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多刁民

窮山惡水多刁民

沒有想像中應有的疼痛。

手腕一疼,身子像是失了重心,忽然朝着一邊歪過去。花玉枝低呼了一聲,下意識地伸手向抓向剛剛韁繩的位置。

但雙手抓了個空。

天旋地轉,她跌進一個人的懷裏。

蘇九生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腕,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裏。花玉枝半跪着,睜開眼,眸子裏映着他的臉。

他的手上鮮血沿着她的臉流淌,襯得她臉色像是冰雪,失了所有血色。

她嚇慘了。

駱駝前,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背對着他們,抬起的手掌里握著那顆被半路截住的石頭。

前面的百姓們見到了他彷彿是見了貓的老鼠,皆是畏畏縮縮不敢再上前。旁邊的姚虎和尋二他們鬆了口氣,當即激動地喊道:「老大!」

蘇九生慢慢地扶起花玉枝,兩人朝着那身形高大的男子望去。

那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轉過頭來。

這個日炎城的賊匪首領身材壯碩。劍眉硬挺,雙眼像是鷹隼一般銳利,看着旁人的時候充滿了侵略的壓迫感。

當看到他轉過全臉后,花玉枝情不自禁地緊了緊抓着蘇九生肩膀的手。

他的臉上有一道深長的刀疤,從左眼到下巴。橫亘整張臉,顯得格外猙獰。

他將手裏的石頭掂了掂,饒有興趣地看着花玉枝:「你是落鴻澤的人?」

不等花玉枝回答,他就朝姚虎問道:「你可真他娘廢物,下次哪個人再敢攔你駱駝,上去給他一刀就是。被一寸手無寸鐵的百姓攔住,你他娘還是個土匪嗎?」

繼而目光從這群百姓面前時掃過去。

姚虎被他罵得一愣一愣的,滿肚子委屈,想說又不敢說。旁邊的百姓都有些害怕地小聲議論起來,剛剛朝花玉枝扔石頭的人也是一臉忐忑。

蘇九生看着他。拉下黑色的袖子,蓋住了自己的傷口。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過頭來,又打量了他許久。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聲的交匯。

花玉枝抬起頭,有些擔憂地看着蘇九生。那人笑了一聲:「你這個小白臉公子哥,可真讓人火大。」

花玉枝的心忽地揪了起來。

那人又繼續嗤笑道:「好久沒有人敢這樣看老子了。要是擱在以前,老子一定把你眼睛挖了,送給寨子裏的小孩當彈珠。」

蘇九生微微頷首,伸出手去:「在下蘇九生。」

那人看了看他,許久才將手裏的石頭隨意丟在地上,拍了拍手,笑了一聲,伸出手去:「老子姓仇,單名一個之。」

花玉枝鬆了口氣,尋二站在她的旁邊,看着蘇九生和仇之握手,情不自禁地拍了拍胸口,喃喃道:「幸好老大來得及時。」

鬧了這麼一場,他們這些賊匪竟然沒有剛剛那麼排斥她和蘇九生了。

後面的百姓還在竊竊私語,仇之側過臉去,高聲問道:「你們聚在這裏嘰嘰歪歪的,有什麼意見嗎?」

他的語氣冰冷,臉色陰沉,嚇得眾人一哄作鳥獸散。

仇之鬆開蘇九生的手,目光又挪到花玉枝身上,帶了一抹探究的神情:「你這小娘們在哪裏學的落鴻澤方言?」

花玉枝垂首,不卑不亢道:「我有一個出生在落鴻澤的相識。」

仇之哦了一聲,又興緻勃勃地繞着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說道:「小娘們。臉不行,膽子倒挺大。」

他朝蘇九生一抬下巴,問道:「這小娘們是你的婢女吧?送給我做壓寨夫人怎麼樣?」

花玉枝愣住了,繼而蹙起眉。蘇九生神色一變,繼而又冷冷道:「仇之,剛剛她說的話也應該也聽到了吧?我這趟來,是想和你做對對方都有利的事情,而不是受你挾制。」

她也不知道為何仇之忽然就提起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

仇之依舊盯着她,他眼裏明明沒有任何動心的意思,但依舊接着剛剛的話,彷彿沒有聽到蘇九生的回絕:「蘇公子,我仇之是個粗人,看上的東西就必須要得到。你這小娘們我看上了,你給個痛快話,如果你不給。我就搶。咱們也犯不着再談什麼事情,直接把你殺了,把這小娘們就地正法了就是。」

