而小黑不知何時已是醒轉,耷拉的腦袋看着藍雲胸口,眼中顯出奇怪的神色,片刻后這才趴在藍雲胸口位置睡了過去。

藍雲迷糊中只覺胸口一道道真氣瀰漫,不知何時,一道凌厲的真氣在胸口開始亂串起來,藍雲運起胸口的氣息抵擋,卻是被那凌厲的真氣猶如摧朽拉枯一般紛紛擊退,那股真氣正要鑽入胸口,卻是只覺一股冰冷的真氣傳來,堪堪抵住那凌厲的真氣,不知多少時候,藍雲猛然睜開雙目,摸向胸口,卻是毛毛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小黑。

藍雲坐在桌子前,不斷的想着剛才的事情,莫非,那一心掌開始侵襲自己了,只是那股冰冷的真氣不知何時出現,抵擋住了那一心掌的真氣。而且,剛才迷糊中隱隱感覺自己體內又是有了真氣,真是匪夷所思。

推開門,屋外已是月朗中天。月下整個劍宗無比的靜謐,忽然一道喊聲想起:「藍雲,你過來!」

聲音清脆,是一道女聲,藍雲急忙向著聲音方向望去,只見白日的少女不知何時站到一處房頂之上,月下,猶如月神般看着自己,藍雲生出一種自卑的感覺,這女子說不出的清麗,眼中精光閃閃,猶如天上星辰。

雖然這樣想着,但是藍雲卻是仍然躍上那房頂之上,看着眼前的麗人。

那女子看了看藍雲,這才輕聲說道:「陽長老說,你知道我爹的下落,我爹到底在哪裏?」

藍雲心中一嘆,這才想起陽長老白日所託,索性坐在房頂上,看着天上明月,低聲說道:「秦大俠已經駕鶴西遊了。」

藍雲感覺身邊女子猛然一顫,卻是緊咬牙關,低聲繼續說着:「秦大俠與魔門一個不知名的紅霧魔頭大戰,最後以身證道。」

靜夜無聲,許久,藍雲看向那少女,只見少女臉上已是掛滿淚珠,卻是未曾發出一點哭聲,藍雲知道這樣的哭才最是傷人,什麼聲音都不發出,卻是最痛的吶喊,一時之間,卻是不知如何勸說。

豈料女子猛然低下頭,正與藍雲目光接觸,女子低聲說道:「跟我來!」

說完身軀躍起,向著遠處奔去,藍雲不作他想,唯有先跟上再說。

月下兩人不斷飛奔,藍雲也是看清這劍宗月下異常美麗,橫豎之間到處充滿一股奇異的氣息,雖然說不出來,卻是處處讓人寧靜非常。

直到一處竹林之地,女子這才停下腳步,低聲說道:「我叫秦珊!」

藍雲在女子背後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秦大俠的遺書中有留言。」

女子猛然回頭說道:「我爹的遺書在哪裏?」

藍雲這才想起,自懷中掏出秦峰信箋,原來陽長老吩咐藍雲告知秦珊真相時便把信箋又給了藍雲。藍雲一直放在內衣口袋時,剛才見秦珊痛苦的表情,竟然忘了這事。豈止掏出信箋的時候,把那手絹也是帶了出來,藍雲一愣間,秦珊已是將那信箋奪過。

秦珊拿着那封信箋,藉著月光看了許久,這才輕聲說道:「爹,到底為了什麼,竟然連女兒都不要了。」說完淚水又是不停落下。

藍雲手拿手絹,正不知如何安慰,豈料秦珊低道:「能不能借你手絹一用。」

藍雲心道這是風舞給自己的,正想推卻,卻是看着眼前淚珠可憐的秦珊,嘆了口氣將手絹遞於秦珊。

秦珊拿到手中,眼神一變,低聲說道:「原來不知那位姐姐送與你的,還你吧。」

藍雲知曉這手絹之上有着一股莫名的香氣,顯然不是自己所用,此時卻是說道:「無妨,秦大俠於我有救命之恩。」

正想說些其他的事情,卻是不知從何開口。

秦珊點頭,用手絹擦乾眼淚,嘆息一聲,看着天上明月。

藍雲愣愣的看着秦珊,秦珊此時將手絹還給藍雲,眼神清亮的說道:「藍雲,陪我練會我剛學的素女掌法吧。」

藍雲收好手絹,見此時秦珊恢復了精神,點頭應允。

清微坐在蒲團之上正自閉目凝思,猛然睜開眼睛,低聲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屋外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清微,今夜月光爽朗,出來說話吧。」

清微站起身來,走向屋外。

只見屋外一個長袍裹身,看不清面目的人出現,此人手拿一根龍頭拐杖,正等著清微。

「不知今日為何事前來?」清微平靜的看着面前之人,好像老友敘談一般。

「難道老朽就不能來看看你嗎?」那人低笑着說道。

清微向前走了幾步說道:「我還不了解,這麼晚找我定然有事。」

那來人卻是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清微,你覺得白日來的劍宗的少年如何?」

清微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有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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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狂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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