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自殺還是他殺

衛塵婉下了課跟林晞髮消息，因為晚上要跟同事聚餐，不過隔了很久林晞都沒回，因為此時的林晞正在去辦案的路上。

四點多的時候辦公室電話響了，這個點響起電話最揪心，林晞聽了電話就起身拿外套，這個動作一看就知道，行了，辦案吧。

眾人起身，例行公事。

到居民住宅的老樓之後，看到現場民警身邊有個小姑娘，還是學生的樣子，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就好像當年遇到事情的衛塵婉一樣。

林晞看過去，小姑娘的眼睛一直盯著他。

「林隊，你好。」民警走來過來。

「什麼情況，是兇殺？」

「現場情況不明，是這家人家的女兒拜託鄰居打得電話。」

林晞走進警戒線。

「為什麼拜託鄰居打電話啊？」

民警回答：「小女孩跟同學出去看了場電影，回家之後發現家裡人坐在沙發上沒動靜了，但是電視機卻開著，本來想讓鄰居來看看怎麼回事，鄰居來一看覺得不對才報的警。」

林晞點著頭去找隔壁鄰居問問話了。

「您好阿姨，我來問下這戶人家的情況。」

隔壁鄰居兩手一插就開始說話：「不是我說什麼，這家人家死了活該，人在做天在看，嘖嘖嘖。」

「阿姨，您這話怎麼說？」

「這家人本來就奇奇怪怪的，我們街坊鄰居里出了名的奇葩，對這個養女特別不好，你說好不容易領了個女兒回來，他們沒多久就愛答不理了，有的時候喝多了還打人，說來也搞笑，把露露接回來沒多久老江老婆就懷孕了，但是好像後面怎麼的就流產了，隔了一年之後老江老婆又懷孕了，這下終於有了個兒子。」

「你說那個小姑娘是養女？」

「對，露露是他們三年前他們從孤兒院接回來的。」

「那今天下午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沒有啊，他們就跟平時一樣，早上出去買了菜然後就回家了，沒別的。」

「那有沒有人出入過他們家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家能跟別人有什麼來往啊，誰願意去他們家？」

「我再多問下這戶人家有沒有什麼仇人啊？」

「哦喲，這說不準的，什麼外面打牌不給錢，買東西賒賬，還經常跟人家吵架，你要說有仇人，那他們仇人還挺多。」

這阿姨插著手叨叨叨說了一大堆，林晞差點都沒能打斷她想說的話，從鄰居的嘴裡都聽明白了這家人是個什麼情況。

林晞轉身喊道：「艾姐！你這裡結束了嗎？」

艾芒在遠處問這個小姑娘一些問題。

「結束了。」

艾芒把自己的錄音筆和筆記本放好，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林晞轉眼過去，發現這個小姑娘還在看他，林晞沒在意，只是跟艾芒交換了意見。

