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返人間
「喂，你還是要走？」
南天門外，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欲縱身而下，突然一道橙光閃過，一位穿着橙色衣服的仙女翩然而至，那名男子就是準備不辭而別的黑鷹，不用說，橙衣仙女自然是天庭二公主橙兒了。
七仙女大敗陰蝕王，駕着太陽神神車回天庭已經有四天了，回來那天王母就特意頒下懿旨，給七位公主賜婚，同時也把內丹還給了食神，讓他重回食神府，金吒也官復原職，依舊是守衛金槍閣，至於其他幾人，王母同樣承諾，待他們百年之後陽壽已盡，就讓他們位列仙班，繼續與自己的愛人廝守。如今，一切也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大傢伙都挺高興的，尤其是魚日，王母本安排他暫住食神府，卻天天往往七仙閣跑，睡覺更是沒個準兒，今天住金槍閣，明天睡天王府的，讓他的阿綠是不停地着急上火。回天以後，所有人都看起來是那麼歡欣喜慶，唯獨這黑鷹，整日眉頭緊鎖，似有心事……
「二公主，黑鷹過慣了在刀口上討生活的日子，天庭不適合我。」今日，黑鷹本想一個人偷偷離開，無奈卻被橙兒抓了個正著。
「原來你這幾天都在想這事。」橙兒只是遠遠站着，也不上前，「凡間那麼多人想成仙，你卻不願留在天庭……」
「對不起，二公主。」黑鷹看着面帶悲傷的橙兒，也是於心不忍，可是他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她是堂堂天庭二公主，自己不過是人間的一個小捕頭，「黑鷹心意已決，還望二公主成全。」
「我不會攔着你，只是晚點走吧，和他們道個別，讓母後送你回凡間。」橙兒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她不敢看黑鷹，害怕自己會反悔。
橙兒……黑鷹看着橙兒的背影，心裏有些刺痛，如果離開，有生之年也許他們再也不可能相見了，可是從相識到相愛，他卻還沒好好地叫過她一次……
黑鷹，你到底有喜歡過我嗎？為了我，留下來，對你而言真的不能嗎？橙兒一步步走回七仙閣，可是每踏出一步，她就感覺離黑鷹又遠了許多……
「黑鷹你開玩笑吧？！」黑鷹最終還是聽從了橙兒的話，決定和大家道個別，所有人都到了，只是目光所及，卻沒有看到他最想看到的人。
「黑鷹，你走了，二公主怎麼辦？」食神不無擔憂地看着黑鷹，「你不是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意……」
「我說二姐剛剛回來的時候怎麼眼眶紅紅的，原來是你！」阿綠看着黑鷹，眼裏都快要冒火了。
「我們天庭是哪裏對你不好了，別人想來還來不了呢！」黃兒聽到黑鷹想要離開，心裏也是起了一股無名火，「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讓我二姐傷心，我饒不了你！」
「天庭很好，只是黑鷹志不在此。」黑鷹抱了抱拳，臉上儘是平靜的神色，「黑鷹走後，還請諸位多多保重。」
「黑鷹大哥，你就再考慮一下嘛，你這樣離開，對二姐……」藍兒想了想，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你這樣對二姐不公平！」
「是啊，黑鷹，別太衝動了！」金吒也出聲勸慰，「你這一走，想回來可就難了！」
「我說黑鷹啊，能娶到仙女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雖然二姐凶了點，又沒我家阿綠那麼漂亮……痛痛痛，阿綠你別捏我耳朵……」
……
「你們別勸了，讓他走吧。」屋子裏的人正在七嘴八舌地勸著黑鷹，房門突然開了，那個橙色的身影終於再次映入黑鷹的眼帘。
「二姐/二妹……」聽到橙兒的話，眾人皆是詫異地看着她，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更是疑惑了。
「黑鷹，我和母后說了，你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收拾東西。」橙兒無視姐妹們和食神他們詫異的目光，雙眼只是看着黑鷹，「我不送你了，保重。」
「黑鷹多謝二公主。」黑鷹同樣看着橙兒，這一刻，他們的眼裏只有彼此，都想把對方的樣子再一次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黑鷹和橙兒相顧無言，其他人也不好開口，房間里一下靜得可怕。
「咳咳……」魚日忍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尷尬，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你先收拾東西吧，我回去了。」橙兒回過神來，轉身欲走。
