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昔愛情

蘇菲柔順的躺在自己臂彎里，知道那時候只要自己意志不堅定他們一定會發生什麼，可是他沒有做。

「蘇菲，我是真的愛你，如果不能給你一份真正的安定，我不會碰你的。我希望我愛的人在以後的日子裡無論何時都能活的理直氣壯。無論你未來的丈夫是不是我，我都希望你不在這上面覺得自己抬不起頭。」

這是一個男人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最大的尊重。

三年前的婚禮太過盛大了！整個第一海水浴場，整個濱海假日酒店，百合花、白玫瑰，白色的紗，紅色的氣球，飛揚的絲帶、天空中高聳起的巨大氣球，海上的飛艇，加長的白色轎車，上千名遠道而來的來賓。

當你真正見識到女王的號召力你就會知道金錢的魅力，那是即使心愛的女人在昨晚的電話里痛哭流涕也阻止不了的誘惑；那是從小到大的好友無數冷嘲熱諷也無法退縮的吸引。那天自己深切的感覺到，自己被匍匐在金錢腳下的人們仰望著羨慕著。

自己真的很虛偽，很卑鄙，很無恥。一邊結婚，還一邊還要某個女人等自己。但那又怎樣？心愛的女人，我承諾過我的未來；好友，那是羨慕嫉妒恨。

那時候的古斌似乎瘋了。

最最瘋狂的是，自己居然可以在新婚的第二天就去那個旅館里繼續會女友，不斷地安慰她，不斷地許給她未來。

「還記得我們學校里的那棵香樟樹嗎？我在那裡給你彈過一首歌。」

「想把我唱給你聽，趁現在年少如花，花兒靜靜的開放，裝點你的歲月我的枝椏……誰能夠代替你呢？趁年輕盡情的愛吧！最最親愛的人啊，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蘇菲將嘴撅起說：「就是這首歌把我騙到手的。」

「哪裡是騙？」

「怎麼不是騙？」

「好好好，是騙是騙。你不是被騙的心甘情願？」兩人一同躺在那張小小的床上，望著天花板倒數著在一起的時光。

「你會娶我嗎？」

「會！我說話算數，答應你的絕不反悔，但蘇菲你要等我，給我一年的時間。」

「可是，你不願意跟我……」

「那是對你的尊重，我不會騙你，一輩子都不會！這麼做也是保護你，給你後悔的機會。」

「我知道，我相信你。」

那時對未來的設想那麼美好，有自己的事業，有蘇菲做妻子，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兒子或者女兒都好。

春天在海邊放風箏，夏天在海邊游泳，秋天一起在海邊做沙雕，冬天一起飛海南過冬。

早上一起看日出，中午一起吃飯，晚上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給孩子講故事。

那麼多的幸福畫面，一一講給蘇菲聽。每次蘇菲都羞得滿臉通紅，然後鑽到自己懷裡嬌嗔道：「你真壞！誰要跟你生孩子？」

「還記得學校圖書館嗎？」古斌問。

「當然記得，每次我們吵架你都泡圖書館。」

「你經常以為我看上了圖書館的管理員。」

「你沒看上她？」

「嗯，她是比你漂亮！」古斌使壞道：「我當初眼斜了。」

「你再說？再說我掐死你！」蘇菲翻身壓在古斌身上。

「別鬧別鬧！」

相會的日子有一就有二，每次聊得東西都是些以前在學校里的囧事，什麼搶哪個食堂里的菜，去圖書館排隊，吵架。

終於有一日，蘇菲很傷心的問：「你和那個……她做了嗎？」

「……蘇菲你聽我說，那是在盡夫妻義務。」

「我知道……」哽咽的聲音讓人心疼，那時候的蘇菲是一朵嬌艷的小花，自己竭盡全力的保護，最後傷她最深的還是自己。

「古斌，我怕我堅持不住了。」

「蘇菲，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還有七個月，就只剩七個月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只要這一點時間！我們三年都過來了，七個月不能等嗎？」

「可是我看不到你在努力，你壓根就沒有掏白雪嫚的錢，你到底在忙什麼？你是不是愛上她了？你變心了？」

「沒有！沒有！我古斌這輩子就只愛蘇菲一個女人！蘇菲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等我！給我時間我會向你證明我們以後一輩子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如果有人問古斌，和蘇菲分手你後悔嗎？

