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新聯絡

他們警局雖說也有各自固定的上班時間，但是一遇到案子，就是連軸轉。

林晞前一天本就到家很晚了，幾乎又是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還要交結案報告。

「誒老大，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高雋拎著早飯晃進辦公室，就看到林晞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鍵盤。

「醒得早，在家也沒什麼事，還不如早點來單位把結案報告寫完。」

一旁的燒水壺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楊珮漫一走進辦公室就問到了一股老壇酸菜面的味道：「喲，林老師，一大早就吃泡麵啊，我該說您這日子是自由呢還是沒營養呢。」

聽到楊珮漫叫的那一聲林老師，林晞差點把嘴裡的面咳出來。

還記得年初楊珮漫作為實習生到他們科，一本正經地喊著他林老師，金墨軒沒給笑死，拍著他的後背說「就你還能當老師啊？」，最後林晞實在是受不了了，找楊珮漫說「還是叫林隊吧。」

午休的時候，邢局讓林晞去他辦公室，兩個人談了談近期的工作，隨後拉了兩句家常。

林晞喜歡叫他邢捕頭：「邢捕頭，你就放心吧，我爸今年得退休了，我這不是繼承工作了嗎。」

「我也是沒想到，以前那個調皮搗蛋的林小晞現在這麼靠譜。」邢魏拍了拍林晞的肩膀。

「邢捕頭，我問你個事，是關於衛隱的。」

「衛隱？怎麼突然想到他了？」

「我最近見了他女兒，就感覺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沒能給她個結果。」

「那你想問些什麼？」

「為什麼當年的案子沒能找到嫌疑人？」

「當年衛隱夫婦在家中毒身亡可以說是當年在職警察見過最大的案子，現場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他/殺，但是又處處讓人覺得肯定不是自/殺，衛隱在T市的勢力讓他會有仇敵，但是以衛隱的能力來說沒道理就這樣在家裡被人趁機了，他並非是一個好惡之人，我們認為是他殺的理由也都是從理論上來推測的，沒有證據。」

「這個案子，是我爸爸跟的嗎？」

「因為是發生在T市的重大案件，當年我跟你爸爸都從市局調派過去，你爸爸可以說是從頭跟到尾，而且有些事他比我更清楚。」

林晞用手指抓了抓下巴：「邢捕頭，謝了。」

看來這件事，他要回去問問他老爸了。

林晞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林葉忠的電話，林晞媽媽下午的飛機回家，晚上阿姨會來家裡吃飯，讓他早點回去。

快下班的時候金墨軒問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林晞擺擺手：「我今天要去我爸媽那兒，我媽今天回來了。」

「阿姨回來啦，那你下了班趕緊回去吧。」

林晞本來是想去接機的，沒想到被自己老爸搶先了一步，在自家老媽面前，他們倆大老爺們兒變著法的獻殷勤。

林晞把家門打開的時候，已經聞到了菜香味，林葉忠同志正在廚房裡忙活，自己老媽在陪阿姨一家聊天。

「林晞回來啦，快過來問好。」

林晞換了拖鞋走過去挨個問好，阿姨家有個表弟，跟他關係不錯，還在讀書。

「小晞，你去看看你爸，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行不行。」吳優優有些擔心。

「好。」

林晞拉開廚房的門，裡面響著抽油煙機還有鍋里油滋滋的的聲音，林葉忠手拿鍋鏟圍著圍裙的樣子，嘖嘖嘖，這哪還是市局威風凜凜的林局長啊。

「你出去出去，被在這裡給我礙事。」林葉忠一看林晞進來就皺眉。

「你這想太多了，我可是來幫你的。」

「不用你幫忙，我一個人可以。」

然後林晞就看著林葉忠一個人手忙腳亂，顧著鍋里的顧不上刀下的，林晞默默拿起案板上的刀把土豆切成了小塊，幫著打下手。

吳優優雖說有些擔心，但也沒想到老公能做出這麼多菜，看來自己常年在外，老公也能把兒子照顧得很好。

餐桌前家長里短，林老爸巴巴地看著大家嘗著他燒的菜，尤其是對自己老婆說出的評價尤其重視，林晞憋笑，自己老爸彷彿在邀功一樣，什麼鬼。

「我家兒子再隔一年就要高考了，前段時間他們高二摸底考了，結果成績到現在還上不去，我們準備藝考的，唱歌跳舞不太行，現在就一個畫畫能過關，但你說現在只有這一年多的時間了，真是急死我了。」吳倩倩阿姨顯然很糟心。

