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現場

蘇卿負責開車送衛塵婉先回家，衛子昂喝得有點多了，坐在後排，靠了個靠墊，餘光看到衛塵婉一臉有話想說，但是沒說出口的樣子。

「婉兒，你是有話要說？」

「前面吃飯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讓我說？」

「辦案的詳情是不是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啊。」

「那這也是這個道理。」

衛塵婉點了點頭，覺得哥哥說的有理，但是真的連大伯都不能告訴嗎？

車子開到衛塵婉的小區，兩個人目送著衛塵婉走進公寓，衛子昂再從車後排換到副駕駛來陪蘇卿。

其實蘇卿剛剛也有一肚子話想問，奈何這對兄妹一直在打啞謎，直到回到家才開口問了衛子昂。

「子昂，你和婉婉到底在說什麼呀，神神秘秘的。」

「想知道？」衛子昂靠在沙發上，朝蘇卿伸出手。

蘇卿很主動地拉住了衛子昂的手，衛子昂手一用力，蘇卿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蘇卿一臉認真道：「嗯，想知道。」

衛子昂勾起嘴角注視著蘇卿的眼睛，因為喝多了，眼神格外迷離，身上雖然有著酒味，但是絲毫掩蓋不掉他眉宇間的英氣，衛子昂把蘇卿的手放到了嘴邊親了親。

蘇卿瞬間定住，之前在車上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就想和衛子昂探討人生。

衛子昂抱著蘇卿，懷裡的人靠著自己很近。

他在蘇卿耳邊說道：「想聽八卦么？」

「是跟婉婉有關的嗎？」

衛子昂繼續喃喃道：「婉兒現在的工作沒有之前單純教學生畫畫這麼簡單了，在另一個工作的地方有個男孩子，以前和婉兒是同學。」

蘇卿直起身問：「是不是就是送婉婉去大伯家的那個？」

衛子昂點了點頭。

後面的話不用衛子昂說明白，蘇卿也猜到是什麼意思了。

「我把妹妹的八卦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也要給我點獎勵。」

蘇卿臉一紅，看著衛子昂歪著腦袋看著她，忍不住把自己的紅唇印在了他唇上，親了一下。

「小卿，就這點不夠。」

說完，衛子昂直接把她公主抱起來走進卧室，腿一勾就把門帶上了。

衛塵婉正式在刑偵大隊上班已經是第三天了，這祥和的一日是在午後被打破的，眾人還沉浸在正午陽光的溫暖中，一通急電打到大隊，指揮中心通知他們說在森林公園的一處小池塘里發現一具屍體。

衛塵婉還猶豫著自已要不要也去現場，就聽見林晞在喊。

「衛塵婉，上車走了，金墨軒，你叫老劉了沒？」

林晞一頓指揮，安排好辦公室的警察，自己帶著人坐上了車，去現場了。

這還是衛塵婉第一次跟著他們按照流程去現場，雖然心裡也有點興奮，但是知道自己也任重，頓時就把自己的心思收了收。

林晞開車一向很快，森林公園在外環，林晞也不過在一個小時就開到了。

趕到那裡的時候，小池塘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還有市民想圍觀，都被周邊的警察勸退了。

屍體已經被物證科的拉起來放在岸邊，是從一個蛇皮袋裡拿出來的。

屍體的樣子已經非常不好看了，人皮都浮腫起來了，林晞怕衛塵婉看到會害怕，可他看見她的眼神還和原來一樣鎮定，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誰？」

旁邊的警察回答：「是下午，公園的河面清潔工來打撈綠植，發現池塘里有一袋蛇皮袋裝的東西特別重，以為是誰不文明丟棄在池塘里的，等他拉到河邊打開一看，是個人，就馬上報警了。」

林晞帶著手套去翻看裝屍體的蛇皮袋，物證科的在旁邊拍照。

邊看邊和旁邊的人說道：「袋子底下有破洞，估計本來是裝了石頭，袋子破了石頭都漏出來了，屍體才會浮上來。這裡人來人往，現場已經被破壞掉了，腳印痕迹已經沒有對比價值了。」

