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第三十六章 密談

第二卷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第三十六章 密談

滿城亂飛的不只是顧青將要對戰徐清輝的傳聞,還有一些極為不靠譜的八卦,譬如兩人之間有些禁忌的相愛相殺的狗血戲碼。當然若說是實際意義上的亂飛,肯定便有那些隨著夏日臨近而有些躁動的「青鳴鳥」,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是離國獨有,體型嬌小,成年也只有嬰兒拳頭大,加之色彩艷麗,又極通人性,非常招人喜愛。

此時一隻「青鳴鳥」便飛過喧鬧的人群,拐過靜謐的街角,越過高高的宮牆,極為熟稔的避開某些暗處的視線,略一懸停,便精準的在偌大宮羽中尋到目標,悄無聲息的落在某人的肩頭,還頗為親昵的用鳥喙蹭了蹭。

這人身著一身杏黃色蟒袍,頭戴一頂黑漆金冠,腰間配有一塊龍形紋飾。面目俊朗,只是一臉嚴肅方正便顯得有些威嚴,只在這「青鳴鳥」落在肩頭的時候才面容柔和許多的微微笑了笑,有些小心的從鳥腿上摘下一卷捲起的字條,又取出一粒米粟大小的硃紅色藥丸攤在手心。「青鳴鳥」微微振翅從這人手中叼走藥丸,隨後清脆的叫了一聲,便縱身躍向高空中,消失不見。這人這才打開字條仔細觀看起來,字條很小,因此也只有寥寥幾個字,且有些前言不搭后語,該是某種暗語。男人閉目凝思片刻,手中卻是微微作勢,便憑空生出一道火光將這小紙條點燃,親眼見著紙條化做青煙消失不見才理了理儀容,從某條長廊陰影中拐出,負手繼續向這東北方向走去,走過一道頗長的水榭,跨過兩座拱橋,路過幾個涼亭,路上遇到些內侍宮女,無不停下對其行禮,他也最多只是點點頭便走過,如此走過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微微吸了口氣,停在一座宮殿門前。

大殿水白色的宮牆,琉璃的瓦,朱漆門虛掩,門上黑色匾額上書「常樂殿」三個燙金大字。偌大的宮殿此時卻是幽靜至極,便使得人不免感到一絲陰冷。男人雖然知道殿主人性喜安靜還是難免嘆了口氣,伸出手推開宮門,挪了進去。男人頗為熟稔的向里走去,卻並未走向主殿,而是微微一拐,再穿過一道院牆,便是一個小院子。院子里奼紫嫣紅好似一個小型的花園,再往裡走,卻是一個書房,男子稍作猶豫推門而入,卻是嘴角微揚,會心一笑暗道「果然在這裡。」

書房掛滿了各式畫作,因此稍顯凌亂,中間書案後有一個清秀的少女,眉間有股靈秀的氣息,只是雙眼的眉間距有些不同因此顯得有些獃滯。此時正在伏案執筆,卻罕見的並未作畫,而是在寫一副字帖。男子靠近一些去看發現是一首小詩,頗為驚艷「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不由的低贊一聲「好詩!」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只是為什麼是北方?」

少女這才發現有人近身,有些慌亂的用手凌空虛掩,蓋住字帖。又定睛看向來人,見到是熟人才長吐了一口氣,只是仍有些耳根微紅的嬌憨叫道「太子哥哥你又來嚇我。」說著又有些羞赧的說道「這小詩不是我寫的,為什麼是北方......」少女努力回想「莫不是因為站位在北?我......忘記問啦。」說著有些懊惱的拍了下額頭。

原來這男子竟然是離國的太子離染,這清秀少女自然便是清平公主離舍了。離染微微皺眉「這詩......是何人所作?」少女微微低頭,捏了捏裙角,聲音有些微不可聞的說道「是小余先生。」

離染身子微微一僵,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閃過,神色變得柔和起來「是那個寫了《紅樓》的小余先生?」

少女輕輕的「嗯」了一聲,又好似想起了什麼說道「太子哥哥,你說我辦個詩會請小余先生參加好不好?」

離染笑容越發和煦,點點頭「當然不錯,他既然詩才如此出眾,想必是願意參加的,只是你一向不善這些瑣事,我會教人安排,也會親自遣人去請,他便更不好拒絕了,你只需要等我消息就好。」

少女連忙燦爛一笑「那就交給你啦,太子哥哥最好了。」又有些擔憂的想了想「可是我該穿哪件衣服呢,上次那件挑了那麼久,他好像不太喜歡的樣子,也許是顏色不對?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顏色」想著便伸手把離染往外推「太子哥哥你快去忙吧,呆的久了又要被父皇訓了」又有些擔憂的提醒一句「詩會別忘了啊,越快越好。」

