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杭州分堂(2)

第十八章杭州分堂(2)

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外面已完全黑下。雨,卻漸漸停了,一彎淡得快看不見的弦月掛在空中,有些半死不活。

徐記鍛庄二樓的絕彩閣中,坐着刃和纖小雲兩個人。雖說有兩個人,卻顯得這間屋子沒人的時候更加空蕩。

因為他們一坐下就再沒起身,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動一下,像他們已變成了這間屋子裏的一件擺設,如同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舞霓裳早已不知去向,不是真的去給秦忠準備棺材?

沒人去考慮這個問題。

絕彩閣的對面便是清風門下位置最重的杭州分堂,他們倆竟都沒有轉頭看一眼,似乎也沒有考慮子時他們應該怎樣走進去,是是能再用腿走出來。蕭石峰放給秦忠的權力足夠大。清風門下三十六分堂有十八分堂歸秦忠掌管。

蕭石峰鎮杭州分堂的時日最多,秦忠等於天天在他眼皮底下做事,蕭石峰對他還是滿意的,不滿也不會給他那麼大的權力,不知道秦忠的膽子是不是也足夠大?

但往往平素膽小的人,一擁有了權力,他的膽子也會慢慢長大。

絕彩閣更覺空蕩其實刃很想問纖小雲,秦忠口中說的他們都想見的人,究竟是誰?是無心?是無情劍派?

行天涯倒沒了動靜?是不是他自己想錯了?

纖小雲也很想問問刃,那些斷臂冥鬼明明沒什麼武功,為什麼偏偏以命相抵?誰在控他們?

可是他們誰都沒有問,因為誰也不知道下面將要發生什麼,問也是白問。

屋內實在是太暗了。那下弦月的微光,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他們連對方的臉都已看見。

纖小雲終於動了動嘴唇,終於開口說道:「少主,我們去後園走走。」

他們走的很輕,很慢,似乎怕驚擾到什麼,燈火熄了,離子時已不遠,夜也已睡去,有後園的空氣中還漂浮着雨後殘留的清香能另人提起精神。

刃走在左面,纖小雲走在右。走到一塊清爽的空地,纖小雲突然停住,轉身劍光一閃,突然發出『纖雲弄巧』第一招『纖起步』,刃當然料不到這樣的變化,眼見着劍氣染身,倉促之下,只得拔刀在手,刀雖手,招式卻沒有發出,還是閃身躲避。哪知她的劍動的更快,劍鋒之處,玉指留音,空雲渡轉眼間刃已躲到了二十八招,已很難再躲下去。刃面色蒼白,春水一色白到處印着劍影他只有出刀,別無選擇。

正好纖小雲在劍幕中傳出話來:仇四起,煙飛滅!刃聽罷下意識用起這一招,平平的刀,膻中穴,分削,收刀,合刀直入,刀光化仇這一招看起來平平,刃剛施展出,纖小雲的劍氣立時被壓了下去,劍光中一處極狹小的空隙,忽然插進一把刀無聲無息逼至膻中,眼見刃的刀劃破纖小雲的衣衫,刀忽又迴轉,象是無形中有一根繩子又將那把刀牽回刃的腰畔。

