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愛情的報復（上）

晚上吃飯的時候雪嫚說：「小固，這周末是你的生日，你打算怎麼過呢？」

雪嫚一直是這樣，她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對待孩子很民主。孩子懂事以後，自己的生日都是讓他自己計劃的。

「嗯……今年不要請朋友陪我過生日，我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小固大聲說。

「好！」

古斌想著，當年小固的生日自己好像送了一副拼圖，並承諾陪他拼，結果還差好多沒拼好自己就走了。

「小固，爸爸兩年前送你的拼圖你拼完了嗎？」古斌問。

「啊？」小固吞吞吐吐不說話。

雪嫚看了一眼古斌坦然道：「你離開家的時候，被小固當成垃圾扔了。」

古斌眼中有些自責，小固有些內疚，小聲說：「你說陪我拼，結果你沒有，難道要我自己拼？」

古斌揉揉小固的腦袋，「這一次爸爸買個大的，我們一家人通力合作，看看花幾天能拼好。」

「別太寵他，男孩子有了依賴不好。」

「噢？」古斌壞笑著問小固，「小固你喜歡你們班的心萍還是欣悅？」

小固一張臉漲得通紅，「胡說，我一個都不喜歡！」

「難道你喜歡小偉？」

「我是個正常的男性。」小固同樣壞笑的看著古斌，「就算我要喜歡男人也喜歡爸爸這樣的。」

這句話讓古斌被嗆到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固，這小東西是八歲嗎？他是八歲吧？他怎麼知道的？看向雪嫚略帶責備地說：「雪嫚孩子要好好育。」

「你一個大人不正經反倒怪我，」把古斌教訓一頓后，又說小固，「小固以後少跟舅舅混。」

「媽媽，我好久沒見舅舅了，他什麼時候來看我？我生日他會來嗎？」

雪嫚正要回答小固，古斌已經焦急地插話，「等等等等，你們母子倆，這個舅舅哪裡來的？我見過？」

「你沒見過。當初我們結婚他沒來，派代表過來的。以前在B市，現在正全國旅遊呢！」回答完古斌的話，雪嫚看向兒子說：「舅舅應該會給你寄禮物，大概這幾天就到吧！」

「好耶！」小固對著古斌炫耀，「我舅舅是最漂亮的男人，比你漂亮一百倍！他是除姥爺最疼我的男人。」

「我呢？我排第幾？」古斌忍不住較真。

小固掰著手指數到，「姥爺、外婆、舅舅，隔壁王爺爺，幼兒園林阿姨，雲奶奶……」

看著孩子認真地數著，古斌偷眼見雪嫚在那兒笑，然後道：「等會兒，你媽媽呢？就算沒我媽媽排哪裡去了？」

「媽媽才不疼我，她總是要求我做這個做那個，每晚盯著我練鋼琴……」

「好了，你們快吃飯，秦姨等著收拾餐桌呢！」

「啪啪。」爸爸，果果敲著自己的小碗大喊。

古斌連忙洗手去抱寶貝女兒，細心的擦著她的小嘴，「哎呀呀，我的果果變成小花貓啦！」

小女娃娃也知道漂亮，聽著爸爸的嫌棄立刻咧著嘴要哭。

「噢，乖！果果最漂亮了！」古斌看著雪嫚，「這小不點就這麼看重外表，長大以後還得了？你說她長大了會不會怪我遺傳給她的基因不精良，想整容啊？」

「又胡說，你長得丑？」雪嫚說。

「做男人是帥的掉渣，做女孩子太過嚴肅了。」古斌毫不謙虛的說。

「羞羞。」小固捂著嘴笑。

「小子，你就該有你爸這份厚臉皮，男人臉皮厚才吃得開，紳士、君子什麼的不好混。」

雪嫚微惱，「說什麼呢？別教壞小孩子！小固去練琴。」

「噢！」白固默默上樓，不一會兒樓上就傳來《愛麗絲》的曲子。

保姆秦姨慢慢收拾桌子，雪嫚吩咐道：「記得給老太太留的飯放在電飯煲里溫著。」

「已經溫上了。」

白雪嫚的媽媽十分喜愛打麻將，這個喜好從雪嫚記事一直堅持到現在，風雨無阻。想當初，雪嫚的事業還在B市的時候，她住的那個小區，媽媽才搬進去半個星期，牌友就有三十幾人，比她認識的還要多。

這些牌友過年過節，會送點乾貨或者自己做的東西給他們，媽媽的人際交往圈比她的和善多了。甚至到現在還記得打電話問老太太近況，而自己離開B市幾乎和那邊的人斷了聯絡，除了乾弟弟宋凌，也就是小固口中的舅舅。

一家五口的日子過得相當愜意，有些默契熟練的好像已經多年。比如，他如果在餵奶，她一定在做什麼重要的事；如果他在忙什麼，她一定在盯著小固寫作業。

日子一點點流逝，晚上，雪嫚給自己的臉上抹好晚霜，才爬上床就被古斌抱進懷裡，在她頭上印上一個吻。

「明天就是小固的生日，你公司沒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你定好的飯店我一定會到的。」

