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除害

從小巷裡只探出半個頭，開心被初升的陽光刺的眯起眼睛。

又活過來了，活著真好。

街上的車照常開來開去，並沒有因為開心的死去活來有什麼變化，但是開心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腦子裡的倒計時器還在走，只是——「你妹，這是咋回事兒？」開心跳腳罵，「怎麼就剩下18個小時了？剛才還三十多個小時呢？」

黑洞系統沒有再說話，而是切換了一個畫面，然後開心就無語地看到了那片剛才還鬱鬱蔥蔥的草地上，不時竄出幾隻老鼠，成片的草被它們啃吃乾淨，甚至還有樹都被放倒了。

「星球內的生態環境沒有形成良性循環，正在陷入生態災難，根據破壞程度和速度，時間隨時可能加快——」

正說著的時候，大腦內的倒計時時鐘又突然加快，變成了16個小時。

開心撒腿就跑，「他馬的，算你狠，真是嗶了狗了，這叫什麼事兒啊！我不能死，不能死……」

本來開心還想著時間夠富裕，可以慢慢來，現在看來不行了。

文華小區，離富新酒店不遠的一個龐大的小區，差不多有五十多棟樓。

開心探頭探腦地從一個小門鑽進來，邊走邊在祈禱別碰上那個叫疤瘌的小子，他是這裡的一霸，不向他交錢，要想在這裡收垃圾，門兒都沒有，輕則挨揍，重則喪命，這貨下手可黑著呢。

有選擇的化，開心一萬個不願意來這兒。

所幸今天還算老天幫忙，沒有碰到。

在小區的東南角，有一個特大號的垃圾處理中心，差不多上千平米大，每天垃圾成堆，可是清潔工一個禮拜才清理一次，這就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寶地，總有人能在這裡收到些驚喜，比如藏在鞋盒子里的私房錢，衣服里的金戒指……

不過今天，開心可不是來尋寶的，他是來救命的。

太早了，連晨練的人都沒幾個，開心繞到垃圾堆這兒以後，左右看看沒人，趕緊把水晶球拿出來，「哎，那個誰，趕緊把這裡的垃圾全都清乾淨。」

水晶球歪歪斜斜地飛起來一下栽進一堆塑料袋裡，開心心都快嚇的不跳了，馬的你可別炸了，老子剛看到點兒希望……

萬幸的是，那一堆垃圾袋一點一點消失了，水晶球離地三十公分，開始吸收面前能看到的垃圾。

開心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還好還好，管用就好。

隨著垃圾越來越少，腦袋裡的倒計時鐘在降到10個小時以後，總算停止了大跳水，然後一分鐘一分鐘地往回漲。

「哎喲，我的媽，」開心一屁股坐地上，「總算有救了，我說那個什麼黑洞系統，你不帶這麼玩兒人的，整個倒計時特么跳起來沒個規律，那你還整那玩意幹嘛！」

「當計時器出現的時候，就表明星球內部的環境已經嚴重失去平衡，隨時可能導致自爆，這就要求交易商時刻注意觀察星球內部環境，一旦出現問題，及時解決。」

「反正你怎麼說怎麼有理，」開心腹誹著，「馬的，這回可算是被制住了。」

對於這種賭氣式的發泄，黑洞系統保持了沉默，只是把星球內的畫面再一次打在了大腦中。

更多的綠地，還有不少的植物，狗，貓，甚至還有蛇，這些動物的出現極大的改善了水晶球內部的生態，大量的老鼠反倒成為了食物的來源，生態正在快速恢復。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區里的人還真不挑食啊，簡直什麼都吃……

「啪——」

開心正嘿嘿傻樂的時候，腦袋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吃痛抬頭，被嚇了一大跳。

一個大黑胖子，一米八十多，左眼下面一道長長的刀疤。

是疤瘌，文華小區的惡霸，他什麼時候來的？

開心第一時間想到，可別讓他看到水晶球把這裡的垃圾都收走的樣子。

還好水晶球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一袋菠蘿皮中間，疤瘌顯然也沒有注意到這事兒，他只是兇狠地看著開心，像一條大黑狗看著一個搶他骨頭的流浪狗。

「誰讓你進來的？」疤瘌惡聲惡氣地，「交錢了嗎？」

開心瑟縮，「沒，沒有錢。」

「沒錢？」疤瘌直接給了開心一腳，「沒錢滾蛋！馬的，都像你這樣老子還吃什麼？」

「哦——」這可不是講理的時候，開心連忙爬起來，調頭就跑，沒跑幾步，他就站住了。

水晶球還在垃圾堆里，那是自己可以報仇的希望。

「還不滾？」疤瘌眼睛瞪起來。

「我東西落在那裡了，」開心硬著頭皮想去把水晶球撿回來。

疤瘌上前就是一腳，「你馬的，給你臉不要臉！不知道這地方我罩的？一大清早就來偷東西，我踹死你個小兔崽子……」

開心挨了兩下，火氣也上來了，突然抱住疤瘌的腿，重重地咬了下去。

「啊——」疤瘌痛叫，一下子把手裡提著的豆漿袋扣在開心頭上，大拳頭掄起來，沒頭沒臉地往開心身上招呼，「你個狗崽子，你特么還咬人？我叫你咬，叫你咬。」

血從開心嘴裡流出來，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他太瘦了，拳頭像是直接砸在骨頭上，可是他沒有鬆開嘴，多日的委屈和不公讓開心徹底爆發，死死咬住疤瘌的腿，把他的腿當成程胖子，越咬越用力。

疤瘌連打了好幾拳，眼見著掙脫不開，臉上戾氣一閃，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刀。

開心的精神已經恍惚了，只是眼角餘光看到垃圾堆里的水晶球，眼前突然一亮，對啊，怎麼把它忘了。

「黑洞，把這個人收進去！」開心在大腦里下達命令。

水晶球浮起，朝著開心這邊飄來。

疤瘌剛舉起刀「臭小子，把嘴鬆開聽見沒？不然別怪你疤瘌大爺手黑！」

正說著，他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有一個黃色的東西在靠近，回身看的時候，被驚呆了。

水晶球的光從來沒有過的亮，亮到讓開心不得不把眼睛閉上，然後他就猛然發覺嘴裡咬著的肉突然不見了，上下牙「嘎嘣」一聲在中間會合，差點咬到舌頭。

等光消失的時候，開心再看，眼前那個黑塔一樣的大個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恭喜你，開心，你因收取高級智慧生命，為星球內文明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獲得獎勵，從現在開始，星球內生態環境趨於穩定，你可以自行選擇把收取進來的垃圾還原成原材料，或者礦物，同時交易平台正在開啟中，你可以把你想進行交易的物品掛在平台上進行售賣……」

「撲通……」開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粗氣，他已經顧不得高興了，只知道現在他總算又逃過一劫。

等會兒！這——算不算殺人了？

開心后怕起來，他讓水晶球把面前的垃圾都收乾淨以後，慌忙跑出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