纖小雲沒有繩子,劍也已重回劍鞘。

靜夜,兩人對面而立。

昏暗中開始凋落零星的雨,纖小雲平息片刻,隨着雨,黯然落一句話:「我的功力果真減了不少,也許子時我幫不上你!」又道:「你這心法,能練到收自如,一定費了不少功夫。」

刃卻難免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突然對我出手?」

纖小雲聲音低沉的問:「清風門的基業可是重要?」

刃的濃眉一皺,嚴肅的答道:「當然重要!師傅辛苦創下,清風門有今天模樣」

纖小雲沒等刃把話說完,就接道:「所以,我們絕不能讓清風門毀在我們手上!」

刃神色凝重,堅定的點了一頭。

纖小雲抿出一絲笑意道:「剛才看你施出那一招,我心裏算是有些底了。」

刃反問:「你向我出招,原來是在試我的武功?」

纖小雲正色道:「纖小雲只是希望如果秦忠真是犯了大逆之失,少主千萬不能手軟,也杭州分堂眾人的生命就握在你的手上!」

「說的對極!」一個寬厚洪亮的聲音入耳音氣閑定,但這人卻黑衣蒙面,輕飄飄的走過來顯然不願被人識破身份。

纖小雲已不再開口,冷靜的看着這個黑衣人。

誰知刃見此人卻忽然間喜與於神色,有激動的說道:「恩人!」

黑衣人眼中透出溫和,對刃擺一下手,卻道:「纖姑娘心思細密,處處為清風門着想,是令人敬佩。」

纖小雲手握青鋒,道:「閣下倒是很會說話。」

黑衣人道:「只是說些實話而已。」

纖小雲接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些實話?」

「纖姑娘直言無妨。」纖小雲依言道:「我只是想我纖小雲站在這裏不是單單等你來誇我兩句。」

黑衣人郎聲笑道:「我也不是專程來送這句誇獎。」

纖小雲道:「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黑衣人哈哈一笑:「纖姑娘真是聰明過人,想知道我的來意,直接問老夫便是!」

說着話不知怎麼的就已走到刃眼前,用力拍了一下刃的肩膀,道:「我來就是要告訴這傻小子三事,這三件事至少可以給你們減去點麻煩。」

刃不設防絲毫,任黑衣人用掌在肩頭敲了幾下,仍是滿面笑容的說道:「真沒有想到恩人此時前來,我」

黑衣人道:「哈哈!傻小子,在錢莊那晚不是早說過還會再見面的嗎?只是見得稍微快一點,事情變化的快啊,你以為我多願意見你這傻小子,你這小子凈是麻煩,哈哈」

纖小雲話中帶刺的說道:「閣下對清風門的事倒是熱心的很呢!」

黑衣人收住笑聲,指著纖小雲對刃說道:「你看人家就比你聰明的多!你這傻小子心地厚,認為天下都是好人,老夫沒辦法,也只有多提醒里兩句。」

黑衣人這幾句『傻小子』說得刃不但不生氣,反倒更加高興起來,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放鬆,好像見到了親人一般的踏實,眼中有了一絲感動。

也許任何一個人都會對投來的關時,都會生出感動,都會高興,何況刃此時是最需要關心的時候。

刃唇邊綻出的笑已是一皓月。

「哦?」卻聽纖小雲輕哼一聲,「憑閣下腳底下的功夫,不象是枉自跑腿,愛管閑事的人。」

黑衣人道:「纖姑娘說得對極,我當然有我的目的。」

纖小雲聽了反而鬆了一口氣,嘆道:「這就對了。」

黑衣人道:「清風門的事,我怎能不管?」語氣中不知為何竟說出一點黯然。

纖小雲又『哦?』一聲,更是奇怪。

黑衣人象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神色一轉,乾笑道:「纖姑娘何必問那麼仔細總之你知道老夫不是來害清風門的。」

纖小雲反問:「僅憑一句話,要我怎麼相信?」

黑衣人指了指刃,道:「老夫三番五次的救他,這總不是裝樣子的吧。老夫這把年紀總至於拿自己的生命去裝樣子!」

纖小雲卻道:「是不假,可並不能說明什麼!你三番五次救他,不等於你就是個大好人大好人還有大好人的目的,也許」黑衣人一時沒了聲音。

纖小雲冷冷道:「看來被我說中了?」

刃插話進來:「纖姑娘,在下認為他恩人他兩次救我,應該不會是別有用心,或許是你想多了。」

纖小雲眼中怒氣猛漲,看着刃,忿忿道:「多想總比少想好!」

黑衣人大笑,道:「你說你這傻小子,人家姑娘是為了你好,你反倒幫我說起話來,你是要活活氣死人家!人心叵測,人家姑娘考慮的沒錯,你倒是應該再用心學學。」話停住片刻,思考一會兒,對纖小雲道:「纖姑娘不要生氣,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至於老夫的歷或者說目的,老夫還不能告之,我前來只是說三件事,說完了我就走,纖姑娘意下如何?」

