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人

過了十二點，伽萊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

這才是T市的晚上，那個令人熟悉的紙醉金迷之城。

Zacx結束得早，從樓下上來，戴著口罩和帽子來到衛塵婉在的吧台。

「你看班級群了么？」

「還沒，忙到現在。」衛塵婉搖著手裡的調酒壺。

「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這兩天要建這個群了，是我們以前的班長說今年我們班要聚一聚，算是同學會。」

「嗯，確實大家都很多年沒見了，班長以前就是我們班級的組織者，這樣也挺好。」

祁劭插著雙手靠在後面看著衛塵婉，她上手很利落地搗碎橙子滑入杯底，攪了把碎冰倒進去，把一邊沉澱好的酒從調酒壺裡倒進杯子，再放了一片薄荷葉，整杯雞尾酒顏色非常好看，由淺至深。

衛塵婉把調好的酒壓住賬單放在托盤上，順手拍了下旁邊的鈴，會有服務生拿走，祁劭從他的角度都可以看到賬單上點的酒叫Fox，與她同名。

多少人到伽萊，就是為了這一杯與她同名的Fox，只有她在伽萊的時候才會有機會嘗得到，今天她在，所以滿滿的賬單上都是Fox。

以前有過酒吧想挖人，提出了更高的報酬，但他們只知道Fox的名頭而不知道Fox究竟是誰，對衛塵婉而言伽萊是衛隱留下最後的與其有關東西了，論Fox是這家店的女王，沒人能反駁。

祁劭拿出手機又看了兩眼。

「聚會基本定在十二月了，我們倆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就跟你熟一些。」

衛塵婉看了看夾在那裡的單子，招了招手，把吧台領班叫來。

「Eric，再過十分鐘就不接Fox單子了，我今天一點半就走。」

「好的。」

吧台這裡調來了接替她的調酒師，她在走之前只負責做完所有的Fox。

衛塵婉看祁劭沒走，轉身問他：「你今天也坐班車？」

「對啊，所以我才在這裡等你的。」

「你今天算早退？」

「你是不是也太不關心我了，現在伽萊的夜場每個人當班兩小時，Tina剛直接接我的班了，我可不就上來了么。」

「你也坐班車？」

「嗯。」祁劭在旁邊玩著手機，「你男朋友知道你在伽萊工作嗎？或者說你男朋友知道你是Fox么？」

「知道，我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哇哦，你這麼玩出來上班他沒意見？」

「及時給他發消息就行了，有他在T市我不會有危險，倒是你，你今天話很多誒。」

「我這不是關心你么。」

被衛塵婉點了一句，祁劭後面也不說話了，只在角落玩手機，等到衛塵婉把她自己的吧台區域收拾乾淨，去更衣室拿了外套和包包。

衛塵婉不像祁劭那樣，祁劭因為外貌出眾，所以他的女粉很多，所以下班的時候需要偽裝下自己，衛塵婉以前向來一個人獨來獨往，可能還沒人發現她不見了，她就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也要等班車，所以站在伽萊門口的時候很引人注目。

一男的好像喝多了，朝他們走過來。

「你是Fox吧，我可以加你微信么。」

衛塵婉皺眉道：「抱歉……」

「我特別喜歡你，所以想……想加你個微信，我不……我不打擾你。」

「這位先生，很抱歉我不能。」

祁劭把衛塵婉拉到自己身後。

那人喝醉了死纏爛打的，兩個朋友來拉他。

商務車開了過來，兩個人趕緊上車。

衛塵婉其實沒當回事，倒是祁劭怕出什麼事，以前他就遇到過女粉在伽萊外面等他，然後強吻他，後來報警解決的。

衛塵婉坐在車上給林晞髮了消息，說自己回家了。

「你倒是不怕？」

聽到祁劭的聲音，衛塵婉側過頭跟他說：「你說剛剛？不怕啊，這外面還這麼多人呢，他能怎麼樣。」

「你以後要是要坐班車，出伽萊之後也稍微做點掩飾，不過，這一帶誰敢動你，伽萊一雙雙眼睛都會盯著。」

衛塵婉一笑瞭然，不過她跟祁劭不一樣，夏天的時候樓下夜場的男男女女們都穿的很少，祁劭也是，有的時候頭髮染了騷氣的顏色，再露出他身上的紋身，笑起來的時候下顎線清晰，吸粉無數，夜場斬女殺手。

