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風鈴中的來客。

第十九章。風鈴中的來客。

夏日的風,很輕,很柔,吹的那掛在窗戶上的風鈴輕輕作響,像是年輕純凈少女們的笑聲。

又像是一雙滿含愛意的,情人的雙手,在李少易白皙的臉上溫柔撫摸。

可李少易只是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他雙目出神,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在意。

他忘記了吹過的溫柔風聲。

他忘記了響起的清脆鈴聲。

他忘記了樓下院子里傳來的喧鬧聲。

甚至,就連那從嗓子里發出的陣陣咳嗽聲,他也不是那麼的在意。

時間,彷彿被定格在了那一刻。

可他的眼睛,卻變得有些濕潤了起來。

從不可置信,驚訝,到最後的欣喜,激動。

唐璜只是倚在門上,不停的笑著。

李少易只是站在那裡,並沒有出聲。

突然出現的白衣公子,讓李少易不敢相信。

或許這不過是眼前的幻覺,倘若李少易輕輕一動,眼前的白衣公子便會消失不見。

所以,他不敢動。

唐璜看著這樣的李少易,他安靜的笑了笑。

「怎麼三年不見,性子倒是越來越軟了。」唐璜眨了眨眼睛,說道。

可說這樣話的唐璜,眼中似乎也多了些許水汽。

看到唐璜那一如當年的熟悉動作,李少易也笑了。

他可以確定,站在眼前的白衣男子,是真實的。

當下,李少易開口說道:「看見了賊,自然要緊緊的盯住他才對。」

聽了李少易的話,唐璜笑了,他點了點頭,說道:「一個病秧子可是看不住我這個賊的。」

李少易道:「可這個病秧子卻有個很厲害的朋友。」

「是誰?」

「是你。」

「不錯,是我,我又是誰?」

「是一隻小鼠。」

「不錯,我就是那一隻小鼠。」

李少易看著唐璜,他笑得更加開心起來了。

唐璜也是如此,眼裡裝滿了激動。

或許男人之間,不太擅長表露這種柔軟感情,可李少易卻知道。

他最好的朋友,即便三年沒見,仍是最好的。

而唐璜,亦是如此。

風鈴,仍在輕輕的擺動,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唐璜看著李少易,問道:「三年未見,一切可好?」。

李少易點了點頭,說道:「除了生病,一切都好。」

「好,不請我坐坐?」唐璜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問道。

李少易點了點頭,打趣道:「還用我請?」

「是了。」

唐璜點了點頭,拉過一把椅子,隨意的坐了下來。

等唐璜坐了下來,他笑了笑,出聲道。「當年第一次看見你,似乎也是坐在這裡吧。」

聽到唐璜的聲音,李少易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腦海之中,也浮想起了第一次遇見唐璜的時候。

那是五年前的一個夏夜,可不知不覺之間,時光竟已變得如此遙遠。

李少易仍清晰的記得,那一輪清月靜掛天幕,無數繁星依偎在身旁,在那個黑夜裡,熠熠生輝。

也就在那個夜晚,李少易完成了他最後的一把劍。

那柄天下間最為鋒利的劍,後來成為人間劍聖,劍天子的劍。

也成為了讓唐璜懼怕了三年,成為心中夢魘的劍。

此劍名曰「少易」。

也就在那一夜,一向早睡的李少易,久違的沒有睡著。

他仍沉浸在劍成的那一刻,平靜的面容上掩蓋不住他內心傳來的激動。

同時,他也為那天上倒掛的銀河心醉不已。

李少易右手拿著一壺酒,左手搬了把椅子走到到窗前,輕輕的坐了下來。

夜深人靜,可他卻似乎聽到了隱藏在花叢之中的蟲鳴。

他把身子懶散的躺靠在椅背上,

他忘記了一身的疲憊,享受著眼前的月夜星河。

李少易輕輕的喝了一口酒,可酒剛下肚,一股豪氣卻從胸中蔓延而出。

那股豪氣,充斥在他的五臟六腑,又隨著他輕呼的一口濁氣,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此劍一出,敢叫天地避躲!」

李少易的聲音在黑夜之中顯得十分鏗鏘有力,而他的內心也因為那一柄絕世神兵的誕生,而自豪與驕傲。

試問天下中,寶劍無數,

又有幾把劍當的上如此評價?

絕沒有!

