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該死的愛情啊

「我丟，林軒逸什麼時候來的。」

林軒逸離開后王玥玥立馬露出懊惱表情。

鹿笙抬頭，無辜的望天：「就在…你問我林軒逸走沒？」

王玥玥一愣，然後欲哭無淚：「完了完了，臉都丟完了。」

鹿笙聽說揶揄道：「你要什麼臉啊，你那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王玥玥惡狠狠地瞪著鹿笙：「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鹿笙攤手無辜：「我也想告訴你啊，可是他已經看到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啊！」

王玥玥回想剛才自己的傻逼行為，抓著腦袋恨不得一頭撞在寢室門上。

果不其然，「哐——」的一聲，王玥玥撞開了寢室門。

門內室長嘴中叼著麵包，頭髮濕噠噠的，肩膀掛著毛巾，顯然是剛洗完澡，手上還拿著英語單詞，睜大雙眼一眨一眨地盯著王玥玥。

「王玥玥，我知道撞頭會刺激大腦，但你撞可能就會撞成痴獃了。」室長咬了口面包含糊道。

「咦室長？你吃飯這麼快嗎？小馬呢？」鹿笙和王玥玥吃飯回寢室算是最早的一批，平時都是她和王玥玥在寢室等其他人回來，而今天卻意外的看見室長先回來寢室。

室長回答：「她和豬兒她們去吃飯。」

「你就吃麵包啊？」鹿笙驚訝，「你那胃吃得飽嗎？」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豬胃啊？一天不吃個八頓絕不罷休。」

「屁咧！我哪吃那麼多！」

鹿笙和室長拌嘴了幾句后，寢室另外幾個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緊接著就是阿姨開始催促大家午休。

初秋的微風捲起桂花的暗香，陽光暖暖地鋪下來，溫馨至極。

下午的課已經過了一大半，下課之際，王玥玥推開桌上頭疼的物理作業，偏過頭看著旁邊的鹿笙。

「對了，那個林學姐怎麼會認識你啊？」王玥玥想起今中午的事，好奇問道。

鹿笙道：「我也不知道，我都不認識她。」

鹿笙不得不承認，林欣怡是她見過最有氣質的美人，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風韻，柔而不媚，嬌而不冷，彷彿渾然天成。

「有一說一，我饞林學姐的顏！」鹿笙捂著心臟，誇張的嘆謂，「太好看！那顏簡直A進我心裡了。」

王玥玥對鹿笙的厚臉皮無語至極，抓著鹿笙的領口開始瘋狂搖晃：「鹿笙你給我清醒點你是有暗戀的人！」

「鹿笙有暗戀的人？」

不知梁曉麗從哪冒出來，突然出現在鹿笙背後。

她只是過來找鹿笙說說話，卻沒想到聽見了鹿笙的秘密。

「是誰啊，快跟我說說，我看看認不認識！」梁曉麗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身子湊近了鹿笙，而鹿笙下意識的瞬間拉開了距離，向王玥玥的位置上坐了幾分，滿臉拒絕：「不！不行，不能告訴你。」

鹿笙一陣汗顏。

靠，讓你知道她喜歡肖堯還得了？宋葉姝還不提著八百米大長刀追著她趕？

「哎呀有什麼嘛，我們什麼關係，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梁曉麗依舊不依不饒，乾脆直接坐在鹿笙空出來的位置上，再次拉進距離。

朋友，你不知道距離產生美嗎？我都已經看到粉底液下的痘痘了喂！

「有空了再跟你說，下節滅絕師太的課你還不回去！」

果然滅絕師太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可不，鹿笙一把滅絕師太架出來，梁曉麗立馬就噎了不說話，在原地嗲怒了幾下就走了。

上課鈴聲響起，滅絕師太幹練的從門外走進來，帶著一股殺氣，冷冽的鏡片反光一滑而過，在這熱氣還未散去的初秋里驟然生出些寒意。

「領導通知社團甄選在星期六。」滅絕師太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嚴厲道，「我希望你們報一些像什麼數學社物理社攝影社對學校有益或者學習有用的社團，不要去報一些對學習沒用還浪費時間的，都高二的人了不要每天想著玩，一切以學業學校為主。」