「高考是挺重要的，我們家小晞也是在最後一年突擊上去的，男孩子厚積薄發。」

「前段時間，豆子的美術老師家裡有事請了長假，關鍵時刻了，老師卻掉鏈子了，你說說，我們臨時哪裡去找專門考試的美術老師啊。」

吳優優拍了拍自己妹妹的手：「你別急，現在社會資源這麼發達，我幫你留意一下，找到好老師第一時間就聯繫你。」

林晞眼珠一轉道：「阿姨，我倒是認識一個專門教藝考學生的美術老師。」

林葉忠放下碗看他：「你別誤人子弟。」

「我不是誤人子弟，我朋友就是教藝考生的。」

「小晞，靠譜嗎？」吳倩倩阿姨眼睛一亮。

「我認識她很久了，靠譜，我可以約個時間你們出來見見面的。」

「那真是太好了，得虧有你。」吳倩倩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來救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娃，「豆子，這段時間趕緊複習文化課，後面學畫畫時間就充裕了。」

竇逸飛直點頭。

……

飯後，吳優優在削水果，繼續陪自己妹妹聊天，父子兩個站在陽台上抽煙。

林晞還記得小的時候學壞抽煙，被打的那一個耳光，現在倒是林葉忠同志主動掏出一盒煙，跟他一起。

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間本就不長，以前是自己老爸工作忙，現在自從林晞從部隊退役投身於警察工作后，手頭的工作就沒停過，工作之後又搬出去一個人住，兩個人交流的機會就更少了，陽台上兩個人均是默默抽煙，沒有說話。

還是林晞先一步打破了安靜：「老媽這次回來，那之後有什麼打算。」

林葉忠吐出一縷白煙：「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她自己年紀也上去了，就不東奔西跑了，以後的工作就留給年輕的孩子們繼續支持下去，而且她還沒回來之前，T市就有三家大醫院給她拋出了橄欖枝，聘請她做主任醫師。」

「那正好，今年你退休，老媽又能在家。」

「今年能不能退還不一定了。」

林晞掐滅了煙頭：「怎麼，到年紀還不讓你走了？趕緊退休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你小子這麼盼著我退休啊，是不是我不在市局就沒人盯著你了。」

林晞把手放在老爸肩上：「哈哈，老爸，你就別多想了，我知道小的時候沒少給你找事，但是現在呢，你就放心吧。」

林晞說的是實話，雖然老爸在刑偵方面確實很厲害，但是到年紀了也該休息了。

林葉忠輕哼了一聲，然後笑了。

「老公，兒子，過來吃水果啊。」吳優優在客廳招呼他們。

本來阿姨一家是要打車回家的，林晞想本來自己也要回家，正好順路送他們回去。

「那真是謝謝小晞了，正好路上我還能問問你藝考老師的事呢。」

車子上，吳倩倩問了問學費方面的事，但是林晞也不清楚，所以他就提出這周末約出來見個面，互相了解一下。

竇逸飛坐在後排，身子爬到前座來問：「哥，這老師是男的女的。」

「是女老師。」

「那這老師漂不漂亮啊？」

隨後就被他媽一巴掌打在後背上，還被嘀咕了一句：「你有這點心思不放在學習上，就管人家好不好看了。」

林晞忽然笑了：「漂亮，很漂亮。」

「那就好，我之前那老師年紀不大，但是個禿頭。」

竇逸飛在後座嘻嘻哈哈，一路上輕鬆很多。

等林晞到家已經挺晚了，洗完澡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讓這個家能有點聲音，拿著遙控器換著台，忽然想起一件事。

衛塵婉正在路著自己的小貓咪呢，手機傳來了簡訊的聲音，她沒太在意，現在手機收到的簡訊無非是各種優惠通知或者通訊公司的套餐提示。

她把貓咪放在腿上，然後摸它的肚子。

衛塵婉捏了捏它軟乎乎的肉墊：「衛小短，你的指甲怎麼又長了呢？」找來了貓爪鉗慢慢給貓咪剪著指甲。

衛小短好像被伺候得很舒服，乖乖伸出爪子一點都不鬧騰，剪完指甲還黏在衛塵婉腿上不肯下來。

衛子昂依照慣例，幾乎每周都會和衛塵婉通電話，不管聊些什麼，他就是想要聽到妹妹的聲音。

電話關斷之後，衛塵婉看到簡訊通知上一個小紅圈，把紅圈點掉這才是對一個強迫症的最佳療法。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周末晚上你有空嗎？

