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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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后的初三學生絕大多數都選擇在家休息或外出旅行，只有這麼幾個因為工作沒完成只能跑來加班的守護者還在學校里晃蕩。

此時，聖英學院第一校區的標誌性建築——皇室花園裡，某位被一大堆學生檔案逼瘋的小朋友正在哀嚎：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為什麼還要用人力查檔案，不是有電子檔案嘛！」

「電子檔案只有今年和去年入學的兩屆學生再用，而且看起來也不太人性化。聖英太不走心了。」

「要不是當年西園寺學長帶著IT社團苦苦鑽研了一年專業知識，堂堂聖英連個網站都沒，更別說一系列的學院信息管理系統了。」凪彥頗有感觸地說，「不過我個人還是覺得西園寺學長處事態度太過惡劣，對他個人的發展不太好呢。」

「唔……西園寺學長么？」

昏昏沉沉度過了一上午的羽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關鍵詞，從臂彎里抬起頭來插了句話，又趴了下去，似乎還是沒睡醒。

倒是千幾乎不動如山，隱去了好奇和關心的目光鎖定在身旁淺眠的少年身上，半天不曾離開。

「千你在看哪裡。」夕璃眯著眼睛，滿臉嚴肅地盯著千，「眼睛長在他臉上了嗎？」

瞬間改變動作心虛望天的某人默不作聲，順手拿過羽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解鎖，打開聖英校內系統，開始工作。

一通操作一氣呵成，看得凪彥人都快傻了。

「等等，我記得羽他筆記本是有密碼的啊？」

夕璃的目光從凪彥震驚的表情中移開，略過還在睡的羽，最後轉向千，周身氣壓極速下降：「森——城——千——」

「干、幹嘛。」

「給我解釋一下。」

千把椅子往後挪了挪，偷偷抬眼觀察夕璃的深色，許久沒有回答。

解釋個鎚子啊，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個樣子絕對有是大事！」新雅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滿臉都寫著興奮。

千又往後縮了縮，怕是要縮進殼裡逃避追問。

「西園寺學長在高中部也是大名遠揚的……」羽揉著朦朧的睡眼坐直身子，隨口扯開了話題。

「聽說是高中風紀部態度極惡劣但有理有據無法反駁的扛把子副部長？」

「嗯……是有這種傳言來著。」

雖然羽也很想吐槽這麼奇奇怪怪的江湖諢名，但不得不承認，西園寺淮真不是一般人。明明長著一張吸引半個學校女生的臉，卻有著快要讓整個學校都討厭的神奇態度，從小學到高中能在聖英安安穩穩活十幾年也不容易。

新雅對這些事表示茫然，她甚至還想將來在高中部犯點事，見見這位扛把子副部長。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想去風紀部喝茶的。」夕璃端起茶杯，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新雅。

「我只是想想啦！」

話題一打開，大家也索性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圍在一起開始閑聊。

「話說羽你怎麼回事，過的不像這個時區的日子啊。」

「啊，前兩天有點失眠，所以乾脆就通宵工作。」

「今天是不失眠了開始困成狗了？」

「嗯……」

「也真神奇。」夕璃評價道。

「伯母還是沒有消息嗎？」凪彥輕聲問著。早就被凪彥仔細叮囑過的新雅和夕璃也沒有表現出異樣的情緒，也是不想讓羽感到不舒服。

羽的眼睛彎了彎，保持著輕鬆的語氣：「前天打了電話，說是去挪威了，在森城阿姨那裡。」

「知道行蹤了也是個安慰。那我就好奇你為什麼失眠了。」

「也沒什麼。」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撫平襯衫上的褶皺，目光習慣性地轉向一旁埋頭敲鍵盤的千。她安靜而認真的時候，連側臉的輪廓都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真是奇怪啊，為什麼總是擔心她會因為這些離自己越來越遠呢？

