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家當五文錢
聞言，排隊的人都各自收緊了自己的包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站在那裡的男人。
畢竟裹著頭巾才七八歲的蔡圓圓一臉稚嫩的樣子，小孩子肯定是不會說謊的。
「幹什麼，不進縣城趕緊走。」
縣差不滿的罵了句，驚的那個男人冷哼了一聲離開，從新回到隊伍里。
「娘，你沒事吧？」
蔡元杳摸著顧氏冰涼的手，擔憂的看著她。
顧氏搖搖頭，重新裹上頭巾，看著門樓眼眶泛紅，「怎麼辦，我們進不去縣城。」
蔡元杳眼眸轉了一圈，視線落在了牛馬車的隊伍里，她垂眸解開原身從地主家帶回來的小荷包，上面綉著芙蓉，看著異常精美。
「娘，你跟著我一起去。」
蔡元杳順勢把5顆麥麗素裝進了荷包里，拉著顧氏走到了一個牛車前，上面坐著十多歲的小女孩，正數著小竹籃里的雞蛋。
「姐姐好。」
蔡元杳揚著笑走到牛車前。
小女孩抱緊雞蛋盯著蔡元杳，見她依舊甜甜的笑著，撇了撇嘴，「你們想幹什麼？」
坐在旁邊的胖女人剛剛看見了之前顧氏那一出，摟緊小女孩嫌棄的看著顧氏，「青兒，聽嬸的，別跟這種人說話，妖妖嬈嬈就知道勾引男人！」
蔡元杳沒想到她就是想把麥麗素賣了，竟然還給顧氏帶來羞辱。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蔡元杳向來軟萌的臉上帶著冷意，「什麼都不知道就在胡言亂語，我還覺得你跟那個想偷東西是一夥的。」
「你......亂說！」
胖女人急的就想站起來，卻被青兒給拉住了，「嬸，你會驚了牛的。」
「你們兩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滾遠點。」
胖嬸指著蔡杳杳跟顧氏趾高氣揚的說著。
「杳杳。」
顧氏忍著眼淚拉著蔡杳杳就想離開。
見過公司里暗搓搓撕人的蔡元杳真的第一次見到這種不講理的潑婦，她氣的都想擼袖子上去干架了！
「好一個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穿著青布短衫卷著袖子的壯漢走了過來，按住了想要晃動的牛車看向蔡元杳，「小小年紀就如此學問，想必也是爹娘教得好。」
蔡元杳淡淡一笑，揪著小手沒有開口。
「爹。」
坐在馬車上的青兒抱著雞蛋沖著壯漢道：「我一直守著雞蛋沒有離開。」
「乖青兒。」
壯漢看著馬車上的胖女人，淡淡道：「花姐，這都到縣城了，您就自己進去吧。」
胖女人愣了下，還想趁著機會不交進城費，沒想到就被趕下牛車。
蔡元杳看著胖女人沉著臉走到隊伍里，原來只是搭馬車的還這麼囂張。
她轉頭看向壯漢，眸子微轉，遞出手裡的荷包，「我跟娘沒帶錢沒辦法進入縣城，這裡面是稀有的飴糖，想換取兩文錢進去。」
蔡元杳想著直接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才更好有理由換取東西。
壯漢有著一圈絡腮鬍，看似粗狂心思卻細膩，他接過荷包拿了一顆看了看，「這是飴糖？」
「大叔，這真的是飴糖！」
蔡元杳見他疑惑，小手從他手裡拿過來塞了一顆在嘴裡，甜度十分適宜，她滿意的點著頭。
壯漢咳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不滿的道：「怎麼能喊我叔呢！」
「難不成還喊你哥不成？」
蔡元杳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壯漢，眼裡滿是疑惑。