纖小雲平靜道:「請講!」黑衣人又沉默了一下,眉頭皺起,雙手纂拳,肅然踱步到刃面前,才緩緩道:「傻小子此去杭州分堂,麻煩究竟有多大,你可清楚?」刃茫然搖頭。纖小雲道:「閣下連杭州分堂有麻煩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么?」黑衣人沒有理會纖小雲的話,嘆息這對刃道:「我也不清楚,不過老夫要提醒你,不到分危急的時刻,切不可用出你那套武功心法。」

此語一出,纖小雲已萬分奇怪的睜大了眼睛。

刃都忍不住問:「恩人是怎麼知道在下學的那套心法?」

黑衣人不以為然的笑道:「我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令有圖謀的人知道了,必是禍患無窮!」

刃十分不解的問道:「那心法真的那麼重要嗎?」

纖小雲另有所指的說:「當然重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找你,還不辭辛苦的跑來關你!」

黑一人竟點點頭,道:「纖姑娘說的對,這些找你麻煩的人也許都是為了探明消息。所你更不能輕舉妄動,讓人家知道這武功心法。」

纖小雲道:「或許已經晚了。麻煩早已找上門來,說明人家早已聽到風聲。」

黑衣人又點點頭,有些無奈的說道:「看來你這傻小子,註定要惹上這些麻煩。不過,到萬分危急,那套心法,還是不要用出來的好。」

刃沒有答話,象是在思索什麼。

黑衣人接着道:「那杭州分堂的堂主,最好能有機會看看他面具下面的臉。」這句話無疑是一聲驚雷!

刃忙問:「你是說秦忠已不是秦忠?」

這句話問的就有毛病,秦忠不是秦忠,又能是誰?『纖小雲也道:「不可能!秦忠的神情不是別人能學來的。」

黑衣人反駁道:「你們倆可知道,昔日少年浪俠狄風?」

刃和纖小雲同時問:「是那個浪跡天涯的狄風無蹤?」

黑衣人道:「正是。」

纖小雲道:「他的人沒幾個人見過,他的無蹤劍就更沒幾個人見過。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

刃道:「據說他的武功很高?」

黑衣人道:「如果他沒有死,如今他的武功無人能敵。」

纖小雲黯然道:「只可惜他死了,可惜!」

黑衣人道:「他死在他心愛的女人手裏。他的女人用他的無蹤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可是卻在笑。他以為他死的很值得,所以他的笑一直帶到了棺材裏。」

「為什麼?」纖小雲忿忿道:「因為一個情字!誰想到他的女人早已不是他的女人!」

黑衣人話鋒一轉,道:「所以秦忠也許早已不是秦忠。如果他真是秦忠,還算是萬幸。」

忽然送來一陣風,陰惻寒冷,侵肉蝕骨。

三人同時顫慄,春末,本不該刮這樣的風,道世間萬物,都會暗示些什麼?

沉默,難耐的沉默。

刃佇立風中,眼神有些空洞,又象是陷入沉思。

纖小雲先打破了沉默,問黑衣人道:「你才說了兩件事。」

黑衣人聲音有些低啞的回道:「第三件事不能算做一件事。」

纖小雲道:「不算做一件事?難道是半件事?」

「哈哈!纖姑娘真會說笑。」

笑了一聲,黑衣人就再笑不出來,看着刃,道:「這個傻小子不知道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神。我只是想告訴他,如果最後情況糟糕,只有一條退路,唯一的一條。」

刃立刻問道:「什麼路?」

黑衣人語氣誇張的說道:「沒想到你傻小子聽到老夫的話了,你什麼時候學會一心二了?好!好!有進步,這樣好!」

刃繼續問:「恩人,什麼路?」

纖小雲嗔怪道:「退路,能是什麼路?全天下人都會用的路,逃跑!你可是會?」

刃呆楞半晌,道:「難道真的能糟糕到那一步么?」

黑衣人神色凝重的走上前,目光灼灼,「誰也不想到那一步,但如果真的無法挽回的時候你這傻小子可千萬別真的犯傻,一個杭州分堂,哪怕是他底下的十八分堂都不算什麼,只人還在,一切都可以挽回實在不行,就只有走!」

