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五叔

第二十五章 五叔

小季跪在地上,看著屋子中央的靈堂,一時間有些失神。

他還沒理清楚情況,忽然之間,整座小院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這一瞬間,彷彿天塌了下來,將他蒙在了雲里。

一時間,他有些搞不清方向,但是,他卻總覺得應該要做點什麼。

忽然,他腳下一個不穩,坐在了地上,這才發現,面前的銅盆中紙錢早已燃盡,他正想起身添上一些,卻發現雙膝早已疼痛難忍,就連起身都難以做到。

掙紮起身間,他的懷中忽然掉出一樣黑中帶綠的條狀事物,好似一根棍子。

他將那物拾起,這才想起這是正午那些鄉紳,一起將他叫去,說是要尋那殺他父親兇手老闆賠償的事。

小季正當六神無主的時候,聽不住他們的一番勸說,便跟著去了。結果,他們在客棧大廳內爭執了一番后,鄉紳們好似佔據了上風,卻好像忘記了他,將他留在賬房中,根本沒有再提他的事。

然而事後,事情卻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那個車行的老闆,與手下一個悍勇的年輕人拿下了眾多鄉紳,很快的便控制住了局面,並從容離去。

而這根棍子,正是那車行老闆離開之時,從他身上掉落的,當時大家都在慌亂之中,沒有人顧瑕著拾撿這樣事物,於是小季便趁亂將它拾取了起來,然後離開了那家客棧。

當時,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這根棍子很是特別,便撿了起來,如今掉落了,才想起還沒仔細看過這件東西。

這件東西入手冰涼,看這紋路好似木質,放在手中卻頗有沉重感,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綠色符文,看起來頗有神秘感。

小季轉了棍子一下,卻看見棍子一端處單獨書著兩個符文,與其它符文不同,這好像是字元。

他看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但是光從這上面畫滿的綠色符文來看,不像是凡物,倒像是什麼法器。

小季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正想將其放置在地上,卻想起現在雖是秋季,天氣轉涼,但是老爹的遺體卻不排除腐爛的可能。

他可是答應了要將老爹遺體帶回本家安葬的,若是腐爛了,這又該如何是好。

這根棍子散發著冰涼的氣息,放在老爹的身旁多少有點用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小季揉了揉發疼的膝蓋,努力走到棺材面前,棺材蓋還未釘上棺材釘,小季將棺材蓋推開,將棍子放了進去。

棺材內的魏年忠,眼睛微微閉著,面色安詳,好像熟睡過去了一樣,除了面色已經鐵青。

看著父親的遺體,小季的眼淚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他努力地移開眼睛,不去看棺材內的人,將棺材蓋合上,慢慢地走回原來的位置,在銅盆中又點上了一堆紙錢元寶,跪了下來。

天色漸漸黃昏,天色灰濛濛的。

小院的院門外,忽然來了身穿灰色短衫,背負書婁的中年人。

那人面色白皙,相貌英俊,只是來時神色間有些慌亂,有些緊張,然而當他看到小院門上掛著兩個白色燈籠,燈籠之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時,他的臉色終於一變。

「二哥!!!」

那人慘呼一聲,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迅速地衝進了小院中,奔進靈堂,一把抱住棺材,失聲痛哭。

忽然,他抬起頭,呼道:「不,我不相信你就這麼死了。」

他起身,迅速地移開了棺材蓋子,速度快得小季都來不及阻止,然而當他看到棺材內魏年忠鐵青的面孔時,卻又無力地癱軟到了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哭聲震耳,眼淚滂沱,顯然他與棺中的魏年忠有著身後的感情。

小季晾在旁邊半天,被那中年人驚人的舉動一時間搞的不知如何說,半晌后,他才小心翼翼,帶著一絲不確定地問道:「您……是五叔?」

那人正在痛哭之中,卻突然聽到旁邊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他不禁抬頭一看,竟發現旁邊還跪著跪著一個披麻戴孝的清秀少年。

看著那張有些熟悉的臉,他勉強止住哭聲,突然想到,此時會在二哥靈前守孝的,會是何人。

他的聲音帶著一聲不確定,問道:「你……你是魏季?」

小季也有些疑惑,道:「我是魏季,請問您怎麼稱呼。」

「你是我侄子,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那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道:「孩子,我是你五叔呀。」

「五叔?」

眼前的這個人,霎那間與童時那個常著抱他四處玩耍的人影重合在了一起,魏季的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激動。