「妖女！」黑鷹突然開口，加上這熟悉的稱呼，讓橙兒腳步一頓，「保重。」
「黑鷹，」橙兒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邁開了步子，只聽得遠遠地傳來一句，「違反天規下凡，我從不曾後悔……」
「他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黑鷹最終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王母縱然心疼女兒，也還是把黑鷹重新送回了凡間，所有人都去送行了，除了橙兒。
橙兒不敢面對，她害怕她會忍不住想要留下他。
「二妹，你這又是何苦呢？」紅兒送行完回到七仙閣，就看到橙兒蜷曲著身子，雙手抱膝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眼睛卻直盯着南天門的方向，「既然不舍，為什麼還要放他走？」
「也許一直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橙兒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大姐，我沒事的，他們人呢，怎麼沒有回來？」
「你看我，都忘了正事了。」橙兒的模樣讓紅兒很心疼，可是她不是能治好橙兒心病的那味葯，「他們看到黑鷹下凡，一個個都說想回凡間再住一段日子，母后答應了，只是食神和金吒才剛剛官復原職，有一些事沒完成交接，暫時還不能下凡，我和三妹就陪他們留下來了，三妹說她要去金槍閣，這才沒和我一起回來。」
「他們也走了啊……」橙兒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凡間……」
「你呢，要去嗎？四妹他們應該是回董家村了。」其實紅兒心裏是希望橙兒下凡的，也許在天庭，她會更無所適從。
「我……」橙兒的目光又飄向了南天門的方向，思考了許久，也還是沒做出選擇。她太糾結了，她放不下黑鷹，卻又覺得多少還是有些不懂他的心，不知道該不該再跟着他。
「大公主！二公主！不好了！」就在橙兒猶豫不決的時候，順風耳突然急急忙忙跑來了七仙閣。
「順風耳？」橙兒站起身，一把拉住了由於慣性沒站穩的順風耳，「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二駙馬……二駙馬他出事了！」順風耳一臉着急地看着橙兒。
「黑鷹？！」橙兒一聽，一顆心立馬懸了起來，「他怎麼了？他不是才下凡嗎？！」
「就是這下凡惹的！」順風耳滿臉凝重，「二駙馬下落過程中遇到了強氣流，他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是肉體凡胎，一時沒控制好平衡，被摔出了傳送通道！原本是該在京城的，可他現在被傳到了斷腸崖！」
「什麼？斷腸崖！」橙兒驚呼出聲，她在人間的時候聽說過這個地方，懸崖峭壁不說，更是諸多毒物，誤入斷腸崖的人幾乎沒有能出來的。
「二公主，您快去救救二駙馬吧，肉體凡胎抵禦空間氣流，他現在已經身負重傷了！」順風耳越說越嚴重，一向冷靜的橙兒如今頭腦已經一片空白。
「這個黑木頭！」橙兒一跺腳，就往南天門飛去，一躍而下。
「你呀，你二姐要是知道你騙她，看你怎麼辦！」橙兒才離開，紅兒就一臉無奈地看着「順風耳」，「怎麼不陪你的金吒了？」
「金吒他太忙了，都沒時間理我。」話音剛落，「順風耳」就被一道黃光覆蓋，緊接着出現的就是黃兒，「你看二姐那着急的樣子，都沒看出來我的偽裝……」
「你還說，你看二妹回來找不找你興師問罪！」紅兒寵溺地颳了刮黃兒的鼻子。
「怎麼了嘛，我看她猶豫不決的，就幫她做決定咯。」黃兒吐了吐舌頭，「再說，我也沒騙她，黑鷹就是遇到了空間氣流被送到斷腸崖了嘛，只不過母后保護得好，一沒讓他受傷，二讓他有能力走出去……」
「也罷也罷，反正他們倆啊，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紅兒也是頗感無奈，「走吧，去收拾收拾東西，食神和金吒應該也快交接完了，我們下去和四妹他們匯合。」
「人間啊，我黃兒又要回來了！」
「黑鷹！黑鷹你在哪！」橙兒到人間的時候，正好已經天黑了，斷腸崖一片漆黑，時不時還有幾聲狼嚎，也怪嚇人的，「黑鷹你聽得到嗎？！」
靈石閃著橙色的光芒，在這漆黑的夜晚，橙兒只能藉此來照亮腳下的路，躲避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毒物。
「黑鷹！聽得到的就應我一聲！」橙兒此刻心急如焚，「順風耳」說他身負重傷，如果再不快點找到他，也許真就晚了。
