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未來的路

語罷，只見周記手心之中那白色的印記之中漸漸出現了一抹奇異的光芒。

當那光芒出現之後又很快地收斂了下去，最終以周記的左手掌心為中心，化作一條條銀蛇般的涓涓細流在他的皮膚之下朝著其周身流轉而去。

......

次日，當東方天際的第一抹晨光透過窗戶射到周記臉上的時候，他的雙眼終於緩緩打開。

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氣，周記清醒了許多。

當昨夜發生的一切再次從他腦海之中閃過的時候，他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抬起左手，雙目死死地盯著手心中的那個白色印記喃喃道：「仙人？小老頭？十二周天？」

「吰~」

靈雲觀鐘聲再起，周記抬起看向窗外，似乎又看到了周作年那蒼老的身影。

「師傅......」

低語的呢喃，周記能夠感覺得到，自從發現自己踏入練氣境界后，周作年的精神狀態的確比之前要好了許多。

當初師徒二人輾轉阜陽，衣食無所時的周作年似乎又回來了。

周記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形又有些踉蹌，他又扶住一旁的木桌，正腦海之中一篇奇異的經文正鋪天蓋地而來，那字體奇特，似乎本身就帶著某種韻味！

「真的......這一切是真的！」

周記猛地抬頭，放開了雙手，快步走到門前。

正要邁腳走出去，腦海之中那白老頭的聲音又是再度響起。

「小子，記住我說過的話！」

周記一怔。

「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我？」

那聲音思索了片刻。

「你我本是契約關係，你可稱我白仙人，嗯......對，白仙人不錯」

「白仙人？」

周記皺了皺眉頭，突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白仙人聽起來也不怎麼樣，我覺得還是白老頭好聽些！」

「你敢！」

聽到周記口中白老頭三個字，那聲音突然大聲呵斥道。

當那呵斥聲響起的時候，周記又覺得心頭一虛，便快步跑了出去。

來到靈雲觀前院鐘樓之下，見周作年已經站在了那裡，雙眼默默看向遠方。

「師傅！」

周記說道。

「你可還記得當年你隨我走過的阜陽之路？」

周作年突然開口說道。

「嗯？」

周記一頓，又有些疑惑地開口說道：「師傅說的是什麼意思？」

周記話音落下，周作年卻是回過了頭，靜靜地看向了周記，周記也是在那時抬頭。

這一老一少，四目相對。

「當初為師受仙長所託，護你平安，可你我師徒垂暮對新柳，那一生之託恐怕已是再難兌現」

這一次，周記沒有再開口，因為周作年的話卻是再度掀起了這個少年曾經無數個日夜努力想要把他遺忘在腦海之中，又總會在夢中將他記起的夢魘。

周記的身世周作年沒有隱瞞，因為有些事總是瞞不住的，有些念想總要用決心去斬斷，當年的陳家村滅村之禍便註定了周記不同於常人的一生。

十六年，在世上他唯一的親人便只有一個，那便是他的師傅周作年。

曾經阜陽之旅，那些平凡人家的孩子所擁有的，周記恐怕一生也不可能再體會。

於是，索性他也不想去做那凡人了，成為仙人，飄然九天之上的夢想，原來卻源於曾經不可求得的那最平凡的念想。

「為師的路錯了，三年前我便已入練氣圓滿，三年後依舊如此，靈雲觀是為師的歸宿，卻並非一個好地方......」

周作年突然說道。

「師傅，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記再度開口問道，一種隱隱的不安開始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對於周記的疑問，周作年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去吧......」

「去......去哪裡？」周記一怔。

「你的心不在這裡，那便自己去尋它」

周作年說完，在他面前的周記已經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直到周作年最後拖著蒼老的身子從他的身邊走過時他才回過神來。

「他不是沒有靈根，只是該來的晚了些，不過他說的也對，你確實不應該在呆在這裡......」

這時白老頭的聲音再一次在周記的耳邊響起，周記卻是再一次愣住了。

「去哪裡？」

周記說道。

「去外面，去尋你的仙途。」白老頭說道。

「那師傅怎麼辦？」

「若無突破，僅練氣的修為，他命不過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

「我不想走」

「為什麼？」

「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師傅，他護了我十六年！」

「如果你守著他，那麼到時候他成了黃土，你成孤人，而且將是一事無成的孤人，最後你也步他後塵」

「那我也不走！」

「你不走，這一切便不會改變！」

「改變？」

「若你走了，我向你保證，二十年後，你將有能力護他再過三百年！」

「三百年？」

周記終於抬起了頭，也許這樣的交換，才足夠讓他心動。

他回過了頭，他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周作年最後會做出了那樣的決定，因為他不知道，當年的周作年也曾和他一樣。

只是周作年守了多年的靈雲觀，一朝頓悟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

周作年答應過那仙長，護周記一輩子，可是老無所依的他，卻也只有這麼個弟子了，護他一輩子，那麼他周作年自己的一輩子之後呢？

這一夜，周記久久未曾入眠，最後他又從床上坐起，看著窗外的月色，腦海中又漸漸浮現出了那四個大字「十二周天」

周天者，天人之交換也，以修者之念，溝通天地之靈氣，成三陰三陽之單獨循環，又分左手、右手三陰三陽之單獨循環，左足、右足三陰三陽之單獨循環，帶脈之單獨循環，五臟六腑之單獨循環以及百會與會陰和百會與湧泉之上下交接等等。

如此通體與靈相通，脫胎換骨，可稱為小周天。

至於大周天，有體內體外之分。體內大周天是指全身經絡之大循環。體外大周天是指人體之氣與天地自然之氣相互交換，吸納天地靈氣，化為己用，又可造化法決，初顯神通！

無論大、小周天循環，乃以身為介，觸天地本源之息，為人先天之能，因能之大小故成修者大能與芸芸眾生。

但總有人相信，人定而勝天，所以便有了第一批不斷打破桎梏的傳說，眾生稱之為修行者，於是便有了周天之論。

周天之法，由簡而入繁，由繁而化簡，分為形、息、意。

形導者於外，用形體動作導引疏通大小周天。

息導者於內，用呼吸導引周天氣血之流通和交換。

意導者集形息之變，也是周天大成，神通初顯的徵兆！

大道存於天地之間，世人可知不可聞，當其化作一個個奇異的字體出現在周記腦海中的時候，就像是一座被鎖住的金山，白老頭給了他鑰匙，他卻搬不動！

周記盤坐在床上，雙手搭在雙膝開始按照周天之道嘗試修行，不多時他的額頭之上再次出現了豆大的汗珠。

周記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種掙扎之色，他的呼吸急促，正因為如此似乎屋子之中有些冰涼的夜色也多了幾分燥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