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人世間》
印度尼西亞
999.《人世間》
【點擊作者】
普拉姆迪亞·阿南達·杜爾（1925～），印度尼西亞作家。他在布魯島拘留營里創作的四部曲《人世間》、《萬國之子》、《足跡》、《玻璃屋》，1980年發表之後，立即轟動國內外文壇。
【情節濃縮】
小說以印尼民族覺醒的萌芽階段為時代背景。故事發生在1898年，地點在當時商業最發達的泗水市附近的一家荷蘭人的大農場——「逸樂農場」。小說主人公之一叫溫托索羅姨娘。「姨娘」是對給白人當侍妾的土著女人的蔑稱，在殖民地社會裏處於最無權的地位，在法律上連對自己所生子女也無母親的權利。然而正是這樣一位卑賤的「姨娘」，卻在掌管着當時泗水一家最大的白人農場。另一位主人公叫明克，是土著貴族官吏的公子，泗水荷蘭高級中學的唯一土著學生。他十分羨慕西方的科學文化，但沒有失去自己的民族自尊心，不願俯首於白人面前。溫托索羅姨娘生有一男一女。兒子羅伯特向著父親，自認是歐洲人，鄙視土著人，對母親毫無感情。女兒安娜麗絲則相反，自認是土著人，更熱愛和更信賴媽媽。
一天，明克在同學的邀請下去「逸樂農場」做客，為安娜麗絲的出眾品貌所傾倒，安娜麗絲也十分看中他，兩人可謂一見鍾情。溫托索羅姨娘有意促成他們兩人，要明克搬進農場里住。明克起先有些猶疑，他對這充滿神秘氣氛的農場感到不可思議，特別是對溫托索羅姨娘懷有好奇和敬畏之心，一個沒有上過學的卑賤的姨娘怎麼會說一口流利的標準荷蘭語，而且顯得學識淵博和舉止非凡。後來，為了能同安娜麗絲日夜相見，他終於同意搬去住了。在農場住了一段時間之後，明克從安娜麗絲那裏了解到了溫托索羅姨娘悲慘的身世和不同尋常的經歷。她原名叫薩妮庚，是一家荷蘭糖廠土著小職員的女兒。父親為了想當上賬房先生，在她14歲時不惜把她賣給荷蘭糖廠經理梅萊瑪當侍妾。從此她與父親和家庭決裂，開始孤身奮鬥的一生。她不甘當白人的玩物，為了擺脫女奴的地位，發憤向她的白人主子學荷蘭語，學習西方文化和近代經營管理知識，終於成了「逸樂農場」的實際主管人。在她的苦心經營下，農場日益興隆，成為泗水郊區最大的企業。但好景不長，有一天，從荷蘭來了一個叫毛里茨的白人年輕工程師向梅萊瑪興師問罪。原來梅萊瑪在荷蘭還有白人妻兒，這個傲慢的年輕白人就是他的兒子，毛里茨揚言要控告其父另娶土著女人這一不可饒恕的罪行。溫托索羅姨娘頂住了這股狂風的襲擊，但梅萊瑪從此卻一蹶不振，整日在妓院裏沉緬酒色，很少回家，農場大小事全靠溫托索羅姨娘一人張羅。
明克在農場居住，彷彿已成了家庭的一員。有一天，突然來了警察把他押送到B縣，他自己也不知道犯了何罪，要把他押去見何人。到了B縣的縣衙門，他得一切遵照傳統的封建禮節行事，必須趴在地上叩見縣太爺。這對於受西方現代文明教育的新型知識分子來說無疑是一種殘酷的精神折磨。這時新與舊之間的矛盾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縣太爺威嚴地坐在安樂椅上，用公牛生殖器製成的鞭子輕輕敲打他的腦袋，開始對他進行嚴厲的訓斥。明克沒有料到召見他的縣太爺原來就是他的父親，更沒有想到父親從一個小官吏會那麼快躍升為縣太爺，因為他收到家信從未拆看過。父親把他召回的目的，一是要他與溫托索羅姨娘母女斷絕來往；二是要他在縣太爺就職典禮上為他當翻譯。幸虧他出色地完成了翻譯任務，同時得到母親的同情和支持，一場家庭風波才得以避免。
明克又回到泗水繼續念書，仍然住在農場里。安娜麗絲的哥哥羅伯特一直對他懷有敵意，想方設法加害於他。後來明克才知道，曾經強姦安娜麗絲的壞蛋原來就是這個衣冠禽獸的哥哥。羅伯特專事尋花問柳，不務正業，他的陰謀失敗后便離家出走了。
有一天，人們在迫趕一個可疑的人時，無意中發現梅萊瑪躺在一家妓院的地板上中毒身亡。明克與溫托索羅姨娘因涉嫌被法院傳訊，法院的白人檢察官對他們百般侮辱，企圖把梅萊瑪的死說成是土著人對白人謀財害命的結果，最後由於妓院老闆的供認而未果。
明克畢業后，立即與安娜麗絲按伊斯蘭教的法規舉行正式婚禮。但他們沒有過上幾天幸福日子，災難便接踵而至。一天，泗水的白人法院突然傳訊安娜麗絲，她的同父異母哥哥毛里茨向荷蘭法院提出財產繼承權問題，同時援引白人法律，不承認安娜麗絲與明克按伊斯蘭教法結成的夫妻關係，以未滿18歲為由要求把安娜麗絲遣返荷蘭歸他監護。就這樣，在白人法律的保護下，毛里茨不僅公開搶奪溫托索羅姨娘苦心經營的產業，還拆散了一對恩愛夫妻。溫托索羅姨娘和明克向白人法院提出強烈的抗議，並決心要為維護自身的正當權利而鬥爭。他們向社會輿論呼籲，向本族伊斯蘭教界求助，終於震撼了整個荷屬東印度，甚至還引起了馬都拉人的武裝騷亂。荷蘭殖民當局慌了手腳，立即出動軍警實行鎮壓，把「逸樂農場」團團圍住，並把溫托索羅姨娘和明克軟禁起來。白人法院也下令五天後把安娜麗絲強行遣返荷蘭。作為丈夫的明克和作為母親的溫托索羅姨娘只能含着悲憤的眼淚看着安娜麗絲被武裝軍警押走，他們連去碼頭送行的權利也被剝奪了。
【作品賞析】
《人世間》不是一般的描寫男女恩怨的愛情小說，而是一幅反映印尼民族覺醒過程的歷史畫卷。作者在談到這部作品的創作時說：「故事本身是描寫一個受壓迫的婦女，她正是由於受壓迫而變得堅強起來。」這部小說就是要向我們揭示印尼民族是如何被荷蘭殖民統治者踩在腳下的，他們又是如何越受壓迫越要起來反抗的。印尼的民族覺醒正是從這種壓迫和反抗中被激發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