衛塵婉回到家之後趕緊卸妝洗澡，等她睡下去之後已經將近三點了，困得不行，心裡倒是有些想林晞了，也不知道他在幹嘛，還好因為困，沒讓她多想下去。

一覺睡到七點多，睡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精神反而好了。

知道林晞八點會從單位里出來，她多買了份早飯放在桌子上，貼了張便籤條：記得吃早飯哦，啾咪~

林晞開著車到家的時候衛塵婉已經出門了，桌上放著早飯，他洗完澡，拿了早飯重新去熱了熱，等吃飽了早飯，他睡在沙發上給衛塵婉發了消息。

林晞：我到家了，吃完早飯要睡覺了，愛你。

這時候衛塵婉是剛開始上課，中午的午餐時間她才剛剛能抽出休息時間看一眼手機，引入眼帘的不是林晞的消息，而是班級群里那99+的消息。

可能是雙休日，大家也都比較閑，在群里說了不少話，也回憶了不少過去的事，到後來班長把話鋒一轉，提到了同學會的事開始統計有多少人能來，到時候她去定飯店。

所以下一條微信就是祁劭給她的私聊問她到底去不去。

衛塵婉覺得一般來說自己是沒別的事的，那就去唄，大家這麼就沒見了聊聊天好了，如果局裡有案子的話臨時說一聲，大家應該可以理解的吧。

下班的時候碰到了來接竇逸飛的吳倩倩，吳倩倩特地來找她問問兒子情況。

「衛老師，我家豆子現在學得怎麼樣？有沒有希望考上大學。」

「我之前就說過，竇逸飛在美術上是有天賦的，但是有天賦的同時絕對不可以鬆懈，每年聯考都會有那種有天賦的孩子但是因為平時不努力而落榜的，因為老師閱卷有的時候就是一眼的功夫馬上就能給你分個三六九等，不同等級的畫一看就能看出區別。」

「那衛老師，我聽說後面是由美術生集訓的，我去打聽了一下，有一個學期要在學校里集訓，那我們應該怎麼選畫室啊？」

「這件事先不用急，竇逸飛如果要參加美術生集訓也是明年暑假的事，我們這個美術培訓學校是全市最好的畫室了，非高考生現在在這件教學樓學畫畫，而今年集訓的學生是在另一棟樓進行封閉式訓練的，我們師資力量很好，對於美術生來說，美術訓練是大頭，但是我們這裡還會配備文化課的老師。」

「那就好那就好，以後也有勞衛老師費心了。」

吳倩倩從包里拿出個紅包想塞給衛塵婉，這哪行。

衛塵婉連忙拒絕：「這不行的，美術學習在於孩子，老師只是教課，主要還是孩子發揮的好與壞。」

「衛老師，你就拿著吧，豆子以前上課不認真，現在在你手下上課也希望你能多關心。」

「我每個學生都會關心的，這個我真不能收，要麼這樣吧，等竇逸飛考上理想的大學了，咱們一起吃個飯，也算是對他的獎賞，這樣行嗎？」

見衛塵婉說什麼都不肯收，吳倩倩急忙說「可以可以，還要叫上林小晞，多虧他給我介紹的老師。」

送走了吳倩倩，衛塵婉突然想起美術生集訓的事，明年的集訓開始，她也會花大量的時間陪著學生，萬一有什麼案子，時間就難以調劑了，這可是件麻煩事。

衛塵婉整理好教室，放好了自己的教具和其他老師告了別，走出培訓室，看到林晞的車停在外面。

林晞今天算是算好時間想避開竇逸飛這小子，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碰上了吳倩倩，他想開口說自己來這裡是為了問衛塵婉點事，可吳倩倩根本不在意他為何在此，倒是拉著他一通說，因為找到衛塵婉這樣的好老師謝了他半天。

