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會議

梁董的驗屍報告已經出來了。事後，橘子和林警官談了幾句，林警官的神情顯得非常嚴肅。

「情況非常糟糕，橘子小姐，」他說，「我盡量做到秉公辦事。我並不希望鍾紹寧是兇手，但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情況對他都很不利。如果他是清白的，為什麼不前來解釋呢？我們有證據證明是他作的案，但很可能這些證據經他解釋后即可澄清。那麼他為什麼不出來解釋呢？」

此時，警方已經向全國發出了通緝令，各地的警察都提高了警惕。在這嚴密的戒備中，看來鍾紹寧是插翅難逃了。他沒有行李，而且身上又沒有錢。

「我還沒有查到那天晚上看見他在火車站附近打電話的人。」林警官繼續說。

「打電話的人可能是故意這麼做的，想把你們的注意力引開，混淆視聽，這或許就是打電話的目的。」橘子說。

「這也是一種說法，」林警官急切地說，「也許鍾紹寧還有同夥。」

橘子一臉嚴肅地說，「這一點我不能肯定，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們能夠弄清打電話的目的，那麼這個案件的謎底也就解開了。」

「我記得你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秀娟邊說邊好奇地看著橘子。

橘子點了點頭。

「我總是要想到這個問題上去。」橘子說。

「我看這跟謀殺無關。」秀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不這麼認為，」林警官提出了異議，「但我得坦率地說，我們不應該走進死胡同里。」

橘子伸了伸雙臂，她說道：「現在我們可按自己的方案行事了，朋友們，我們來一次家庭小會議怎麼樣？」

半個小時后，小會議就開始了。大家在客廳圍著桌子坐著。保姆都不在場，總共有六人出席這個小會議。馮女士、珠英小姐、羅先生、林助理、橘子和秀娟。

人到齊后，橘子起身向大家鞠躬致意。

「先生們、女士們，我把你們召集來是為了了解些情況，」她停了一會兒，「首先我對梁小姐有一個特別請求。」

「對我有請求？」珠英問道。

「梁小姐，你跟鍾紹寧已經訂婚，世界上他能夠信得過的人就是你。我真心向你懇求，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就去說服他回來。」

珠英抬起頭正想開口，橘子又說：「等一會兒，想好了再說。梁小姐，他的處境日益危險。如果他能馬上來這裡，不管情況對他有多麼不利，他是有機會澄清這些事實的。但他保持沉默，玩失蹤，那說明了什麼呢？當然只能說明一點，他承認自己就是兇手。梁小姐，如果你確實認為他是清白無辜的，那就去說服他，請他快回來，否則後果很嚴重。」

珠英的臉色變得非常蒼白。

「太晚了！」她語速非常慢地重複了一遍。

橘子看著她。

「你得明白，梁小姐，」她非常和藹地說，「現在是橘子向你請求，我並不是想害他，梁小姐。你還不信任我嗎？不願意把鍾紹寧躲藏的地方告訴我嗎？既然你請我接手了這個案子，就應該對我毫無隱瞞。」

珠英起身面對著橘子。

「橘子小姐，」她緩緩的說，「我向你發誓，我對紹寧的下落確實一無所知。自從那天起，也就是案發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也沒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又坐了下來，橘子一語不發地盯著她。

「好吧，就這樣了，」橘子臉綳得緊緊地說，「現在我請求其他在座的各位，馮女士、羅先生、張小姐、林助理，你們都是鍾紹寧的好朋友。如果你們知道他的藏身之處，就請說出來，拜託了。」

久久沒人作聲，橘子看著他們。

「我再次請求你們，」她低聲說，「請說出來吧。」

仍然沒人說話，最後馮女士開口了。

「我不得不說，」她說，「紹寧的失蹤非常奇怪，到現在還不露面，看來一定有緣故。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要是他出事了怎麼辦啊？」珠英焦急地說。

「我的上帝啊！」馮女士哀嘆起來。

「紹寧失蹤了，你該不會怪罪上帝吧？」永榮開玩笑地問，放聲大笑起來。

氣氛緩和了許多，但馮女士用責備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珠英幸好沒有捲入到這樁不光彩的事件中去。我始終認為紹寧跟梁董的死毫無關係，他不可能幹出這種事來，我非常相信他。我不願意把別人看得很壞。」

「媽媽，」珠英叫了起來，「你認為這不是紹寧乾的？」

「往下說，梁太太。」羅先生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馮女士帶著哭腔說，「實在太令人傷心了，如果紹寧被判有罪，我不知道這些財產應該如何處理。」

林助理惡狠狠地把桌旁的椅子推了出去，羅先生仍然保持沉默，若有所思地望著馮女士。

「這猶如一顆炸彈，」馮女士固執地說，「我可以告訴你們，梁董在錢的方面對他剋扣得太厲害，當然這也是為他好。我知道你們都不同意我的看法，但紹寧不露面，我確實感到奇怪。」

珠英轉身面對羅先生。

「你該明白，」她說，「我還能做些什麼呢？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必須站在紹寧這一邊。你認為我該不該這麼做？」

她那犀利的目光看著他，羅先生沒有回答。珠英仍然坐在那裡安然不動，這時永榮開口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難道要登尋人啟事嗎？」

「橘子小姐，」馮女士老淚縱橫地懇求道，「你難道不能開口說幾句嗎？」

「梁小姐，」橘子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會盡我所能幫你找到他，請相信我！」

珠英猶豫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鐘，她說：「我當然相信你，橘子小姐！」

她又坐到桌旁的凳子上。

「好吧，先生們，女士們，」橘子說得非常快，「下面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家講一下。我要把一切都弄清楚，我的意思是弄清事實真相。不管這個真相是多麼的醜陋，但對澄清真相的人來說，都是非常有成就感的。」說到這裡橘子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先生們、女士們，我承認，我的經驗尚且不足，但我請你們注意，不要企圖報有僥倖心理，就算你們現在有什麼隱瞞我，我遲早也是會知道的，我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兇手。我的目的是要弄清楚事實，不管你們如何阻撓，我都要把真相弄清楚。」

她以挑釁的口吻講了最後一句話，好像是什麼髒東西往大家的臉上扔似的。所有在場的人都被橘子的話震懾住了，只有林助理除外，他仍然跟往常一樣心不在焉，對這些話無動於衷。

「你說不管你們如何阻撓，這是什麼意思？」永榮揚起眉毛問道。

「是這麼回事，林先生。這個房間里的每個人都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橘子那不滿的說話聲越來越響。「得了，得了，我明白我自己說的話，你們可能會認為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的小事，看上去好像跟本案沒有多大關係，但在我看來，這些事跟破案關係密切。你們每個人都隱瞞了一些事情。請講出來，如果你們想儘快弄清楚真相的話。」

橘子朝桌旁的人掃視了一遍，那犀利的目光中帶有點挑戰和指責的味道。在座的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不敢正視她。

「請回答我。」橘子笑著說。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請求在座的每個人把隱瞞的事告訴我，所有的事實。聽明白了嗎？」室內鴉雀無聲，沒人回答。「你們都不想說出來嗎？到底說不說？」

「不說是吧？好吧，我對此表示非常失望！」說完，橘子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