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丫鬟抬成妾室的執念
福兒帶著倩兒進到屋裡。
倩兒遲疑道：「王妃，你找奴婢來，是什麼事？」
王歡歡道：「倩兒，王爺給我的一處郊外宅院需要管事的。我身邊能信得過的丫鬟不多，就你跟福兒。福兒笨拙些，需要留在王府多磨鍊幾年。你去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就離開王府去那處郊外宅院當管事的，我派林幺子送你過去。」
「奴婢不去！」
倩兒麵皮漲紅，大嚷起來。
正屋外邊有婆子丫鬟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引起一陣騷動聲。
王歡歡板起臉，聲音跟著發冷：「倩兒，我讓你去，你就得去。」
倩兒哭腔道：「奴婢不服！」
王歡歡道：「不服？是想要讓我把你發賣出去，才服氣么？」
倩兒猛地扭頭瞪視福兒，腳下踩著，衝到了福兒面前，揪著福兒的衣襟，「虧我把你當成好姐妹，有你這樣在王妃面前說我壞話的嗎？你會遭報應的！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也不會生齣兒女……」
「住口！」
福兒也怒了起來，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住倩兒的髒話。
倩兒面目猙獰，「為什麼要把我擠出王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福兒還試圖給倩兒留顏面。屋門外擠著偷窺的幾雙眼睛，福兒都瞧見了。
福兒越是不答覆，倩兒就越覺得占理了，叫囂咒罵的聲音就越響亮了。
倩兒道：「王妃，你看，都是福兒背地裡說假話。她心虛了，她背後說了我什麼壞話？我可以現在跟她當面對質！」
福兒被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不是福兒說了什麼，是我查出來你跟何姨娘吃裡扒外，跟太子府的人有瓜葛。」王歡歡神色淡淡說道，「要不是福兒求饒，一個郊外宅院管事的位置，也輪不到你頭上。按我原本的意思，是打算把你賣出去，以儆效尤。」
倩兒臉色刷的發白。
又很快，慘白的臉色漲得通紅，倩兒手呈鷹爪狀，猛地朝王歡歡臉頰抓去。
這一爪子下去，臉上肯定要落下幾道猙獰抓痕。
「你幹什麼！」福兒反應過激的拽著倩兒，將倩兒撞到了地上去，「倩兒！你清醒點，王妃現在是讓你去當管事的，不是把你賣出去——」
倩兒坐起身，掙扎著福兒的懷抱，大吼大叫道：「王爺是不會允許的！我是王爺千挑萬選出來的！」
福兒嘆氣，「倩兒，你只是個丫鬟，我們都只是低賤的丫鬟。」
倩兒發狂起來，根本不肯聽福兒的話。
「王妃不也是窮鄉僻壤出來的野丫頭嗎？」倩兒吼道，「我憑什麼不行？」
王歡歡倒是對倩兒另眼相看了，還不知道倩兒原來是個潑婦。
「福兒，這種人，你還要把她捧在心裡頭當成姐妹嗎？」王歡歡道。
裡頭的動靜鬧得太大了。
院里職務最大的管事何婆子擠開一眾丫鬟，跨過正屋門檻，走到裡頭。
「王妃，需要奴婢做什麼嗎？」何婆子道。
被何婆子突然出現打斷了回答。福兒沉默下來，依舊緊緊地環抱著倩兒，不讓倩兒失去理智去犯傻。
「不用，你出去。」王歡歡道。
何婆子瞅了眼鬧起來的福兒跟倩兒，「王妃，王爺吩咐奴婢們要照顧王妃的安危，這鬧得院子外頭都能聽到，奴婢實在怕王爺回來怪罪奴婢們。」
「那你留下吧。」王歡歡道。
何婆子帶著兩丫鬟快步走到了王歡歡邊上守著，正兒八經的留下來看戲。
倩兒被幾雙眼睛盯著，可能也覺得丟臉了，這時候抿著嘴不說話，眼底透出怨毒光芒。
「福兒，這種人，你還要把她捧在心裡頭當成姐妹嗎？」王歡歡再度重複一遍道。
福兒覺得為難，「王妃，您答應過奴婢，可以饒恕倩兒一命的。」
王歡歡看了一眼倩兒，她這會低著頭，看不清那雙眼睛，但是倩兒的臉色很難看。
