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一個巴掌一千塊
賭檔距離陳虎陽所在的貧民區約莫有一個小時的腳程，路過街邊小攤的時候，陳虎陽攛掇了幾個硬幣買了份鐵板魷魚，倒不是買給自己吃的，他估摸著舞天妃那不惹紅塵氣的性子，大概十沒嘗過這種垃圾食品吧。
「這位小哥，這麼晚還在這周圍溜達呢？」攤主是個健談的人，見陳虎陽年不像是地痞流氓，也就多聊了幾句，「最近這附近可不安生啊，要不是為了養家糊口，我也不敢大半夜出來擺攤。」
「不安生？」陳虎陽不解。
「你還不知道？傳聞有個房產商要拆遷城南貧民區，這不是要咱們這些窮人睡大街么？哎，這人啊，就是唯利是圖，為了一點鈔票啥缺德事情都做的出來。」攤主一邊做著鐵板魷魚，一邊不忿的說道，「這不，那房產商剛放出要拆遷這一帶的消息，就有人去他們公司找事了，最近流竄在附近的地痞流氓，可多了去了，小夥子你一個人走夜路，可得小心點。」
陳虎陽笑了笑，倒是不懷疑攤主的話，只不過城南貧民區的門衛可是王福，這個連自己都看不透的老傢伙，哪會這麼容易就讓人給拆了他的狗窩。
攤主見陳虎陽笑而不語，以為是他不相信自己，索性也就不多話了，以免禍從口出。
「老闆，多少錢？」正當陳虎陽鼓搗著那份熱騰騰的鐵板魷魚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從攤位的角落傳來了一道女聲，這聲音，貌似有些熟悉。
陳虎陽循聲望去，喲呵，還真是個熟人，不就是前不久才找自己合作的苗芷晴么？
不知道苗芷晴是改了性還是大姨媽來了，這段時間打扮都很良家，這跟陳虎陽對她的第一印象出入很大，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陳虎陽總是有些看不慣苗芷晴此刻的良家模樣。
苗芷晴轉過身，自然也是看到了陳虎陽，見他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臉上帶著一絲稱不上猥瑣的怪異笑容，微笑的打了聲招呼：「真巧。」
「巧？不見得吧？」陳虎陽玩味的應了一聲，「這一帶可算是貧民區了，像你這種富家千金，會出現在這裡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啊。」
陳虎陽的話語中處處透著嘲諷的味道，一副弔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姿態。
苗芷晴倒也沒有介意，正想付錢，卻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道輕佻的聲音：「喲，美女，你這是等到情郎了？難怪剛才邀請你跟我們哥幾個喝一杯都不願意。」
說話人是一個二十齣頭的青年，黑背心牛仔褲配著一雙人字拖，一頭染黃的雜毛或許是因為不善打理的緣故，像是稻草枯燥，一看就是附近的小流氓。
苗芷晴只是看了看陳虎陽，卻也沒有反駁小流氓的話，還有些默認陳虎陽就是她情郎的架勢。
這倒是把一旁的陳虎陽給唬住了，這娘們想把自己當做擋箭牌！
陳虎陽不是什麼救世主，就算他想英雄救美也得看什麼人，像苗芷晴這樣斗野心，善陰謀的蛇蠍婦人，陳虎陽都是抱著「能不招惹絕對繞著走」的心態，當下便想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苗芷晴再不濟也是吊睛虎的義女，陳虎陽倒是不擔心苗芷晴會吃虧。
然而，萬事豈能盡如陳虎陽所想，還沒來得及偷溜，那小流氓的視線便轉向了陳虎陽，說著一口絕對算不上抵擋的方言：「哥們，跟你打個商量唄，哥我看上你的妞，出個價，讓給哥，以後再城南這一片，哥罩著你！」
說著，從一旁的走出了三個年紀相仿的青年，目測是這個黃毛的小弟。
本著「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薄涼心態，陳虎陽本來就不願意多管閑事：「成成成，黃毛哥你說啥就是啥，我跟那女人差不多也要分手了，啊，你問我為啥？我悄悄告訴你啊，別看她長得漂亮，其實是個石女，還有些性冷淡，跟她處的這段時間，可把我憋壞了。」
黃毛一開始還因為陳虎陽的前半句話洋洋得意，可是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垮了，石女……不就是說不能啪了？
