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產自銷

所以第二天，衛塵婉就帶著林晞的叮囑去了市局。

衛塵婉來到市局的門口，門口的保安知道林晞的大名，然後很順利地帶著衛塵婉進去了。

她是第一次到市局，人生地不熟，但是林葉忠早就給刑偵科的打過招呼了，她一進去就有人接待，是刑偵科的年輕女警察。

女警察笑著打招呼：「你好，我叫夏蓉，你是衛塵婉吧，我先帶你去我們辦公室，十分鐘之後我們出發去S市。」

「好。」

衛塵婉到市局之後有些束手束腳的，她不是警察，所以這裡不能亂看。

她被帶到辦公室，辦公室里正在開小會，出乎意料的是她看到了林葉忠。

「林局。」夏蓉先開口道，「她人來了。」

林葉忠本來背對著她，現在轉過身。

「小衛，過來。」

衛塵婉走了過去，辦公室里好幾個人在。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從分局借來的心理畫師，也是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借來的，叫衛塵婉，你們先認識一下。」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警察先開口：「小衛同志你好，我是市局刑偵隊隊長江璉。」

他伸出手，衛塵婉跟他握了手。

「我是孫慶祥，副隊。」

衛塵婉下意識開口：「哦，你就是孫警官啊。」按林晞說的長相，是他沒錯了。

「喲，小衛知道我啊。」孫慶祥一笑，眼睛彎得都要看不見了。

衛塵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好。」

市局的同僚都自我介紹之後，簡單地說了下去S市之後的任務，然後就出發了，其實衛塵婉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麼案子，不知道案子現在的情況。

「小衛，過會兒路上跟你說。」

衛塵婉跟江璉、孫慶祥還有夏蓉一輛車，上車前看到林葉忠也上了另一部車。

衛塵婉問：「林局也去嗎？」

「對，這次林局去督查的。」

衛塵婉別的沒多問，就聽孫慶祥坐在副駕上說了下案子的情況。

在S市的城郊，一戶人家近乎滅門，除了這家的男主人，他的妻子、老媽和四歲的孩子都死了，孩子和老太死於刀傷，妻子是上吊，先到場的民警懷疑是自產自銷，S市的刑警過去之後懷疑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因為臨近T市，S市先聯繫了T市的警察，昨天夜裡S市連夜做的屍檢，報告還沒給到他們，現在趕緊去匯合。

一路上，孫慶祥比較愛說話，在車上先打開的話匣子，也是為了讓衛塵婉放鬆一下的。

就在昨天，林局就來他們這裡說過，向分局借了人過來，剛開始他們還不知道是誰，後來才知道是分局的心理畫師，前段時間分局有個被重視的案子，這個案子里還挺出名的。

夏蓉見孫慶祥這麼能說，也開始說話了，小女生的話題無非就那些。

「小婉，你跟你們分局刑偵隊隊長熟嗎，就是林局的兒子。」

「你說林晞？熟啊。」

「我們這裡的孫哥跟他熟，以前是同事，孫哥整天都在我們面前說林晞有多帥有多厲害，之前他來市局參加組織會議，我見過一次，是真的帥，我真是太喜歡了。」

開車的江璉笑了：「你們這些小女生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你讓我們這種三十多歲成不了家的怎麼辦。」

孫慶祥不服：「沒有我們，只有你，我這樣三十多歲的可以成家。」

夏蓉道「江隊，你是自己作的，家裡多少次給你安排相親了，結果呢不是有工作就是有工作，哪個女孩子跟你見面啊，還不如請個假去好好相個親。」

衛塵婉聽他們聊得很有意思，在一旁笑。

夏蓉轉過頭問衛塵婉：「小婉你多大？」

「我跟林晞一樣。」

「啊！你比我大一點，那我叫你小婉合適嗎？」

「沒關係，叫什麼都行。」

「那小婉，林晞平時凶嗎？」

「他不凶的，平時辦公室氛圍也很好，也就辦案的時候態度會不一樣。」

「你不知道他是多少我們公安女孩兒的夢，之前隔壁科的主任還問林局，他有個侄女要不要讓林晞見見，林局回頭去問林晞，他直接拒絕了，所以我們到現在不知道像林晞這樣的人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江璉作為刑偵隊的隊長自然認識林晞：「林晞是我們刑警界出了名毒瘤。」