王歡歡不想留倩兒在身邊。
「倩兒也不稀罕郊外那處宅院管事的職務。何婆子，依你來看，她該去什麼地方？」倩兒既然不要這份體面，當面撕開，王歡歡也不跟她客氣了。
何婆子眼珠子一轉，「這倩兒姑娘是王爺賞賜的，王妃倒不如把這倩兒關押起來，待王爺回來親自處理。」
王歡歡抬起頭，看向何婆子諂媚的嘴臉，「這主意不錯。」
「王妃……」福兒下意識喚道。
「福兒，這是王府，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今日已經是看在你替她求情的份上饒過她了。」王歡歡道，「等王爺回來，他怎麼處置倩兒，我絕不過問。」
「那王爺若是要抬我做妾室呢？」倩兒眼睛發亮，抬起下頜，直瞪視著王歡歡，逼問道。
「倩兒！」福兒失聲大叫道。
倩兒不搭理福兒。
「王妃，若是王爺要抬我做妾室呢？」倩兒掙脫了福兒的環抱，站起身，昂首挺胸，重複逼問道。
那氣勢，不像是丫鬟，倒像是正牌王妃。
王歡歡有些好笑，不知道倩兒是哪裡來的這一股底氣。
「李睦要是有這個意思，我就同意他把你抬成妾室。」王歡歡許諾道。
倩兒笑了起來，「王爺一定會同意的，我這麼美，他一定會同意的。」
王歡歡認真打量起倩兒，發現倩兒確實生得比一般女子要骨相嬌小，皮膚細膩，姿容嬌媚。她這點自戀，倒是能拿得出底氣來撐著。
「何婆子，帶人把倩兒關起來。等到王爺回來以後，再交由王爺處置。」王歡歡吩咐道。
何婆子應了聲，帶著兩名丫鬟，把倩兒架著出去了。
福兒一臉呆愣愣的。
「怎麼，不敢相信那是你認識的倩兒了？」王歡歡遞過一碗溫水，問道。
「是……」福兒道，「倩兒她一定是氣昏了頭，才亂說話的。等冷靜下來，一定會後悔，一定想要哭著求著來跟王妃懺悔的。」
「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事。我二叔跟王狗二人聯合外人，把我爹給殺了，還想要把我給殺了。」王歡歡道，「我當初也覺得不可思議，我二叔無兒無女，人人都說他把我當成女兒來疼愛，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福兒聽得入迷，「後來呢？」
「後來？」王歡歡苦笑，「二叔死了，王狗也死了。」
福兒一激靈，慎思極恐，不敢再多追問。
福兒連喝了兩口溫水，又覺得不回答不太好，「他們死了也好，惡人有惡報！」
王歡歡瞥了眼福兒，覺得這「惡人」聽著有些刺耳，知道福兒沒那個意思，王歡歡也沒有跟她較真。
「啊，倩兒會很俊的手腳功夫，那地方肯定困不住她的，要不讓我去看守吧？」福兒道。
「不用，她不會逃跑的。」王歡歡道。
福兒困惑地看著王歡歡，「為什麼？」
「因為她看樣子真的很喜歡李睦。」王歡歡搖搖頭，「聰明勁用錯了地方。」
「王爺要是真的想抬她當妾室，王妃真的會同意嗎？」福兒還想為倩兒盡最後一點姐妹情誼，硬著頭皮問道。
「會。」王歡歡斬釘截鐵的口吻道。
「王妃……不生氣嗎？」福兒半信半疑道。
「李睦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心裡有數。」王歡歡道，「我吃醋沒什麼用處。」
福兒想了想，王爺確實是那個性子。
鬧了這麼一出丫鬟跟王妃叫板的事情，鬧的動靜還不小，應該是傳的沸沸揚揚了。
她這個王妃的地位威嚴，可能也受到了折損。
王歡歡朝外頭走去，「我去謝王妃那邊待會。你要想去看倩兒，就過去看看吧。」
福兒猶豫不決。
王歡歡停住腳步，回頭看她，「去吧。」
福兒心一松，重重點頭，「謝謝王妃！」
王歡歡朝著謝王妃那邊院子去。
福兒問了人，找到了關押倩兒的地方。
是王府內一處堆放雜物的柴房。
門上鎖。
裡頭沒有窗子，
福兒來了，何婆子都得給面子。
鎖解開了，門推開了，倩兒坐在一截木樁上，面龐身軀半隱在晦暗陰影之中，「你來做什麼？」
還好，沒有先前說話那麼沖。
看樣子是冷靜下來了。
福兒跨過門檻，「倩兒，王妃那邊，只要你賠個不是……」
