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在場證明

「那個電話號碼終於查到了，」他說，「不是從這兒打出去的，是從火車站附近的公用電話亭打來的，案發當晚接通了秀娟小姐家的電話。」

「但究竟為什麼要打電話呢？」林警官問道，「我看這有點離奇，沒有理由打電話嘛。」

橘子小心翼翼地整理著書柜上的書。

「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有原因。」橘子回過頭來說。

「啥原因呢？」

「如果我們知道打電話的原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這個案件很有趣。」橘子說。

她走到窗子邊，站在那兒朝外眺望。

「張小姐，你說你在大門外遇見那個陌生人時是8點半鐘，是嗎？」

她問秀娟問題時並未轉身。

「是的，」秀娟回答道，「我當時看過表了。」

「他走到這幢房子要用多長時間，確切地說走到窗子要用多少時間？」

「大概5分鐘吧。」

「確實如此。」林警官附和了一句。

「毫無疑問，我們能夠弄清梁董在過去一周內是否會見過任何陌生人，是嗎？」

「林助理可以把一切告訴我們。」秀娟回答說。

「也可以去問燕妮。」李醫生說。

「叫他們過來吧。」橘子微笑著說。

秀娟出去找林助理，李醫生通知燕妮過來。

眨眼功夫秀娟就回來了，身邊跟著永榮，她把永榮介紹給橘子。永榮滿面春風，彬彬有禮，能與橘子相識他感到很高興，但神態又略顯驚訝。

「橘子小姐，」他恭維道，「能看你辦案真是天大的享受。」

橘子問永榮：「林先生，書櫃里有一沓書，在案發當晚人們發現梁董被刺的時候，它們是橫放在桌子上的，而且是一本疊著一本。後來有人又把它放回到書櫃里，是你放的嗎？」

林助理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不是，確實不是我。我甚至都記不起當時這沓書就放在桌子上，不管怎麼說，肯定有人把它放回到原來的位置，是不是把線索給毀了？那太糟糕了！」

「這無關緊要，」橘子說，「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先生，我真正想問你的是：在過去的一星期里是否有陌生人來見過梁先生？」

永榮緊皺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這時燕妮也來了。

「沒有，」永榮最後說，「我想不起有什麼人來過。你呢，燕妮？」

「你問的是什麼，先生？」

「這星期有沒有陌生人來見過梁董？」

燕妮回憶著，說：「有個年輕人星期五來過，先生，」她最後說，「我知道他是一個推銷員。」

永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燕妮不要說這些。

「噢！是的，我記起來了。但這人不是這位先生所說的那個陌生人。」她轉向橘子，「梁董想買一個喊話器，」她解釋說，「出售這玩意兒的公司派來了一位推銷員，但沒有成交。梁董還沒決定是否要買。」

橘子轉向燕妮。

「你能不能把這個年輕人的外貌描述一下，燕妮小姐？」

「他臉上有青春痘，小姐，個子不高，相貌平平，穿著一套整潔的西裝。一個儀錶堂堂的年輕人。」

橘子轉向秀娟，問道：「你在大門外遇見的那個人個子很高，是嗎，張小姐？」

「是的，」秀娟回答道，「大概有1米8吧。」

「那麼兩者毫無關係，」橘子小姐斷言，「謝謝，燕妮小姐。」

燕妮對永榮說：

「秦先生剛到，先生，他急於想知道是否能幫我們點忙，他很樂意跟你面談。」

「我馬上就去。」永榮說完便急匆匆地往外走，橘子以探詢的目光看著雷局長。

「是一位律師，橘子小姐。」雷局長解釋道。

「現在該是年輕的林先生忙的時候了，」橘子低聲說，「從他的外表看，他是一個精明幹練、效率很高的人。」

「能被梁董雇傭的人一定非常優秀。」

「他來這兒有多久了？」橘子問。

「剛好兩年。」林警官說。

「他辦事一定非常謹小慎微，這一點我可以相信。他平時有些什麼愛好？他喜歡運動嗎？」

「他沒多少時間來消遣，」林警官笑著說，：「我相信林助理會踢足球，也會打籃球。」

橘子點了點頭，看來她對林助理已失去了興趣，她緩緩地向梁董的房間環視了一遍。

「我想這裡該看的我都已經看了。」

秀娟也朝四周看了一遍。

「這些牆能開口說話就好了。」她喃喃自語。

橘子搖了搖頭。

「光有舌頭是不夠的，」橘子說，「它們還應該有眼睛和耳朵。但你不要以為這些沒生命的東西都是啞巴，」她觸摸了一下書櫃的頂部說，「對我來說它們有時會說話，椅子、桌子，書櫃，它們會提供一些線索！」

