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斷情

如果有人問古斌，你愛白雪嫚什麼？或者問古斌你什麼時候開始動心？他一定會告訴你，不要拿愛情做賭注。

愛上白雪嫚是個意外，但也是一種必然。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相處，無論如何都會產生感情，無論這種感情是愛情還是友情，如果面臨分離就會不舍。

更何況這個女人可以成為一個男人一生的驕傲，一世的助力。見識過她的睿智、冷靜，殺伐果斷，這入眼的女子就變得太幼稚。

除卻巫山不是雲就是這種感受吧？

夜晚，別墅內的壁燈發著柔和的光，明天就是自己跟蘇菲徹底了斷的時候。此刻心裡有著一把鋼條，鈍的，磨著自己的心和記憶。

蘇菲，那個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孩，如五月陽光般照進自己的生命里。她坐在自己單車的後面，搖晃著雙腳，笑容在梧桐樹下斑駁。

關於青春，關於激情，我們在最燦爛的年華綻放，慢慢走出自己的花期。古斌要把關於蘇菲的一切鎖進腦海里，讓往昔被歲月附上一層松脂變成美麗的琥珀，變成一顆胸口上的硃砂痣，懷念不懷戀！

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雪嫚在準備早點，坐在餐桌上的小固說：「姥姥都去晨練了，你怎麼才醒？懶豬……」

古斌上前在臭小子的頭上撫了一把，說：「有這麼說爸爸的嗎？欠揍！」

坐在餐桌前雪嫚在他面前倒了牛奶說：「昨晚沒睡好？」

「得知自己做了父親激動地睡不著。」古斌逗弄著坐在小車裡的白果。

「沒出息！」小固道。

「我看我是有必要告訴一下你什麼叫父親了。白小固……」古斌臉剛拉下來，白固就「嗖！——」的跳下椅子想逃。

一個孩子再快也快不過一個大人，一下就被拉住衣服，將他橫在腿間，扯下他的褲子，一巴掌拍上去，對面的白果呵呵笑起來。

古斌鬆開小固，就見小固走到果果車前瞪著她，果果很給力的將口水吐在他臉上，古斌哈哈哈大笑起來。

欺負不了大的也欺負不了小的，挫敗的白固坐在椅子上斜瞪著古斌。

古斌腦袋一歪笑著看他，惱羞成怒的白固伸手把古斌的臉當成麵糰揉了起來。

「別鬧了，快吃飯！一個個還要上學、上班呢！」

「是老婆大人！」

「是母親大人！」

雪嫚只是搖頭，嘴角卻是幸福的笑容。

「小固，今天你爸爸會跟你去開家長會，你們家長會幾點？」

「下午三點，」說完，小固瞪著古斌道：「別遲到。」

「知道了。」

早上愉快的心情持續到回Y城的時候，剛從會議室回來就看到了一臉憔悴的蘇菲等在辦公室。

「進來吧！」古斌說，還吩咐了秘書倒杯咖啡進來。

坐下后，蘇菲仔細觀察古斌的臉，那張臉看不出什麼想法，蘇菲坐正身體問：「你什麼時候離婚？」

「離婚？」古斌眉心緊皺，「我什麼時候說我要離婚的？」

果然！蘇菲感覺胸口像插了一把***，那麼疼。

「古斌，你是愛我的。我也還愛著你，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難道還要繼續錯過嗎？」

古斌看著蘇菲，蘇菲一身的白色職業裝，雖然是職業裝，但在她身上一點也不職業。如果是雪嫚穿呢？古斌允許自己走神了一會兒。

想著盡量不要傷害蘇菲，想著盡量拒絕的婉轉一些，再婉轉一些。

「雪嫚有了我的孩子。」

晴空一道霹靂也不過如此，震撼讓蘇菲說話帶著急切，「你們不是剛剛復婚？白雪嫚這時候有孩子了？」

古斌嘴角的一絲笑意格外刺眼，他說：「這個孩子才一歲半，是兩年前懷上的。那個女人啊，懷著我的孩子居然還同意跟我離婚。」

「怎麼可能？」蘇菲呆愣著。

「我也覺得不可能，昨天見到那個寶貝，她一雙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我，嘴裡還吐著泡泡，忽然有種從天而降的喜悅……」

