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艾鹿的善良
「啊!」
「啊!!」
「啊!!!」
徐沐痛喊,聲音如同天雷,顫抖的瞳孔滿是痛苦。
鎧甲人看著自己手中的單手劍滿是血液,又看了看斯蕾塔幼小的身體,他也有點不可置信,他怎麼會殺了一名小女孩。
艾鹿見斯蕾塔竟然幫徐沐擋了一刀生死不知,她整個身子顫抖起來,嘴巴念叨著斯蕾塔的名字,雙眼失神...
徐沐抬起頭看向鎧甲人,雙眼已滿是血絲,下唇被自己咬傷卻毫無感覺,血液從嘴邊流了下來,面目猙獰令人懼怕。
鎧甲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徐沐放下斯蕾塔,身上湧出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他猛地朝鎧甲人衝撞過去。
鎧甲人咬牙提起單手劍就要再砍,然而徐沐速度更快,鎧甲人直接被徐沐撞倒在地上。
徐沐架在鎧甲人身體上,他從附近地面掏出一塊石頭狠狠朝鎧甲人頭盔砸去。
鎧甲人的頭盔被砸得凹陷下去,本想掙扎的他剛提起手臂想要掀徐沐下去,可是頭盔石頭硬生生砸了幾下后,頭盔產生的迴響震蕩暈住了他。
他很想自救,可是發現自己的力氣卻也開始提不起來。
「啊!!」徐沐敲爛一顆石頭,將手中殘渣一丟,拾取地上的單手劍,立直就要朝鎧甲人露出的咽喉刺進去。
「偉大的火焰之神,賜予我無限魔法,火球術!」
女魔法使見同伴就要出事,直接提起魔法杖祈禱,直接釋放出一個火球朝徐沐飛去。
火球如同有體型的焰火,直勾勾朝徐沐飛去,掠過樹木的樹葉都不禁枯黃。
「火壁!」
忽然一層火光在徐代面前形成壁面格擋,火球在火壁上炸裂開來,星火之光剎那間開了花,焰火四濺,許多枯木枯草紛紛燃燒起來。
艾鹿雙手對準徐沐,身上圍繞的紅色魔印閃閃發光,在見到女魔法使提起魔法杖的時候,她便也起手祈禱了。
「還站著幹嘛,還不快點去制住艾鹿,別再讓她有機會施放魔法!」女魔法使見自己攻擊被艾鹿用魔法格擋住,不禁怒火連連。
斥候男反應過來,提起匕首就朝艾鹿衝去。
火光悄然散開,一道人影扛著消散的焰火沖了出來。
徐沐提著滿是鮮血的單手劍朝斥候男沖了過去,他雙眼麻木,面目猙獰,如同山中野獸。
徐沐奔跑的速度,似乎心臟里滿滿的絕望都追不上他...
斥候男速度很快,可是徐沐的速度更快,單手劍像一條長蛇一般,劍尖盯住了斥候男。
斥候男察覺不妙,他被徐沐得眼神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停下腳步想要側步閃避。
然而徐沐似乎早有準備,竟然左手還暗藏著一把匕首,在長劍掠過斥候男身子的時候,匕首狠狠扎進了斥候男的胸口。
「你...」感受到胸口的刺痛,斥候男滿臉驚恐。
還沒完,徐沐抓緊匕首狠狠扭了起來,使整個匕首順時針轉動
匕首如同絞肉機要在斥候男胸口絞起來。
「啊!!」斥候男一腳踹開徐沐,揮舞的匕首划傷了徐沐手臂,他整個身子朝後倒去。
徐沐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死死的看著斥候男,他提著單手劍朝斥候男走過去。
「別...別殺我!」
一劍落下,鮮血四濺。
徐沐身上被濺射得滿是血液,可是鮮紅的血液下,雙眼依舊空洞麻木,他回過身子朝不遠處的女魔法使看去。
女魔法使滿臉驚恐,她還從沒經歷過這種事,她之前本來是王國騎士候補,在學院學了一年魔法,無奈魔法成績太差便被強行退出了騎士候補隊伍。
儘管魔法能力不強,也只能使用一些初階魔法,但終究是個可以使用魔法的人,這使她在公會上的隊伍里很是吃香。
有著隊友同伴們的追捧,她逐漸高傲,甚至自稱魔法使,開始覺得自己比許多人都要強。
然而現在她害怕了。
「別...別過來!來這個森林不是我的決定,我們只是接了公會委託所以順路的...!真的沒有想抓艾鹿小姐的意思!求求你,別過來...」女魔法使想到什麼,一臉醒悟,直接將魔法杖丟下,也把魔法帽丟地上,一邊朝腰間包裹掏東西出來一邊跪下祈求:「這魔法杖有顆魔晶石,價值幾十銀幣...魔法帽也是我花五銀幣買的,還有我身上全部的東西,都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徐沐衝過去一把抓住女魔法使的頭髮揪了起來,女魔法使當場痛哭流涕,甚至尿了褲子,尿騷味直衝鼻子。
女魔法使的模樣像極了嗷嗷等待被殺的母豬。
單手劍的劍尖抵在女魔法使的肚子上,劍上的血液沾濕了她的衣服,死亡的恐懼使她哭得更大聲了。
「你覺得你們三人的命,能抵得過我妹妹的一根頭髮嗎?」
......