看著竇逸飛母子二人離開，才等來了衛塵婉不緊不慢地從學校里出來。

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碰上吳倩倩了。

衛塵婉坐上了車，林晞一腳油門就往家開，等到家門口，林晞急著掏鑰匙開門，他先走了進去，然後一轉身把衛塵婉整個人抱了進屋。

「想死我了，快讓我親一下。」

林晞捧著衛塵婉的小臉用力地親了兩下，抱著她不肯撒手。

「快放開我，我要換鞋。」

林晞把她放在一旁的換鞋凳上，親自給她換了拖鞋，然後繼續抱起她走進了客廳。

他人高，把衛塵婉一下子就抱離了地，衛塵婉只能緊緊勾住他。

「林晞，快放我下來。」

「快說你想不想我。」

「想。」

「怎麼聽上去有點敷衍呢？再說一遍想不想我，好好說。」

「我想你的，是真的想你，昨天晚上睡覺前還在想你呢。」

對於這個答案，林晞很是滿意地把她放到了沙發上。

林晞蹲在衛塵婉身前問她：「那你說說，昨天晚上睡覺前想我幹嘛呢，是心裡在想我還是……身體。」

衛塵婉真想一腳踹開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拿起手邊的包往他身上砸了一下。

「林晞，你好無聊啊，竟然耍流氓。」

衛塵婉站起身就往卧室走，就聽見身後的人在客廳里笑，笑得很大聲。

他雙手握成一個喇叭狀在她身後說：「快去洗澡，我要給你做飯了。」

林晞今天休息在家，早上睡下去下午才起，去菜市場買了菜，想到了衛塵婉快下班了，趕緊開車去接。

結果碰上了吳倩倩，聽她的口吻，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跟衛塵婉在一起了。

衛塵婉就沖了個澡，穿著家居服出來了，林晞在廚房裡忙。

這一餐吃得比較快，衛塵婉還想主動去洗碗呢，被林晞攔下了。

「我來我來。」

「你做飯，那就我洗碗。」

「誰都不用洗，我早上訂了個洗碗機，下午就送到了，正好現在試試。」

衛塵婉跟著林晞走到廚房，才看到新的嵌入式洗碗機已經裝在柜子下面了，兩個人按照說明書研究了一會兒，算是順利把碗洗成功了，省了不少事。

這天兩個人都沒說要打遊戲，因為前一天不是通宵就是熬夜的，沒這麼多精力玩手機了，提前睡覺去了。

第二天兩個人一起去上班，同事們也好久沒見到衛塵婉了，主要是關心她的身體。

衛塵婉在空閑的時間，和衛小短親熱了好一會兒。

她的小白貓啊，要是跟人有一樣的情緒的話，現在怕是在掉眼淚呢。

衛小短撲在衛塵婉懷裡喵喵叫，衛塵婉給他開了個罐頭放在桌子上，但是罐頭的吸引力都抵不過衛塵婉的抱抱。

林晞原本以為終於可以在上班的時候，一直看著衛塵婉了。

沒想到上級很快就下了對衛塵婉的工作文件，下午的時候林晞收到了通知，並且隨著文件一起來的還有另一通電話打到了他們辦公室。

「喂，分局刑偵科。」林晞接的電話。

「林晞，文件已經看到了吧。」林葉忠的聲音傳了過來。

「對，收到通知的了。」

「那就讓衛塵婉明天來市局一趟，有個案子要辦。」

「為什麼不今天去？」

「今天怕是來不及了，這個案子是T市和鄰市一起辦案，明天一早讓她來市局，然後我們這裡也有人一起要去S市，帶她一起。」

林晞看了眼手錶，是快下班的點了。

「借一天？」

「對。」

「那行，我過會兒跟她說，還有什麼事要提前告知她的嗎？」

「現在暫時沒有，有的話也等她明天來了再說。」

林晞掛了電話，看見辦公室的幾個人一起看著他，以為有什麼案子。

「沒事，是市局來借人，明天衛塵婉你去市局報到，跟他們出去辦案。」

「明天就去？」衛塵婉知道林晞前段時間在忙的事，他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去。

「對，你跟我來一下。」

衛塵婉跟著他走到會議室。

「明天我會先送你去市局，我現在也不知道辦案的警察有哪些，你就跟著去，不懂就直接問，如果見到一個個子不太高，但是長得挺圓潤可愛的，你就叫他孫警官，他脾氣特別好，你就提我的名字，他絕對會照顧你的。」

「好。」

林晞是怕她過去協助，但是沒人理她。

「你不用擔心，辦案的過程中不會以你為主的，你只是協助，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我知道。」

林晞摸了摸她的臉。

兩個人走出去，林晞趁不注意，親了她一口。

「林晞！有監控！」

「我知道，所以這不是找了個死角的地方么。」

衛塵婉搖了搖頭，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