「這不是變相的讓我們選主科社嘛…還不如不選了……」王玥玥嘟囔著，不滿的戳戳語文書。

一天的課程很快就過去了，晚自習鈴聲一響鹿笙便抓著王玥玥飛速衝到二樓，在走廊的角落的蹲著。

因為她有一個目標，就是——

蹲、肖、堯！

「會不會來的太晚了？」

王玥玥盯著二樓的樓梯口，肖堯的身影遲遲不出現，疑惑道。

「不會吧，再等等。」鹿笙趴在走廊的暗角，神色認真，緊緊盯著樓梯口。

鹿笙盯了半天，回寢室的學生也越來越多，鹿笙看的眼花繚亂，正打算先走了，終於！那修長的身影出現了！

「肖——」鹿笙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突然猛地跪在地上假裝系著鞋帶。

「鹿笙你幹嘛啊？你鞋帶沒掉啊？」王玥玥看著鹿笙把自己的鞋帶解了又系，疑惑的問道，然後抬頭朝前方望去，眼睛驟然睜大，「我去？那不是宋葉姝嘛？」

是的。

鹿笙看見宋葉姝和肖堯一同出現，少女的溫柔可人，眸中含笑，長發高高的束起，臉龐明媚動人，正柔柔的和身邊的男生交談，一切來的太快，鹿笙還沒有看清肖堯的表情如何便已經蹲下了。

王玥玥見鹿笙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遲遲不起身，著急道：「鹿笙你慫什麼啊！別蹲了！人的走遠了！」

鹿笙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抬頭一望，兩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里，鹿笙楞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玥玥在一旁看的心急，恨鐵不成鋼，一把抓住鹿笙的手就往樓下沖：「你怕什麼啊？拿出你平時的虎往前沖啊！他們都分手了！你們現在是公平競爭，這麼有什麼猶豫的啊！」

鹿笙被王玥玥拽著湧進了人流中，她輕輕低著頭，眸中晦暗不明。

所以肖堯還是喜歡宋葉姝的嗎？為什麼他們會一起出現？為什麼宋葉姝表情那麼幸福？肖堯為什麼沒有推開她？為什麼……

待鹿笙回過神來，她們已經出了教學樓，肖堯和宋葉姝的背影就在不遠方，男生的乾淨修長的背影和女生纖細柔弱的背影在人群中極為突出，好似金童玉女。

王玥玥見鹿笙還呆在原地，露出奇怪的表情問：「你不上去？」

「上鎚子！」鹿笙心裡酸酸的，像喝了一大缸酸醋，幽怨的盯著前方的背影，「上去還能怎樣啊。」

鹿笙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生氣，明明自己根本沒有資格生氣，可她就是不爽，不爽肖堯和宋葉姝走在一起，不爽肖堯和其他女人有說有笑，只要是和任何一個對他有意思的女生在一起，她就很不爽！

暗戀就是這樣，哪怕心中掀起波濤洶湧的情緒，你只能打爛在肚子里，面上波瀾不驚，依舊小心翼翼的維護這朋友關係，保護著自己卑微的感情。

「你難道不想知道宋葉姝跟肖堯在說什麼嗎？」王玥玥忍不住想打開鹿笙的腦子看看是什麼結構，平時還大大咧咧的，到這時像個鴕鳥一樣逃避，「朋友你清醒點啊！那是你的情敵誒！你不出擊別人就登天了！」

鹿笙賭氣道：「登就登唄，這天還真那麼容易登了嗎？」

雖然她也很想跟過去看，但是她怕她忍不住想衝上去，衝上去又能怎樣？最多打個招呼就回去了，還平白無故受一肚子氣，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你在這幹嘛呢？」

