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懟老鄭
班主任很不解，「坐前面不是聽得更清楚嗎，坐後面幹什麼？」
「就今天晚上換換，老師講的我都會了，今天晚上我想在後面安靜的做一些別的習題，可以嗎？」
「那好吧。」
從辦公室里出來，張依然臉上馬上就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這個計劃她已經醞釀了很久，馬上就能實現了。
晚上的數學晚自習，老鄭已經把重要內容講完了，大家都在低著頭做題。
張依然抬頭看了一眼即將從講台上下來溜達的老鄭，發現她的眼神果真如想象的那樣，四處張望，在尋找著她的侄女。
溜達了一圈沒有發現鄭茜，她還是走到了張依然旁邊，此時的張依然低頭沉悶著，假裝對著一道題發獃。
老鄭走到她身邊，突然低頭問起：「鄭茜呢，怎麼沒來？」
張依然頭也沒抬，繼續發獃。
直到老鄭用書本敲了一下她的桌子，才小聲回答了一句：「哦，她回去了。」
老鄭似乎很擔心：「怎麼了，為什麼回去？」
張依然搖頭：「不知道。」
老鄭心裡大概在想什麼，直起身子琢磨了幾秒，接著還是用那種尖酸刻薄嘲諷加看不起的語氣說：「你怎麼坐後面了？」
「我不想坐前面了！」
那種語氣持續著：「哦，你想坐前面就坐前面，你想坐後面就坐後面，你這麼有本事啊？題不會了吧？剛剛老師講過了，你看，沒認真聽啊，是不是？」
當年，老鄭這樣說的時候，老實的張依然羞的恨不得馬上把頭塞到桌洞里，一二班的尖子生都在，王超也在，那會兒，她已經感覺沒臉見人了。
當年，鄭茜不說一聲直接沒來，鄭老師沒有責怪，而她僅僅是換了一個座位，就這樣被挖苦，被羞辱，說實話，想死的心都有。
老鄭的嗓子很尖，但還帶有一點沙啞，有點趾高氣昂的架子，樣貌卻長得不好看，尤其是她嘲諷人的時候，單憑喉部發出的聲音，就夠把人損死。
聽到周圍同學低聲的「嘿嘿」聲，張依然覺得該是時候了。
她把筆狠狠扣在課本上，抬起頭目光威怒，嘴巴屏住深呼吸一下，接著便大聲說了：「老師，我沒有名字嗎？剛才您是跟我說話的嗎？學校教育我們要講禮貌，老師對學生難道不需要尊重嗎？您侄女沒請假就走了，您不生氣，反而看著我不順眼，用心挖苦我，這偏心程度太明顯了吧？平常上課就只關心那幾個人，對後排的同學不但不過問，反而譏諷他們沒用，這是老師該有的樣子嗎？」
前面的同學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匆匆回頭假裝繼續做題，實則都在豎著耳朵聽著。
後面的同學看他們的時間長一些，個別男同學鼻腔里還發出一陣「哼」的不屑聲，張依然知道，他們不是針對的自己。
「哎呦，小小年紀說話怎麼那麼不饒人。鄭茜沒來，老師不是才知道嗎，打算下了課就給他家打電話問問的。老師剛才看你對著題目發獃，以為你不會呢。你看前面幾個同學都會，都快把題做完了，你跑到後面坐著，隔著黑板太遠，老師怕你沒聽明白。」
張依然白了老鄭一眼，樣子還在生氣中。
「好了，剛才老師可能突然問話，把你嚇到了。老師跟你說聲對不起。大家都在做題，你要是不會，老師給你講講？」
「不用您費心，我會。我想，您還是多關心關心那些給您拖後腿的同學吧。很多同學都被您遺忘了。」
說罷，張依然重新拿起筆，唰唰幾筆就把答案寫完了。
沉悶的一聲嘆氣之後，數學老師又重回了講台，用粉筆擦敲了一下桌子，半抬著眼皮，問所有同學：「剛才講的還有聽不明白的嗎？不明白的舉手，人多的話老師再給講一遍。」
台下一半多學生陸陸續續的舉起了手。
老鄭有些生氣，「不明白的怎麼不說吶，等著老師挨個問嗎？這麼多同學，一個一個的要問道什麼時候？現在初三了，還不抓緊要等到什麼時候？學習是為自己，又不是為了老師。」
接著，老鄭清咳兩聲，把粉筆擦一丟，拾起粉筆開始指著黑板又把內容重講了一遍。
很多老師覺得，給差生講題，是費時間。尤其是在畢業班這樣的階段，能把握住一個好學生比關心一個差生要重要的多。
也有很多老師，不管你是不是學習好，如果你不跟他溝通，那麼你可能就被踢出他的關懷範圍了。
張依然知道，今晚，鄭茜會翹課，具體什麼原因她也忘了，她只知道，老鄭會特別來關心她。
盧叢叢擔心的問張依然：「你這樣，那老娘們還不記恨你？」
「肯定會記恨我，還會好幾天不搭理我！」
「按道理，你學習那麼好，她應該……」
「有的人喜歡諂媚奉承，他才不管你是不是有真本事。有幾個同學偏科那麼嚴重，但是一點問題就會拉住老師聊半天，這樣的同學，深的老師喜歡。」
盧叢叢只是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便繼續悶頭做題了。
剛跟老鄭頂完嘴的時候，她感覺很痛快，甚至比重生還痛快。
可是過了一會之後便感覺太無趣了。
人有不同，何必強求？
不可能所有的老師，都跟初一的數學語文英語老師那樣，重視每個人的感受，可能，初三，真的太忙了！
小測驗中，張依然考砸了。
也許她是故意的。
「怎麼回事，這次，怎麼考的這麼差？」班主任拿著她的卷子，很是關心的責怪，「不是都會了嗎，怎麼還算錯？」
張依然滿臉委屈，似有哭腔，「數學老師，說我了……」
「說你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說我想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說我挺有什麼本事的……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語氣，太難聽了……」
「這跟你學習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就是……就是心裡一直不太好受。總想著這個事，就走神了。」
班主任也有點緊張，安慰她：「你們老師就這樣的脾氣，改天我跟她再溝通溝通，讓她以後說話注意點。你也別往心裡去，該怎麼學就怎麼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