這個世界的月光令人總感覺不太美好,抬頭認真看總會有種油膩感,看久了還有股想反胃的感覺。
徐代手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他坐在鋪好的毯子上,面前的篝火火光照耀著懷中熟睡的斯蕾塔。
看著自己懷裡的斯蕾塔呼吸平緩,徐代不禁嘆了口氣。
他終於又深刻的認識了這世界的一句話,便是所謂的『萬般皆下品,唯有魔法高』...
之前他了解得挺片面的,現在才算是真正對魔法的能力產生認知。
魔法不單單能破壞,亦能救死。
徐代抬頭看向一旁的艾鹿。
艾鹿一臉憔悴,正依靠在一旁的包裹淺睡著,她臉上蒼白之意,讓人看了不禁憐惜。
明明斯蕾塔被一劍劈下,皮肉翻開,那時斯蕾塔的鮮血都沾染了徐沐的雙手,他以為斯蕾塔已經死定了,這才宛如失心瘋一般。
然而沒想到斯蕾塔還是被艾鹿使用治癒魔法救回來了。
這也讓徐沐對魔法有了個更清晰的認識,對魔法的追求也更為堅定!
儘管他前面已經放棄,放棄了生命,放棄了一切。
在他合上眼放下心中一切的時候,他亦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欠任何人的。
艾鹿的事他已經儘力去做了,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斯蕾塔他也將全部值錢的東西給了她,她以後也能夠好好獨自生活。
然而徐沐此時又回想起那麼一句話,在你想要真正放棄的時候,在乎你的人總會在你背後推你一把。
是啊,明明徐沐他自己已經放棄了,一切都放棄了,可是斯蕾塔用她的行為,在徐沐的背後狠狠的推了一下。
現在徐沐對追求魔法的慾望變得更為炙熱了。
既然這個世界魔法能決定一切,那我便要擁有它!
忽然,一旁的艾鹿嚶嚀一聲,秀眉輕皺,眼睫毛顫抖著。
看艾鹿的樣子,似乎很痛苦。
「艾鹿?」徐沐想了想還是推醒了艾鹿。
艾鹿恍然驚醒,發現推自己的是徐沐,這才放鬆下來。
「是不是很難受?」
艾鹿猶豫了會,搖頭:「沒有,我很好。」
「別騙我了...」徐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抬頭看向油膩的月亮:「之前你與我說過,最合適施放治癒魔法的,是光、水、土三系。一個月前你只是使用治癒魔法為斯蕾塔修復斷骨,那時你的臉色就很不對勁了。然今天戰鬥的時候你也施放了不少魔法吧,後面還要為斯蕾塔恢復身體。」
艾鹿強行扯一個微笑:「我沒事的。倒是你,身體怎麼樣?要不要我...」
「不必了。」
「是嗎...」
其實徐沐身體有些地方很痛,甚至胸口與臉上的淤血都很重,然而他倒不在乎,總不能還強求艾鹿為他施放治癒魔法吧。
徐代看向艾鹿,兩人視線交織,他認真的問:「強行使用治癒魔法,這對魔印來說很不好吧?」
艾鹿低下了頭,又猶豫了會:「的確...我現在的魔印已經遭受損傷了,想要恢復估計得花幾個月時間。」
「這樣...」
徐代想起什麼,從後背取出一本黑色的書籍,他看著這本書幾秒,然後將書遞到艾鹿面前:「你要的東西。」
艾鹿有些不可思議,其實從今天下午遭遇戰開始到現在,她一直沒時間去考慮這個東西,沒想到徐沐與斯蕾塔真的給她帶回來了...
艾鹿伸出手剛想接過書籍,然而卻發現徐沐並沒有鬆手。
「現在,你就沒點什麼要和我說嗎?」
艾鹿先是一愣,隨後又低下了頭,避開了徐沐的視線:「你...要我說什麼?」
「是嗎。」
徐沐鬆手了,書籍來到艾鹿的手裡,艾鹿看著手中這烏黑的妖獸封面書籍很是失神。
「這是一袋財寶,也是從你家密室裡帶出來。」徐沐從一旁拽出個袋子,推到艾鹿的面前:「雖然你我之間的委託說過,你可以不要密室里的全部財物,可是我也不是個小氣的人,這次委託我獲得了很多,足夠了。」
艾鹿抱著書籍,滿臉不可置信,問:「徐沐,你這是要幹嘛?」
「我們之間的委託結束了,明日也是該分道揚鑣了。」
「你...你要我走?」
「不是我趕你走,而是我們之間最初的約定,也就僅此而已。」
艾鹿雙眼通紅,紅唇微微動了幾下,然而卻什麼都沒說。
「在我們分開的之前,我想以...朋友的身份給你個忠告。」這回輪到徐沐扭開了視線,「你是個善良的人。至少在這個世界里,你是我見過為數不多,會因為自己內心的善良而對他人伸出手的人。這世界善良的人很多,可是敢伸出手的,我只見過你一個人。」
「是嗎...然後呢?」
「艾鹿,你有不傷害人的善良,可是你缺少一種不被人傷害的氣場,若是以後沒人能護你周全,以後還是請你待他人的善良中夾帶著鋒芒吧。畢竟照顧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