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接管賭檔
「白虎堂?龍門」總部。
中年男子坐在太師椅上，舉頭三尺，是一副惟妙惟肖的潛龍在淵圖，令人費解的是，這畫中蛟龍，並未點睛。
「龍爺，陳虎陽有動作了。」一個老者站在中年男子的身旁，輕聲說道。
老者略微有些駝背，雙鬢髮絲已然斑白，一雙渾濁的眸子像是沒睡醒一般，蒼白的臉色中透露著半分病態，但饒是這麼一個仿似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老者，卻是連續三天站在中年男子身旁了，三天來，不畏不動，不吃不喝。
「讓他做。」中年男子閉著眼睛，像是在養神，口中呢喃，「孔靜是你推薦的，相信她能處理好這件事，何況，那個陳虎陽都打著我的旗號了，要是現在讓他收手，豈不是讓人認為我混江龍慫了吊睛虎？」
老者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麼，卻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吞入腹中，繼續靜靜的站在中年男子的身旁。
賭檔門口已是一片混戰，孫琥油頭滿面的混跡在眾多小混混中間，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啊，憑藉強悍的防禦力，愣是一個打三個也不慫，倒是周斌那弱小身板，面對一個就有些吃力了，幸好還有彪子幫襯著，兩人聯手，倒也不容小覷。
至於陳虎陽，就更厲害了，彷彿將打架化作了藝術。
太極、詠春、陳虎陽身懷十八般武藝，都是從舞天妃那個銅皮箱子里學來的所謂的凡武學，雖然陳虎陽只是練了一些皮毛，但不得不說陳虎陽悟性過人，一晚上的參悟，令的詠春太極登堂入室。
胡興身為吊睛虎麾下「十三太保」之一，哪裡受到過這般痛打，當下也不顧其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發狠的將陳虎陽推開，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架勢。
兩人交手，從開始到結束，兩分鐘不到，十三太保被新收義子完虐。
陳虎陽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將帥印那玩意兒，聽舞天妃說貌似挺厲害的，所有由始至終陳虎陽都不敢用全力，深怕一個不小心鬧出人命。
所謂擒賊先擒王，胡興兩分鐘之內被陳虎陽放倒，頓時兵敗如山倒，他帶來的一眾混混也都喪失了鬥志，甚至有人已經放下了武器。
但人群中有貪生怕死之輩，自然也會有忠誠可嘉的好青年，果不其然，趁著自己眨眼之際，那群放下兵器的混混陡然衝出來的兩道身影，手中匕首冰冷。
孫琥和周斌大驚，正想上前，卻突然看見陳虎陽簡單的一抖手臂，兩柄匕首叮叮落地，然後陳虎陽又是暴力出拳，當場就將他們打成了腦出血。
解決完這一切，陳虎陽居高臨下，身上的氣勢陡然噴發，摸了摸雙拳上的血漬，嚷聲說道：「我不討厭愚忠之人，不代表我欣賞他們，同樣，我也不排斥天生反骨者，只要你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
場下一片寂靜，無人敢出聲。
陳虎陽目光凌冽的掃視一大群粗獷漢子，繼續說道：「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順我者昌，第二，逆我者亡。」
陳虎陽的話簡單明了，卻透露著不容反抗的強大氣勢，在場的人沒有誰會去懷疑他的話，畢竟剛才企圖暗算陳虎陽的人已經是活生生的例子了。
就在眾人噤若寒蟬的時候，陳虎陽卻是突然換了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神態，踩著躺在地上已然半死不活的胡興：「其實吧，我挺為你們不值的，將熊熊一窩，跟著這麼一個廢物，你們要是會有出頭之日我就泡糞坑吃屎去，不知道死撐著做什麼，占著茅坑不拉屎難道茅坑裡有金子？」
說著，陳虎陽還不忘踩著胡興的臉擰了幾下，惹來胡興一陣想要嘶喊卻沒有力氣的呻吟聲。
然而，陳虎陽的一番演說之後，場下依舊是寂靜一片，這倒是讓陳虎陽有些尷尬了，「算了，你們這群人，能說得上話的，出來一個。」
一群混混面面相覷，紛紛退後一步，唯有一個年紀最輕的少年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後退的意思，少年的年紀跟陳虎陽相差不多，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算是這群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了，但是陳虎陽從他的雙眸中看到了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沉著冷靜。
「你能做主？」陳虎陽笑問。
「不能。」少年微微抬頭，看著陳虎陽不卑不亢，「能說話的兩個，已經被你踩在腳下了。」
陳虎陽的餘光撇了撇躺在一旁的那兩個之前取出匕首想要偷襲自己的青年，然後面對眼前少年：「那你為什麼站出來？」
「我要上位。」
「要」上位，而不是「想」上位。
陳虎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不知道該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任性的少年：「說出一個能讓我接受的理由。」
「沒有理由。」少年應了一聲，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接了一句，「他們都放棄了這個機會。」
陳虎陽錯愕，旋即大笑起來：「行，給你這個機會！孫琥，這小子交給你，我需要看到滿意的成長。」
說著，陳虎陽又轉身對周斌說道：「你小子打架幫不上忙，擦屁股會吧？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得回去喝茶了，不然的話我可能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周斌和孫琥點了點頭，兩者臉上都是帶著猥瑣的笑容，看的陳虎陽一陣噁心。
那個少年似乎還不相信陳虎陽會這麼簡單的給自己這個機會，錯愕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此刻陳虎陽的背影已經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看不清了，少年鼓起勇氣，對著陳虎陽離開的方向，大喊道：「我叫蕭衡。」
然而，回應少年的，只有一連串的回聲。
夜幕暗淡，繁星點點寥寥數顆，但是今晚，陳虎陽打響了「白虎堂」內戰的第一炮，而且響徹天際，吊睛虎麾下十三太保之一，橫屍街頭。
這一晚，孫琥、周斌兩人率四十黑衣混混，接管了胡興經營的所有產業，遍布H市大小街頭鬧市，大小企業加起來足有七八個，賭檔居多，其次浴場，而夜總會，只有一家。
……
「白虎堂?虎門」總部。
一身披虎皮背心的男子手一抖，手中茶盞落地粉碎，臉上卻是波瀾不驚，悄然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走到背後的長桌前，默默的將一塊玉牌摘下。
那玉牌，本有十三塊，此刻被背心男子摘下一塊，只剩十二塊，而那背心男的身後，站著十二個青年，年紀最大的不超過三十。
「義父，那陳虎陽太囂張了，我這就去滅了他！」一個青年暴露而起。
「閉嘴！」背心男子一聲冷喝，「規矩就是規矩，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我們動不得。」
「義父放心，就算您不出手，那陳虎陽，也不夠我們塞牙縫的。」又有一個青年起身說道，說起雖平靜，但是眼中的憤怒根本隱藏不住。
「他身後的那個女人，你們罩得住？」背心男子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十二位義子，長嘆一口氣，「你們的父親都是當年為我擋刀而死，沒有絕對的把握，我不可能讓你們去送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不死的，你真是越老越怕死了，怎麼，才三十齣頭，就喜歡做縮頭烏龜了？要是你做不來，退位於我吧，剩餘的十二太保，交給我指揮，咱們虎門才是「白虎堂」資格最老的一派，沒有道理被狗咬了不宰狗。」
來者同樣是個青年，跟背心男子長得八分相似，若是陳虎陽在場，一定會認出他：鍾濤。
背心男子並沒有因為鍾濤的無理而動怒，反而閉上雙眼，繼續坐到太師椅上靜坐，不過……他也沒有反對鍾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