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踹出來的深淵
「胡說，謹予師伯的嗓門那麼大，我們在山腳就聽見聲音了！」曲向晴插話。
「怎麼會，山裡風大，肯定是師妹聽岔了。」這人一看就是個軟釘子。
望舒沒想到會吃個閉門羹：「既然幾位師兄不想我們進去，那能否給我們傳個話，就說……」
「你什麼身份，也值得我們給你傳話？」她話沒說完，被范勵打斷。
滿船星眼見氣氛劍拔弩張，悄悄扯著望舒胳膊：「要不就算了，我可以不拜謹予真君為師的。」
望舒前世跟了法峰沒打過什麼交道，見這幾個同門性格如此古怪，有些摸不著頭腦，按謹予師伯的性子，不太可能教出這樣的徒弟才是。
兩人一唱一和，明顯是不讓他們進去了。
既如此，也不能強進，看來了法峰與滿船星無緣了。
「那我等改日再來拜訪吧，幾位師兄告辭。」望舒不再強求，對著三人拱了拱手。
除了范勵兩人，旁邊還有個一聲不吭的記名弟子，她眼神在幾人身上轉了轉，轉到那位記名弟子身上，頓住了。
「就這麼走了？」曲向晴不滿，雖然她只是個看熱鬧的，不過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也太沒面子了吧。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望舒隨口說道。
曲向晴本就是被迫做她的跟班，雖然心裡不爽，卻也不會多管閑事，撇撇嘴，跟上望舒。
滿船星覺得了法峰盛氣凌人，早就不願多待，聽她說走，自是樂意。
台階下了一半，他忽聽望舒傳音：「你仔細看這台階，是不是不對？」
能有什麼不對？
滿船星疑惑地看向石階，灰綠色的台階長滿青苔，走上去一不小心就會打滑，若說不對，那就是比起閑來峰的玉階，難走了不少。
看他一臉茫然，望舒補充道：「我指的不是它的樣子，你注意看台階的布列，有沒有陣法痕迹？」
聽她這麼說，滿船星才明白過來，仔細盯著腳下看起來。
見滿船星停下腳步，一臉若有所思，望舒知道有戲了。
「你們怎麼磨磨蹭蹭的？」曲向晴一轉身發現兩人被甩在身後，催促道。
「曲師妹，你不覺得台階長了些么？」
「什麼長不長的，今天你沒有別的安排，那我就先回去了！」曲向晴一向沒什麼耐心，她的異火還沒煉化完全，卻要被迫做人跟班。
眼見離出發小仞山也沒幾日了，她可不願虛擲光陰。
見望舒沒反對，曲向晴一騎絕塵，往山下而去。
「你還會再回來的。」望舒好心提醒。
若是不出她所料，他們在踏上第一級台階時，就已經走進了法峰的幻陣中了。
所以那幾位師兄的反應才那麼奇怪，壓根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表現。
「這是什麼情況？」
曲向晴氣喘吁吁，以她的腳力，明明早應該下到山下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越走台階越長，無論走出多遠，一往下看，離山腳都是數十丈的距離。
可恨她走了許多路才發現，不得已，只好往回走。
「我們應該是困在陣法中了。」
「我就知道！最不愛跟玩陣法的人打交道了！個個都喜歡來陰的，一點也不爽利。」曲向晴鼓著腮幫子，恨恨地踢向一塊台階。
砰砰砰！
「啊——」曲向晴靈活地像只猴子，一下子竄到望舒身邊。
眼睛死死地盯著剛剛那一腳踹的位置，她是練了什麼絕世神功嗎，一腳竟然把萬丈階梯踹成了齏粉！
現在從三人的位置往下看去，猶如站在懸崖深淵，一不小心似乎人就要滾落進去。
她們可是鍊氣修士，個個還不能御空飛行，若是掉下去，肯定一命嗚呼。
「這真的是陣法嗎？」曲向晴求證似的看著望舒。
望舒強自鎮定：「現在可以確定了，不然你聽說過了法峰有這樣一處深淵？」
曲向晴點點頭，她向來心大，看到前方的路還在，鬆了一口氣。
望舒也是同樣想法，更何況，她也不信了法峰會弄出這樣一個絕陣，來坑殺門內弟子，就是不知道掉下去深淵后，會不會吃些苦頭。
深淵如晦，看得人頭暈，望舒不敢再看，將注意力放到滿船星身上。
剛剛曲向晴踢碎的位置在她的下方，她站在滿船星下方。
望舒朝滿船星的位置走了過去，他這時在參悟陣法，注意不到外界動靜，她可不能讓他一激動，滾了下去。
她不過剛離開原處，就聽到轟隆隆的震動聲。
「又碎了！」曲向晴驚呼，「幸好我機靈！沒落在你後面！」
再看原先望舒站腳的位置，已經碎裂成空，石階和深淵彷彿融為一體。
石階上面並不寬裕，一塊石階僅僅容納兩人並排站立，這時她們二人正踩在同一塊石階上，曲向晴不敢亂動，站得老老實實。
望舒也不敢再走，這石階走一塊少一塊，雖然人沒掉下去，可是忽然間凌空而立，也驚得一身冷汗。
只祈禱滿船星能早點找到出陣之法。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滿船星聲音興奮，手腳並用蹦了起來。
剛剛一個動作維持太久，他的腿早就麻了，蹦起來之後，腳下不自覺就趔趄了兩步。
「小心！」
望舒和曲向晴被他的動作嚇得心驚肉跳，兩人雙臂一展，十分默契地在下方環出一個圈來。
「咦？」滿船星被兩人爭先攬住，十分無辜道，「你們在幹嘛？」
「干你個大頭鬼！」兩人年紀小，身量也小，兜住他本就吃力，曲向晴看著始作俑者，氣不打一處來，「你抬頭看看下面！」
「我的天！」滿船星一個激靈彈了起來，「不是反隅陣嗎？怎麼還有陣中陣？」
「這可不好辦了！」他揉著腦袋。
「到底還能不能辦？」曲向晴心急。
望舒也盯著他：「反隅陣怎麼說，和這碎裂的石階有關係嗎？」
滿船星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她們：「反隅陣是一種防禦幻陣，在陣中，你所見到的敵手，都是基於你的性格反射出來的。有言道，人最大的對手就是自己，所以這種陣算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