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黑色棺材

「你叫什麼名字？」

周凜走到凳子面前坐了下來，看著窗外忽閃的電蛇，若有所思問道。

「你他……」看到周凜目光轉過來「能不能問點有意義的事情啊……」

「問你什麼，你說什麼。」

他的眼神瞟到一旁的水桶，看到周凜的眼神，林毅立馬就慫了。

「我說我說，林毅林毅！」

「哦，林毅啊，你手上紋的紋身不錯。」

林毅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花臂，面上露出得意一笑，道：「那可不，花了一萬八呢。」

結果話剛剛說完，周凜起身拿起一旁的水桶朝著衛生間走去，「嘩啦」水龍頭放出水聲，林毅瞬間就懵了，這他娘到底啥情況，為啥就問了一句就去接水去了，他不覺得自己有說什麼不好的啊！那文明用語，沒有帶一絲不好的地方啊，難道這個傢伙仇富？！也是，住這種地方絕對不是一個什麼有錢人，尼瑪，我怎麼就碰到這種人了。

心中百感交集，想到待會兒即將面臨的窒息感和虐待，以及隨之而來的屈辱感，林毅默默流下了淚水。

不到一分鐘，水龍頭放水的聲音戛然而止，證明那足有兩個籃球大的水桶已經蓄滿了水。

嗒，嗒。

周凜提著水桶從衛生間裡面走了出來，剛好與林毅的目光對視，微微一笑：「別緊張，這只是備用的而已。」

別緊張你妹啊！

你都這樣了，還讓我別緊張！

那到底要怎麼樣，才應該緊張起來啊！

林毅心中在咆哮，可當他的目光看到那晃蕩水桶，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忍讓，不然誰知道這位老哥下一秒會不會把他的腦袋塞進那籃球大的桶里又是一頓折磨。

「我問的不是你的花臂，是你左手上的那個東西，你不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然........我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周凜面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彷彿剛才的話不是通過他的口中說出來的一樣。

聽到他的話，林毅臉上的表情逐漸平復，惶恐、不安這時都從他的臉上消失，哪有之前的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就連周凜看著他的轉變有些驚訝，僅僅只是提到了那個紋身而已，林毅的表情就有如此變化，身上的分為也變得沉穩陰冷起來。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你是什麼人？」

「那還真的不是，誰知道這麼巧，我就是回家的路上碰到你們了，這也得感謝老天，還讓我有這麼個機會，了解你們這個組織。」

林毅看著周凜的臉龐，良久........

「你放棄好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就算你殺了我，你也別想從我這裡知道一點消息。」

「哦，這樣啊。」

看到林毅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周凜收起微笑，面無表情站起身來，走到工具間里拿出了一個扳手：「不好意思啊，家裡好像就只有這個了，我記得很早以前好像有什麼法西斯酷刑吧........就是用這個來拔出犯人手上五指的指甲，聽說挺好玩的，今天我們嘗試一下這個吧。」

他臉色一變，可目光依舊堅定，看著周凜一步一步邁向他，就仿若是一個魔鬼正在不斷接近他的心房，隨時都會取走他的心臟，可他並不害怕，從他加入組織開始，他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準備。

「你踏馬的到底是什麼人，不，你不是人，你是惡魔！」

「哈哈，惡魔倒還行，我本來就是從煉獄里爬出來的惡魔，是來向你們這些人復仇的，說的好像你們不是一樣，在你們玩弄他人手上沾滿鮮血的時候，有幾何時想過自己也會落到這樣的地步，想想那些被你們折磨致死的人們，好好看看，他們是不是正在向你伸手打招呼呢，沒關係的，老弟，放輕鬆點，我接下來要做的，都抵不上你們手上罪惡的千分之一，雖然我也是第一次來做這個，可是沒關係的，我會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讓你體會指甲從你的身體里取出來的過程的，想必那會非常舒適吧。」

周凜說著，一邊還在做手勢，拿著手上的扳手在空中虛夾向外抽取，腦海之中卻是在回放著過往沾滿鮮血，痛苦的回憶。

「哼，別以為老子就這樣認了，老子今天死也要讓你掉塊肉！」

他在空中瘋狂扭動像是一條蛆蟲一樣噁心，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可是周凜怎麼會給他這種機會，就連那生鏽的手銬他都用一根鐵絲與腿上的床單綁在了一切，牢固的很，就是為了防止林毅掙脫開來，眼底下的紅光若有若無，看的林毅內心不住發動。

「放棄吧，誰都不會來救你的。」

「那可不一定。」

耳邊忽然傳來的低沉男聲，讓周凜的心臟都瞬間靜止下來，林毅驚訝的看向周凜的身後。

呼！

他沒有回頭，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瞬間做出反應一個前撲，撲出的瞬間他的後腦勺被一道勁風拂過，落地的瞬間他就地一個翻滾，就身體轉向自己的身後。