想到這裡,李少易笑了笑,他似乎也覺得自己不太謙虛了。

「好大的口氣。」

這時,在李少易的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輕笑道。

突然響起的男人聲音打斷了李少易的思緒,他驚訝的站起身來,轉身向後看去。

他看到了唐璜,或者說,唐璜易容后的,橫行天下。

一頭肆意披散的黑髮,一身的黑衣。

以及一雙容納星河的深邃雙眸。

這是李少易第一次見到唐璜的印象。

李少易笑道:「你是誰?」

唐璜笑了笑,說道:「我是人間里一隻來去自如的小鼠,也是天下間無雙的大盜。」

「橫行天下。」

「橫行天下?好大的口氣。」李少易學著唐璜的話,笑道。

唐璜聽了李少易的話,他笑了笑,他笑的很輕,可李少易還是看到了他笑容里的幾分狂傲。

李少易笑道:「江湖上的盜賊無數,可敢叫「橫行天下」的,卻沒有幾個。」

「可敢叫天地避躲的劍,也沒有幾個。」唐璜笑了笑,說道。

李少易搖了搖頭,喝了口酒,隨意的把酒壺放在了桌子上。

熟悉李少易的人都知道,他一向不喜歡與人深談。

尤其是深夜突然來的不速之客。

可眼下,唐璜似乎卻興緻很足,他看著李少易,問道:「不請我坐坐?」

李少易嘆了口氣,說道:「你今夜前來,我也沒請你,寒舍清冷,你自己隨便坐吧,還用我請?」

說完,李少易搖了搖頭,覺得這人甚是古怪。

「好。」

唐璜笑了笑,拉開了一把椅子,輕輕的坐了下來。

「那麼,橫行天下閣下,今夜前來,請問有何貴幹?」李少易也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問道。

唐璜笑道:「來偷劍的。」

聽到唐璜的話,李少易笑了,他被唐璜的話逗笑了。

李少易說道:「鑄劍山莊光臨的竊賊不多,可像你這麼誠實的,卻是獨一個。」

言下之意,差不多覺得這個自稱「橫行天下」的人,是個傻子。

眾所周知,鑄劍山莊身為名門五派,雖已鑄劍出名,可王級高手相比較其他四派顯得有些稀少,可卻也有著三位之多。而王級之下的高手更是數不勝數。

天下竊賊無數,膽敢潛入鑄劍山莊的,更是寥寥無幾。

至於敢潛入鑄劍山莊,還跟鑄劍山莊少莊主有說有笑的。

那人怕是腦子有問題。

可此刻,那個腦子有問題的人,就這樣坐在李少易的面前。

李少易看著眼前的笑吟吟的唐璜,心中產生了一絲的興趣。

「那麼,你偷到了么。」李少易笑問道。

唐璜搖了搖頭,他喝了一口酒,說道:「還沒。」

嗯?那酒壺怎麼這麼熟悉?

李少易皺了皺眉,看著唐璜手中的酒壺,又看一眼,自己身旁的桌子。

那放才被他放在桌上的酒壺,此刻早已不見了蹤影。

看著微笑著唐璜,此刻,李少易卻是笑不出來了。

他似乎覺得眼前這個笑吟吟的青年突然變的有些詭異起來,似乎並不是腦子有問題。

隻身一人闖進鑄劍山莊,繞過了深夜王級高手的探查,隨意的坐在李少易的面前。

並拿走了他的酒壺。

這件事很難嗎?很難!

在鑄劍山莊之內,少莊主不善武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庄內的王級高手卻都知道,李少易的武功並不弱,甚至接近王級。

即便因為傾盡心血完成了少易劍,讓他在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唐璜的出現。

可酒壺就放在李少易的身旁,他卻沒有察覺到被人拿走...

想到這裡,李少易深深的看了唐璜一眼,開口說道:「「橫行天下」倒是有幾分本事。」

唐璜笑了笑,接著喝著酒壺裡的酒,沒有說話。

「那麼,閣下要偷的是那一把劍?」李少易沉聲問道。

唐璜擺了擺手,笑道:「本來只是隨便過來看看,可聽你方才說的話倒是十分有趣。。」

「那柄敢叫天地避退的劍,我倒是想見識見識。」唐璜摩挲著酒壺,輕聲說道。

李少易聽了后,神情微微放鬆。

「那柄劍放在劍閣里,由張總管親自看守。」

鑄劍山莊有三位王級,莊主李逐陽,李老夫人,以及鑄劍山莊的總管,張大年。

有這三位王級高手坐鎮,又有幾人膽敢來犯。

唐璜點了點頭,說道:「說話像是公雞叫的那個胖子?我剛才看見了。」

唐璜說話隨意,可李少易聽了卻是心中一驚。

那個張總管身材臃腫,聲音尖銳,李少易自然是知道的。

「你見過張總管了?」李少易下意識問出了聲。

唐璜點了點頭,說道:「見到了。」一邊說著,一邊朝李少易拋過來了一個細小物件。

李少易伸手接過,借著月光,李少易看清了那個物件。

那是一個寒鐵所作的四角令牌,在令牌的正中央,刻著一個遒勁有力的「劍」字,而在令牌的背後,則掛著一把小巧的銀色鑰匙。

李少易看著這個令牌,突然不說話了。

不錯,這的確是劍閣大門的鑰匙,可這鑰匙常年被張總管帶在身上。

可如今卻出現在了李少易的手上,又或者說,出現在眼前這個「橫行天下」的手裡。

「那胖子武功還可以。「唐璜看著李少易有些錯愕的神情,他眨了眨眼睛,笑道。

「比我差點。」

李少易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神情里滿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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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間三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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