刃知道黑衣人不是在說笑,更沒有誇大其詞,過一會兒將要發生什麼誰都不清楚,雖他和纖小雲在來杭州的同時,把秦忠底下掌管的十八分堂堂主全都換過,應該是萬無一失不會有什麼差錯,可是他的心裏還是不踏實,不知道為什麼。

聽了黑衣人的一番話,知道忠也許不是秦忠,他更是不踏實,好像被提到了半空中,他倒希望子時趕快到來,一切事就會浮出水面,該怎樣就怎樣他突然有些憤怒的說道:「難道他秦忠有三頭六臂么?他不有一個丁一。何況也許他現在已不信任丁一。」

黑衣人道:「為何不信任丁一?」

刃道:「還不是舞霓裳做了手腳,她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纖小雲卻冷冷道:「少主的話何必那麼多!」

黑衣人聽了眼中卻出現一片柔和,道:「哈哈!那小妮子抽什麼瘋呢!纖姑娘如此說,是讓我知道多了對清風門沒好處吧。纖姑娘考慮的對,你這傻小子還是不要告訴我得好。」

刃突然問道:「恩人為何不與我和纖姑娘同去杭州分堂?」

「哈哈!」黑衣人繼續笑,笑聲沉厚,竟毫不隱瞞的說道:「我這次是絕不能現身的,我是現身了,可能麻煩更大!」

刃剛欲問出原因,卻看到黑衣人眉頭一抖,身形隨着抖一下,腳步迅速提起,幾個轉身向黑暗中疾馳而去,等他和纖小雲反應過來,人,早已沒了蹤影。

纖小雲嘆道:「他的輕功連門主也許都不及」

刃卻問道:「恩人他怎麼突然走了?」

纖小雲道:「因為他看到一個人,他還沒看到這個人,只是聽到腳步聲,他就走了。」

的確來了一個人,暗夜中正慢慢的走過來,一個身穿紫色薄衣的少女,說是少女,可的眼神中有少女沒有的妖媚,她的身姿也是一舞一曼的撩弄風情。

纖小雲卻道:「你說我們安排的十八堂堂主的事會不會走了消息?」

刃思索著回道:「應該不會。雲霧山莊本就沒幾個人知道,何況那裏雖在雲霧山莊附近卻只有師傅和我去過,加上你不過三個人,不會有人知道的。」

纖小雲又問:「秦忠真的會有問題嗎?」

刃眉頭緊鎖著,道:「不知道。」

纖小雲憂慮得沉聲道:「那個人說的對,如果真走到最後一步,少主不要考慮得太多,退才是上策。」

舞霓裳已走上前,問道:「剛才好象有一個人。「

纖小雲連忙答道:「哪是一個人,明明是兩個,我和少主。」

舞霓裳嫵媚一笑:「我是說除了你們倆好像還有一個人。」

刃笑着問道:「什麼人,我怎麼沒有看到?」

舞霓裳卻道:「誰說的?這不是來了人,還來了兩個人。」

竟真的來了兩個人,一胖一瘦兩個道士,手裏拿着一對鐵扇。

刃笑道:「他們來的有些晚了。」

瘦道士仍是一臉陰惻,道:「不晚不晚」

刃道:「怎麼不晚?陰陽死士即使找到了追魂三鬼也是來晚了一步。」