「艾姐，現在的問題是這家人現在都去世了，這個小姑娘又變成孤兒了，本來就是孤兒院里領來的，而且現在才15歲是未成年。」

「要先帶回我們局裡，然後再看怎麼處理吧。」

「行。」

就在林晞要進房間找高雋的時候，突然身後一聲驚呼，小姑娘直接昏倒在地上。

周圍的民警協助把人送去醫院。

在外忙活了好一會兒，林晞才走進了死者的家中。

高雋已經把一些東西都收進了物證袋。

劉長敏在一邊檢查屍體，然後在家裡走了一大圈，找到了一個藥品的空瓶子。

林晞走過去看清藥瓶上的字道：「這個案子的性質到底是……」

劉長敏搖搖頭：「不清楚了，要等我回去屍檢才知道。」

外面的車子來把屍體拉回去了，劉長敏跟著一起走了，林晞跟著高雋把這個家裡裡外外找了一遍，還找出放在壁櫥里的領養證。

等房間東西找的差不多就收隊回去了。

到了公安局才想起來要給衛塵婉發個消息。

林晞掏出手機才看到發的消息，也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前的事了。

衛塵婉和她的同事們早早地吃完了飯，也早早地回去了，回到家走了一圈，林晞沒在家。

難道是又有什麼案子了？

她剛要拿出手機給林晞打電話，就看到林晞的電話正在打來。

「喂林晞，你們是不是有案子了？」

「嗯，我正要跟你說呢。」

「那我現在就過來。」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回家的，你明天再來好了。」

「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一個人在家門鎖鎖好，我自己帶鑰匙了不用給我留門。」

「好。」

林晞跟衛塵婉打完了電話就去法醫辦找劉長敏了，因為這次有三位死者，所以劉長敏找來了協助法醫一起。

面對死者中還有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劉長敏差點下不去手。

「老劉，怎麼樣？」

「還需要點時間，我要去化驗點東西。」

林晞就去找其他的法醫問點事情。

「死者一女二男，是親子關係，身體上沒有外傷，不存在有打鬥現象，身上也沒有傷口不存在失血過多，其次就是他們的死亡原因了，劉法醫和我們的看法一致，一開始覺得是安眠藥食用過量，並且確實有安眠藥成分，但是屍體內部的另一種表現是中毒現象，所以他現在去化驗血液中的中毒成分。」

「中毒？」

「對，指尖有變色，皮下出現異常的顏色反應。」

正說著，劉長敏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份表格，上面是血液中特殊物質的對比，在第一行對比最相近的物質是芳氧苯氧丙酸。

「老劉，這是什麼東西？」

「這種成分出現最多的是除草劑，所以他們很可能是除草劑中毒，從他們冰箱里所放著的飯菜里檢驗到了同種物質。」

「如果只是安眠藥食用過多，我會判斷為自殺行為，但是如果是除草劑中毒，會不會是他殺？」

「有可能，但是不能排除是誤食。」

林晞摸了摸下巴道：「他們體內芳氧苯氧丙酸的含量多嗎？如果是誤食的話應該不會太大量吧。」

「即使是少量的芳氧苯氧丙酸，如果不及時救治就會喪命。」

他忽然想到了安眠藥這件事，因為鄰居家說江家人沒有什麼與平時不一樣的情況，如果是誤食了除草劑導致中毒，求救總該有吧，再說家裡還有他們一歲多的兒子在，父母想救孩子的心也應該有吧。

林晞嘴裡喃喃到：「安眠藥和除草劑，即使少量也難以及時救治。」

「你說得對，我過會兒就把我們這兒的報告給你拿來。」

大家在辦公室整理自己手頭的現有材料，林晞回到辦公室坐下沒一會兒，劉長敏就把報告拿過來了。

在等報告的期間還接到醫院民警的電話，醫生說江露露只是精神壓力過大才昏過去的，沒什麼大礙，主要是這兩天需要靜養，剛才還醒過來了一會兒，沒吃東西又睡了。

林晞表示他知道了，讓民警繼續協助照看江露露。

他掛了電話嘆了口氣，本來就已經是孤兒的小姑娘了，好不容易找到人家卻又對她不好，也就被領養了三年，養父母一家又出了意外，該說她命苦還是運氣不好呢。

林晞翻了翻時間報告，了解一些他還不知道的細節。

在死亡時間上看到劉長敏法醫的判斷是從死者胃部食物殘留的時間倒推的，基本是在今天的午餐之後沒多久，按照屍體溫度來推測是在今天的下午一點左右。

下午一點？

林晞一個電話打到法醫辦。

「老劉，死者的死亡時間你確定嗎？」

「當然，這種死法推算死亡時間又不是什麼難事。」

這個電話確認了死者的死亡時間，林晞找到艾芒給他來自江露露的證詞，說她下午出去和同學看電影，回來發現家裡人都沒反應了。

林晞看了眼手錶，已經快九點了，趕緊召集大家開個會，完工就先讓人回去，有些事明天再說了。

幾個人聚在會議室，討論自己的說法。

「各位，現在主要的問題是，這個案子的性質我定不下來，我現在無法判斷江家人的死亡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如果只是單純誤食中毒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結案了，但如果是他殺的話……」