「嗯……」

「關燈吧！」雪嫚說。

「再等一會兒。」

「怎麼啦？」

古斌也說不清怎麼了，總覺得現在的生活得來不易，忍不住要感慨一下。

「感覺像做夢一樣。覺得你原諒地好容易，我幸福地太容易，心裡不太踏實。」

雪嫚笑，「都說女人敏感多疑，相信什麼第六感，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也多愁善感起來？以前我可沒發現。」

「唉，一個人前半生太過籍籍無名，忽然有種站在風口浪尖的錯覺，自然不踏實。」

「風口浪尖？」雪嫚問：「公司出事情了？需不需要幫忙。」

「沒有！都很好。現在過得日子就是天堂，居安思危懂不懂。」

「呵……」雪嫚忍不住笑，「其實我也想過。」

「嗯？沒發現啊！」

「我藏得深。」

「東城女王嘛！不是一般人。」

「去！」雪嫚抱緊古斌的身體說：「那時候從民政局出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十分奇怪。明明結過婚，可總覺得這一次和前一次不一樣。那時候很想跟你說一句閃婚都比我們快，還是回去離吧！」

「呵……我還覺得太慢呢！回到Y城籌備公司的時候我就想著要不然正統的追你一下吧！讓你慢慢地愛上我，被追求，戀愛，被求婚都不想你錯過。可是看到你的那一刻這些想法全都不見了，我無法忍受那麼長的時間，我想跟你在一起，一刻不能等。」

雪嫚抬起頭與古斌四目相對，忽然有種想法一掠而過，這個男人是真的愛自己的，像最常見的那種愛情。抱緊掌下結實的身體，這一輩子都不想分開！

月影西斜，卧室的燈終於熄了。

早上，古斌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了，感覺懷裡的雪嫚動了一下，古斌連忙起身去衛生間接電話。

「兄弟，哥們兒軟玉溫香正陶醉呢，你這一大早想幹什麼？」

閻磊沒工夫跟他貧，他說：「古董快回來！公司出事情了。」

能讓閻磊這樣的人嚴肅的問題一定不是小問題，古斌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道：「我現在在D市，你先過去，我會儘快趕過去！」

古斌很快的穿上衣服，臨走前在雪嫚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發生什麼事了？」

「公司出了點問題，我現在去看看，晚上一起給小固慶生。」

「如果趕不回來不要勉強，路上小心。」

「我知道。你再睡一會兒，還早。」

「嗯，我不送你了。」|

「好。」

沖衝下樓，還有幾分暗黑的天空下急速的飛馳的汽車消失在了海邊別墅的公路上。

吃早點的時候小顧問：「媽媽，我生日的宴會爸爸會敢來嗎？」

「當然！」

「那你別忘記接我！」

「好！」

轉眼到了下午，小固正聽著數學老師講九九乘法表就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門外班主任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女人一身職業女裝的打扮，小固認識她，「蘇姑姑。」

來人正是蘇菲，她對美麗的班主任老師說：「您看，我說孩子認識我吧？」

班主任再次向小固確定，「小固你真的認識？」

「老師我認識她，上次家長會爸爸和蘇姑姑一起來的，後來說要見朋友就走了。」

「噢，」班主任老師確認以後說：「你蘇姑姑說你爸媽要你提前離校。老師批准了。」

無論是大孩子還是小孩子，都不喜歡坐在教室里，所以小固一臉開心地說：「謝謝老師。」

蘇菲伸出手，「走，跟姑姑走吧！」

小固拉上蘇菲的手，「好！」」

「你爸爸和媽媽太忙，他們讓我接你。」坐上車蘇菲解釋道。

「這麼早就走嗎？他們不是說直接去飯店嗎？」

「啊……飯店？什麼飯店？」

小固人小鬼大，因為媽媽是D市首富東城女王，所以小固曾經多次被教育過，什麼綁架，什麼勒索，小腦瓜一轉，問：「姑姑不知道我外婆過生日嗎？我媽媽在飯店訂了包房。」

「啊，當然知道，在飯店訂了包房。他們太忙，所以讓我來接你。先去我那裡坐坐，等到時間了我再把你送過去。」

小固看見蘇菲在發抖，尤其手。一霎那恐懼害怕都不見了，心裡清楚自己的力量，所以他假裝天真地說：「那我要吃巧克力，還有棉花糖，姑姑能給我買嗎？我讓媽媽請你吃大餐。」

「好……啊。到了地方姑姑就買給你。」

「姑姑前面就是超市，我們現在就買好嗎？」小固固執的說。

「不可以！」蘇菲握緊方向盤道。

小固低下頭，「好吧！」

不能惹她，自己太小，無論如何要先保護自己，這是媽媽講的。她還說盡量不要惹怒綁匪，如果有把握逃跑就自己逃，因為任何綁票的人都會選擇撕票，不留活口。

現實很殘酷，雪嫚從來不隱瞞，但是也不會太刻意告訴小固，畢竟他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

「蘇姑姑你是怎麼認識我爸爸的？」

「我們從前是情侶。」本來緊張的蘇菲，懷疑自己是否做錯的蘇菲終於平靜下來。

白雪嫚、古斌，我要你們悔恨；我要你們跪在我面前，祈求我！這一刻的蘇菲，全無理智，極度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