瘦道士不以為然的笑道:「我們陰陽二人還找那三個鬼做什麼?」

刃奇怪道:「哦?二位不是想找回什麼陰陽扇訣,來和我做交易的么?」

瘦道士道:「我們已經改變了想法。」

刃更奇怪,「還有比本門的扇訣更重要的么?」

瘦道士啞然一笑,道:「公子倒是聰明,當然是有。」

刃不解的問:「那二位還來到這裏又是為什麼?」

瘦道士卻出其不意的說道:「來請三位去杭州分堂!」

纖小雲一直沉默不語,可聽了這句話,卻迫不及待的問道:「二位可是說請我和少主,霓裳三人去杭州分堂?」

瘦道士道:「正是!」纖小雲突然笑了,對刃說道:「秦忠的面子真是大,連陰陽死士都當起他跑腿的了。」

刃同樣笑着對纖小雲道:「卻不知道秦忠拿了什麼好處送給人家?」

瘦道士底氣十足的說道:「陰陽二人從不買別人的面子。」

」哦?那看來秦忠賣的不是面子。」

」當然不是!」瘦道士有些微微得意。

刃若有所思的說道:「也是,秦忠也許根本沒有面子可賣!」

瘦道士冷哼一聲,更加得意的強調:「他有沒有面子,陰陽二人可沒有功夫去管,他就有面子,我們也不想買。」

刃道:「那我就實在想不出秦忠還有什麼能賣給你們二人的。」

瘦道士冷笑道:「清風門的少主何必在這裏裝糊塗!」

刃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何必裝糊塗,我倒是很想裝裝糊塗,就是不知道從何裝起!」

瘦道士笑得更冷,表情更得意,「那老夫不坊告訴你一個好辦法。」

刃道:「你二人還能有什麼好辦法?」

瘦道士已亮出他的鐵扇,「這就是好辦法!」

「哦?二位可是想與我試試招子?」

瘦道士道:「不是想,是一定要試!」

刃有一絲驚訝的問道:「看樣子二位是胸有成竹了?」

「不敢!只是想試試這招子是不是可以讓你裝裝糊塗。」

刃問道:「怎樣才算是裝糊塗?」

「只有死人才真成能裝成糊塗!」

纖小雲終於又開口:「死人想不裝糊塗都很難!」

瘦道士瞅了一眼纖小雲,答道:「你說的有理!」

舞霓裳也不再沉默,她本就不是沉默的人,於是她媚聲說道:「什麼話都沒有手上的招有理,二位說是不是?」

瘦道士表示贊同道:「姑娘這句話說的就很有道理。」

舞霓裳花枝搖擺,走上前,「二位這麼想最好,那不妨先聽我彈一首曲子。」

瘦道士臉色微變,語氣也有些緩和,「姑娘的曲子我陰陽二人還不想聽!」

舞霓裳咯咯笑出聲來,「你們兩個要想讓刃公子裝裝糊塗,就一定要先聽聽我的曲子。」

瘦道士卻說道:「也好!」舞霓裳笑得更甜,更嬌媚,她輕輕抬起一隻手,輕輕的撥動琴弦亂珠吟壁,幽寂刃、小雲沒有動,瘦道士沒有動,胖道士也沒有動,他進來就再沒有動一下。

