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這個時候別說是求,就是讓白素拜拜,白素都會答應。白素連忙雙手握在一起似模似樣地求西傲天,一臉希冀,「小傲傲,這次全靠你了。」

「附耳過來吧。」西傲天聽得相當舒服、受用,大發慈悲說道。

白素立即踮起腳尖將耳朵湊上去聽,聽完後有些不放心地確認一遍,「你確定?」

「怎麼,你不相信?不相信就算了。」西傲天頓時橫眉瞪眼。

「相信相信,當然相信。」白素急忙賠笑。

客棧的房間中——

當白素回去的時候,鳳笠已經回來。黃春香還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桌上擺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白素昨夜就喝了酒,根本沒吃什麼東西,今天早上到現在也沒吃什麼,如今既然已經有了辦法,一顆心放下去,自然就感覺餓了,去到鳳笠對面坐下,將鳳笠旁邊那副碗筷拿過來就開吃。

「去了趟茅房,看來素素的心情不錯。」

鳳笠將白素的神色盡收眼底,好奇她想到了什麼辦法來對付他,不然絕不會是現在這副神色。

「吃飯的時候,能不說『茅房』嗎?」白素不想回答鳳笠的問題,又不想被鳳笠看出點什麼,一句話直接避開這個話題。

鳳笠立即住嘴,笑了笑,吃飯的時候確實不宜提那兩個字。

白素吃得比較快,不一會兒就吃完了,見對面的鳳笠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只是悠然品茶。

「素素,你剛剛說喜歡這根發簪,為夫親自去買了來。」見白素吃好,鳳笠笑着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白素剛才看中的那根發簪,遞給白素。之前幾次忘記再送給白素,讓白素收下的那一條紅絲帶,已完美地鑲入發簪的簪心,表面沒有一絲痕迹,只要白素隨身攜帶,即便白素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鳳笠還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準確無誤地找到白素。

這不過是白素剛才隨口說出來的一個借口罷了,白素不信鳳笠會相信,那他現在竟真的買了這根發簪,並送給她,白素直覺鳳笠手中的發簪有問題。

眸光流轉間,白素麵上不露分毫,淡淡收下鳳笠手中的發簪,「謝謝。」

「素素這就生分了。來,戴起來給為夫看看。」鳳笠笑着說道,寵溺道。

「我現在有些累了,這個待兒會再說。現在,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好好休息一下。」白素一邊說,一邊面上露出一副疲憊的神色,還捂嘴輕微打了個哈欠。

「去隔壁的房間休息,正好為夫也『累』了,也想休息一下。」鳳笠臉上的笑不減。

「不行,我要在這裏看着奶奶,要是聖凨與那個黑衣女人再回來可就慘了,我決不能讓奶奶再出一點事。」白素直接一口拒絕,沒有轉圜的餘地。

「為夫讓狄蓮他們來看着。」

「不行,不親自看着,我不放心。」白素的語氣越發堅決。

鳳笠沉默了一下,「那好,既然素素堅持,為夫也不勉強,為夫就在這裏陪素素。」

白素頓時側過頭去,在鳳笠看不到的角落狠狠皺眉,暗咒了一聲「可惡」,再緊接着轉回頭來,卻是淡淡一笑,「隨你。」話落,白素直接起身去到一旁的竹榻上躺下,背對坐在桌旁的鳳笠,臉朝下努力冥想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鳳笠出去,讓她一個人呆在這裏。剛才只顧著問西傲天怎麼想辦法帶黃春香逃離這裏,其他的都忘記問了。

鳳笠起身走過去。

白素聽到腳步聲,神色一下子戒備起來,快速轉頭望去,看着鳳笠一步步走過來,不知道鳳笠要做什麼。

鳳笠走近白素后,站在竹榻邊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體貼地給白素披上,坐在竹榻邊溫柔寵溺道:「別着涼了,為夫可是會捨不得的。」音落,鳳笠低頭吻了一下白素的額頭,行為親昵之極。

白素渾身一顫,整個人往裏面縮。

這時,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狄蓮的聲音,白素猛然鬆了口氣。

鳳笠走過去開門,白素緊接着聽到關門聲響起,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去,沒想到鳳笠竟出去了。

白素頓時心下一喜,直接一把掀開身上的紅色外衣就往地上一丟,再踩着地上的外衣快步走向門口,臉貼著門口偷聽外面的情況。

門外,鳳笠與狄蓮紛紛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繼而走開幾步。

白素沒聽到任何聲音,以為鳳笠跟狄蓮下樓去了,於是抓緊時間急忙轉身走向床榻上一動不動的黃春香,並且一邊走一邊打開頸脖上懸掛着的那一隻小葫蘆。

西傲天從小葫蘆內飛出來,悠悠蕩蕩的白煙頃刻間化為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孩。

白素念咒,不一會兒就將床榻上的黃春香給收入了小葫蘆中。若非剛才聽西傲天說,白素根本不知道小葫蘆竟還有這樣的功能,之前還以為小葫蘆只能收西傲天。

安置好了黃春香后,白素再不擔心會受制於人,立即念咒與西傲天瞬間消失不見。

白素的氣息一下子全無,鳳笠眉宇一皺,立即轉身走向房門,推開房門走進去,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看着地上被踩了兩個腳印的外衣,再看着飯桌上那根紋絲未動的發簪,不覺勾唇笑了笑。