看衛塵婉在後面認真聽，他補充道：「小衛，你這話就聽過算了，別說出去。」

衛塵婉一笑：「我知道。」

「林晞他作為刑警來說確實很厲害，他在分析案件和抓人方面很有一套，但也不過是他的路子，別人跟不上，說他是毒瘤不是貶義，是他真的太妖了，林晞的側寫很厲害，所以他審訊人的方式也不一樣，沒親身接受過他的審訊室不會知道的，那種心理壓迫，簡直了，對於嫌疑人來說他真的太毒了。」

衛塵婉挑了挑眉，林晞審人她沒怎麼見過，聽他們這麼說，衛塵婉都有點感興趣了。

「小婉，你跟林晞是同事，那你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衛塵婉還沒說話，前排的孫慶祥先開口：「他怎麼可能有女朋友，林晞這個人就是一副鋼鐵直男的樣子，也就你們這群女孩子喜歡他的臉。」

有孫慶祥解圍，衛塵婉倒是也不用說話了。

等到了S市之後，衛塵婉就跟著他們幾個行動，S市刑偵那裡的法醫已經給出了報告。

孩子腹部中刀死亡，老太太是身中數刀，妻子是機械性窒息。

江璉看著報告，又聽了第一現場的警察敘述。

「一般來說存在他殺和自殺的情況下，我們會判斷為自產自銷，但是妻子的機械性窒息是由於被捂住口鼻致死，那就不能認定為自產自銷。」

衛塵婉在一旁聽著，不是很明白，她記得林晞說的，不懂就問。

站到孫警官旁邊問：「孫警官，你們一直說的自產自銷是什麼？」

「其實按照字面意思就是，兇手作的案，最後兇手選擇自殺了結，就是自產自銷。」

這也算是給衛塵婉打開知識面了。

他們帶著衛塵婉去現場看了看，S市的警察在講一些細節。

「根據法醫的屍檢，發現妻子在死前有過被性侵的跡象，但是沒有檢查出精斑。」

江璉點了點頭：「有可能的，比如犯罪嫌疑人帶了措施或者是剛開始。」

江璉說的很隱晦，但是現場的人都聽得懂。

「幾個人的死狀都比較慘，剛到現場的時候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法醫堅定下來是前一天夜裡死亡的。」

「那這家的男主人聯繫上了嗎？」

「聯繫上了，買了最近的機票已經從外地趕回來了，算時間今天中午就能到。」

衛塵婉穿著鞋套、戴著手套，在房子內部轉了轉，家裡是大房間套了間小房間，小房間里血腥味到現在還沒消除，血跡一大片，可以看出是老太太死的地方，可能老太太是來照顧自己孫子的，所以住在小房間里，而大房間的床鋪上十分凌亂，少了個枕頭，應該是被物證拿走送去化驗了。

衛塵婉看了一圈，又聽了點他們的分析，就去畫畫了。

她想要個稍微安靜點的地方，他們還沒收隊，衛塵婉就現在停車的地方找了個小板凳，把一疊畫紙放在腿上。

畫心理畫這件事，她還不是那麼熟練，需要很長的時間，希望在破案前能把畫畫出來。

他們沒收隊主要是要等家裡的男主人回來，警察在男主人下飛機之後第一時間聯繫到了人，男人風塵僕僕趕到家裡。

屍體早就被運走了，他還沒能見上自己的妻子孩子還有母親，一個男人拎著行李就在家門口哭，哭得聲淚俱下。

辦案的警察安慰著男人，另外還有做筆錄。

收隊之後，男人也跟著一起去，主要是見見自己的家人，在冰庫三個抽屜面前又一次哭得死去活來。

後來聽人說，男人說他平時工作一直要出差，妻子為了照顧一家老小辭了工作，家裡給自己妻子照顧得很好，自己也是有幸能遇到這麼好的女人，上個禮拜他們結婚紀念，他特地抽空請了假在家陪了老婆幾天，誰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

兩個地方的警察全都聚在S市的公安局，特地辟了一間會議室給他們待著。

下午兩點多，他們刑偵科才剛剛抽出點時間來吃個中飯，按人頭數點了外賣，夏蓉跑過來給衛塵婉一份餐。

衛塵婉可能也是思路有些卡住了，才停下手上的筆開始吃飯。

夏蓉也已經從警三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見過很多，她坐在衛塵婉旁邊跟她簡單聊著。

