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軼河傳說(9)

第16章 軼河傳說(9)

「公主,我們把那個女孩帶回來了。」

「在哪?快帶給我!」安在從樓梯上沖了下來。

「在這,親愛的公主殿下。」這些士兵見到了安在,行了一個禮,將信子帶到了安在面前。

「哦!是她!」安在捧著信子的臉,心生喜愛:「不論怎麼看都是一副標準的占卜師的臉呢!純血高貴的小占卜師,告訴安在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信子冷笑了一聲。

「放肆!竟敢對公主無禮!」士兵呵斥道,手已握到了劍柄上。

「安在公主是你們的公主,又不是我的公主。既然不是我的長輩,我為什麼一定要畢恭畢敬,裝模作樣地行禮?」

安在一聽:「天啊!好有個性的小姑娘!我真是太愛她了!」說完就拉起蘭信子的手,帶她參觀起大堂來。

「其實你會愛上這裡的,我們有大型凈水系統,有些占卜師還想出了其他制水的辦法,雖然河流減少,但我們這裡不缺水喝。」安在溫和地說道:「你們一定很需要水,不如我們和你們占卜族合作吧?」

信子並未理會。

「是這樣的,占卜族可能對我們有些誤會,其實我們一直在致力於治理河水,但是我們上層這麼做,不代表能管住百姓們也這麼做。不管你看到了什麼,請你相信我們,是希望河水能夠好起來的。我私下和一些占卜師、科學家們一起解決水問題,並且希望擴大自己的隊伍,我想,你會願意和我一起的。」安在非常誠懇地望著信子。

信子一驚,腳步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好,我相信你。」

「謝謝,我向占卜族表示謝意。接下來我要帶你去看一號,一號可是一位真正的占卜師,我想你可能會認識他。」

說完,來到了花園。一號正在和一些大臣們划拳喝酒。

「停下來,我要給你們這些蠢貨介紹一下我的私人占卜師!」安在揮揮手。

一號和大臣們停了下來。一號看到了信子,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還好,這一細節並沒其他人注意到。

「小姑娘,你認識一號嗎?」安在俯下身看著信子,手指著一號。

信子停頓了一下,她看到了一號緊張的神情,說:「我不認識,我並沒有見過這隻蠢貨。」

安在聽了,咯咯地笑了起來:「也是!我覺得這隻蠢貨不配被你認得。」

「安在姐姐,一號聽話嗎?」信子看著一號問。

「他聽話的,可聽話了,但是他的方法還不夠先進。」安在抱著信子的肩膀,正要轉身離開。

「可他為什麼不離開呢?」信子看著一號,不經意地問。

一號躲避著信子的目光,他為什麼不離開?還不是為了奇迹!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是他還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啊,他想念在部落的家人,但是又不想放棄自己的工作。

夜晚,信子待在被安排的房間里,她坐在一面鏡子前,面對著鏡子,卻是面無表情。

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我等你很久了,你進來呀!」信子瞥了一眼門口,冷冷說道。

門被打開,一號躡手躡腳地走進了,低著頭說:「你果然來了。」

「你為什麼不回去?」信子望著一號。

「我想我還能幫上忙的。」

「可部落也需要你們,你們離開了那麼久,我真的很擔心的!你們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吃人的大怪物……我害怕你們真被怪物吃掉了,我哥哥的慘叫聲一直飄蕩在我腦海里,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信子再也忍不住了,撲到一號身上,大聲痛哭起來:「堇天哥哥,我們不要管他們了好嗎?我們回家!」

信子的手緊緊攢著那枚銅鈴。

「我哥哥現在在哪?」信子淚眼婆娑地問。

「被關起來了。」

「為什麼?」

「他殺了人……因為設備的使用問題和一個有些勢力的傢伙發生了口角,失手殺了他,赤說他是在保護那台設備,那個人其實是在胡亂操作,而且特別不可理喻,如果不讓他安靜下來,那台機器就會爆炸,可能整個實驗就都毀於一旦,但是下手重了點……」

「赤?你為什麼叫他赤,你們連名字都忘記了嗎?」信子氣得眼睛瞪得溜圓,把那枚銅鈴甩到獨堇天身上。

「對不起,你能不能告訴我,他以前叫什麼?」獨堇天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緊張地問。

「你走!」信子心裡五味雜陳。

「哥,你能不走嗎?」信子當時六歲,蘭森羅十五歲,獨堇天十六。

占卜族派了一群人去雪松都和駭影國勘察,看看兩國用水情況。信子不懂事,以為哥哥再也回不來了。送行的時候,信子沒忍住痛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弄得那行人都不好意思走了。

