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太難了

滴。

不知何時，黑夜被烏雲籠罩，明月遮掩，下起了細微的小雨，讓原本燥熱的夜晚變得更加沉悶，陰暗的巷道裡面，鼻尖充斥著下水道那股糜爛的臭味。

「我說你們兩個傢伙，好好的不學好，居然擱這兒玩打劫，當這裡是荒郊野外沒人管啊。」

周凜一手按著林毅的肩膀，筆著手上的匕首問道。

「雨女無瓜（與你無關）。」

林毅來了一句網路流行語，聽得周凜一愣，沒有成功理解。

「操你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

這時，一直跪在地上嘔吐的小六，忽然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餓狼撲食般撲向周凜，林毅見到自己小弟有所行動，立馬進行反抗，他伸出左手抓住周凜的手臂，右手握拳朝著周凜的腹部打去。

呵呵一笑，換做以前他或許還會折騰一番，現在......

鬆開林毅的肩膀，甩手撥開開林毅抓來的手掌，順勢抓住林毅右手腕，展開的同時扭身懟著小六的面部就是一記正蹬，隨後以迅雷之勢，一拳打在了林毅的下顎，兩人承受重力，瞬間暈厥過去，癱在地上。

「啊咧。」

看到這幅場景，周凜站在原地撓起頭來，心裡略微有些納悶，他這還沒用全力呢........

嘆了口氣，他抬頭看看天邊落下的雨點，再低頭看看地上躺著的兩人，一陣無奈，左看右看，這樣丟下這兩人，怕是晚上會感冒，那邊的兩個垃圾桶，好像還挺適合避雨的樣子.......

左探右看，確認巷道里沒人看到。

他將小六搬起來就丟入其中一個垃圾桶里，然後關上了蓋子。

然後看向倒在地上的林毅，不得不說，林毅還是非常有那種黑社會老大的氣質的，小寸頭配上刀削般剛毅的臉龐，看起來還真有幾分電影裡面老大的那種狠勁。

看著他的左臂，周凜有些不願，抓住他的左臂朝著垃圾箱拖去，他還趕著要回家呢，林毅身上寬大的衣服滑下，露出光潔的左臂。

也就在這時，天空忽然閃過一道閃電，照亮整個小巷，同時也讓周凜看清了林毅的右臂。

與布滿花紋的左手不同，林毅的右手臂膀上只有一個較為簡單的紋身，那是一個漆黑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間畫有一張簡易人臉，整體看起來似乎是正在接受制裁，不過那張漆白的人臉卻是露著微笑，看起來並非是在痛苦而是歡愉。

天空下起了暴雨，狂風吹襲，雷蛇在注了墨一樣的烏雲之中騰躍飛舞，耳邊除了風聲、雨聲和雷聲，空氣中的臭味似乎淡化了一些，周圍也沒有其他的雜音，他任憑渾身被雨水打濕，成為一隻落湯雞，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林毅左手臂上的黑色棺材，神情冷漠，眼底若有紅光閃爍，體內似乎正在醞釀著一股龐大的情緒，這股情緒似是一頭兇猛嗜血的野獸，束縛在周凜的體內瘋狂咆哮，想要破開表面的這層外殼，大殺四方，用血來宣洩自己內心的暴躁！

「唉，你說我們剛才碰到的那個帥哥怎麼樣？」

忽然，巷道之中傳來了一個妖嬈的女聲。

周凜渾身一個激靈，眼底的紅光消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混合著雨水滑過臉龐，他也不看，雙手撈起林毅就跑，磅礴的大雨，雨聲掩蓋了他的腳步逐漸遠去。

依靠著記憶，他奔跑在巷道之中，盡量避開有人的地方。

他的腦海之中，現在只想迫切的打醒手上的這個男人，詢問他一些事情。

五分鐘后。

他站在一片老舊的大樓面前，靜靜看著，這裡是位於H市中心地帶的附近，老舊的房區佔據了一片，而隔著一條馬路，就是新建而起的高樓大廈以及商務消費區，相比對面那條街的繁華與熱鬧，這邊的老舊房區就顯得格外安靜了，不到晚上十點，不少房間就已經熄上了燈，僅剩下三兩間還在亮著。