「小婉，我前面聽他們說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你也是警察呢。」

衛塵婉淡笑道：「我不是。」

「那你怎麼會接觸我們這一行？」

「我……我跟林晞認識，是他發現我有這個才能的。」

「哇，我以為你只是因為工作才和林晞是同事的，所以你們以前就認識？」

「我跟他以前是同學。」

「好羨慕啊，那你有他微信吧，可以推一下么？我真的太崇拜他了。」

只是崇拜他的話，倒也沒什麼關係，她就很大方的把林晞的微信推給夏蓉了，夏蓉跟撿到寶似的，在她旁邊笑了好久。

本來林葉忠說好的，只借一天，但是這個案子也遇到了瓶頸，因為是在城郊發生的案子，周邊的監控不足，更不用說是晚上發生的事，周邊有沒有目擊證人了。

衛塵婉也是在晚上的時候把手裡的畫完成的，警察們連夜排查了周圍村莊的情況，也問了縣支書，最後證明下來，畫上的這個人不是他們縣上的。

把嫌疑人的範圍擴大搜索，工作量就會翻好幾倍。

衛塵婉妥妥的被留了下來，S市給他們安排了就近的快捷酒店，警察們遇到這種事的情況比較多，當然也沒當回事，衛塵婉也有了辦案的竟然，自然是跟大流，破案為先。

倒是林晞在家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之前給衛塵婉發的微信，她也只是簡單的回復了兩句，可能是為破案在忙，但是現在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怎麼還沒個消息呢。

林晞想吧，他也是個警察，經常有辦案到很晚的時候，所以一等再等，等到忍無可忍，終於打了個電話給衛塵婉。

衛塵婉手機振動，拿出來一開上面就顯示著林晞的名字，連忙接起來。

「喂，怎麼了？」

「婉兒，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今天可能回不來了，案子沒解決。」

「那你有畫出來嗎？」

「畫完了。」

「那案子沒解決也應該讓你回來啊，我們刑警是幹什麼吃的，不就是為了破案的么，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為什麼不讓你先回啊？」

「因為怕是畫畫有誤，所以……」

林晞趴在沙發上，像只小狗一樣地嗚咽了一聲。

「我現在跟他們再回酒店的路上，等我到了再跟你說。」

在林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衛塵婉就把電話掛了。

林晞在這件事上沒法發表言論，這是重要的工作。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早知道就不把人借出去了，怎麼借出去還回不來了呢。

因為快捷酒店裡S市的公安局很近，幾個人就一起走過去了。

路上，孫慶祥問：「家裡人？」

「嗯。」

衛塵婉也沒發現，她自動把林晞歸為了自己的家人。

「是不是今天不回家沒跟家裡人說啊，這事情還是說一聲比較好，我們刑警經常會遇到這種事，雖然自己已經習慣了，但是家裡人還是會著急。」

「我知道，是我欠缺了。」

衛塵婉跟夏蓉一間，兩個小姑娘快速的洗了個澡鑽被窩了，一天奔波下來也是真的累了。

她想起來還要給林晞回個電話，趴在床上撥通了林晞的手機，不打擾夏蓉所以輕聲說話。

林晞剛接起電話就說：「喂，到酒店了么。」

「到了已經洗完澡了，睡前給你打個電話。」

「今天累不累？」

「不累，我就是過去了解下案情然後畫畫的，肯定沒有他們累，而且他們都很照顧我。」

「那就好，那你有沒有想我。」

「嗯。」

「嗯是什麼呀？你倒是說一句『我想你』啊。」三句話，林晞就開始作怪了。

衛塵婉側頭看了眼在床上玩手機的夏蓉。

「房裡還有其他同事呢，你別得寸進尺。」

夏蓉也是無意聽到了衛塵婉說話，側過身問：「男朋友？」

衛塵婉點了點頭。

「沒事兒，你聊你的，我玩手機。」說著就帶上了自己的耳機。

一頭女孩子的聲音穿過手機傳到林晞的耳朵里，聽得一清二楚。

「快點快點，快說你想我。」

衛塵婉捂在被子里說了聲：「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