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哥書簡之四 致曹雪芹

雪芹先生：您好！

第一次看你的大作是在中學的時候（76年）。那時無學可學，無書可讀，我的同桌董同學有一套《紅樓夢》，分批次借來囫圇吞棗地看了一遍。和豬八戒吃第一個人蔘果差不多，沒品出滋味來。讀後的感覺是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玩的好，賈寶玉真是命好，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圍在身邊。僅此而已。

二看《紅樓夢》是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學的是理科，卻又偏愛文學。現在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當時學院規定：每個學生髮6個借書卡，卻只有1個文科卡。因此，我每次借文科書都是成套的，我同寢的同學也大都如此。八個人便是八套書，你看我的，我看你的。大一的時候，我借了一套《紅樓夢》，你翻翻，他翻翻。我也是又「翻」一遍《紅樓夢》，真的不好意思用「讀」字。教我們「黨史」的老師，課講得聲情並茂。講到彭德懷百團大戰時，更是手舞足蹈。他講道：「知道嗎？毛/**在彭/德懷的《『百團大戰』總結報告》上批道：此次戰役甚好！可否尋機再來一次？」他的目光向下掃著，似乎等待着同學們的回應。我們寢室的一位老哥（忘記是老幾了）小聲接道：「遂和寶玉偷試了一番，幸（好）無人撞見！」他天生嗓門大，雖說是小聲接話茬，有一半的同學都聽到了。我們寢室的人哄堂大笑，別的同學及老師都覺得我們笑得莫明其妙。一個女生臉紅了，說明是讀過《紅樓夢》的。

三讀《紅樓夢》也是過了而立之年。毛/**說：《紅樓夢》讀過5遍，才有發言權。我正是讀了5遍后，寫了一篇《鳳辣子那張嘴》的文章，發表在《演講與口才》上，算是運用了一次發言權。而後，《紅樓夢》成了每年的必讀書。當了老師后，每遇到能聯繫到《紅樓夢》的，就大講特講，津津樂道。

「開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是枉然。」當我讀過10遍以後，我相信了。曹先生，你的《紅樓夢》真的是永遠也讀不完的。你的一部，或者說半部《紅樓夢》，已影響十幾代炎黃子孫。早已成為一門專門的學問——紅學。可我不大相信紅學家們的話，把你及《紅樓夢》，分解得亂七八糟。

我老覺得《紅樓夢》沒有寫完，是因為你不忍心寫完。你實在下不了手，把大觀園中的女兒們親手「殺死」，或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最後「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真的沒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