「怪物要靠有勇氣和智慧的人才能打敗它,乖,不哭,哥哥留一枚銅鈴給你,你在家等著,等哥哥打敗了怪物成為英雄回來,你就第一個跑出來用這銅鈴迎接我們,好不好?」

信子點頭,森羅笑了笑,別過臉,目光閃過一絲無奈。

這就是為什麼說河流上流有怪物的原因,那時候蘭信子不懂事,她也不記得當時哥哥給她的原因,但她記事起,她的媽媽還在用這個原因哄她。

蘭森羅坐在河神廟的門檻上,回憶八年前的那一場離別。

他只是想儘快解決水資源問題,他只是想多賺一點就當為占卜族集資。

他們三個一起坐在門檻上,獨堇天和蘭森羅對信子說了聲,對不起。

可蘭信子沒做聲。

蘭信子把銅鈴拿了回來,別在腰間。

信子站起身來,走到河神像邊。

「來吧,哥哥,我們把河神像擦乾淨吧。」

這樣是原諒了嗎?獨堇天和蘭森羅對視一笑。將塵封許久的清洗工具搗鼓出來。

信子爬到河神像身上,舉起握著抹布的手細細擦著。

那一行人來到上游后,發現兩國人民肆意用水便跑到皇城內和兩國統治者講和。統治者知道來者是占卜族人後熱情款待,然後這些人因為舒適的宮殿和較為優質的環境就留在了城都里,這裡有相對高級的科學環境,他們留下來,只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善河流。

「這樣行不通啊!河流已經撐不住了,為什麼一點成效也沒有?」蘭信子問。

「因為還有很多人在搞破壞,他們根本不聽勸。」蘭森羅搖搖頭。

「我不管,必須要控制他們的用水量!」

「我們提過這個建議。可實行不了啊!」

「那就狠點心判個死罪啊?」

「實行起來太困難了!」

「我說,水用完了大家都得死,不如犧牲掉那些浪費水的人。」信子一邊擦河神像的眼睛一邊說。然後冒了一句:「戰爭。」

「信子,你在說什麼?」蘭森羅突然緊張地問。

「我的意思是……沒什麼!」信子把抹布放在河神廟的頭上,跳了下來。

挪了挪河神像面前的供台上的盤子。

然後河神像轉了一個圈,露出了一個地洞的入口。

「信子?」蘭森羅驚訝地問。

「我不知道,我剛剛聽到河神跟我講了一句話,是他要我這麼做的。」

「太扯了吧!河神不會真的存在吧?」獨堇天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沒做夢啊!」

「不管了,下去看看吧,我可從沒聽說他們修廟時特意修了一個地洞。」蘭森羅率先走了下去。

「哥,等我!」信子跟著跑了下去。

「喂,我在外面看著啊!」獨堇天擰了擰自己的耳朵,對著地洞喊道。

信子和森羅摸黑走了一小段路就來到了大廳。

大廳里沒有一個人,但所有的燈都亮著,裡面擺放著一些儀器。

「是凈水系統。難道工作室和廟是相連的?」森羅想著。

「哥,河神說這條暗道是他修的,他每天都會走這條路去工作室查看他們的工作狀態。」

「真的有河神?」森羅回過頭看著信子。

「不知道,但真的有人在我耳邊跟我講話,他說他是河神。」

「他還說要我們怎麼做?」

然後一陣死寂。

「哥,他哭了……」

氣氛驟然變得非常尷尬。

信子突然蹲下來,雙手抱著小腿,也抽泣了起來:「哥,我也好想哭。」

森羅不知所措地蹲在信子身邊,抱住了信子。

「對不起,信子,我們還有什麼辦法?信子乖,我們回家好嗎?」

「不,哥哥,我不想看到這條河這麼難受。我們,先回宮殿吧。」

「嗯,不過別做傻事。其實我剛聽到你說的那兩個字了。那一定不是河神的意思。」

「如果我說是呢?他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所有走投無路的都是惡魔。」信子站起身來,拭掉眼淚:「如果我說我現在住在信子的身體里你會怎麼樣?」

森羅一動不動地望著面前這個女孩,她似乎真的被河神控制了一樣,說著反常的話。

「我現在要去拯救自己了。」信子說完,把匕首遞給森羅:「如果你想阻擋我,死的會是你妹妹,然後我還可以住在你的身體里。」

森羅嚇得頹在了原地。

信子走了出來,獨堇天迎上去問:「赤呢?」

「你可以叫他蘭森羅。」信子冷冷地看著堇天:「哥哥現在還在裡面整理東西,你可以進去看下他。」

獨堇天二話沒說跳進地洞里去。

信子歪著腦袋,笑著看著堇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之後馬上將盤子移動到原位。河神像轉了回來,擋住了洞口。

底下傳來堇天的聲音:「信子?你在上面嗎?你在幹嘛?洞口怎麼被堵住了?」

「既然是科學室應該有其他出口吧,祝你們好運。」信子轉過身走出了河神廟。

夜晚,信子睡在皇城最好的一間客房裡。屋內充盈著薰衣草香。明朗的月光爬上梳妝台,打量著放在桌上的銅鈴。

信子睡不著,她剛剛好像有一段意識處於消失狀態,恢復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呆在自己的房間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信子……」突然,月光下,一個渾厚的輕柔的男聲響起。信子嚇得從床上跳了下來。

那是一個有著水一樣發色的中長發男子,眼睛也是澄澈的藍色。信子不由得被他的面容震懾,他憔悴,滄桑,臉頰兩行淚痕,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但是一直堅強地想要將自己支撐起來。

信子趕忙上去扶住他,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低語道:「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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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馬齋之雙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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