「橙兒？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再說黑鷹，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橙兒的聲音，但始終覺得是自己的幻聽。
說來也是糟糕，遇到空間氣流來到這個鬼地方，才下凡就是黑夜，要不是王母見他可憐，賜了件防身的寶物，也許他一代名捕黑鷹，就真要莫名其妙死在這斷腸崖了。
「咦，那道光芒……」橙兒又搜索了好久，終於見到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點光芒，而且那道光芒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
出於好奇和警惕之心，橙兒緩緩靠近了那道光芒，走近了，看清了，卻控制不住淚水了。
「誰？」正原地休息的黑鷹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接近自己，拿起佩劍果斷轉過身，把劍擋在了胸前。
「是我。」橙兒怎麼也沒想到，那道光芒居然帶她找到了黑鷹，而且是生龍活虎的黑鷹，一時之間，擔憂、驚訝、欣喜、委屈，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此刻面對黑鷹的詢問，她還是擦了擦淚水，從暗處走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甫一見到橙兒，黑鷹是高興的，只是隨即心頭瀰漫着擔憂，這斷腸崖，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你……順風耳說你遇到空間氣流受傷了，可是你……」橙兒不回答，只是上下打量著黑鷹，感覺他是真沒什麼事。
「我是遇到了空間氣流，可是有王母娘娘的保護，又怎麼會有事？」黑鷹覺得有些好笑，卻也有些甜蜜，看來她是因為擔心自己才下凡來的，「而且娘娘賜了我護身的東西……」
「我說呢，總感覺那光芒很熟悉……」橙兒看着黑鷹手上的東西，豁然開朗，再仔細想在天庭大姐那無奈的表情，就都明白了，「三妹，你最好別讓我見到你！」
「喂，妖女，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見到橙兒，開心歸開心，在這斷腸崖上，黑鷹總歸還是很擔心的，得讓她儘快離開這裏。
「我……怕你死在這裏沒人收屍。」橙兒迴避著黑鷹的目光，「既然你沒事，而且看起來你自己能出去，那我就先走了。」
「那……那好啊。」黑鷹也只是點點頭，沒有流露出什麼情感，「斷腸崖毒物很多，你自己小心。」
「黑鷹，你是不是根本沒有喜歡過我……」聽到黑鷹的話，橙兒低下頭，輕聲呢喃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小心！」橙兒才邁開一步，一柄飛刀就擦着她的肩膀呼嘯而過，一隻蠍子被釘在了地上。
真的是，遇到他的事就沒思考能力了，感知竟然也下降了……看着地面上的那隻蠍子，橙兒苦笑地搖了搖頭。
「喂，你沒事吧！」黑鷹見橙兒站着不動，以為是他出手慢了，她出了什麼事，連忙上前拉過她前後左右地查看了一邊，發現沒什麼事，才放心地放開手。
「我沒事，謝謝。」橙兒回過神，對着黑鷹輕笑了一下，「黑鷹……」
「嗯？」見橙兒欲言又止，黑鷹有些奇怪，「你想說什麼？」
「天亮了你送我去董家村，然後我就不再跟着你了，給你自由，好不好？」最後的最後，橙兒還是捨不得放下，再相處一會也好，就一會兒……
「好。」黑鷹也不多問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給你自由」，四個字，聽得黑鷹心疼，他本是一隻孤獨翱翔的鷹，可是自從遇見了她，心就被裝得滿滿的了，從此心已經不能再自由翱翔，不過是身體在遊盪罷了。
閑雲野鶴，樂得自在。
默默相隨，無欲無求。
跟着你，天涯海角。
對不起，我想我不該束縛你……
「大哥，快看，好漂亮的美人兒！」第二天一早，黑鷹和橙兒便啟程了，白天路好走，二人不多時就找到離開了斷腸崖的路，可是才進到就近的鎮子，就有幾個不識好歹的傢伙惹上了二人。
「美人兒，怎麼樣，跟哥哥去玩玩？」一個登徒子在弟兄的慫恿下，走到了橙兒跟前，一臉猥瑣地看着橙兒。
「好啊，我就跟你玩玩……」橙兒冷冷一笑，伸手扳過了那人的手，反扣在他的身後，疼得他直叫娘。
「都愣著幹什麼，快上啊！」被橙兒制服的登徒子仍然不死心，招呼著弟兄們一擁而上。