騷擾簡訊？

剛想刪掉，微信上又收到了一條消息，準確來說是一條好友申請，可能是對方比較急切的心情，在備註欄里寫了：快加我，林晞。

衛塵婉愣了一下，趕緊通過申請，剛通過就連續收到幾條消息。

「在嗎？睡了嗎？周末晚上有空嗎？」

直男三連。

「在，沒睡，有空。」

林晞收到衛塵婉的回復，蹭得一下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我有一個表弟，明年高考，現在要找個藝考美術老師，所以我想帶他來找你看看。」

「可以啊，我周末下午四點下課，可以碰面。」衛塵婉把教室的地址發給了林晞。

「好嘞。」

林晞臉上的神情溢於言表，順手發了個消息給吳倩倩。

衛塵婉想了一會兒問他：「你怎麼有我電話的？」

「上次做筆錄你登記過，我就記下來了。」可以說是第一時間就存進了自己的手機里。

周末，林晞比吳倩倩先到了一會兒，在教學樓四樓轉悠著，在最後一間教室看到了衛塵婉，從門上的玻璃看進去，教室里的學生不是很多，都支著畫板，在畫石膏像。

衛塵婉把頭髮別到了耳朵後面，站在一個學生後面用鉛筆指導著比例問題。

林晞看著一身素凈衣服的她，要不是他在伽萊親眼看到，是真的沒法將衛塵婉和伽萊的狐狸聯想在一起的，這誰能看得出來啊。

林晞收回了有些出神思緒，走到走廊盡頭打開窗，拿出根煙，等著阿姨和表弟。

一根煙的功夫，身後的教室開始陸陸續續走出了學生，大家背著包聊著天往外走，時不時有女生看看他這裡，然後偷偷說話。

衛塵婉在教室裡面整理一些東西，吳倩倩帶著兒子趕了過來。

「嘿，衛塵婉。」林晞在教室門口叫了她一聲。

「林晞，你稍微等一下，我把東西都收好。」

竇逸飛看到衛塵婉的時候臉上就止不住笑容，拍了拍自己表哥，然後舉起一個大拇指。

衛塵婉走出教室：「林晞，等了有一會兒了吧，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才來，對了我介紹一下。」林晞側過身，「阿姨，這是我朋友衛塵婉。」

「豆子，快叫衛老師好。」吳倩倩用胳膊頂了頂竇逸飛。

「衛塵婉，這是我阿姨，還有我表弟竇逸飛。」

衛塵婉友好地點了點頭。

四個人在教室里簡單地交流了一下，衛塵婉看過之前竇逸飛學美術畫的作品，表示這一年只要用心練習就沒有問題，隨後告知了一下接下來一年的進程，以及下半年的藝考集訓。

吳倩倩好好地感謝了一下衛塵婉，希望能多指導指導她家豆子，衛塵婉讓她放心，孩子是有天賦的。

等吳倩倩帶著竇逸飛走了之後，隔壁教室另一個老師探過了腦袋。

「塵婉，我明天的課要問你借教具了。」

「好的，我給你去拿。」

衛塵婉回教室找教具，一旁另一個老師一臉壞笑，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小婉，是男朋友啊？長得真帥。」

衛塵婉撲哧一笑：「小凡老師，你怎麼這麼八卦，他不是我男朋友。」然後把教具塞在對方手裡，「好了，我先走了，拜拜。」

小凡老師還是忍不住八卦地笑著，看著衛塵婉走去。

「林晞，我們走吧。」

「我送你回去吧，還是一起吃個飯？」還沒等衛塵婉回答，他就先說，「那就先去吃飯吧。」

衛塵婉挑了下眉：「也可以。」

「城南的火鍋？」

「好呀好呀。」衛塵婉一聽吃火鍋，兩眼就放光。

「你要不要先回家喂貓啊？」林晞突然想起了她家有隻貓主子要伺候。

「沒關係，吃完飯我就回去餵飽它。」

林晞驅車往火鍋店開去。

「我表弟這次就麻煩你了。」

「我教的就是這個，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小孩子有天賦，學得就快，沒問題的。」

車內沉默了許久。

「衛塵婉，你……」

鈴——

林晞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點開了車內藍牙。

「喂，怎麼了？」

「老大，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