「屍體身上衣服完整，腹部、手臂和頸部有明顯的刀傷，老劉，你過來看看。」

老劉一看今天的現場有小女生在，立馬自尊心油然而生。

「什麼老劉老劉，我就比你年長几歲，叫什麼老劉啊。」

「行行行，敏哥。」

劉長敏這才舒坦過來，帶著手套查看屍體的傷口。

「死者為男性，中等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屍體上所受刀口很長但並不是很深，我估計脖子這裡一刀是致命傷，屍體已經沒有屍僵了，看屍體表皮的情況，應該是超過四十八小時了。」

衛塵婉也想湊近看一看，往前走了兩步，誰知河岸邊很是濕滑，她重心不穩，一隻腳直往河裡滑。

「誒喲。」

旁邊的林晞眼疾手快，手臂一伸，緊緊摟住了衛塵婉的腰，這小丫頭的腰怎麼不盈一握，林晞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快，趕緊讓衛塵婉站穩了，自己慢慢鬆開了手。

「你小心腳下，這裡離池塘近，很滑。」

衛塵婉雖是已經站在地上了，但是左腳整個都踩到了水裡，連襪子都濕透了。

林晞看著她踮著左腳，一腳一個水印子。

衛塵婉看著他，只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林晞問她：「現場你想看些什麼？」

「emmm……我就想看看死者的傷口，別的東西是不是一時間也看不出來？」

「那過會兒回局裡我把拍完的照片給你看可以嗎？」

「也可以。」

衛塵婉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還在疑惑的時候，之間林晞彎下腰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走了幾步路，把她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隨後蹲下身，開始脫她的鞋子。

「誒，林晞，你……」

「反正你沒什麼一手的東西要看了，趁現在太陽還不錯，把你的腳晾乾。」

接著，林晞脫完她的鞋，繼續脫她的襪子，看到她白皙的腳丫和粉粉的腳趾，林晞感覺自己口乾舌燥，立馬起身到自己車上拿了盒餐巾紙。

把她的腳丫擦了個乾淨，連腳趾縫都不放過，最後再抽了不少餐巾紙塞在她鞋子里，把襪子平整的放在石頭上，就回現場指揮工作了，這一系列操作弄得衛塵婉臉都紅了。

衛塵婉也沒想到本來應該協助工作的，現在人家在忙，自己竟然在旁邊曬襪子。

物證科和其他科室的警察沒有見過衛塵婉，在旁邊小聲的議論著。

「這刑偵科的林隊是把自己女朋友帶來了？」

金墨軒停下手上的活在他們身後回答：「別沒禮貌，她可是我們請來的顧問，可厲害了。」

「顧問？我們沒見過啊，新來的嗎？」

「嗯，是林隊的同學，前面兩個案子就是她協助的工作，你們真應該來看看她畫的肖像，這畫畫功底可見一斑。」

金墨軒說得天花亂墜，一旁的警察直點頭。

「不過呢，好像是跟我們老大關係不一般。」說完還憨笑兩聲。

林晞看了看周圍問：「這裡有沒有監控。」

園區管理員搖了搖頭：「公園很大，不可能每個角落都有監控，而且這裡並不是人們常來的地方。」

「金墨軒！」

林晞喊了一聲，金墨軒就屁顛屁顛過來了。

「最近有沒有失蹤人口報案？棄屍在這種地方，犯罪現場應該離這裡不遠。」

「我前面看了，這裡附近的失蹤人口報案是在很久之前了，而且都是女性」

「老劉！哦不，敏哥，你把屍體先帶回去吧，這屍源還得從你這裡入手。」

「行，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劉長敏跟幾個人把屍體完全從袋子里拿出來，林晞眼尖地看到屍體的右腳有殘缺。

「誒敏哥，你看這樣的傷是怎麼形成的？」

劉長敏看了看屍體的腳，少了兩根腳趾和一小部分的腳掌。

「有很多情況都能形成這樣的傷，但是看他的癒合狀態，應該是醫院做的。」

林晞伸手拍了拍旁邊的金墨軒。

「金墨軒，你有活幹了！你去附近的幾個醫院問問，有沒有收治過這樣的病人，周邊的私人小診所也別漏了。」

「是。」

林晞繼續問園區管理員：「這裡除了要打撈河裡的綠植工作之外，還有什麼人會逗留在這裡。」

「還修建樹木，和排電纜的工人，但是他們不是每天都有工作的，而且這兩天按照工作表來說，應該沒人會來這裡。」

人煙稀少，還能把屍體順利送進公園，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熟知這裡。

林晞問了先到的警察：「除了池塘邊，範圍再大一點的地方有沒有其他痕迹，比如拖行或是運輸工具的痕迹。」

「這我們還需要進一步擴大範圍尋找一下。」

「那我們這裡坐一下收尾工作。」

大隊準備收隊了。

衛塵婉在那裡穿襪子，把鞋裡的餐巾紙都倒出來，雖然還是有點潮潮的。

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證據和線索，衛塵婉也毫無頭緒，基本上就是坐在辦公室里聽他們分析了。