親人重逢,心中彷彿掩埋了許多的話要脫口而出,然而喉嚨卻沒來由地一陣哽咽,將這些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叔,我爹……」魏季剛張開嘴,眼淚卻是不爭氣地先流了下來。

魏年興未等他,一把將魏季摟入懷中,道:「孩子,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你放心,一切有叔在,叔替你做主。」

「叔……」

魏年興的懷抱寬大而溫暖,就如他當初的父親的懷抱一樣,魏季就這樣被抱著,哭著,眼前漸漸模糊了了。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突逢大變,再怎麼堅強,也該到底了,如今一看到親人,精神一下子鬆懈了下來,竟是睡了過去。

魏年興撫了撫他的頭髮,道:「你放心,有叔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你爹的事,叔替你報仇。」

他一說到這裡,腮幫驟然鼓緊,臉上露出堅定之色。

劉立看著窗外的天空,心裡有些焦躁,現在已經接近辰時,然而黃鳴卻還沒有回來。

按照道理來說,無論有沒有找到卒陰棍,他也該回來複命了,莫非他帶著卒陰棍跑了?

這正是劉立現在最擔心的情況,他看了看四周靠在馬車旁休息的夥計們,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

小楊頭走了過來,輕輕道:「東家,現在已經辰時了,該啟程了。」

劉立沒有出聲,事實上他心中何嘗不想早點啟程,然而卒陰棍還沒有回來,他心裡始終有些不甘。

「東家。」小楊頭見他沒有動靜,於是又喚了一聲。

劉立揉了揉眉心,道:「我知道了,再等兩個時辰吧。」

小楊頭見此,只得點頭應是。

劉立撫了撫須,坐在車內,看著車外的風景發起了呆來。

轉眼間兩個時辰已過,小楊頭又來請示,劉立搖了搖頭,道:「在等一個時辰。」

眾夥計們樂得清閑,有些乾脆就地打起了小盹。

很快的,一個時辰又過了。

劉立等不下去了,雖說卒陰棍是個寶貝,但他此行的目的也是同樣的重要,可是不能耽誤。小楊頭正準備過來請示,劉立卻先他一步開口道:「走吧,不用等了。」

小楊頭聞言精神一振,答應了一聲。

劉立搖了搖頭,看著青坪鎮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絲不甘,但是隨即轉過臉,道:「啟程。」

小楊頭手中馬鞭一揚,車隊前後同時想起了馬鳴聲,馬車震了一下,向前開動起來。

顯然劉立選擇啟程的最佳時間已經過了,他們剛走了不到五十多里路,天色就已經黑的差不多了。

然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無奈之下,他們只能選擇紮營。

有人拾了柴草,在車隊中央點了一三四堆篝火,將四周的地燒的乾燥一些,又在車隊四周灑了些驅蟲避蛇的硫磺水,便從車上拿下草席,就地睡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但聽車隊中央的篝火堆爆響了一聲,本在打瞌睡的守夜夥計驟然被驚醒,眼眸中忽然看到一個黑色略帶金紋的人閃過,帶著一股子煞氣。

他條件反射下,大喊道:「有強盜,有土匪,大家快起來啊。」

他這麼一喊,眾多人條件反射下都紛紛從草席上爬了起來,紛亂中摸索著抄傢伙。

然而卻見那道影子,在黑夜間如柳絮般飄過,並向著劉立所坐的那輛馬車奔去,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那道影子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不好,東家不見了。」忽然,有一人大喊道。

整個車隊好像炸開了鍋,眾夥計們紛紛抄著傢伙要去尋東家。

小楊頭大喊著問道:「誰看見他們往哪個方向走的?」

原本守夜的那個夥計指了個方向,道:「這邊。」

小楊頭連忙組織……

就當眾多夥計忙著尋東家的時候,劉立正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面帶恐懼地看著前方。

青陽手裡持著斷水,散發著濃郁地煞氣,淡淡地問道:「東家,您想怎麼死呢。」

「我……我……」

m劉立心知這次怕是在劫難逃,可恨的是手槍也未來的及拿,想要在臨死前裝一下硬氣,卻始終提不起膽子。

「我不想死」他忽然道,剛一開這個口,他腦中的思緒忽然清晰了許多。

他似乎想到什麼,喜道:「我有很多錢,我這趟車裡運送的都是錢,你喜歡可以全部拿走,只要你饒我一命。」

然而青陽聞言毫無所動,臉上的冷漠之色絲毫不減。

ps:這章是硬逼出來的,內容沒有那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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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鬼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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