「你替她當說客，那就免了吧。」倩兒嘴角含笑，「王爺一定會抬我當妾室的。我看得出來，王爺是喜歡我的。」
福兒噎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凝視著倩兒。
「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我不會逃的，我一定會等著王爺回來抬我做妾室的。」倩兒後半句情深意切道，「要是王爺回不來了，我就跟他一同赴死。」
福兒一臉挫敗。
面對眼前的倩兒，福兒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
何婆子把門上鎖。
「福兒姑娘已經瞧過人了，就趕緊回去吧。王妃如今身子骨不方便，什麼事都得福兒姑娘多照顧著。」何婆子提醒道。
「嗯。」
看福兒一番無精打採的樣子。何婆子道：「王爺當初給我們許諾，王妃跟肚中的孩子順順噹噹的，我們這些跟前伺候的人，都有重賞。王爺出手一向闊綽，這說不準，我們後半生都無憂了。」
「嗯。」福兒點點頭，「我這就回去王妃身邊，伺候著王妃。」
裡頭的倩兒聽到外頭的對話，飆出一堆的髒話……
福兒知道倩兒的性子一向潑辣，只是沒用在王妃身上之前，一切都沒有那麼深刻的意識。
福兒加快了腳步，把倩兒的聲音丟在身後很遠的地方。
直至消失。
福兒走了一段路，站在院子里能聽到一陣悅耳的梵音誦經。
福兒看到了王歡歡，湊到了王歡歡的身邊。
王歡歡道：「她冷靜了吧？」
福兒點頭，「已經冷靜下來了。王妃，謝王妃誦經聲可真好聽。怪不得王妃跟王爺都喜歡來這裡聽謝王妃誦經。謝王妃可真是個妙人，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
王歡歡噙著笑，扣指敲了敲案幾，「這是謝王妃親手做得花生酥，你嘗嘗。」
福兒臉紅了，「那我不客氣了。」
咀嚼了幾口，福兒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太好吃了吧。謝王妃這麼這麼厲害？」
樓婆子也在屋裡招待伺候著王歡歡，聽到福兒一口一句誇讚，樓婆子臉上也掛滿了笑容，「瑞姐兒自小就是個聰慧的，做什麼事，都比旁人精通那麼一些。」
「這花生酥這麼好吃，我能兩塊走嗎？」福兒笑嘻嘻道，「夜裡餓了，能當點心充饑。」
樓婆子笑了，「可以啊。」
福兒又看向王歡歡，「王妃，奴婢可以拿嗎？」
王歡歡道：「又是拿給倩兒的吧？」
福兒猶豫了下，點點頭。
王歡歡道：「倩兒能交到你這樣的好姐妹，這一生也算是值了，只可惜她自個沒明白。」
福兒用手絹將花生酥包了起來。
等到把王歡歡送到院裡頭，福兒又去找了倩兒。
鎖解開了。
柴房內沒有人點油燈，依靠著門打開以後，屋外透進來的月光，勉強看清倩兒的所在。
「你又來做什麼？」倩兒道，「瞧見我落難，你心裡歡喜嗎？」
福兒一言不發，走近倩兒，把手裡用手絹包起來的花生酥，遞給倩兒，「謝王妃親手做得，可好吃了。我也是頭一回吃到這糕點。」
倩兒狐疑，將手絹解開，看到裡頭的花生酥，「你討來的？」
福兒笑了笑，「是啊。盤子里剩的多，我就討來了。」
倩兒鼻子哼了聲，「嗯，我嘗嘗吧。」倩兒捏著咬了一口，很酥，倩兒有些吃驚，竟意外地很好吃，「你這會沒騙我。以前拿給我吃的，都不好吃。我每回都是應承你，才說那東西好吃。」
福兒蹲在倩兒面前，托腮看著倩兒，眼前這個才是她認識的倩兒。
倩兒道：「以後我成了王爺的妾室，我一定會求了王爺，把你賞到我跟前伺候。」
福兒臉上的笑容凝滯住了。
「你還不樂意呀？」倩兒瞧見了，冷笑一聲，「是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那地位就不同凡響了。你自然是瞧不起別的妾室了。但我以後啊，一定會比王妃還要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