橘子轉過身子，面對著門。

「什麼線索？」秀娟問道，「它們今天給你說了些什麼？」

橘子轉過頭，向她皺了皺眉頭。

「一扇打開的窗子，」橘子說，「一扇鎖著的門，一沓會移動的書。對這三樣東西我問：為什麼？但它們都不能回答我。」

橘子搖了搖頭，挺起胸脯，站在那裡對大家眨眼睛。她看上去有點不耐煩，模樣非常滑稽可笑。

「你還想看其它什麼東西嗎，橘子小姐？」林警官唐突地問道。

「聽說梁董有一個保險柜，我想看看，可以嗎？看完我就不再打攪你了。」

大家向客廳走去，橘子看過保險柜，她推開窗子走入露台，秀娟尾隨在後。

這時，林警官的臉上顯露出冷酷而又滿意的表情。

「橘子小姐，」他說，「案件快結了。我也感到很遺憾，一位英俊的年輕人干出一件不光彩的事。」

橘子的臉馬上陰沉下來，但她平靜地說：「照你這麼說，我是幫不了你的忙了？」

「可能要等到下一次吧。」林警官安慰道。

橘子那凝視的目光中流露出讚歎的神色。

「你辦案太神速了，」橘子評論道，「我想冒昧地問一聲，你能不能把辦案的詳細經過跟我說一下？」

「當然可以，」林警官說，「首先，要有方法！」

「啊！」橘子叫了起來，「這也是我的格言：方法、順序加頭腦。」

「哦，當然，我想我們都得動用頭腦。」

「但動用頭腦的程度不一樣，」橘子低聲說道，「而且腦細胞的質量也不盡相同。接下來就是犯罪心理學知識，每個人都要學一點。」

「啊！」林警官說，「你竟然如此熱衷於心理分析這類鬼把戲？我可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這一點我是不會同意的。」橘子邊說邊向林警官鞠了個躬。

「你不理解我的意思，」林警官說著就大笑起來，「我正在給你講我辦案的經驗，首先是方法。最後看見梁董還活著的時間是晚上9點15分，是他的侄女梁珠英小姐看見的。這是第一個事實，對嗎？」

「不錯，然後呢？」

「那麼，這個時間就確定下來了，發現屍體的時間是晚上9點45分。那麼作案的時間就能精確地定在半小時之內。我給家裡所有的人列了張表，逐個審查，把他們晚上9點15分到9點45分在什麼地方，幹了些什麼都記了下來，並附上他們的證明人。」

他把一張紙遞給了橘子，上面清楚整齊地寫著：羅振江和林永榮一起在廚房(林永榮證明)。

林永榮和羅振江一起在廚房聊天（羅振江證明）。

馮女士9點15分看電視劇，9點25分回卧室。（林永榮和羅振江看見她上樓）。

梁珠英小姐從她伯父的房間出來后直接上樓（燕妮和另外一位保姆仇雪英可以證明）。

李永軍醫生在客廳。

保姆：

燕妮直接去食品室（保姆仇雪英證明），她當時從樓上下來，跟燕妮聊天。時間是9點17分，大約談了半小時）。

仇雪英與燕妮聊天（燕妮可以證明）。

李群芳9點25分前一直呆在自己房間里，然後去了客廳。

廚師劉慧克一直在客廳。

另外一位女保姆萬瑩在客廳。

林淑燕在樓上的卧室里，馮女士和梁珠英小姐看見她在那裡。

幫廚韋靜潔在客廳。

「廚師在這裡已有6年，仇雪英在這裡2年了，燕妮1年多一點，其餘都是新來的。他們中間只有燕妮有點可疑，其餘的人看來都很規矩。」

「一張非常完整的名單，」橘子一邊說，一邊把紙條遞給林警官，「不過現在下結論似乎太早了。」她非常嚴肅地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