……東方不敗分界線……

白素與西傲天隱了氣息離去后,直奔清蓮山的必經之地「西海」。

清蓮山位於西海之西,但凡要前往清蓮山的,必須要穿過茫茫無際的西海,歷來鮮有人能真正到達。

一日半后,夕陽西下時分——

白素與西傲天兩個人終於到達了西海,站在西海海邊往前看。

「傳說,西海中有還龍王,不知是不是真的。」西傲天粉粉嫩嫩白白胖胖的小身軀半浮懸在半空中,小臉蛋上一臉好奇,還是這一次來這裏,聲音被海風吹散在空氣中,白色的衣袍隨風蕩漾。

「當然是假的,我來回這麼多次,從未見過,也從未聽師父說起過。你一直遠在十萬八千裏外西魔山,從哪聽來的?」白素笑着回道,沒有側頭,身上還是當日在朱家村內時穿的那套衣服,看上去有些寒酸,但很樸實,同樣被迎面而來的海風吹盪開,臉上帶着久違的笑,彷彿離開家鄉多年的人終於回來了。

「別忘了我可已經有五千多歲了,我知道的當然比你多。」西傲天一副明顯是你自己孤陋寡聞的神色,「是你自己不知道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知道,就你最清楚了。」白素不與西傲天爭執。

西傲天也只是略聽說了點而已,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還不知道,當下側頭不再多說。

「對了,小傲傲,你說我們這要怎麼過去?」每次來回,每次有事要辦,都是上清帶着白素直接從西海的上空飛掠過去。但眼下沒有上清,依白素自己的道行別說是西海,就是十分之一個海域也飛不過去。一旦掉下去,恐怕就要淹在茫茫無際的海里了。

「你別看我,我可沒這個本事一口氣直接飛過去,再說還要帶上你這麼個拖油瓶。」西傲天連忙開口,不想白素再將主意打到他身上。

白素凝眉,知道西傲天說的並不假,也不是推脫,這西海能一口氣直接飛過去的,這世間恐怕只有上清一個。不過,這西海中有不少小島嶼,他們挨個島嶼挨個島嶼的過去,那些相距實在比較遠的島嶼就乘船過去,相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白素當即說道:「馬上就要天黑了,小傲傲,我們先去『西饃島』再說。」

「這裏你熟,你說去哪就去哪好了。」西傲天無所謂,隨便白素。

白素不耽擱時間,立即向西傲天說了『西饃島』的具體位置,與西傲天一起飛身過去。

「西饃島」就像一座小型的古城,島嶼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街道錯綜交接,叫賣聲此起彼伏,唯一不同的是走在街道上的大部分都非凡人,而是修道之人。

眾所周知,清蓮山乃修道聖地,上至九五之尊,下至販夫走卒,無一不想前往。

那些個修道之人,一心想修道成仙的人,自然更是將清蓮山視為自己的最終目標,集聚西海,望有一天能真正到達清蓮山。

一旦成功拜入「清蓮派」門下,就等於半隻腳跨入了仙界。

當然,西饃島上也有凡人,並且還為數不少。要知道修道之人也是人,他們歸根結底來說還屬於凡人的範疇,是凡人就要吃喝拉撒睡。西饃島最靠近海邊,凡人花了幾天幾夜划船過去並非難事。這些年來連年戰亂,前往西饃島的凡人也就更多了,那絕對是一個安居樂業的好地方,是一個避難的絕佳之地,久而久之也就漸漸將西魔島轉成了一個城市。

白素與西傲天一下子出現在西饃島的街道上,街道上的眾人不由紛紛側頭望去。

處在西饃島上的修道之人,道行基本上有限,當然不排除個別例外,因為若是有能力的修道之人,早已經迫不可待地前往另一個島嶼了。此刻,見有人道行不低,竟瞬間飛身而來,街道上的眾人自然刮目相看。另外半浮在空中、跟在女子身邊的孩子,粉雕玉琢,精緻漂亮,讓人不免心生喜愛,有些難以移開目光,誤以為是女子的兒子。

西傲天乃妖,妖與仙勢不兩立,與修道之人也勢不兩立。此刻面對一街道的修道之人,西傲天狠狠瞪眼。

白素不理會西傲天,自己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往前走,連續趕了近兩天的路,整個人不免有些累了,準備在西饃島上過一夜后再走。

浮在半空中的西傲天跟上去,自言自語道:「還沒有我的西魔山來得好。」

「反正在你心中,什麼都沒有你的西魔山來得好。」白素笑,一句話堵得西傲天說不出話來,「有本事,你就回去啊!」

「你……」西傲天頓怒,狠狠瞪向白素。

白素再一笑,見前方有間客棧便快步走過去,「掌柜,一間客房。」

「好嘞!」掌柜是個地地道道的凡人,與島嶼上的許多凡人一樣是避難到來的,從此在島嶼上定居。島嶼上每天來來去去的修道之人雖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再加上很多修道之人在此長時間定居,對半浮在半空中的西傲天沒有一點震驚害怕,見怪不怪。

