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老祖顯聖
青陽問道:「那根棍子呢?」
劉立心中一沉,他哪來的棍子,棍子早就被他遺失在了青坪鎮,如今卻是如何是好。
他裝傻充愣道:「棍子?你不是拿回去了么。」
不得不承認,劉立很聰明,一下子就把問題推到了青陽的身上。
然而青陽確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只見他手中的斷水一晃之下,便插在了劉立襠前的地上。
嚇的劉立不禁往後爬了幾步,斷水鋒銳的刀鋒上,瀰漫著絲絲的冷意,透過布料,讓劉立的命根子隱隱感覺有些刺痛。
別看劉立年近七十,但是仍對自己的命根子如此看重,但凡是一個男人,都會如此的。
感受著胯下那一絲絲冷意,劉立的冷汗就冒了出來,他勉強笑道:「小兄弟,有什麼事咱們可以好好說,不要衝動。」
說著,他又往後挪了挪,道:「只要是錢能辦到的事,只要你開口,我都可以幫你辦到。」
青陽面無表情,問道:「錢能買到那根棍子嗎?」
那根棍子乃是冥界帶來之物,在這個世界根本難尋,不論其品介如何,單論這個材質,凡間的金銀便不能衡量了。
劉立顯然並不清楚,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錢得不到的。」
青陽不與他廢話,問道:「棍子呢?」
「丟了。」劉立經過剛才的驚嚇,心裡反而放開了。心裡想道,反正橫豎都是死,還有什麼好怕的。
青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然而他一笑,劉立卻緊張起來。
「你想要做什麼?」
「既然棍子丟了,留你又有什麼用?」青陽淡淡道。
「這……」劉立一時緊張起來,雖說剛才已經放開,但是說到底他還是怕死的。
青陽手持斷水,將它慢慢拔起,並暗渡了一絲法力進去,斷水之上的煞氣頓時暴漲。
作為弱勢的一方,劉立對煞氣的感受是最明顯的,煞氣向他散來,他的手臂上頓時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身上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小兄弟,這……」劉立的臉色頓時變了,連忙道:「棍子丟在了青坪鎮,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然而青陽的面色毫無變化,斷水已經緩緩抬了起來。
劉立見此,面色大變,心念急轉間,忽然開口道:「等等,我可以用我全部身價換取我的性命。」
青陽的手頓了一頓,然而手中斷水瀰漫的煞氣卻是又重了幾分。
劉立滿頭的汗水,道:「無論是錢,女人,宅子,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給……求你……」
青陽手中的斷水落勢一停,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忽然收刀入鞘。
劉立遲遲不見長刀落下,隨即聽到一聲長刀歸鞘的聲音,不禁抬起頭一看,只見那把黑刃已經收回刀鞘,而青陽,正面色平靜地看著他。
「別忘了你剛才承諾的。」青陽淡淡道。
「剛才說的?」劉立一愣。
卻見青陽左手拇指輕輕一推刀柄,那把黑刃便露出來一截,一股淡淡地煞氣便瀰漫了出來。
劉立面色一變,連忙道:「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
忽然,青陽轉過頭向一個方向看了一下,不久后,林間出現了兩個火把,隨機而來的,卻是劉立手下夥計們的聲音。
「東家,您在哪裡啊。」
「東家,聽到了應一聲。」
劉立面色一喜,手下的人來了,有沒有可能靠人多把他殺了?但隨即他的面色又萎靡了下來,彬州城的一幕幕都還近似眼前,二十多條人命一夜全失,自己手下的人就能大的過對方?
