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議親這件事

「韓尚書？」曹彰微微蹙眉，西北侯冷哼一聲，「你還有臉問是哪一位尚書僕射！」

他只得長嘆一聲，「可尚書並沒告訴父親，韓釗也在那裏。」

西北侯聽了這話倒吸一口涼氣，「你和韓釗可是發生了什麼？」

曹彰長嘆一聲，「他可是尚書僕射的長子，去歲甲榜第七名，真正狎妓的可是他。」

「此話怎麼說？」

他隨即說道：「我是去了平康坊，卻看見韓釗醉酒要拉扯著大麴的都知往小曲里走。」

「正逢他今日宴請好友，只是嘴裏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雖說平康坊是秦樓楚館之處，卻也不能任由人說道，何況他還是韓僕射長子。」

「你就去多管閑事了？」西北侯急切的問著。

曹彰搖了搖頭，「只是被韓釗瞧見了。想必是韓釗宿醉之後回府，僕射訓斥之時脫口而出吧！」

西北侯鬆了大半口氣，曹彰的品性他也是了解的，「我瞧著今日韓僕射說這話的時候並未生氣或是自責，更像是提醒……」

曹華低聲的說着，恍然間才覺不對，「顯揚，你又為何去那平康坊，也是為了應酬？」

他輕呵一聲，隨即沉沉道：「只是去辦些事情，喝了兩杯酒，並未狎妓。」

「什麼事情非得去那種地方辦！」曹華嘆了一聲，隨即認真的看着他：「如今多事之秋，你還是要穩重些才是。」

曹彰輕輕點頭，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他忽而又開口說着：「若此時讓御史台的人知道，或許那些人也不會再起恆王了。」

聽了這話西北侯即刻啐道：「若這事說了出去，誰還敢嫁到我們西北侯府來！侯府的郎君，未來的侯爺，如今的中郎將去狎妓，聖人心裏就會沒有什麼？」

「倒是你姑姑還不知愁的怎樣！」

「阿耶，我並未想過娶親之事。」曹彰的神情忽而沉下來說着，話語也變得冷漠。

西北侯即刻回身，指節便敲打在他的額頭，卻發出了一聲嘆息：「還有兩年，你就弱冠了。」

「我知道。」

西北侯的手緩緩的放在了他的肩上，「你也知道，我這把身子骨在曾經的兩年戰爭里傷了許多，這幾年西方的月氏國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我也指不定那日就戰死沙場。

顯揚，我也希望你能早些成家立業，至少我不在還有你的娘子，和你的孩子陪着馨娘。」

西北侯是個重情義的人，他心中如今挂念著的便是自己的妻子李馨。

「好了，姝月那小娘子等着你呢，再不去她就要來我這松風堂鬧了。」西北侯隨即輕嘆一聲。

曹彰遂作揖，才往朱顏堂去了。

曹元此刻才敢跟上來，「郎君，我險些認為侯爺要打你了。」

「父親他不會，」曹彰輕嘆一聲，「只是這一次是我大意了，韓釗瞧上去這些日子似乎不太順利。」

「什麼不順利，」曹元想起那韓釗沒頭腦的將曹彰說出來，險些誤了事情，心中便不痛快，「那日我也同他們家牽馬的人說了兩句。」

「韓郎君如今在議親了，卻不滿意議親的國子博士秦家的娘子，那日又看上了大麴中的一位都知。」

聽了這話曹彰不由得唏噓，韓釗曾經也是尚書僕射最讚許的長子，自中榜後有了官身反倒做了許多事和韓僕射對上。

想着曹彰又即刻敲打着曹元，「若是哪一日阿娘問起你來，關於韓釗議親的事你莫要多言。」

曹元抱胸，咧嘴笑道：「郎君著年歲也合該議親了……」

曹彰蹙眉長嘆，「有些事情還未塵埃落定，我並未打算議親。」曹元本是打趣，聞得郎君此言，才覺郎君心底是認真的。

「曹元知道了。」

二人相談著便走到了朱顏堂，曹彤正在堂前的梅樹下設書案，見曹彰來即刻提着裙子來挽着他的手。

「二哥，你可算來了！」

曹彰瞧了瞧堂前那些忙碌的婢子，無奈的笑問：「怎麼這些日子在宮裏憋壞了？」

曹彤輕輕點頭。

他隨即上前寬慰道：「都是二哥不好，讓彤兒受累了。」說着曹彰便輕輕的撫了撫曹彤的鬢髮，眼中滿是憐愛。

曹彰十六歲去了洛陽，曹家她們這一輩的孩子裏便沒了朝廷可以控制的人了，於是曹彤便成了不二人選，去到了平康公主身邊做伴讀。

「二哥，我聽聞聖人如今在為公主挑選郎君了，這些日子公主學的東西就更多了。」

曹彰愣了愣，平康公主要出降了……

曹彤說着，恍然間才發現曹彰此刻正出神的想着什麼，忙拉扯他的袖子，「二哥，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他輕輕搖頭，心中還是藏了萬千思緒。

曹彤只得輕哼一聲，「公主出降了，阿娘就要給我議親了。」

她抬眸便看着不遠處的妹妹，又一次想到了什麼，曹彰即刻上前，「哥哥定然會為彤兒尋到這世間最好的男兒。」

「阿娘也這麼說！」曹彤說着聳了聳肩，隨後又看着他，「阿娘還說也要為哥哥議親了！」

曹彰恍然明白，為何今日父親突然敲打他，只是他心中記掛着一些事情，此刻議親他實不知之後的路該走向何處了。

眼見曹彰蹙起眉頭，曹彤隨即擔憂的問道：「二哥瞧上去不高興？」

他隨即輕笑，將情緒掩飾，「我是在想哪家的郎君才能配的上西北侯府的三娘子！」

曹彤輕輕挑眉，咬了咬唇，也有了些含羞，「那哥哥就站在那兒想吧！」……

日暮漸垂，夏侯瑜脖頸上掛了好些汗珠，馮都知隨即拿出帕子為她擦乾，「娘子與我那日所想見的不同。」

夏侯瑜掩面，不由得咳嗽了兩聲，「何處不同。」

馮都知漸漸靠近她，「我本以為娘子弱不禁風，卻不想還有如此毅力……」說着馮都知嘴角邊揚起笑容。

「放心，我會幫助娘子的。」

夏侯瑜抬眸便看見了那一管玉簫，「馮都知，我也想有一把匕首。」

她愣愣的說着，馮都知隨即輕笑：「明日便會有，娘子等著便是。」說着暮鼓作響，馮都知便欠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