有人曾說，那條馬路就像是一道分界線，將世界隔開，一分為二，比喻老舊的房區就像是一塊被時代所拋棄的舊時代產物，是不該存留下來的，更應該及時拆遷掉。

當然，對於這種說法，周凜是不認同的。

以他之前的職業，想要在好地盤，貸下一套房，還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

可他就是選擇了這塊地方，他覺得這裡安靜，沒有大城市裡應有的喧囂，就像是亂世下的凈土，讓人能夠安心的在這裡休息。

搖搖頭，拋開腦海中這些忽然出現的這些懷舊的想法，周凜來到了一個用紅色噴漆畫有數字十六的樓房，走上前熟練的伸出手從銹跡斑斑的鐵門的縫隙里穿過打開鐵門，「嘎吱」鐵門被周凜打開，走了進去，十六樓，是他之前的住所，他選擇在了頂樓與屋頂相連的七樓。

站在樓下，周凜抬頭向上看去，確認樓道無人之後，他飛快的沖了上去，跑到了屋頂頂層，回頭看看屋頂，他之前選擇屋頂，就是因為整個樓層裡面每一樓都是兩套房，而唯有頂層的七樓只有一套，另外一邊就是屋頂了，他選擇屋頂就是覺得這裡寬闊無人打擾，平時放假無事，也會在這裡擺出燒烤架，弄點酒，一個人過上放鬆的生活，只不過那些現在與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一腳踹開自家的家門，套房裡面是與樓房外表一樣的老舊裝修，走進去就把林毅丟在了地上，反手就把家門給反手鎖上，這一腳控制的極好，沒有踹壞鎖芯，也就剛好將這大門踹開而已。

他走入廁所提出一個水桶，從房間里將床單拉出來系成一條繩狀，然後就爬到客廳上的自己打的天窗將床單的一端系在房頂的一處，隨後把林毅的雙腳用床單捆起來掉了上去，水桶也放在了他的下方。

看來看去似乎還差點什麼，他又走到房間翻出了一副有些生鏽的手銬，將林毅的雙手拷上，搬了一張木凳坐在他的面前，他的內心已經急不可耐了，他需要好好調節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待會直接動手將面前這個傢伙打死。

恍惚之間。

林毅朦朦朧朧睜開雙眼，就感覺他自己的臉部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分開了一樣，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醒啦~」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臉龐，幽幽的說道。

「卧槽！」

林毅瞬間爆出一口「卧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太對勁，面前的人臉似乎是倒著的，身體好像懸浮在空中，暈厥之前的記憶也逐漸恢復了起來，眼前的這個人不就是打暈自己的那個傢伙嘛！

「嗯，看來還挺有精神的，還會『卧槽』那麼接下來就開始吧。」

周凜點點頭，抓住水桶將林毅的腦袋塞了進去。

「咕嚕咕嚕，你..........」

林毅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就陷入水桶里了，掙扎著想要說些什麼，周凜卻是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直接把腦袋按回到了水裡。

兩分鐘后。

周凜鬆開水桶，林毅喘著粗氣，肚子脹鼓鼓的，低頭看看水桶裡面，水少了一大半。

「嗯，還挺能喝的，那就繼續吧。」

放下手上的水桶，周凜拿起了旁邊準備好的另外一桶。

「我日！」

就聽林毅爆了一聲粗口，腦袋再次送入了水桶之中。

··········

周周返返七八次后。

周凜看著滿臉水漬的林毅，若有所思道：「嗯，看來還需要來幾次啊。」

「卧槽泥馬呀，你他娘的，審問你好歹也要問吧，什麼都不問一來就給我上來這樣一頓瞎搞，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啊。」

林毅欲哭無淚，眼前這個傢伙看的端端正正的除了穿的有些老土，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奇葩的大哥，什麼都不問上來就來一頓折磨，他想說想要求饒一點頭緒都沒有啊。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給忘了。」

聽到林毅這麼一說，周凜面帶尷尬，嘿嘿一笑。

反手就是一耳光呼在林毅臉上。

「應該先給你來一耳光的。」

林毅瞬間被甩懵了，隨後哭出了聲，哭的好大聲。

他感覺自己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