(這該死的傢伙,我怎麼就擺脫不了他呢。)
青陽站在旁邊,劉立的神色變化他自然看的清楚,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傢伙邀請他入車隊,本就是不懷好意,又三番五次地在背後下陰手,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也不比對他客氣。
魏季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切,又在面前的銅盆中放了一把紙錢。
魏年興從他面前走過,魏季本來並不在意,揉了揉頭髮,忽然發現魏年興的背後還背著一個包袱,腰間還挎著長劍,腳下的鞋也換了一雙新鞋,好似要出門。
(五叔要走?)魏季心中想道。
他連忙起身,問道:「叔父要去哪裡?」
魏年興已經走出了正堂屋,正向著院門走去,邊走邊答道:「自然是要去替你父親報仇。」
魏季追了上去,道:「如今仇人都不知道在哪,叔父又去哪裡報仇呢?」
魏年興道:「據他們說,殺你爹的是一個車行的老闆,他們定是有所勾結,只要尋到那個車行老闆,自然就能找到仇人。」
他腳步一頓,回首問道:「怎麼,你不想給你爹報仇?」
魏季道:「想,我怎麼不想呢?可是那人武功高的很,咱們打不過他呀。」
青陽在與魏年忠打鬥的時候,並沒有使用什麼法術,所以魏季一直以為對方是靠功夫殺掉他爹的。
魏年興的卻不以為然,魏年忠當初還在族裡的時候,功夫與修為都是六兄弟中,除了最小的老六外公認最低的,魏年興則認為魏年忠是因為武功低而輸的,而他則不同。
他道:「怎麼,你小看五叔的功夫?」
魏季小時候常聽老爹說起過幾個兄弟,怎麼會小看這個五叔,連忙道:「我怎麼會小看五叔。」
他知道他是沒有辦法阻攔五叔的了,突然想起一事,連忙跑回屋裡,魏年興有些搞不懂,卻見魏季又跑了出來,手裡挾著一把長劍。
他將長劍向魏年興一遞,道:「五叔,這是我爹以前用的劍,削鐵如泥,叔父拿去可以增加勝算。」
魏年興愣了愣,道:「看來你還是懷疑叔父的實力啊。」
他話中帶著一絲不滿,全然沒有接收這把長劍的意思。
魏季見他不信,跑到院外一個栓牲口的柱子前,「噌」地一聲把長劍拔了出來,一劍橫削過去。
「咚」
一聲悶響,長劍劃過,那根碗口粗的柱子應聲倒地,切口平滑。
魏年興眉毛一跳,暗道:果然是把好劍。
要知道魏季修為不高,也談不上什麼功力,竟然能一劍削出這樣的效果,顯然全是這把劍的功勞,這倒也配得上削鐵如泥這四個字。
魏季再次把劍遞過,魏年興這次卻沒有拒絕了,有這樣一把劍在手,的確能增加勝算。
他的手輕輕拂過長劍,眉毛忽然一皺,喃喃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劍竟然有個缺口,卻是可惜了。」
他將長劍收起,又把自己的長劍讓魏季拿著,然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你等我回來。」
魏季點了點頭,於是,魏年興在魏季的注視下,慢慢地走出了院門。
看著魏年興魁拔的背影,魏季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希望。
(沒準,五叔真的能報仇也說不定呢。)
然而希望也僅僅只是希望,他與現實相距多遠,魏季也說不上來。
與此同時,同在華夏南方s川,某個小山村的祠堂,一個老者閉著眼睛,雙手結成一個特殊的法訣,正站在祠堂正中。
在他身後,卻是站著七八十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年輕人,這些年輕人身姿筆挺,容顏煥發顯得朝氣勃勃,而且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一股股沉悶的氣息,觀其波動,竟都有著鬼卒後期以上的修為。
尤其是站在最前端的十個青年,身上的氣息早已突破鬼王,更有甚者,已然達到了鬼王中期。
然而,他們的目光,帶著絲絲崇敬,聚集在祠堂中央那個老者的身上。
只見那個老者雙手結印,神色肅然,頭髮無風自動,身上的氣息顯然已經突破了鬼將,到達了鬼將中階,而且身上氣息凝厚內斂,顯然是即將有了突破的徵兆。
隨著老者的結印,他身上漸漸浮現出一股古怪的波動,令人感到心煩意亂,而且這股波動還在迅速地增強當中。
然而身在此地的,均不是普通人,就當那股波動到達了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后,那個老者大喝一聲,手中的法印翻轉,一張灰色白紋的符篆從他袖中飛出。
老者伸手往符上一點,凌空虛划,竟用法力在虛空中畫出了另一道符篆,這道用法力凝聚的符篆凝而不散,並與那張灰底白紋的符篆交輝相應。
「嗬!」
老者再次大喝了一聲,手中劍訣一指,兩道符篆均射出一股無形之力,向著祠堂之上,一副畫像射去。
只見祠堂之上,那張畫像中,一個頭戴黑冠,身著黑色綉金長袍,腰佩長劍,面色有些陰柔的男子站立山崖,翹首遠望。
就當兩道符篆射出的無形之力即將接觸到畫像的時候,那副畫像上也射出一股古怪的力量,三者相交。
「噗——」
頓時在畫像之前打開了一個半尺大小的黑色洞口。
見此,那老者頓時雙膝跪地,向著那個洞口俯首一拜:「張氏家族第六十八代族老張秉承,攜八十名第七十五代族孫,恭迎老祖!」
眾多年輕人同樣俯首一拜,口中喝道:「恭迎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