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2 程咬金劫貢金

程母來到尤俊達家，發現他家廳是廳，堂是堂，客房是客房，就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將來程咬金也肯定會像尤俊達一樣有錢。可是尤俊達把程咬金母子二人請進家以後，就好吃好喝的招待，也不和程咬金談生意。一連這樣過了十幾天，程咬金和程母都感到很奇怪，但是程咬金卻不管那麼多，只要能讓自己和娘親吃飽就行。可是程母卻不一樣，她越過越覺得奇怪，有一天就對程咬金說道：「咬金啊！你快去看看你那個尤兄弟需不需要幫忙？」

程咬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說道：「娘，尤大哥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自然會來找我的。」

「哎喲！我的傻兒子，這過門是客，你見過主人找客人幹活嗎？」

聽程母這麼一說，程咬金也覺得有道理，當即起身去找尤俊達。

程咬金來到大廳時，尤俊達正在和一個人商議著什麼事。尤俊達看到程咬金來了，立刻將那人打發走了。然後笑著迎了上來，說道：「程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事讓我去做？」

「程大哥說的哪裡話！你來小弟府上做客，小弟怎麼能讓你去做事呢？」

程咬金一聽就來氣，說道；「什麼做客啊？我是來和你做生意的，咱們以前不是說好了嗎？你出錢我出力，掙到的錢咱們平分。我沒讀過書，不會說什麼駟馬難追的話，但是我也知道，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就一定要去做。」

尤俊達還有一些猶豫，程咬金又說道：「尤大哥，你要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儘管開口。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都去做！」

「好，既然程大哥如此爽快，那就隨我怕來吧！」說完尤俊達就到前面帶路，程咬金也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了一群人之間，那群人向尤俊達一抱拳，說道：「寨主！」

尤俊達微微點了點頭，向眾人說道：「我想大家介紹，這位是新加入我們的兄弟程咬金，也是這大樹林的二寨主。」

眾人立刻向程咬金抱拳說道：「二寨主！」

程咬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尤俊達在幹什麼，連忙問道：「尤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啊？」

尤俊達對程咬金說道：「實不相瞞，我所做的並不是什麼珠寶生意，而是無本生意，也就是強盜。」

程咬金聽到「強盜」二字時，心裡頓時一驚，還好他娘不在這裡，不然肯定不會同意。但是程咬金已經對尤俊達說了上刀山，下火海的事都干，自然也不再推辭，說道：「好，那你教我怎麼做？」

尤俊達道：「這做強盜，就得先幫自己取個外號。程大哥，你有外號嗎？」程咬金搖了搖頭，尤俊達略一思量，說道：「這樣吧！看你又黑又胖，不如就叫『黑胖子』，怎麼樣？」

眾人聽到后都哈哈大笑，程咬金自然知道這外號不好，臉色一沉，說道：「我不要，我要自己想個外號。」程咬金說完就上街去了，一邊逛還一邊喃喃自語：「叫什麼外號好呢？」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外號。

忽然看到幾個小孩在玩泥人，有個小孩手上的泥人是一個身披盔甲，手持斧頭的人。程咬金就蹲過去問那個小孩：「哎，你這手上的泥人是誰啊？」

那小孩轉頭說道：「哦，他呀！是混世魔王！」小孩說完又轉過頭繼續和他的玩伴玩。

「混世魔王！混世魔王！」程咬金站起身來，忽然猛地一拍大腿，說道：「對，就叫混世魔王！」程咬金想好了外號就立刻跑了回去。

程咬金和尤俊達說了自己給自己去的外號后，尤俊達非常高興，說道：「好，程大哥，你的外號取好之後，明天就可以去劫道了。」

「好，那我明天就去！」程咬金說完就要走。

「等等！」尤俊達喊住程咬金說道：「程大哥，你明天去劫道，對來人只說自己的外號即可，千萬不可以說真名啊！」

程咬金感到非常不解，問道：「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了。」

程咬金點了點頭，但是心裏面卻是極不樂意，他心想：「這做強盜還真麻煩！又要取外號，還要隱藏自己的真名。下次絕對不再幹了！」

次日，程咬金便帶著一個人來到大樹林的路上劫道。也許上天都讓程咬金做強盜，他在路上沒等多久就看到兩個年輕人騎著馬，舉著一面『楊』字的大旗，帶著兩個箱子走了過來。這兩個箱子就是靠山王楊林送到京城去的貢金，而這兩個押運的人就是盧方和薛亮。