古斌會說，無論是客觀分手還是主觀分手，分手已經是既定事實了，後悔那是不幸的人想的，幸福的人會後悔嗎？

當收到蘇菲送的結婚請柬，自己猶如五雷轟頂，痛苦的不是心變而是自己沒有了退路。在那一年的婚姻生活里，自己動搖的厲害，那時候也才知道男人也是貪戀溫暖的。

雪嫚是個女王，對外的能力可以稱得上雷厲風行，對內雖然不是柔腸百轉卻是體貼至極。在那一年裡，古斌總在心中做著對比，不斷假設蘇菲遇到這樣的事會怎麼做。

有時候，他會感慨，到底還是大了幾歲，某些為人處世上的圓滑，想法的周全，完全不是二十幾歲的蘇菲能想到的。

人是容易鈍化的，古斌被磨掉了很多銳利的刺，可以說沒有那一年就沒有現在的古斌。婚姻也許可以回頭，那麼愛情呢？

如果一定要說些什麼，古斌會對蘇菲說，謝謝你陪我這一路青春，夢很美，曾經在最不知愁苦的年紀愛過一場心中除了滿足就是感激。

沒能走到最後是遺憾，但更多的是慶幸，慶幸沒讓這一路青春美夢染上太多現實的無奈與鄙陋。

蘇菲給予的愛情就像夏季的蝴蝶，秋風一冷就再也找不到當時唯美的感覺，那樣美麗的蝴蝶應該給最美麗的夏天，如今已經是秋天了，秋天應是落葉時節。

不覺拿起手邊的電話按下重播鍵，「喂？」他的妻子在電話的那一頭還沒有睡。

「老婆……」

「怎麼了？」

「能遇見你真好！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不知道會爛成什麼樣子，我們那一年的婚姻你一定痛苦多於快樂吧？我想向你坦白，我那一年並不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而是……」

「古斌……」雪嫚的聲音在這種深夜裡像能安定人的心神，「無論當初是怎樣的我們都要向前看，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過去了就留作回憶，不需要因為過去而影響現在的生活。古斌，無論未來會怎樣，我們都要過好眼前的日子。」

「嗯，能再次擁有你真好！」

「天色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晚安！」

「我愛你！以後這句話我會每天說的。」

「不要輕易承諾，有些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愛放進心裡就好了。當你下意識第一考慮到一個人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我愛你。」

「偶爾浪漫一下不可以嗎？」

「我已經過了浪漫的年紀。」

「親愛的，容為夫提醒你，你才三十五歲零六個月。」

「原來我已經這麼老了。」

「哪裡就老了？」

「好吧，我……愛你，晚安！」

「晚安。」

洗洗刷刷躺在床上，昨夜軟玉溫香，今夜孤枕難眠，原來想老婆是這樣一種滋味。不是什麼YU望的東西，而是實實在在被自己擁在懷中的滿足。

在床上翻來覆去很多遍后，古斌終於沉沉的睡去。夢裡有蘇菲哭紅了雙眼求自己不要結婚，有她一身婚紗回眸的一望。

有時候恨極了久別重逢，尤其是一對曾經深愛而不能相守的情侶，望著那一張熟悉的容顏，卻連擁抱的資格都沒有。虛情假意的打招呼，假裝陌生人，假裝從來不曾愛過。

夢裡的自己站在雨中，仰望著一棟樓上，蘇菲和一個陌生男人的洞房花燭之夜，那個自己珍之重之的女人從那個雨夜就不再屬於自己，那時候的古斌哭得好慘。

雨徹骨冰涼，一切是自己造成的怨不了別人，能做的就是回家擦乾淚水，擦乾雨水，做一個標準的丈夫。

此後的半個月，15天里，沒有人發現自己的異樣，而自己表現的那麼好，沒有人看見自己的心被剜走了。

愛情還會活過來嗎？會嗎？

古斌才知道自己原來沒有想象中愛的那麼深，原來在情傷后還可以選擇繼續愛人。

往昔的愛情，只做回憶，未來才是自己應該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