身後響起渾厚的聲音，鹿笙轉過頭，發現龍嘉易站在後面，手上抱著一卷垃圾口袋。

鹿笙上下掃視著龍嘉易，心裡憋著一股怨氣，忍不住撒在龍嘉易身上：「龍嘉易，你要去當乞丐啊。」

「你妹呢！」龍嘉易瞪著鹿笙咬牙道，「你不回寢室在操場幹什麼？」

「看八卦！」鹿笙心煩的指了指前面的肖堯，心裡很不滋味。

龍嘉易盯了肖堯和宋葉姝一會，轉而又看了看鹿笙，神色複雜，擰著眉思索了一會，突然把手上的垃圾袋放到鹿笙手上，然後，把雙手搭在鹿笙肩膀上，將她往前面推，嘴上隨意道：「八卦要近距離看才精彩。」

「喂！」

鹿笙猝不及防，震驚地睜大雙眼，回頭看了看滿臉懵逼的王玥玥，王玥玥一點沒有跟來的意思，矗立在原地，表情獃獃的。

王玥玥似乎看出來鹿笙的想法，朝她揮揮手：「鹿笙啊，我先回寢室等你！」

我去！塑料姐妹花永遠要分家嗎？王玥玥這小兔崽子居然不跟過來給她助威？

鹿笙心裡還在抱怨著，人已經被龍嘉易推到了前線。

「肖堯。」龍嘉易開口喊著肖堯，肖堯聞聲轉過頭，看見鹿笙時明顯怔了怔，但馬上便恢復過來。

「你怎麼在這？」肖堯問道，眼睛盯著鹿笙，鹿笙一時間被盯得有些心慌。

「你得問他。」鹿笙伸出手指了指龍嘉易。

龍嘉易一臉無辜：「不是你說的要過來聽八卦的嗎？小老弟你怎麼回事？」

！！！！

鹿笙現在恨不得把龍嘉易那不知是什麼不明物體做的大腦打爆！賣隊友賣的這麼順手嗎！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龍嘉易無視鹿笙的窘迫，漏出八卦的意味打趣著肖堯。

「沒什麼，我和肖堯談些事。」宋葉姝替肖堯回答，輕輕柔柔的說著，視線淡淡的落在鹿笙身上，轉而又移開。

「我回寢室了……」鹿笙覺得有些尷尬，果然衝上來根本做不了什麼。

肖堯撇見鹿笙手上抱著的垃圾口袋，視線從鹿笙瞪著龍嘉易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掃過，眸中含笑，伸手將垃圾口袋扯出來自己拿著。

「正好鹿笙在這，你和她一起回去吧。」肖堯淡淡的對宋葉姝說道。

？！？！

鹿笙難以置信地瞪著肖堯。

成！八卦啥也沒聽見，還被這老狐狸參了一軍。

鹿笙埋怨的盯著肖堯，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恨不得把他給吃了，肖堯知道了鹿笙是來聽八卦的，所以藉此報復。

她鹿笙，再一次當了肖堯的工具人。

對！就是那種，擋桃花的工具人。

有本事你把我變成你女朋友來擋桃花啊混蛋！

鹿笙在心裡瘋狂咆哮著，但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她內心的滔滔滾滾。

「嗯，那我回去了，晚安。」宋葉姝十分有眼色，也不多做糾纏，對肖堯笑著點點頭。

「早點回去，別瞎逛。」肖堯拍拍鹿笙的肩膀，鹿笙身上的毛立刻就豎了起來，宛如一條蓄勢待發的刺蝟，她感覺宋葉姝那涼嗖嗖的視線要將她戳出一個洞，鹿笙咬牙瞪著肖堯，肖堯嘴邊掛著不明的笑容，表面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不懷好意。