這滿臉大鬍子的，還想裝嫩。
見蔡元杳一副質疑的表情，壯漢挺直背不樂意的道：「我今年可才二十三。」
二十三？
蔡元杳目光落在了青兒身上，脫口而出，「你十三歲就生孩子啦？」
「杳杳！」
顧氏按住了她肩膀，微微皺眉：「不可以這麼說話。」
蔡元杳連忙用小手捂住嘴，眸子無辜的盯著壯漢，她也是太驚訝了！
壯漢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並沒有辯解什麼。
「哼，爹，我們不要買她們的東西！」
反倒是坐在馬車上的青兒不滿的扯了扯壯漢的袖子，誰知道她的話剛落音，嘴裡就被蔡元杳塞了個圓圓的麥麗素。
她咬了一口，眼前一亮。
「青兒，快吐出來。」
壯漢嚇了一跳，慌張的拍著青兒的後背。
「爹，這個飴糖真好吃。」
青兒瞬間就被這麥麗素收買了，她眼神發亮的看著壯漢。
聞言，壯漢依舊有些懷疑的看著手裡的麥麗素，但是卻乾脆利落的從懷裡掏出了五文錢塞在了蔡元杳的手上，「連這個荷包我也都買了！」
蔡元杳摸著手裡的銅錢，五文錢來回數了好幾遍，笑眯眯的看向壯漢，「謝謝大叔！」
再次被喊大叔的壯漢僵著臉擺了擺手，轉頭上了牛車朝著前面隊伍走去。
「娘，我們有錢進城了。」
蔡元杳舉著自己手裡的五文錢看向顧氏，「我們快些進城吧！」
顧氏欣慰的摸了摸蔡元杳的頭。
雖然路上不順利，但是兩個人去當鋪賣衣服卻十分的順利，別看都是舊衣服，但是料子卻是上乘，整整賣了五兩銀子。
出了當鋪，蔡元杳目不暇接的看著四周的商鋪的叫賣跟肩挑扁擔的小販。
顧氏倒是熟門熟路的帶著蔡元杳穿過幾個小巷子，四周的房子也逐漸的從小樓變成了黃泥瓦房。
很快，顧氏帶著她來到一處喧鬧的長街，三四米寬的街道兩旁到處都是提著籃子隨地一鋪就叫賣。
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高亢或者低揚。有的迎面就笑，還有內斂的直接就把賣的東西推你面前。
蔡元杳有些驚訝，沒想到在富庶人家長大的顧氏還知道這樣的地方。
這不就是現代的農貿市場嗎？
「這是山裡剛打的野兔，來看看唄。」
「這是剛編的竹籃，可實用了，三文錢就行。」
蔡元杳好奇的不行，一家家的蹲著問價格順便看一下她們需要什麼，心裡下意識算計著每家的價格，貨比三家不吃虧。
前來賣東西的也都是村戶，見蔡元杳似乎很好奇的樣子都興緻勃勃的跟她說著價格，還調侃著讓她家大人來買。
「小姑娘，我們家這飴糖要不要買點嘗嘗？」
這不，一個大嬸見她十分機靈的樣子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蔡元杳疑惑的回頭就見大嬸將手裡一個灰黑色的東西就要塞她嘴裡。
「我不要。」
蔡元杳嚇得連連後退擺著小手，看著那大嬸指甲里的黑灰，頭皮發麻。
「姑娘啊，嘗嘗唄，可甜了。」
大嬸依舊哄著蔡元杳。
蔡元完全不為所動的晃了晃自己兩個小揪揪，視線卻落在了旁邊站的幾個小孩身上，他們舔著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神手裡的飴糖。
飴糖。
蔡元杳忽然想到小時候在外婆家見到自己熬制的飴糖跟麥芽糖之類的。
一路沒怎麼說話的小黃趁機冒頭：「主人你努力找靈植，靈氣百寶閣會提供製作飴糖的材料給您。」
蔡元杳挑眉，「那需要多少靈氣呢？」
小黃：「這......」
這廢材的空間，蔡元杳暗自吐槽，小時候外婆做這些的時候她現在可都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