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情的報復（中）

心中祈盼著，那個女人第一次干這種犯法的事情不會動作那麼快，心思那麼縝密，不會懂得什麼反追蹤。

可是等雪嫚到達那個旅館的時候，還是只看到人去樓空，以及小固留下的一隻鞋。

手裡握著那隻小鞋，雪嫚的恨席捲整個胸腔，「蘇菲，你想要什麼？」

這時候雪嫚的手機響了，小趙遞給雪嫚，只見手機上古斌來電幾個字在閃爍。

雪嫚平復了一下心情，接通電話正要說什麼時，古斌焦急的聲音傳過來，「雪嫚，找到蘇菲不要讓那些人傷害她，你放心！她是不會傷害小固的。」

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雪嫚平靜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陳孝辰打電話來說蘇菲綁架了小固，他讓我求求情。」

「求情？」雪嫚想笑，但是她沒有笑，她說：「我知道了，我不會傷害你的蘇菲的。你還有事嗎？我現在很忙！」

「雪嫚你聽我說，蘇菲她……」雪嫚拿開掛機。

誰能懂她的心，在她為兒子擔驚受怕的時候，那個她的男人，小固的爸爸，想的居然是不要傷害綁架者。

手機再度響起，本想掛掉，卻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想著有可能是蘇菲的電話，她就接了。

「喂？」

「白雪嫚……」

「蘇菲？」雪嫚急切地問：「你把我兒子帶到哪裡去了？」

「哈哈哈……白雪嫚，你恐懼嗎？」

「你說，你想要什麼？現在告訴我！要錢嗎？」

蘇菲十分坦然，綁架這種事情就像女孩初潮一樣，總覺得是天塌地陷的事，等真的不得不面對的時候也就坦然接受了。

「不慌，不要慌。白雪嫚你不是東城女王嗎？這麼手忙腳亂的可不好！」

蘇菲身邊是被綁住手腳的小固，光裸著小腳，嘴裡還塞著自己的襪子，橫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秋風卷著樹葉在沒有窗戶的房子外紛飛，這裡是東城的郊外。

「蘇菲，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只要不傷害我的兒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什麼條件都答應啊？你當初如果這麼痛快我用得著多做這些事嗎？白雪嫚，你知道我要什麼的。」

「古斌！對，我馬上跟他離婚。」

「離婚？哈哈哈，你們有一個女兒，古斌就算跟你離婚也不會跟我結婚的。」

「那你想怎樣？你想要我用女兒換兒子嗎？」

「不不不。白雪嫚你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問這種傻問題？殺了古斌的女兒他會恨我的。」

「那你究竟要什麼？」

「我要你！用你的命換你兒子的命！你死了，古斌成了鰥夫……」

「好！」

雪嫚不想跟蘇菲爭論什麼我死了你進監獄，或者我死了你害死他孩子的母親他就算再無情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她不想爭論，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出這樣話的蘇菲，她怎麼可能有正常的判斷，她想要的就是這個奪走她愛情的女人消失。

「現在，你開車來找我吧！只許你一個人！」

「可以。不過我要聽聽我兒子的聲音。」

「稍等。」雪嫚聽到那女人對小固說：「跟你媽媽說話，臭小子我告訴你，叫你媽媽來，你最好別耍花樣。」

耳邊是小固抽抽噎噎的聲音，「媽媽……」

「小固，別怕！」

「媽媽我不怕！你不要來……」

「你閉嘴！」

雪嫚聽到孩子一生慘叫，她連忙說：「別傷害他！」

「你最好快點！」

電話啪的一生掛斷。

雪嫚抬頭問面前的民警，「查到在哪個位置了嗎？」

「在鄭元鎮。」

跟過來的民警隊長，「派人過去。」

「不用了……謝謝譚隊長，謝謝王局長，麻煩了，這以後就我自己來就好了。」

「白總裁，這是影響治安的惡劣行為，再說您……」

「王局長，您已經幫很多忙了，我要親自去，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因為我受到一點傷害。」

小趙說：「要不要打電話給姐夫。」

「不用了，你回去給我打出離婚協議書，我要跟古斌離婚。」

「白總裁，現在正是緊急時刻，不要意氣用事。」

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父親差不多的老人，鼻子一酸，道：「謝謝王局長關心了。」

走出小小的賓館，白雪嫚上了車，臨走前對秘書小趙說：：「不要告訴老太太，一個字不許提，除非我活著回來。」

車子滑出車道，王局長身後的譚隊長問：「我們真的不管嗎？」

「你覺得呢？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你們派十隊人，全部穿便衣行動，必要的時候，擊斃歹徒。」

「是！」

車上自己的電話一直在響，雪嫚不勝其擾終於接通。

「雪嫚，現在情況如何？」

「古斌，不要再打電話來了，我在等蘇菲的電話，我要為我兒子的生命著想，算我求求你了。」

「我正在趕過來的路上，陳孝辰也在！」

「噢，是嗎？替我謝謝他，也謝謝你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雪……」

「別再打電話過來，我沒精力應付你。」

電話再度掛斷，蘇菲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你的電話為什麼不通？你在給誰打電話？難道趁著這個時候向古斌求救？」

「沒有。」

「就算你打電話哭訴也沒有用，他愛的是我，你以為他會關心你兒子還有你，他只會關心我。」

「你說的不錯。」想到古斌之前的態度，雪嫚寒了心，「我去哪裡見你？」

「你來元橋村，出了市區沿三環路到達東城水庫，水庫後面的那個村子就是元橋村。」

想到之前民警查的訊號，她只能按照她的指點走。

「然後呢？」

「然後我再告訴你。」

一邊的古斌聽到雪嫚特殊的語調就知道事大了，他連忙給雪嫚的秘書打電話。

「古先生，雪嫚姐讓我起草你們的離婚協議書……」

「什麼？」古斌覺得不可思議，他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蘇菲對雪嫚說了什麼？」

「她要雪嫚姐的命……」秘書平靜的語調，讓古斌心驚，那個笑容柔柔的女孩想要自己妻子的命，秘書難得為雪嫚抱不平，「她說要雪嫚姐拿自己的命換小固的命，王局長已經派便衣過去了，他說必要的時候會擊斃歹徒。」