林晞沒說下去，大家都知道如果是他殺的案子後面需要做什麼了。

他舉起手裡的屍檢報告道：「這是老劉給我的屍檢報告，死亡時間是在下午一點左右，我看過證物，江露露的電影票是下午兩點鐘的，電影院距離她家半個小時路程，就相當於他們家吃完了午飯，江露露出去看了電影，江家中毒死亡，江露露回家發現家人的異常，那為什麼江露露沒事？」

艾芒想了想道：「因為江家人對她不好，所以不會跟她一起吃飯，才導致了江露露沒有誤食除草劑。」

「這裡除了除草劑之外還有一種藥物是安眠藥，安眠藥在這裡的場合非常奇怪，這個時間段為什麼要吃安眠藥，我提出兩個假設，如果他們想自殺，單用除草劑就可以解決，除草劑毒發是非常快的；如果他們想靠安眠藥自殺，那其中的除草劑又是起到什麼效果。」

有人說：「也許是因為安眠藥沒起到好的效果，所以再次服用了除草劑。」

林晞搖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何必把除草劑放在飯菜里呢？」

還有人說：「可能是自產自銷啊！不能給自己家人知道，所以就下在飯菜里。」

林晞拿出鄰居的證詞，給大家傳閱。

「江氏夫婦的脾氣很古怪，但是他們是晚來得子，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所以才對領養的女兒這個態度的話也未必不能這麼猜想，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家庭，他們想要抱著一種什麼樣的態度自殺？」

會議室陷入了沉默。

林晞站到會議室的最當中，雙手撐著桌子道：「自殺的事與他們的生活實際相違背，有人撒謊，但是我們現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這種案子最討厭的就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驗證這是個他殺事件。

林晞沒有讓人在這裡拖太久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工作效率不高。

「各位今天晚上都回去想一想這個案子還有沒有什麼矛盾的地方，另一件事就是江露露現在又變成了孤兒，而且又是未成年，我們最好幫她想想辦法，可能明天要去聯繫一下她之前的那家孤兒院。」

眾人點頭，隨即散會。

林晞把第二天要做的工作都計劃好了放在工作群里，然後趕著他們下班去了。

他到家的時候衛塵婉已經躺在床上刷微博了。

林晞走到卧室里，衛塵婉趴在床上抬頭望著他。

「案子怎麼樣了？」

「有些麻煩，挺考驗我們的搜證能力的，明天你要不要跟我早點去局裡？」

衛塵婉翻了個身回答：「好啊。」

林晞低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我先去洗澡。」

「廚房裡有給你準備的夜宵。」

「謝謝寶貝。」

林晞洗完澡出來直接走到廚房，保溫箱里竟然是一份意麵，相當的高熱量，不過今天辦案和開會耗盡了腦細胞，是該補充點熱量了。

吃完東西的林晞瞬間感覺自己精神都上來了。

洗漱完回到卧室，衛塵婉正在手機上點點點著，林晞掀開被子一角，看到她換了套新睡衣，衣服短短的。

「在幹嗎呢？」

「玩數獨。」

林晞一睡到床上衛塵婉尋著熱源靠了過來，短短的衣服下擺縮到了肚子上面，光滑的皮膚蹭在他的手臂上。

衛塵婉一把困難模式的數獨還沒玩好就直接關掉了，翻過身抱住林晞。

「這個案子你覺得難點在哪兒？」

突然問這麼嚴肅的問題？

「我們沒法很好的判斷這家人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按照邏輯分析為他殺，但是找不到關鍵性證據。」

「那你有什麼線索嗎？」

「都是我的猜測，明天再要去查一下，我懷疑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那明天我也多想想，爭取早點畫出來。」

林晞摸摸她的臉道：「大晚上的，我好不容易下了班，反倒是你在家裡談公事。」

衛塵婉吐了吐舌頭。

「我不說了。」

林晞把她整個抱到自己身上，衛塵婉發現他真的好喜歡這個姿勢，她把頭放在他胸膛上。

「婉兒，別撩我。」

「我沒撩你，我都沒動，你別惡人先告狀。」

林晞笑得特別壞，每次只要有案子要辦，他們總會很有默契地禁慾，決不能影響工作，所以就今天這種情況衛塵婉絕對不會做多餘的動作，反倒是林晞自己有些反應就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