他朝蘇九生陰惻惻地露出一個小人得志的笑容,繼續徐徐誘之:「我聽甲時說了,你是個商人,也該知道孰輕孰重。這麼一個娘們,臉上掛了彩,身上又沒二兩肉,留着也沒意思——你也不缺女人吧,把她送給我,我保證不會為難你,和你好聲好氣地談生意。」

他走到花玉枝身旁,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商人都是精明貨色,我想你一定不會選錯……是吧,蘇公子?」

花玉枝看着他。心亂如麻。

倘若他是自己,就該審時度勢,假意答應,讓自己跟他去周旋。

理智是該如此,但於心中,她還是希望他能拒絕仇之的要求,因為他們兩情相悅,他總歸是要猶豫片刻。

他答應了,她也不會怪他。

將自己送給仇之,這才是明智之舉。

蘇九生沉默了許久。看了花玉枝一眼。

過了片刻,他才神色從容道:「仇之,你可聽過一句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你覺得,我會跟奪我髮妻的人打交道么?」

花玉枝愣住了,繼而耳根情不自禁地發燙,又是感動又是擔憂地看着他。

最愛泡芙:「哇哇哇好甜啊!我都要暈倒了!」

扶家死肥宅:「阿婆主從婢女到幕僚,從幕僚到髮妻,升職之路看似平坦,實則波濤暗涌。」

時辰出來背鍋啦:「怎麼一晚沒看,阿婆主就變成人妻啦?」

仇之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一時間沉默無言。他的目光在花玉枝和蘇九生身上轉了許久,最後才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想和你的髮妻一起去死么?」

蘇九生溫和一笑。他側過頭看着花玉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神色高潔,宛若玉雕,聲音清冷:「我會和我髮妻一起活下去。生同裘,死同穴。」

仇之沒說話,他揣着手,眯着眼睛看着他們交疊的手:「那你也沒問問,你這髮妻願不願意跟你一起去死——」

他的話截然而止。花玉枝反手握住蘇九生的手,和他相視一笑。

她的舉止已經足以打消仇之再行試探的念頭。

無人再說話,旁邊姚虎忍不住低聲嘀咕道:「是條漢子。」

仇之盯着他,蘇九生坦坦蕩蕩地回視着他,神色溫和從容。

半響,仇之原本陰沉的臉忽然露出了一點輕鬆的神態:「殺了你們,我也懶得命人來拖屍。既然你不想給我談這個條件,那就算了。咱們好好談一談正事。」

懸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花玉枝緊繃的神色終於鬆懈下來,露出了一點劫後餘生的神情。

旁邊蘇九生點頭道:「好。」

他似乎沒有一點害怕的模樣。

花玉枝忍不住有些好奇。她剛剛那般鎮定自若,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擁有最後的稻草,如果仇之真的要殺他們,那麼,她最後的秘密——上古神器的存在足以換回她們的小命。

這也是彈幕上觀眾老爺給出來的最後殺手鐧。

沒有人會在看到上古神器直播器后,還會違背作為神仙的觀眾老爺們的命令。

它的存在,足以震懾世人。

但蘇九生為何會如此鎮定……即便是剛剛生死於一線?

蘇九生握着她的手,跟着仇之一行人從人聲鼎沸的集市中離開。這一路所見,儘是荒涼黃土。看到仇之牽着駱駝大搖大擺地走過,兩旁的百姓們大多有些害怕地看着他,畢恭畢敬地退到道路兩旁給他讓路。

花玉枝小聲道:「剛剛一路所見。日炎城的百姓好像既怕他,又敬他。」

前面牽着駱駝的尋二轉過頭來,他聽到了花玉枝的話,回過頭來,語氣雖然疏離,但已經沒了剛開始的敵對和厭惡:「如果沒有仇老大帶咱們去搶糧草,日炎城裏的百姓早就餓死了。」

和他並肩而行的姚虎聽到他說話,皺了皺眉頭,想說他幾句,但不知為何。嘴還是閉上了。

蘇九生微微點頭,繼而語氣平和地問道:「日炎城的百姓敬他,是因為他能給日炎城帶來一線生機。想必仇公子平日裏是個說一不二,賞罰分明的人,所以,日炎城的百姓才會怕他。」

花玉枝側過臉看着他,說道:「說一不二,賞罰分明,又何必怕他呢……」

但旋即她又很快反應過來。日炎城封閉貧困許久,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裏還保留着以物換物的傳統,那自然是消息阻塞,百姓也不怎麼講道理。

尋二一臉無奈,繼續說道:「老大和百姓做交易,向來是說一不二,賞罰分明,但止不住有人總想偷雞摸狗偷奸耍滑。被老大教訓的人多了,他們自然就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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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古代阿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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