「現在最關鍵的是屍源問題，確認了死者是誰就會容易破案，這邊一邊等老劉的結果，高雋你去盯一下現場搜證，小楊你和高雋一起，去森林公園查看園區工作人員有無作案可能。我懷疑挑這種地方實施棄屍的是有目的性的。」

林晞直接去劉長敏的痕檢科找他。

「衛塵婉，你要不要一起去，痕檢科。」

「可以嗎，可以給我看的話我就去。」

「那就走吧。」

劉長敏還在全副武裝檢查屍體的腹腔。

「敏哥，怎麼樣？」

「死者男性，身高如我估算的差不多，年齡在55-57歲，有吸煙史。」

「傷口有什麼說法。」

「果然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屍體上的傷雖然很長，但是並不是捅進去的那種深傷口，最深處是手臂上的傷口可見骨，腹部的傷口也沒有傷及內臟，脖子上的那刀導致頸動脈破裂，大出血致死，屍體身上有打鬥的痕迹，小手臂上有挫傷，應該是互相爭鬥中被殺死的，因為在水中泡得太久，沒有找到指紋和有用的嫌疑人線索。」

林晞摸著下巴道：「我覺得這種刀傷很奇怪，如果是匕首的話一定是捅進去會更順手，但是這樣的刀傷可不可以看做是嚴重的划傷。」

「可以這麼說，那我覺得可以排除尖頭利刃。」

林晞低下頭看了看發白的傷口。

「應該不是斧頭，以斧頭的重量和慣性，手臂這一刀應該是斷骨了，但是他手臂骨並沒有斷。」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同時說道：「菜刀。」

劉長敏用鑷子翻了翻傷口道：「菜刀是平頭的，一般以揮舞的形式造成皮肉傷，但不至於斷骨。」

「如果是菜刀行兇的話，拿第一案發現場應該就是在家裡。」

劉長敏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晞皺了下眉：「你現在是有什麼難點嗎？」

劉長敏脫下橡膠手套道：「是啊，你看資料庫，死者的DNA沒能找到人，從我這裡找屍可能也有點難度了。」

「如果是城區居民的話一般資料庫都會有資料，森林公園在T市郊野，死者應該不會出這個範圍。」

痕檢科外，金墨軒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

「幹嘛，催命啊？」林晞一個白眼。

「老大你沒說錯，確實催命，我前面看死者的著裝就賭了一把他不會去大醫院，就先從私人診所開始調查，果然在一家私人診所找到了這個病例。」

金墨軒把手裡的東西給林晞，林晞翻了翻。

死者叫魯東強，年齡57歲，一年前被電鋸弄傷腳掌，骨頭碎裂無法接回，只能截斷了。

「不過，也因為是私人診所，所以沒有更多的個人信息了。」

林晞把手裡的東西合起來，「沒關係，私人診所所給最大的線索就是地理位置，去診所周邊問問有沒有符合的失蹤人口。」

大隊里的人各自被安排的事項，衛塵婉還是跟著林晞行動。

在車上，林晞感覺到衛塵婉一直在看著自己。

「怎麼，我有這麼好看嗎？」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側臉。

衛塵婉笑了一聲，「你還記得我之前說你做警察非常厲害么。」

「嗯，記得啊。」

「我現在更加覺得你厲害了，不是單指辦案，而是在領導才能上很厲害。」

「你少誇兩句，不然我真的要膨脹了。」

「我剛來這裡正式跟著你們辦案，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說。」

「你就好好畫畫就行了，你這個本事我們這裡誰都沒有。」說完，林晞伸手揉了揉衛塵婉的腦袋。

這個動作之後，兩個人皆是一愣，林晞一下把手縮了回來。

車子裡面的氣氛一下子有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