離染被推著往外走,只能無奈的搖頭苦笑一聲「忘不了,出門去吩咐下去」,出了門轉身看去,少女卻是已經回到案前,湊近了那副字帖仔仔細細的看,還伸出鼻子嗅了嗅,又歪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離染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轉過頭,滿眼笑意漸漸淡去,大踏步直直離開。

少女嘴角掛著的甜甜笑意,隨著離染離去的步伐漸行漸遠。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反而有些神情迷茫的低吟一句「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不知道少女是否是想到了余良才發出這有些幽怨的感慨,余良此時卻是腦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暇顧及他想。

韓汝只一句話,便讓余良心裡起了驚濤駭浪。表情都險些控制不住,雖然強行壓下,心跳仍是驟然漏了一拍。

韓汝耳朵微動,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原本以為你與劍閣有些瓜葛,直到剛剛那一刻,結的是佛門密宗的手印,使的根本法卻是正宗的道家靜心咒,危機間用的卻是龍虎山秘傳的「挪移符」。還有你行拳真意流轉,若是我沒看錯,運勁的根本心法卻是有些熟悉,也屬於龍虎山嫡傳。」說著頓了頓「其實我也是出身龍虎山,深知山上規矩眾多,我苦思良久仍是未曾想出有誰能如此年青便同時修習幾家所長,你又說自己情況特殊,幼時修鍊卻一直與常人無異。我倒是恰巧知道一門秘法,可以兵解假死,雖說一身修為盡去又要從孩提時期重活一遍,好在經驗仍在因此便有諸多不可思議之處。所以......你到底是誰?」

余良本來大腦一片空白,只是聽韓汝幾句下來越聽越不對勁,懸著的一顆心輕輕放下卻有隱隱有一絲失落,內心長嘆一聲心想「還以為自己的秘密終於被看穿,或許是遇到了同伴?」卻是明白原來是韓汝誤會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等一下,他說他出自龍虎山?」余良微微一愣。

韓汝看著余良的面色陰晴不定來回變換,卻是與自己所預料的反映截然不同,最後更是一臉驚愕的看向自己,心說該是出了岔子,於是眼睛微微一眯。

余良剛剛開口「前輩誤會了」便感覺周圍空間微微一滯,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突然意識到「韓汝出身龍虎山,又恰巧知道一門兵解秘法?為何如此恰巧?」不由得後背被冷汗浸透,明白此時對方手握大陣,才會將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若是自己回答稍有不慎恐怕就走不出這個門了。只是自己卻實在不該如何解釋,即便說出實情,又有誰會相信?心念急轉間,又想起一物,於是咬了咬牙心想乾脆死馬當活馬醫。

於是從手環里取出一物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身龍虎山,不過這件法袍是長輩賜予我的。」手裡的正是那件被顧青頗為詬病的灰色道袍。

韓汝看著余良手裡的道袍微微一愣,接著瞳孔微縮又猛的一張,湊近了細看卻又不敢伸手去接,只是破天荒的覺得有些站立不穩,愣愣看著這件道袍無語。

余良一見韓汝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賭對了「這道袍果然有些門道!」當初顧青言語間隱隱提及說是道袍的款式不對像是龍虎山天師的法袍,余良便暗暗留心記下,心說老頭子那麼強的人,即便是隨手丟在一邊的法袍又怎麼可能簡單,其中大概是有什麼關聯,後面換下道袍還是出於謹慎考慮,想著萬一遇到識貨的盯上自己或許便是一樁不小的麻煩。此時迫不得已拿出來,果然不簡單,余良暗自心想「看樣子老頭子是個天師沒跑了」

韓汝此時面色陰晴變幻不定與之前的余良如出一轍,最終也沒有接過這件道袍,只是澀聲問道「你說這道袍送你了?你與道袍原主人是什麼關係?」

余良有些遲疑心想「既然我拿的時候老頭子沒反對,那就是送我了對吧?」嘴上卻是說道「雖然老頭......家師從未承認,但是我確實與他有師徒之實,我這一身術法也都是得自他老人家。我臨行之時,這件法袍便送了我,說我或許用的到,只是卻未曾言明,所以我也是一知半解,不如請前輩為我解惑?」

韓汝卻是有些恍然,長吸了一口氣,竟是低首單膝跪地,雙手舉至頭上

「龍虎山太虛一脈弟子,韓驍,拜見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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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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