「肖堯你混蛋。」鹿笙低聲憤憤道。

這個腹黑老妖怪！

「誰叫你看我八卦？」肖堯被鹿笙逗笑了，眼睛彎成月牙，推了推鹿笙的身子，「行了，快回去吧。」

鹿笙惡狠狠的剜了那兩人一眼，和宋葉姝一起回寢室。

一路上兩人都安靜無比，都不說話，鹿笙保持沉默，不敢去看宋葉姝，兩人氣氛詭秘，和周圍熱鬧非凡，鬧哄哄的，。

正當鹿笙以為她和宋葉姝會一直這樣沉默下去，沒想到宋葉姝卻率先開口：「你叫鹿笙吧。」

「是。」鹿笙回答。

「暑假我加你了，不過沒看見你的消息，不好意思。」

宋葉姝的聲音如鳴佩環，清脆悅耳。

「啊…沒事。」鹿笙回應著，心裡暗暗叫苦。

怎麼操場到宿舍的路這麼長……

「你和肖堯……」

「我和他是朋友。」鹿笙下意識脫口而出解釋道。

鹿笙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宋葉姝解釋，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宋葉姝知道她喜歡肖堯。

鹿笙性格其實挺矛盾的，她特別在意他人的感受，她希望自己給其他人的印象是好相處的，基本做任何事都要按照對方的意願來做，哪怕讓自己難受也想在別人心中留下好印象，即使對方是自己討厭的人，她也不想給對方留下壞印象。

宋葉姝被鹿笙的突然嚇到了，隨即輕輕的笑起來：「我知道，肖堯跟我解釋了，他跟我說你們只是一起玩遊戲的朋友。」

玩遊戲的朋友啊…

酸澀感再次湧上心頭，鹿笙微微的嘆了口氣，果然，她現在在肖堯心裡也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了。

「那你現在是在追他嗎？」鹿笙小心翼翼的問道。

明知道這是事實，但她還是忍不住問，想要確認一件事。

「是的。」宋葉姝毫不避諱的說出口。

「哇，真的嗎，那你加油啊。」鹿笙故作驚訝。

「謝謝。」宋葉姝清澈明亮的瞳孔在這黑夜中格外好看，宛若星河碎入其中：「我知道他還喜歡我，不然他也不會故意和你靠那麼近惹我吃醋。」

鹿笙被重重一擊，苦笑：「原來你知道啊，我還怕你誤會……」

「不會的。」宋葉姝笑盈盈，巧笑倩兮，「我很了解他。」

鹿笙聽得出來宋葉姝沒有惡意，也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簡簡單單的闡述一個事實。

宋葉姝和肖堯相處了一年，所有的性格習性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而她鹿笙也只是相處了兩個月，哪有前女友了解的多呢。

「以前…是我不對，所以，我想挽回，看看還有沒有機會。」宋葉姝低下頭，苦笑著。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至少肖堯他還是喜歡過你的……」鹿笙老好人的習慣又犯了，她簡直想抽自己兩巴掌。

鹿笙！你清醒點，這個是你的情敵啊！

宋葉姝意味深長的看了鹿笙一眼，隨即笑了：「我還以為你喜歡肖堯呢，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哈？我喜歡他？」鹿笙極力掩飾著，故作嫌棄，「他那扮豬吃老虎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

沒救了……

鹿笙欲哭無淚。

兩人很快回了寢室，就在三樓即將道別時，宋葉姝突然叫住了鹿笙。

「鹿笙。」

鹿笙轉過頭來：「怎麼了？」

「沒什麼。」宋葉姝站在樓梯上對鹿笙甜甜一笑，「我們…交個朋友吧。」

「誒？」鹿笙愣了愣，然後訕訕道，「好，好啊。」

「暗戀對象處成兄弟，情敵處成姐妹，鹿笙，你可真牛啊！」王玥玥突然從鹿笙後背冒出來，盯著宋葉姝離開的地方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嘖嘖嘖，諾貝爾和平獎咋就不頒給你呢？」

「王、玥、玥！」

鹿笙眼中冒著火，咬牙切齒的擠出王玥玥的名字，憤怒的轉頭：「丟隊友丟得挺理所應當啊？」

「哎呀！室長又在吃東西！我要去討食了！」王玥玥腳下生風，一溜煙就跑走了，霎時消失地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