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們隨時OK

一上午，梁曉麗再也沒有找過室長的麻煩，許是被滅絕師太教育了一頓才有所收斂，到她回教室時眼中那份怨恨，依舊讓人毛骨悚然。

得。

鹿笙聳聳肩。

徹底鬧掰。

鹿笙單手撐著下巴，無視梁曉麗的視線，在草稿紙上驗算著數學題。

「鹿笙，你算出來了嗎。」一旁的王玥玥抓著腦袋，欲哭無淚，由於老師們都去開會，所以今天這節數學課改成了自習，數學老師留下作業，說是沒做出來就不準下課，距離下課時間還有五分鐘，但大家似乎都還是在奮筆勤書。

鹿笙抽了抽眼角，指了指桌上只寫了一個「解」的作業本：「你看看這是人能做出來的？」

王玥玥掩面而泣：「數學，讓我這個西南孩子，走不出大山。」

鹿笙斜眼看著王玥玥，緩緩道：「數學，成就大專，千萬考生，百萬搬磚。」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愉悅的下課鈴響起鹿笙順手抄起后桌同學的作業刷刷抄起后還給后桌同學，然後眼眶泛淚，對后桌感激涕零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

后桌同學面無表情的推了推眼鏡，默默升起一根中指。

「走！去食堂！」鹿笙一把勾住王玥玥脖子，豪邁地朝教室外跨去，只是在經過梁曉麗座位旁邊時，那像是利刃般鋒利的眼刀不能讓人忽視，鹿笙僵笑著臉無視那道帶有仇恨的眼神，快速通過梁曉麗座位，出了教室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鹿笙，王玥玥，你們兩來我辦公室一趟。」滅絕師太冰冷的聲音爬上兩人後背，鹿笙和王玥玥僵硬的轉過頭，看著遠處的滅絕師太，陪笑道：「好，好的。」

「不會是昨晚的事吧。」在去辦公室的路上，王玥玥擔憂的問道。

「鬼知道！」鹿笙欲哭無淚，「管她的，反正我們又沒做錯什麼，最多就是問我們昨晚的事情經過。」

鹿笙和王玥玥戰戰兢兢的探進辦公室，滅絕師太早已在辦公桌前等待她們。

「文東梅家裡的事你們都清楚吧。」滅絕師太抿了口茶，緩緩道。

「啊？」

鹿笙和王玥玥面面相覷，她們還以為是因為昨晚的事。

滅絕師太見她們兩人茫然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解釋道：「她家裡有些困難，你們也了解，她家裡就她的父親一個人在工作，弟弟在其他城市讀初中，母親在另一個城市照顧弟弟，家裡也就她和父親兩人，她的父親維持一家四口不容易，前些日子又在工地出了事，結果在醫院又檢查出來胃癌，還好是良性，她母親只好讓弟弟一個人在另一個城市學習，回來照顧父親，由於弟弟馬上面臨中考，也不敢對弟弟說，這一來二去，各種費用花了不少錢，她的母親給她的生活費也只有七十左右，你們都是一個寢室的，有什麼困難記得多幫忙，我本來想把你們3-9的人全叫過來，但怕這件事會影響文東梅，所以你們兩個給其他人說一下，注意不要外傳，今上午我已經警告梁曉麗不準亂傳，就是怕傷到東梅，我知道你們都是善良的孩子，所以我很相信你們。」

鍾老師說完后辦公室一片沉默，夏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搖碎這裡的寂靜，鹿笙和王玥玥眼眶濕潤，心裡發酸，自從暑假開始，室長一直在她們面前保持平常狀態，只是告訴她們一些片面的事，開學后靠麵包來充饑，卻從不向她們說起家裡的困難。室長就是這樣一個人，盡最大努力的不去打擾他人，不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給他人，不論自己身處何境，當朋友遇到困難，第一時間衝上去解難。

鹿笙哽咽，微微抽泣著：「我們知道了鍾老師。」

3-9寢室

室長坐在桌子前驗算著數學題，手裡拿著一塊麵包大口大口的啃著，全麥麵包酸澀無味，可室長還是面不改色的啃了一大口細細的咀嚼，雙眼不離開數學題抬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不一會手裡的麵包就被吃完了，室長起身打開柜子，裡面孤零零的躺著幾個全麥麵包，室長猶豫了一會，又把柜子輕輕關上。

家裡遭遇了變故，出不上力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節約用錢，減少父母的經濟壓力。

可是。

真的是好餓啊。

室長回到位置上拿起水杯就是猛灌，似乎想要用水來填飽肚子。

「喲室長，又減肥呢。」這時王玥玥貓了個頭進來，她朝寢室里打量，然後臉色大變，生氣道：「我靠！這小馬怎麼還沒回來，她不是叫我給她帶飯嗎！我冒著被阿姨發現的風險給她帶飯，她居然鴿我！」

「啥呀？」這時小馬和鹿笙一起進門，聽見王玥玥的嚎叫，滿臉疑惑，轉而看見王玥玥手中的飯盒，恍然大悟道：「啊！遭了！我忘了給你說了！我中午和鹿笙去吃煲仔飯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讓您受苦了。」

王玥玥冷笑道：「小馬你智商倒過來就是喜馬拉雅山吧。」

小馬連連賠罪：「對不起對不起，玥玥姐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王玥玥不理小馬，皺眉道：「那這飯怎麼辦，總不能扔了吧！」

這時鹿笙開口了：「誒室長你吃不吃，別減肥了！快給人民做貢獻啊！」

「啊？我……」室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王玥玥早已把飯甩在室長桌上。

「吃吧室長，你再減下去還要不要我們這群胖子別活了。」

幾分鐘后，豬兒又帶了份炒麵回來，說是鹿笙要的……

那天3-9的人都用了一個爛借口，讓室長連著吃了兩份飯。

鹿笙死死地瞪著豬兒和張傑，恨不得把她們兩千刀萬剮了。

搞什麼啊！不是說好了今天是王玥玥送飯嗎？明天才是她們送飯啊！不是吧不是吧？這都能弄錯？！

室長看著眼前香噴噴正冒著熱氣的滷肉飯和炒麵，蒸騰的熱氣打濕了室長的眼眶，室長喉嚨哽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謝謝。」

室長狼吞虎咽的吃著，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台中的吃食在本市一向很出名，甚至還有電視台採訪，有不少的畢業生想回來要吃一頓也無計可施。可此時室長卻什麼味道也嘗不出，眼淚順著臉頰都流入了飯里，抽泣聲逐漸響起，3-9的人們都很默契的不做聲，只是靜靜地陪在室長身邊，給她擦眼淚，遞紙巾。

終於，室長再也忍不住，索性放下筷子捂著臉大哭起來，嘴裡還有未咽下的滷肉飯，3-9的人立馬湧上前抱住室長，只是默默地陪著她，任由她哭個乾淨，哭個爽快，把這一個月來的壓力全部釋放出來。

有時候，一個壞情緒只需要一個擁抱就能解決；有時候，一個壓力只需要一個善解人意就能解決；有時候，一個痛苦只需要一個陪伴就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