明明和她的家也就隔了幾百米的距離，出個門說不定都能遇到，可在夜幕降臨之後，莫名的對於「失去」的恐懼就一點點浮現，特別是在那天表明心意卻沒有得到回答之後。

羽也知道千的性格，並不是多開朗，甚至對於情感這種東西都是不明不白，他只想一切順其自然，她開開心心的就好。可是腦海里彷彿有一段關於夜晚的悲劇，時時刻刻纏繞著他。

他搖了搖頭。

「我來吧。」羽側身靠近千，按下快捷鍵打開任務視圖，然後輕聲說著，接過了筆記本電腦。

千微微偏過頭，躲開他的視線，繼續望天。

「哎——」夕璃和新雅不約而同地長嘆一聲，然後對視良久。

「夕璃璃為什麼嘆氣？」

「為某個憨憨情商發愁。」夕璃滿臉怨氣地嘟囔著，「少女你又為何惆悵？」

「我，我想出去玩——」

這個話題來得好像有點突兀啊。不過還是想出去玩……

新雅想著，無意中瞥到了夕璃嘴角揚起的一抹邪惡笑容，頓時驚得坐直身子，用報告夾擋住了臉。

一旁的凪彥則是開始疑惑，出去玩還能有什麼可供夕璃「暗箱操作」的。

——難道是要對羽和森城下手了？？

—

當晚，許久沒有出現的影之蛋直接攔在了守護者們回家的路上，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暖橙色的天空和漸漸被陰影籠罩的大地之間，身著奇裝異服在河堤上蹦來跳去追趕著「會飛的大號滷蛋」的五名准高中生確實是挺滑稽的。

——好在沒人看見。

滑稽的場景持續不過幾分鐘，跑在最前面的新雅就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扶著膝蓋，望向影之蛋時的表情愈發哀怨：

「這群傢伙在兜圈子耍我們吧！！！」

最後面的千也停了下來，望著天空若有所思地說：「我看也像。」

頭頂影之蛋們摶扶搖羊角而上，還在不斷地盤旋著。直到羽當機立斷舉起權杖，一記WhiteDecoration（雪白凈飾）打過去，衝散了快要盤成一個圓環的影之蛋。

這時，白色的發光物體衝出層層包圍，飛向守護者們，影之蛋也緊隨其後，逼得夕璃放出TightropeDancer（繩索舞者）追捕，結果差點把千纏了起來。

「是胚胎……胚胎在追森城，影之蛋在追胚胎。」

「死循環啊，得想個辦法。」

「這麼說的話，我負責吸引它們。」

話音未落，剛被羽拽過來護在身後的千就啟動SpeedHeart（速度之心）沖了出去。於是繞圈追趕的畫面再一次出現。

梅、開、二、度。

守護者們十分默契地分列兩側，然後千以極高的速度向前俯衝，然後急剎、轉身，準備面對慢了兩拍的影之蛋。

可繩索、刀光和籃球瘋狂追擊時，影之蛋忽然就轉了個彎，抄近路直直衝向新雅的方向，她手頭的小鴨子還沒影之蛋的一半多，立刻就慌了神，左躲也不是右躲也不是，乾脆抱頭閉眼，蹲在了原地。

「HolyCrown（神聖王冠）！」

皇冠形狀的保護罩展開時，有一道銀色的強光閃過。影之蛋被攔腰擊中，黑色的碎片剝落，影分身則是像煙花一樣炸開，然後消失不見。

新雅睜開眼時，純白色的心靈之蛋們已經四散而去，胚胎也沒了蹤影，只剩下守護者們戳在原地面面相覷，對剛剛發生的事一臉茫然。

……

陰影里，銀髮少年嘆了口氣，對身旁的人說：「抱歉，艾爾維特大人……」

「沒關係，下次別再出手了。」艾爾斯賓塞十分平靜，「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嗎？」

「不必。她沒事，你也該回去了。」

葉黎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身上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圖書館工作制服，笑了笑。

是啊，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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