隨後，他就看到自家的家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頭頂黑色禮帽，臉上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只能從那滿臉的胡茬看出來這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就站在原地緩慢收回自己的右腿，沒有著急追擊，嘴上還叼著一根正在燃燒的褐色雪茄。

「哎呀，這還真是沒想到，隨便來逛逛，還能有這樣的收穫。」

中年男人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噴出煙霧，雙手插入褲兜里，語氣有些欣喜道。

「你是什麼人？」

周凜緩緩站起身來，讓身體保持緊張狀態，眼前這個傢伙給他感覺就是很強，比自己還強，隨意出手會被直接打趴下，這種感覺讓周凜不由不警惕起來，他現在可不比從前，經歷了審判者試煉之後，數值依舊還在保持在身體，所以身體的各項能力也依舊是保持在SAO世界裡面的狀態，現在就算是國家運動員，他都有信心與之一拼，可是面對這個中年男人.........他的直覺告訴他，沒有這樣的信心，而且警惕之下還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對方.........

「哈哈，這真是失禮了，在下代號傑森，周警官你好，我們好像這是第一次見面才對。」

傑森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那黑白交雜的油頭。

對方這一說，周凜更加沉默了，這個傑森認識自己！而且還知道自己的以前從事的職業。

轟隆！

外面大雨更盛，電蛇不再甘願在天空騰舞，不時落向地面，而也就在這一瞬間電閃雷鳴之下，雷鳴猶如提點，瞬間驚醒了周凜，這個傢伙是那個時候也在場的人！

「你........也是那個組織的人，而且你........那天也在場吧。」

「周警官反應還算不錯，沒錯，我跟這個小子一樣，都是來自那個組織，而且也見過你，不得不說，我剛才在門外聽了許久，周警官的那番話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沒想到曾經這麼充滿正義感的警官同志，現在居然卻說出了這樣一番恐怖的宣言，還真的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傑森吐出口中叼著的雪茄，伸出雙手鼓掌說道。

周凜沒有說話，他很想直接出手打趴下眼前這個充滿男人味的中年大叔，可他知道，眼下動手，並不是很合適，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就只有他一個人，若是還有其他人，那麼下場只有跟上次一樣，死在他們的手上，那樣他是絕對不願意的。

壓下心頭的怒火，周凜冷笑一聲。

「能夠打贏惡魔的，除了神明，就只有惡魔本身了。」

說話的瞬間，他朝著傑森甩出手上的扳手，同時立馬轉身朝著身後的窗口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傑森撇過頭，扳手呼呼而過，落在地上，哐啷，周凜破開窗戶跳了出去，這老舊的房屋並沒有安裝防盜網，更何況這是頂樓，傑森走到窗戶旁邊，低頭看去，卻沒有看到周凜的人影，更讓他奇怪的是，這可沒有下水道什麼的讓他抓住啊，吸了一口雪茄，傑森面露尷尬之色。

「喂，傑森，都怪你在那裡多說，現在讓人跑了吧。」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與傑森同樣打扮的年輕男人，怪罪道。

「哈哈哈，抱歉抱歉，這沒辦法嘛，誰能想到這位警官這麼理智，我都看到他眼睛里的殺氣了，可是沒有跟我打起來，而是選擇了逃跑呢。」

傑森笑道。

「嘖，跟你一組真的是累，我去追他，你自己看著辦吧。」

年輕男人一個小跑從周凜破開的窗戶跳下，人在空中伸手從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插入樓房的牆壁，帶著火花落到地面，隨即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哦！這個身手還真是不錯呢，不愧是組織看重的年輕人。」

傑森探著腦袋看著年輕男人的身手，驚嘆道。

「那麼接下來，年輕的小子，你該跟我說說你所經歷的情況了吧。」

傑森回頭看向吊著的林毅，抬手脫下黑色手套，露出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紋有一個黑色的十字架，與林毅手臂上的是一個圖案，只不過在十字架的周邊多了一些別樣的花紋，花紋看起來像是藤蔓，以十字架為中心向四周展開。

看到紋身，林毅瞳孔微縮，他認識那個花紋，那是只有組織裡面的上等人物才能加上的『藤花』他這種加入組織五年之久的人，都沒有資格加上，可是眼前這個大叔........

「是！但是屬下還有一個疑問。」

毫不猶豫，林毅選擇了用下屬來稱謂自己，在這種人物面前，他不敢逞強甚至撒謊，他知道組織的可怕，更知道這些『高層』的厲害，唯獨讓他驚訝的還是為什麼這樣的高層會來到這麼一個破地方，看他與那個抓住自己的男人，似乎也是認識的。

「哎呀，年輕人不要這麼拘謹，有什麼疑問你說吧。」

傑森戴上手套，走到旁邊幫他解開束縛笑道。

「是...........我就想知道，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仇恨組織？就連您........都親自找上門來了。」

說到這個，傑森的手微微一頓，留給林毅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道：「你只要記住，那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