「哼，不自量力。」黑鷹怒從中來，上前「應戰」，為了不傷人性命，只是用拳頭把一個個小流氓打倒在地，佩劍尚未出鞘。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黑鷹和橙兒身邊圍了一大群人，正好縣太爺回府路過，便差捕快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何事如此喧鬧？」捕快才到，縣太爺後腳也就到了，看着面前一堆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人，眉頭不覺一皺，「誰人敢在我的轄區內聚眾鬥毆啊？！」
「大人，是這幾人想要調戲於我，無奈技不如人，才至於此。」這是在人間，橙兒也不願惹出太多事，便上前想要說清楚事由。
嘖嘖嘖，沒想到此女如此美若天仙，若是能把她收作第八房小妾……誰料，這縣太爺也是個色鬼，看到橙兒，竟也動起了歪腦筋。
「可是如今你們傷人既成事實！」縣太爺眼睛滴溜一轉，計上心來，「來人啊，把此二人拿下，帶回縣衙！」
「遵命！」
「誒，你……」橙兒原先還想爭辯一番，但是黑鷹多年做捕頭的經歷，讓他不想把事情再鬧大，於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橙兒不要輕舉妄動，她也只能作罷。
可是如果黑鷹能預料到之後發生的事，也許他寧願大幹一場，也不會忍氣吞聲吧……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縣衙內，師爺正拍著縣太爺的馬屁，「大人真是高，把人帶回來，就是真正在大人您的地盤了！」
「哈哈哈，行了，先升堂，讓那小美人見見我的威風！」縣太爺一臉豬哥樣，幻想着在橙兒面前樹立一個威風凜凜的形象。
「高，實在是高！」師爺又笑呵呵地對着縣太爺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才正經神色，中氣十足地喊道，「升堂——」
「威——武——」
「堂下之人，當街傷人，你們可知罪？！」捕快帶着黑鷹和橙兒上堂，無奈兩人都是硬骨頭，怎麼也不肯跪，縣太爺無奈，只好讓捕快先退到兩旁。
「大人，這件事錯不在我們！」此時到了公堂，也沒有其他圍觀者了，黑鷹終於是開口辯解了。
「還敢頂撞本官！來人，先打他二十大板！」縣太爺一心想表現自己，殊不知這樣的做法只是讓橙兒更加厭惡。
「黑鷹！」橙兒心裏一急，就想用法術解開繩索去阻止捕快，卻又想到不到危急關頭不能動用法術傷人的條例，只好忍下，看着捕快一杖一杖地打在黑鷹身上，急得臉色都有些漲紅。
再說黑鷹，儘管是練武出身，可那些捕快得到了縣太爺的示意，每一下都下了狠手，繞是黑鷹，額頭上也還是滲出了密密的汗滴，只是仍舊一聲不吭。
二十大板打完，黑鷹的身子竟有些晃悠，差點站不住腳，橙兒見狀連忙靠了過去，盡量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了他。
「我沒事……」知道橙兒有些擔心，黑鷹搶在她開口之前，先低聲說了一句，只是語氣里總有些勉強。
「行了行了，本官也不為難你們了，」縣太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腦子裏又生一計，「這樣吧，你們擾亂治安，每人各打三十大板，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狗官……」橙兒眼裏冒火，恨不能生吞活剝了那所謂的縣太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黑鷹冷笑了一下，稍微挪動了腳步，看似無意地把橙兒擋在了身後，「她是女人，我替她。」
「黑鷹！」聽到黑鷹的話，橙兒驚詫萬分，他已經受了二十大板，再受六十大板，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你放心，我不會給你看我笑話的機會的，妖女。」黑鷹側過頭，對着橙兒低語，不知道為何，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還有，離那個縣太爺遠點。」
「大人，小女有東西要給大人過目，東西比較珍貴，還請大人允許小女進內堂，只是這板子……」橙兒是何等聰明的人，黑鷹一提點，再看縣太爺的豬哥樣，她立刻反應過來，只是為了他，她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你瘋了！」黑鷹對橙兒怒目而視，無奈橙兒不加理會，跟着歡喜宣佈退堂的縣太爺徑直進了內堂。
橙兒……黑鷹被反綁的手已經握成了拳，只要他的橙兒出什麼事，他一定會把這縣衙搞得雞犬不寧！
「大人這屋子裏好香啊……」橙兒的繩子已經解開，她揉了揉手腕，深吸了一口氣。
「這可是本縣最名貴的熏香了！」縣太爺不無炫耀，然後給橙兒沏了一杯茶，「姑娘，嘗嘗我這上好的龍井。」
「嗯，好茶，好茶啊！」橙兒毫不客氣，端起來就嘬了一口。
「不知道姑娘有什麼東西要給本官？」縣太爺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橙兒。