沉浸在喜悅中的古斌，蘇菲完全感覺的到，可是惡毒的想法在腦海里滋生，恨不得那個孩子得病出意外死掉。她覺得把古斌搶走的是那個孩子，不是什麼白雪嫚。

那個白雪嫚，一個老女人，不過有兩個錢，沒什麼姿色綁住男人，就利用孩子，卑鄙、無恥！

「你做DNA比對了嗎？你怎麼確定那孩子就是你的？」蘇菲急切的說。

「我不許你這麼說！」古斌眸子里射出寒光，讓蘇菲渾身一冷，古斌說：「你沒見過那個孩子，除了性別，那眉眼、鼻子，分明就是我的縮小版。不過比我不知白多少倍！希望女大十八變，長大以後能像她媽媽，她媽媽的眼睛漂亮。」

她來這裡是接受凌遲的嗎？面前的男人，閃著初為人父的光芒，那是自己沒見過的，太過陌生的古斌讓蘇菲害怕。

難道要失去古斌嗎？想著自己之前兩次打電話和白雪嫚針鋒相對，現在看來真可笑。那個女人留著最後的殺手鐧將自己打得一敗塗地。

要認輸嗎？將古斌拱手相讓？

不！絕不可能！可是應該怎麼做？

古斌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說：「我現在要回D市，下午要給小固開家長會。再不走，可能就錯過了。蘇菲，我們……」

蘇菲見古斌已經開始下逐客令，雙手握緊，忽然一個想法滑過大腦，她說：「我正好也去D市介意帶我一程嗎？」

「去D市？你去D市做什麼？」古斌邊收拾東西邊問。

「去見一位大學同學，前天她打電話邀我。」

「你有D市的同學？以前沒聽你提起過。」古斌拿上車鑰匙。

蘇菲恍惚想起從前甜蜜的鏡頭，但很快答道：「我大學同學你認識幾個？」

「也是！那一起走吧！」絲毫不懷疑的兩人上車走了。

到D市要三個多小時，他們離開Y城都已經10點了，蘇菲路上勸古斌停一下兩人吃了午飯再走。古斌一句回到D市再吃讓蘇菲心中又多恨了一層。

曾經在S市上大學，自己午飯如果稍有推遲他就會大叫要求她按時吃飯。如今，為了一個白雪嫚跟別的YE男人生的兒子就把從前的一切打碎了。

你著急開什麼家長會？明明那男孩又不是你兒子。如果你想要兒子我可以為你生啊！？

車子停在校門口，古斌下車看見了吃過飯等在門口的小固。路上接到了小固的電話，耳朵里偶爾聽到一星半點那孩子的聲音，一口銀牙差點沒被自己咬碎。又是那種滿足的笑意，是誰說過男人做了父親智力就會下降，用在古斌身上再合適不過。

「小固……」古斌笑著走過去，蘇菲跟著走下車。

「爸爸……」見他身後跟來一個女人，臭小子立刻警覺地問：「這是誰？」

「沒禮貌！叫蘇姑姑。」

「姑姑？」

蘇菲彎下腰摸摸小固的腦袋道：「你就是小固啊？你爸爸一路上連飯都沒吃往這裡趕呢！」

小固看向古斌，眼裡是孩子特有的對自己父母的仰慕和依戀，那種驕傲的依戀格外刺眼。

「蘇姑姑要參觀我們校園嗎？」小固禮貌地問身邊的蘇菲。

蘇菲剛要回答，古斌道：「蘇姑姑還有事情要辦，我們先進去。」然後轉身對蘇菲說：「今天孩子開家長會不能把你送去見朋友真是太抱歉了。」

一下子，言語之中自己就是一個置身在外的「蘇姑姑」了，當年的愛呢？當年的情呢？你許下的諾言呢？

能說的不過是，「沒關係，我自己找就行，你們進去吧！」

橫穿馬路到對面，回頭看到古斌半抱著那個小男孩，沒有給自己一個回眸。是誰說，許諾最好的就是自己不必記得。

感覺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上，呼吸變得很困難，「古斌我一定要你深刻地記起你曾經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