程咬金立刻攔了上去，盧方和薛亮見有人攔路，頓時大怒。盧方說道：「大膽！連靠山王的東西都敢劫，你們兩個是不想活了嗎？」程咬金沒聽說過靠山王，站在原地沒動，而他身後那人聽到靠山王的名號，早就跑得沒影了。

薛亮笑道：「黑胖子，你也快逃吧！免得送了性命啊！」薛亮和盧方帶的那隊人馬就笑了起來。

程咬金大怒，心想：「就算靠山王再厲害！我也要把這兩箱東西劫下來。」當即說道：「少廢話！你們們乖乖的放下這兩箱東西，要不然就讓你嘗嘗大爺手中的斧頭的滋味！」

「好，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盧方說完就拿著一根長七尺，帶著龍頭的兵器，向程咬金攻過來。程咬金掄起大斧就向盧方劈過來。盧方立刻收回兵器舉過頭頂來抵擋，沒想到程咬金這一斧力道極大，把盧方震得雙腿跪地。本來程咬金的第二斧就可以要盧方的命，但是程咬金好像並不想殺他，抬起腳往他胸前踢了一腳，就把他踢了回去。

程咬金吐了一口唾沫，嘲諷道：「廢物！」

薛亮見盧方敵不過程咬金，就帶著自己的兵器下馬而來，薛亮的兵器和盧方的不一樣，他手上的兵器雖然也長七尺，但六尺都是鐵棍，只有最後一尺像一把尖刀。薛亮說道：「我來幫你！」

程咬金也不理會，朝兩人使了剩下的兩斧，盧方和薛亮各吃一斧，紛紛敗下陣來。程咬金又吐了一口唾沫，說道：「兩個廢物！」

盧方和薛亮自知不是程咬金的對手，盧方說道：「你有本事留下你的名號，他日，我們必當報仇。」

程咬金絲毫不放在心上，說道：「好，那你們記住了！我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

盧方和薛亮既已探得了對手的真名，就騎上快馬跑了回去。程咬金看著兩人的背影，大笑道：「喂，我等著你們來報仇啊！」

程咬金覺得做強盜還挺好的，比他在當兵的時候還要威風，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嗯，還是做強盜爽！不用受別人的氣。」

這時，尤俊達帶著十幾個人趕到了，程咬金立刻笑盈盈的迎上去，和他說今日的收穫。尤俊達並未吱聲，看到那些箱子上還有一本奏摺，隨即打開來看。這才知道程咬金劫的是靠山王楊林給新皇楊廣上貢的黃金。尤俊達臉色大變，對程咬金說道：「你闖大禍了！你知不知道你劫的是靠山王楊林的黃金！」

程咬金沒讀過書，以為靠山王只是一個山大王，說道：「『嵪山』？是哪裡的山大王啊？」

「什麼山大王？我告訴你他是文帝楊堅的小叔，天下的兵馬大元帥，一桿囚龍棒橫掃江湖，黑道之人聽到他的名號都聞風喪膽，你居然敢劫他的黃金！」

程咬金聽到劫的是楊林的黃金，心裡沒有絲毫的懼意，反倒有些高興，把在軍營里受的氣全都發在楊林的頭上，他笑道：「劫得好！在軍營里，就是他讓我做火頭軍，打我屁股，扣我軍餉！劫得真好！」

尤俊達並不理他，問道：「你沒告訴他們你的真實姓名吧？」

「說了啊！我告訴他們說我是混世魔王程咬金，怎麼了？」

「哎呀！程大哥，你這回可闖下大禍了！」尤俊達命令那十幾個人：「你們三個去街上購買一副棺材和一些做法事的東西，其他的人將黃金抬到我家後門，挖個坑埋起來。」

「是！」那十幾個人領命離去，只剩下了程咬金和尤俊達。

尤俊達對程咬金說道：「程大哥，現在事關你的生死和眾兄弟的存亡，希望你近期不要出門！」

程咬金見尤俊達說得十分嚴肅，立刻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