「掌柜,我也要一間房。」一道清越好聽的男子聲音緊接着響起,就在白素身邊。

白素反射性側頭望去,入眼的是一個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男子身着藍色道服,一頭黑髮用一根木簪一絲不苟束在頭頂。

男子見白素望他,禮貌一笑,彬彬有禮,溫文爾雅。

西傲天的面色倏然一變,立即往白素懷中躲去,像個突然間受了驚的孩子。

白素被西傲天的一驚一乍弄得嚇了一跳,雙手連忙抱住躲過來的西傲天,調侃道:「小傲傲,見鬼了?」

「笑話,我需要怕鬼嚒!」西傲天用眼睛瞪白素,不說話。

「那你這是幹什麼?」白素笑話西傲天的舉動,再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旁邊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不明白西傲天怎麼就嚇成這樣?

西傲天像個小孩子般躲在白素懷中不說話,並且不再理白素。

藍色道服男子在白素再看向他的時候,依舊對白素禮貌一笑,恰到好處,甚為有禮。

白素回以一笑,下一瞬猛然想到什麼,面色倏然一變,在店小二的帶路下幾乎是逃也般地快速進房,一進房就反手合上房門,將懷中的西傲天往床榻上一丟,撲過去質問道:「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剛才那個人是鳳笠。」

「鳳笠?誰告訴你剛才那個人是鳳笠了?」一改剛才嚇得直往白素懷中躲的神色,西傲天在床榻上咕嚕嚕翻了個跟斗后,好整以暇對白素挑眉,不忘打趣,「還是說,才一兩天不見你就想他了?」

白素不與西傲天耍嘴皮子,整個人跪在床榻上,堵了西傲天的去路,像老鷹捉小雞般籠罩坐在被子上的西傲天,「那你說你剛才為什麼會嚇成那樣?」可能是這幾日來一直躲鳳笠的緣故,剛才那一刻禮貌性回以一笑的時候,白素腦海中不知怎麼的竟一下子想到面前站着之人會不會是鳳笠,所以把西傲天嚇成這樣,於是自己也猛然嚇了一跳,急忙逃著上樓。

「那是因為他身上帶了件非常厲害的法器,專門對付妖的,你說我能不怕嗎?」西傲天有些劫後餘生。

「但你別忘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早已經不是妖了。」

「我西傲天一日為妖終身為妖,靈魂為妖終身為妖。」西傲天「哼」了一聲,做妖似乎是件很榮幸的事。

「慢慢做你的妖去好了。」白素一拍西傲天的小腦袋,當做剛才被他嚇到的懲罰。只要那個人不是鳳笠,什麼都好說。

這時,房門被敲響,外面傳來那道有些熟悉的清越好聽聲音,「姑娘,在嗎?」

西傲天一聽聲音,面上一變,又立即往白素懷中縮,心中後悔至極,忍不住抱怨,「早知道這樣,我絕不會把小葫蘆讓出來,要不現在換換?反正已經擺脫鳳笠了。」

「姑娘……姑娘,你在嗎?」

外面繼續傳來那道有些熟悉的好聽聲音,好像有事找。白素凝眉疑惑了一下,一邊起身去開門,一邊回床榻上的西傲天道,「你就別想了。」

藍色道服男子姓「司」名「宿」,乃「清風觀」大弟子,修道多年。

「公子,不知你找我何事?」白素打開門,開門見山地問道,同時餘光瞥了一眼房間床榻上的西傲天,心中止不住好奇面前藍色道服男子身上帶着的究竟是什麼法器。

「姑娘,你剛才上樓的時候,絲帕掉了。」司宿將撿到的絲帕遞給白素。

白素一看,還真是自己的絲帕,想來是剛才轉身跑上樓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一邊伸手接過來,一邊趁機請司宿進去坐,「謝謝你。」

「姑娘不必客氣,不打擾姑娘了。」司宿轉身進入白素對面的房間。

床榻上的西傲天一直趴在那裏偷偷往門口看,見司宿走了,整個人頓時放鬆下來,隨即橫眉瞪向白素,「你幹什麼請他進來?你什麼意思?」

白素關上門,走到桌邊坐下,「我那只是禮貌,他不是沒進來嘛?」

「禮貌個屁,萬一他要是進來了呢?」西傲天小嘴脫口就是一句髒話,見司宿如老鼠見了貓。

白素看着,心中忍不住越發好奇能令西傲天怕成這樣的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法器?下一刻眸光一轉,白素放下手中剛剛倒好,剛剛拿起的茶杯,就起身快步走向床榻,在床邊坐下,安撫床榻上的西傲天道:「就算他那件法器再厲害,你現在可是肉身凡胎,他絕對不能對你怎麼樣的,別怕。」微微一頓,白素趁機試探,「對了小傲傲,他身上帶的到底什麼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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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度——戰神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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