男人看美女圖個啥？不就是圖個魚水之歡么？
不過，黃毛的臉色很快就恢復過來了，轉身看著苗芷晴，那身材，就這些足夠自己玩一年了，何況，石女下邊不能動，這不是還有上邊么？
陳虎陽看著黃毛的架勢，自然是猜得到他的花花心思，看向苗芷晴的眼神顯得頗為無奈，好像在說：不好意思，哥們我儘力了，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石女都有人要。
苗芷晴貌似是看懂了陳虎陽的眼神，當下被氣的七竅生煙，不幫忙就算了，還特么污衊老娘是石女。
你才是石女，你全家都是石女！
「陳虎陽，一巴掌一千塊，做不做！」苗芷晴好不容易壓制心中的不滿，直接開口詢問陳虎陽。
聞言，陳虎陽眉角一跳，心動了。
他不是什麼自命清高是金錢如糞土的人，那是腰纏萬貫的人的說辭，陳虎陽只是一個從小跟姐姐相依為命長大的庸俗之人，庸俗到有時候放棄了所謂的面子，跟錢過不去，那是缺心眼兒的傻子。
苗芷晴見陳虎陽心動，繼續開價：「一巴掌一千，一拳兩千，一腳三千，送醫院一萬，醫藥費我來。」
陳虎陽一愣一愣的，從來沒覺得錢這麼好賺，忽然感覺這個苗芷晴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敢情還是個敗家娘們啊，不過我喜歡！
黃毛還沒明白這個漂亮妞跟帥小伙在說什麼，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被人拍了一巴掌，腳下不穩，直接一個原地狗屎吃趴在地上。
黃毛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竟然一時間站不起來，陳虎陽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哥們，撐著點，你這麼快倒下了，我可要少賺好幾千呢！」
陳虎陽的話剛說完，旁邊處於震驚中的三個青年也反應過來了，拿起攤位上的桌椅板凳將陳虎陽圍在中間，臉色不善。
黃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嘴泥土夾雜著一絲血跡，跟死了娘一般嘶喊道：「你敢偷襲我，哥幾個給我上。」
黃毛的一身令下，旁邊幾個混混就跟吃了偉哥一樣沖了過來，一時間，板凳酒瓶亂天飛舞，愣是把一旁的攤主給嚇壞了，卻又不敢上前勸阻。
陳虎陽卻像是毫不知情的樣子，每人再賞了一巴掌，直接講他們拍昏過去，掰弄著手指，半晌才對苗芷晴說道：「剛剛算了一下，四個人加起來一共七個巴掌，四拳六腳，估摸著都要送醫院了，核算下來，七萬三千，可別爛賬啊！」
苗芷晴也不猶豫，取出支票刷刷刷的一下，一張十萬塊的票子送到了陳虎陽的手中：「不用找了，剩下的兩萬就當是給你的勞苦費。」
陳虎陽獃獃的看著手中的支票，一時間沒緩過神來，呢喃了一句：「這娘們太敗家了。」
「我不敗家，你哪有賺錢的機會？」苗芷晴白了陳虎陽一眼，「反正是鍾濤的卡，我刷著不心疼，就當是在外面養小三好了。」
陳虎陽無言以對，心中默默的為鍾濤悲哀起來。
苗芷晴得意的看著陳虎陽，現在給他十萬說是養小三，算是找回場子了，誰知陳虎陽根本無所謂，徑直走動那幾個混混的身旁，蹲下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陣。
從黃毛四人的身上收刮出足有上萬現金，遞到了攤主的手中，笑道：「老闆，在你這動手真不好意思，不過十萬的生意，不接是傻子，您說對吧，這一萬你拿著，就當是賠償費好了，還得麻煩你送這四個哥們去趟醫院，回頭他們念你一個好，也不會找你麻煩不是？」
苗芷晴將一切看在眼裡，一開始還以為陳虎陽只認錢不認人，為了十萬塊直接把四個混混打成了殘廢，但是現在一出手就是一萬，要知道，這些桌椅板凳都是劣質的，加上那些啤酒，打死一千塊就上天了。
攤主顫顫巍巍的站在一旁，顯然是不敢去接那些錢，陳虎陽也不強求，把錢放在桌上，自顧自的轉身離開，苗芷晴楞了一下，跟了上去。
等到陳虎陽和苗芷晴離開，攤主才回過神來，回想起剛才陳虎陽的霹靂手段，心中就是一陣后怕，心裡估摸著這世道不太平，趕明兒還是換個行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