「什麼？」陳孝辰搶過電話，「不要！蘇菲只是得了抑鬱症，她不是歹徒。」

「這個我說了不算。」秘書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陳孝辰對古斌說：「你聽到了，那個女人要殺蘇菲。」

「呵……我聽到蘇菲要雪嫚一命換一命。」古斌轉頭看向陳孝辰，「那個女人，要我老婆還我兒子的命。」

「那個男孩不是你的兒子！」

如果不是在車裡，不是那邊還有需要自己的人，古斌憑著這一句話就想和車裡的這個男人同歸於盡。

因為怕傷害蘇菲自己都做了什麼？自己的妻子、孩子，現在因為自己面臨著生死的考驗，難怪雪嫚這時候還不忘跟自己離婚。

另一邊，蘇菲坐在那張簡陋的床上，不覺睡著了，這幾日的藥物作用，自己整日昏昏沉沉，這樣的陽光，這樣的微風，不自覺的就想睡一會兒。

小固身後的繩子已經鬆了，他悄悄伸手結了腳上的繩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鞋子已經不知去向，只好將口裡的襪子穿在腳上，慢慢退到破房子門口，壓低身形藏在牆根處。

小小的孩子做到現在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了，他不能留在這裡眼看著媽媽拿命換他，顫抖著身體不顧一切的逃離。

夕陽下，曠野的田埂，辨不清方向，小固不知道自己跑錯了，正越跑越遠。農民伯伯們剛剛割了大豆，收了玉米，遍地都是尖端的秸稈，小固的腳底全是傷，血染滿了他的襪子。

眼淚鼻涕布滿整個臉，腳疼得厲害，很想哭喊自己的媽媽，可是不能被那個怪阿姨看到。

前面是一片榆樹林，小固迅速鑽進去，被一根橫木絆倒摔在一塊石頭上，小固清楚聽到自己手臂骨折的聲音，大腿被劃出一個大口子，他咬緊牙，就是不求救。只敢無聲的喃喃：「爸爸救媽媽！爸爸救媽媽！」

失血加驚嚇，小固終於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蘇菲被電話的鈴聲嚇醒了。

「蘇菲，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裡？」

蘇菲走出簡陋的房子，「你沿著那個水庫往南開，大約10分鐘就能看見一個簡陋的小屋，我就站在這裡等你。」

雪嫚按照她說的繼續開，才知道她確實在鄭元鎮，只不過蘇菲對D市不熟繞了一個彎，自己也跟著她的指示繞了一個彎。

這一個彎浪費了多少時間，小固一定嚇壞了。雪嫚將油門踩到底，不到三分鐘就看見一個簡陋的房子前站著一個女人。

這個房子應該是農民看瓜地睡得房子，季節一過就閑置不用，正好給蘇菲藏人。

雪嫚從車裡走下來，高跟鞋踩在柔軟的土裡十分影響行走，她乾脆脫下來朝著蘇菲走過來。

「我兒子呢？」

「在屋裡！」

雪嫚急速走過去，「小固，別怕，媽媽來了。」走進房子發現除了掙脫的繩子，壓根沒有小固，剛一轉身就被蘇菲砸昏，昏倒前雪嫚仍喃喃的，「小固，小固，你在哪裡？」

蘇菲看著床上被掙脫的繩子，也好奇那小子是怎麼逃走的？

「逃走也好，反正白雪嫚已經在這裡了。」

蘇菲拖著白雪嫚將她塞到車裡，然後上車用雪嫚的手機給古斌打電話。

「喂，雪嫚你在哪裡？」古斌焦急的聲音讓蘇菲一陣咬牙。

「古斌……」

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在古斌腦袋上，「蘇菲，你怎麼會用雪嫚的手機給我打電話？雪嫚呢？你把她怎麼了？」

「古斌，你還愛我嗎？」

古斌很想說，我對你只有歉疚，沒有愛情了，可是他怕蘇菲傷害雪嫚母子。

「愛，我當然愛你了。」身邊的陳孝辰想搶電話，被古斌一個肘子撞暈了。古斌說：「雪嫚、小固在你身邊嗎？讓他們聽電話。」

「我就知道，這個白雪嫚年齡這麼大了你怎麼會喜歡她？不過皮膚倒是很好，你說我到她這個年紀也會像她一樣嗎？」

「你一定比她漂亮。」

雪嫚並沒有完全昏過去，耳朵從車載電話里聽到古斌的話，心裡對男人徹底失望了，她很希望古斌能行行好，幫她找到自己的兒子。只要找到小固，只要兒子安全，她什麼事都願意做。

明明聽見小固的聲音，為什麼她沒和小姑在一起。

雪嫚逐漸清醒，看著蘇菲在開車，連忙上前去搶奪方向盤。兩個女人在車上來回翻滾，遠處警車呼嘯而來。

陷入癲狂的孫菲掐著雪嫚的脖子，「是你！都是你的錯！不是你我不會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不會失去古斌！你把古斌還給我！你死了古斌就是我的了。」

被撞擊過的頭沉重的不得了，行動遲緩，所以被蘇菲輕易制住，被壓在下面的雪嫚仍記得自己的兒子下落不明。

「小固，小固，我要救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