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拜陸醫生的碼頭
「陸醫生，喝不喝水？」
陳婧駕車出了小區，指了指車門側面的儲物格，那裡擺著兩支小瓶裝的飲用水，看上去很高檔。
「謝謝。」
陸卓本著不喝白不喝的風格，拿出一瓶擰開了。
陳婧突然踩下一腳油門，緊接著就是一腳急剎把車挺住。
陸卓手臂一伸一收，瓶子里的水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若是換做普通人，肯定會灑得身前全是水。
陸卓看了看車前的路況，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立即確定了對方是故意的。陸卓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解開安全帶，再把手伸到主駕左側，按開了車門鎖，直接開門下車往回走。
他明天還得去出差採購藥材，沒心思陪陳婧在這兒鬧騰。
「你為什麼在電話里叫我陳小蜜？」陳婧把車倒了回來，停在陸卓身邊，按下車窗。
「難道不是？」陸卓轉頭看向車內。
「我還真就是陳滬生的大老闆養的小秘書，從小養到大，以後他還得給我準備嫁妝……他是我爸。」陳婧微笑著敲了敲方向盤。
「原來是這樣啊。」陸卓啞然失笑。
「你誣陷我是小蜜，我踩剎車跟你玩了個惡作劇，我倆扯平。陸大醫生請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以前沒去過。」陳婧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掌，把一縷頭髮撥到耳後。
「行。」陸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陳婧車技很穩，不疾不徐，進入市區，駛過鬧市，繞了幾個彎，來到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停在一家看上去很簡單的四合院門口。
陸卓卻明白，在這年頭，能在市區保有一座這樣的四合院，這件事本身就不簡單。
門童走上前來，接過陳婧手裡的鑰匙，幫她去停車。
「小時候，長郡市到處都是這樣的老房子，後來漸漸的都消失了。每次來這裡，我都有一種回到童年的感覺……」
陳婧走在前頭，熟門熟路。
四合院從外面看起來很普通，裡面卻另有乾坤，裝修得很雅緻，低調而又奢華。
陳婧似乎早就已經預約好了桌位。
服務員領著倆人進了一個雅緻的隔間坐下。
「陸大醫生想吃些什麼？」陳婧示意服務員把菜單遞給陸卓。
「什麼都行，越多越好。」陸卓表示他無所謂，什麼都行。
「先上這些菜，差不多能擺滿一桌，吃完再繼續點。」陳婧接過菜單，隨意划拉了幾下，再抬頭問陸卓：「喝什麼酒？」
「你不開車回去？」
「沒關係，店裡會安排代駕。」
「啤酒吧。」
「好。」陳婧隨手放下菜單。
后廚上菜很快，當伺服器把酒倒上的時候，菜已經擺了一大桌。
「我敬陸醫生。」
陳婧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
陸卓咕嚕嚕喝了一杯，繼續悶頭大吃，他的食量實在是有些嚇人，連他自己都覺得，要是有機會去參加大胃王比賽，隨隨便便就能拿獎。
「我以前還在猜測陸醫生到底在哪家醫院上班，今天才知道，陸醫生自己開了一家醫館。以陸醫生的醫術來看，陸醫生不像是個缺錢的人，為什麼上次請我吃飯的時候，陸醫生卻那麼小氣？」陳婧頗為玩味的看著陸卓。
「我要攢錢。」陸卓含糊著回答。
「陸醫生是想攢錢做投資，還是準備擴大你的懷仁堂中醫館？」陳婧略略吃了幾口，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湯，她忽然覺得，就這麼看著陸醫生胡吃海喝，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這陸醫生吃東西的樣子似乎有魔力，總能帶動別人的食慾。
「生意太差，沒法擴大。」陸卓實話實說。
「我可以幫陸醫生提供最好的商業策劃，如果陸醫生資金不夠，我可以投資入股，以陸醫生的醫術，完全不必留在一條小小的老街里……」陳婧端著酒杯，條條是道的說了起來。
「你請我吃宵夜，為的就是這件事？」陸卓揮手打斷了陳婧。
「我就隨口一提。」陳婧目光灼灼。
「懷仁堂中醫館是我家的祖業，不接受外部投資。」陸卓搖了搖頭，繼續胡吃海喝。
「明白了。」陳婧不再多問。
廚師的手藝極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種吃高檔私房菜的地方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量太少。
陸卓吃得暢快淋漓，要不是考慮到兩人的關係還算不上特別熟，他甚至想再點幾桌打包帶走。
第二天。
陸卓一大早就出門，前往高橋藥材市場，買了好幾十萬的藥材，足夠他熬半年的大補湯。
當陸卓把大包小包放在醫館門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幾個壯漢一下子就從街上竄了出來，圍在陸卓身邊，把懷仁堂中醫館的大門堵了個水泄不通。
「你們想幹什麼？」
陸卓皺眉皺眉頭，覺得這夥人來者不善。尤其是當他看到有一個人的紋身從脖子上露出了一部分，陸卓立即斷定他們絕不是什麼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良民。
「請問您就是懷仁堂的陸醫生嗎？」
那脖子上有紋身的人湊到陸卓面前，語氣格外的和善，甚至帶點諂媚的意思在裡頭。
「我就是，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事情找我？」
陸卓見對方態度良好，臉上也就露出了微笑。醫者仁心，只要來懷仁堂登門求醫，那就都是病人，得好好招待。
「陸醫生，我叫周大勝。今天我帶著兄弟們來找陸先生，主要有三件事……」
先前那個和顏悅色說話的人伸出三根手指，見陸卓打開了門，他趕緊招呼身邊那些人幫忙提東西。陸卓大步進門，把大包小包放在櫃檯后，這些都是名貴藥材，一根上了年頭的野生人蔘就值好幾萬，怎能隨便讓人幫忙拿著。
周大勝領著人自己進了門，拉了幾張椅子坐櫃檯前。
「第一件事，我周大勝以前鼠目寸光，不知道在這眼皮子底下，有陸醫生這麼個神醫，於是我今天一大早就來登門拜訪，就是來拜一拜陸醫生的碼頭，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周大勝拿出一條芙蓉王，往櫃檯上一擺：「第二件事，要不是陸醫生出手，昨天晚上我大哥的命肯定保不住了，這是診金，陸醫生不要嫌棄。」
周大勝拿出一沓紅票子拍在櫃檯上，又說：「這第三件事嘛，我們想請陸醫生陪我們去一趟市醫院，幫我大哥動手術，事成之後，必有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