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死者
「小夜，你看到了吧？這具屍體也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詭異微笑，太滲人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魏法醫別過臉，似乎都不敢再看停屍床一眼。
「另外這具屍體和上具屍體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身體素質都很好，與實際年齡不符合。比如這名死者身份證上年齡已經六十了，你看他的臉可能覺得有五十，但是拆開衣服，身體狀態年輕，腹肌明顯，根本不符合六十歲男人的身體特徵。」
「你說，他六十了？」狄小夜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她瞪著大眼睛望著眼前的男屍：「我的天，現在中老年都這麼牛逼嗎？」
狄小夜幾乎已經找不到詞來形容了，她只覺得眼前實在太不可思議，這個老大爺能比明星保養還好啊。
「更重要的是，死者不是他殺。」魏法醫走過來，用白布遮住了屍體的臉，只掀開了身體部分：「你看，他跟小夥子打鬥的挫傷都只停留在表皮，根本沒一個致命的。」
「所以，他是病發還是什麼？」
面對狄小夜疑惑的目光，魏法醫給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答案：「自然死亡。」
「天吶。」狄小夜感覺一時間很難消化，魏法醫解釋說這只是初步預測，具體的還需要解剖來驗證一下。
狄小夜看向屍體，咽了咽口水，半晌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這個結論對她來說，似乎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過了半晌，她清了清嗓子道：「魏法醫，我認為兩起案件可以併案偵查，您覺得呢？」
魏法醫對狄小夜的能力一直很相信，經過紅傘驗屍，更是有了新的認知。他摘掉手套，肯定的說道：「這個笑容太有問題了！我會為你開具一份申請報告，但暫時我們還是先見一下死者家屬吧，多了解些情況為好。」
狄小夜欣然同意，到旁邊的接待辦公室，此時裡面一名中年男子正在焦急等候。
看到身著警服的狄小夜與身穿白大褂的魏法醫，他立馬起身，做自我介紹：「兩位同志好，我叫侯遠，死的人是我爸，叫侯展鵬。」
魏法醫掏出一張面部照片遞過去：「你確定嗎？」
「是，就是我爸，警察同志可一定要為我爸主持公道啊。」中年男子哽咽道。
「打擾一下。」狄小夜看向中年男子：「請問你父親是做什麼工作的，以前干過那種出力氣的活兒嗎？」
「我爸今年六十周歲，他在五年前就已經退休了，以前是一名老師。」中年男子回答。
狄小夜跟魏法醫交換了個眼神，那死者以前就不可能具備如此優秀的肌肉線條，於是將死者上半身的照片拿給中年男子看：「那你父親是平時有堅持健身嗎？或者他是怎麼保養的？」
看到那張照片，中年男子直接震驚了：「這是我爸的？」
在得到肯定后，他還是有些不信：「我爸別說現在了，他在年輕時都沒進過健身房，天天教書備課，老了也就下下棋打太極，怎麼會鍛鍊出這種肌肉塊……」
說完將照片歸還給狄小夜：「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狄小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又向中年男子了解了下情況。得知他母親很早就死了，是癌症，所以他爸確實很注意身體，所以沒什麼大的疾病。這些年一直是他跟他父親相依為命，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一時很難接受。
「你介意，我們對你父親的屍體進行解剖嗎？」狄小夜徵求了魏法醫的意見后，看向中年男子：「因為經過調查，那個小夥子並不是兇手，你父親是突然停止生命體征的，目前的死亡原因推斷是自然死亡，但具體情況需要通過解剖才能確認。當然了，你可以拒絕，因為案子目前的證據無法定罪於謀殺，但是……」
「我同意。」不等狄小夜說完，中年男子就做出了回應，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壓抑著極為沉重的痛苦：「警察同志，請幫我爸爸找出死亡原因，請一定要抓出兇手！」
「我爸爸別說大病了，小病都很少有，說是好端端的自然死亡，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狄小夜跟魏法醫一致答應下來，會給出一個交代。
送走中年男子后，狄小夜嘆了口氣，她總覺得這個案子能跟劉藤鳳案聯繫起來，可是二者的關聯點在哪裡？如果是謀殺，兇手的動機又是什麼？
魏法醫說他會對屍體進行解剖，有任何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到狄小夜，而狄小夜則調查兩家人的關係網，看看是否能從中找到一絲線索。
狄小夜將交警那邊發來的監控錄像看了十幾遍，結果和小夥子的口供沒什麼出入。那名老年上班族不但身體強健，而且力氣奇大無比，無論是追趕小夥子的百米衝刺，還是打鬥中壓倒性的優勢，都讓人驚嘆、
可是根據調查，這個老年人確實沒有參加過健身或者體力工作。
思緒彷彿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夜晚的時候，狄小夜叫出了顧天明，想讓顧天明陪自己去昨天的案發現場重演一遍搶劫經過。
顧天明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似乎並未對狄小夜的擾人清夢有所微詞。
對應著監控錄像，他們兩個人在相同的時間就行角色扮演，哪怕是追蹤路線，也全都是按照現場模擬的。
可是連續進行了四次，兩人都沒什麼發現。
最終顧天明忍不住問道：「小夜，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讓你大晚上出來演小夥子。」
狄小夜嘆了口氣，整個人焉焉的，想找人傾訴，但無奈顧天明不是警方的人，根本不能透露案子詳情。
」笨蛋。「顧天明寵溺得笑了下：「你不能跟我說案情，你就不能換成別的問題來諮詢下我？」
「你能幫什麼忙啊。」狄小夜嘟囔了一句，然後眼睛突然亮了：「你或許還真能幫得上忙。」
「用你們心理學來看，一個事事都斤斤計較的人，會因為跟兒媳婦吵架，就突然選擇自殺嗎？」
顧天明微微搖頭：「一般來說，不太可能！但是不排除有特殊情況，行為與性格的關係是具有普遍性跟特殊性的，小夜你不能用一個不準確的答案給自己方向。」
狄小夜癟了癟嘴，心想不是你讓我問的嗎，我問了你們領域的問題，你還說我問得不好，我問別的你能接上來嗎？
「一個身體素質二十歲，但實際年齡六十歲的人自然死亡，可能嗎？而且前提是，他沒有被暴力干預，也沒中毒，你說是哪出了問題？」狄小夜眨了眨眼睛，故意刁難道。
「可能是某種隱藏疾病啊，小夜。」暖黃的路光下，顧天明原本就溫柔的輪廓，此時更是柔和得不成樣子，「如果是身體內部的一個關鍵器官發生病變，是會導致軀體迅速死亡的，不過既然你們那邊的法醫做了檢查，排除了暴力干預和重大疾病，那就肯定是隱藏疾病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