動的只有舞霓裳個人,曲更急,怨結四處,可眾人還是沒有動,舞霓裳的笑不得不退下去,她還是只能動只胳膊,因為她那一隻胳膊跟本就動不了。

她的臉上已現出惶急,『咚』聲音清脆撩人,卻然間斷了!舞霓裳頹廢的停在那裏,只是頹廢了一瞬,便說道:「看來今天我也沒心情彈子,我的曲子諸位也沒心情去聽。」

他們不是沒心情去聽,是聽了都毫無反應。

他們要是有反應,舞霓裳就不會頹廢。

這道理很簡單,大家也都很明白。

瘦道士神色如常的問道:「姑娘好像受了傷?」

舞霓裳竟真的象沒了心情,嘴都不願意再張一下。

胖道士突然打岔道:「清風門的少主,看得出來,關心你的人實在是不少!連舞霓裳這的女人也是對你一片痴心呢!」

舞霓裳竟不反駁。

刃冷笑着道:「當然。你們二人是不是也要關心一下?」

「關心談不上,只是想試試你的刀。」

刃立刻撤出身側的刀,拿在手上,反覆看了幾遍,卻有些不解的問纖小云:「你說我是耳朵有毛病?」

纖小雲笑着回答:「少主的耳朵怎麼會有毛病。」

刃道:「可是我總覺得我好像聽錯了什麼!」

纖小雲道:「什麼?」刃解釋道:「我耳朵要是沒毛病,怎麼聽見有人找我試刀?」

「這有什麼不對?」

刃道:「當然不對,雲霧山莊他們不是已經試過?」

纖小雲接着笑:「也許人家想再試試。」

刃看着自己的刀:「我的刀可是沒長眼睛。」

纖小雲恍然道:「原來你是擔心你的刀劃過他們二人的胸膛,裝糊塗的反倒是他們!」

刃嚴肅的點了點頭,「我真的很擔心!」

瘦道士大笑,目光狠毒道:「你們倆一唱一合的,原來是在兜圈子。你們大可不用心,因為我陰陽二人的鐵扇同樣沒長眼睛。」

纖小雲頓時閉了嘴,刃也無話可說。看來這刀非試不可。

刃唇邊閃出一絲冷笑,看到胖道士手裏的鐵扇旋轉着向他的腰間飛來,純正的黑鐵,道精純,瘦道士的鐵扇幾乎同時發出,兩扇在路中突然合併,只是瞬間,又突然變了方向繞到了刃的后腰刃笑,這招式他在雲霧山莊已見過,今天來對付,更是輕車熟路。

他的刀乎沒有動,卻已劃出一片凌厲的刀光,刀,實在是快!

纖小雲、舞霓裳不禁後退半步,可陽死士竟似一點都不害怕,刃的刀已到,鐵扇的招式卻已用老。

誰都可以看出場上的勝負分出,陰陽死士卻偏偏裝起了糊塗,他們的糊塗實在裝的有點不是時候。

誰知一瞬間,還一瞬間,他們的扇招卻突然變了,纖小雲的臉色也同時變了,她聽到陰陽二人嘴裏竟說出句話來:扇用情,情化愁!隨着這句話,那一對鐵扇的威力暴漲,眼見着削到了刃的衣衫刃只得連忙換招,竟是那一招:刀用情,情化愁!!纖小雲的胸口有些起伏不定,舞霓裳驚異不解的望着場上人影刀光亂動,瘦道士冷笑出聲,鐵扇再次合併,卻是被他們自己又了回去,刃見狀也只好撤刀回身站定,面色陰鬱的問:「怎麼不想試了么?」

瘦道士有些興奮的自言自語:「沒想到他還真的沒有騙我們。」胖道士聽到了刃的話,道:「我們已經試過。」

刃嗤笑道:「你們剛才不是要我去裝糊塗?現在我還很清醒。」

胖道士道:「你也只能再清醒一會而且到了杭州分堂,我們之間還有事情要辦,現在又必動手?」

「此話怎講?」胖道士輕鬆笑道:「到了杭州分堂你自然就會知道。」

纖小雲問:「你們用的什麼招式?哪學的心法?」

胖道士臉上一緊,「纖姑娘倒是知道的不少。」

纖小雲卻轉向刃,有些悲傷的問:「是不是還有什麼『劍用情,情化愁?「

」刃緩慢道:「看來事情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

子時的竹梆聲突然響了一下,聲音沉悶細微,可在場的每一個人身形都抖了一下。

纖小雲道:「秦忠不是命你陰陽二人不是請我去杭州分堂?」

瘦道士道:「杭州分堂本就是你們清風門的地盤,我們何必多此一舉?」

「那你們來此?」

「我們只是想試試這招式罷了。」

刃冷笑,「那還要謝謝二位!」

瘦道士同樣冷冷道:「從何說起?」

刃道:「二位讓我斷定杭州分堂已是口棺材。」

纖小雲卻對舞霓裳道:「你可準備了棺材?」

舞霓裳恢復了她的嬌媚,道:「當然!」纖小雲點點頭,道:「最好!我們最好想着讓別人躺在棺材裏。」

刃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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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刀阿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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