「是……是……我的頭好暈……」橙兒說着說着，突然趴在了桌子上。
「姑娘？姑娘？」縣太爺試探性地叫了兩聲，發現橙兒沒有反應，終於放聲大笑起來，「來人！把小美人兒送到我房裏！」
「小美人，我來了！」縣太爺的房間，橙兒正安詳地躺在一張大紅床上，縣太爺一臉猥瑣地走向她，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狗官，找死！」就在縣太爺快要接觸到橙兒的時候，橙兒突然睜開了眼，縣太爺猝不及防，被橙兒一拳打在了肚子上，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你……你……你不是暈了嗎？」縣太爺像是見鬼了一樣地指著橙兒。
「呸，就你這點小伎倆，還難不倒我。」橙兒啐了一口唾沫，找了根繩子把縣太爺綁在了椅子上，「今天我不殺你，要是再敢強搶民女，我一定取你狗命！」
橙兒為了震懾縣太爺，還刻意在他面前飛身而去，據說把縣太爺嚇瘋了，從那以後就變得痴痴傻傻的，當然，這是后話，按下不表。
解決了縣太爺，橙兒一刻沒敢耽擱，跑去了縣衙牢房，她知道退堂后黑鷹一定是被收監了。
「什麼人？！」橙兒直接衝去了牢房，門口的獄卒自然是依照慣例攔住了她詢問。
「定。」橙兒也是懶得廢話，施了個定身術，便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找到黑鷹所在的牢房，橙兒一拂袖，牢門就打開了，黑鷹身上的束縛自然也是解了開來。
「喂，你還好吧？」橙兒走上去扶住了黑鷹，她沒忘記那二十大板后黑鷹踉蹌的身影。
「我沒事。」看到來人，黑鷹眼裏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被擔憂蓋過，「你怎麼樣？」
「我可是天庭二公主，那狗官能把我怎麼樣？」雖然橙兒答應得雲淡風輕，但知道黑鷹在着急自己，心裏還是高興的，「行了，走吧。」
「好。」
也對，她是仙女，區區凡人又能把她怎麼樣？黑鷹是有些后怕，但很快自嘲地笑了笑，她哪裏需要他的保護啊……
由於黑鷹挨了板子，雖說沒什麼大礙，但總歸是影響了他騎馬的速度，更何況兩人心底其實都希望能有多一些與對方單獨相處的時間，於是在路上磨磨蹭蹭走了好幾天，黑鷹和橙兒才總算是到了董家村。
「七妹！」遠遠的，橙兒就看到紫兒正坐在家門口洗衣服，激動之下喊出了聲。
「二姐！你怎麼來了？！」紫兒興奮地撲到橙兒的懷裏，才發現黑鷹遠遠地跟在橙兒身後，狡黠地一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下凡來找黑鷹大哥的！」
「別胡說，都是你三姐乾的好事！」橙兒看了一眼後方的黑鷹，臉上染了一絲紅暈，「三妹她最好別讓我碰……」
「七妹，是誰啊？」橙兒話還沒說完，黃兒就說着話從屋裏走了出來，她和紅兒四人幾天前就已經到了董永家。
「三姐，是二姐和黑鷹大哥！」紫兒說着，一臉戲謔地看向目瞪口呆的黃兒。
「二……二……二姐，你來啦！呵呵……」黃兒嬉皮笑臉地看着橙兒，生怕她突然衝過去要揍她。
「喲，原來三妹你在呢，那正好……」橙兒故作生氣，一步步走向了黃兒。
「別！二姐我錯了！」黃兒邊說邊往屋裏跑去，橙兒自然也是追了進去。
沒想到她還能這麼可愛……看着橙兒和黃兒打打鬧鬧，黑鷹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轉身想要離開。
「黑鷹大哥！」紫兒見黑鷹要走，連忙叫住了他，「你去哪？不進去嗎？」
「七公主，黑鷹只是答應二公主送她回來，現在她安全到了，在下也就告辭了。」黑鷹回身抱了抱拳，看似平靜無常，心裏卻萬般不舍，只是他又怎麼會說出來呢？
「黑鷹大哥，我二姐很在乎你的，就算你真的要走，也別急在這一時，行嗎？」紫兒也是無奈，兩人明明是互相愛慕，旁觀者看得是清清楚楚的，偏偏這兩人自己是各種彆扭，「進去吧，董郎他們都在裏面。」
「那……打擾了。」黑鷹最終還是決定再留一段時間，其實他本來也不捨得離開的吧。
屋內一派其樂融融的畫面，橙兒和黃兒自然是鬧着玩的，玩累了也就停了。
看見黑鷹和紫兒一起走進屋子，橙兒微微感到詫異，原以為他會直接離開，她追着黃兒進屋，很大一部分也是怕分別時尷尬。
「黑鷹！你小子真的在啊！」魚日上前拍了拍黑鷹的肩膀，「三姐說你也來了，我還不相信，現在好了，我們十四個人又聚在一起了！」
面對魚日的熱情，黑鷹也只是淡淡一笑，其實他是喜歡這個大家庭的，只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看着黑鷹俊美的臉龐，橙兒也是微微一笑，他不提離開，她又怎麼會提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