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教訓
眾人一起說，聲音震耳欲聾，解氏瞬間就慌了，老臉蒼白不已，「我……」
村長瞧著解氏，「你若是還想好好在村子里，就不要給我惹是生非，你若非不知曉女德是什麼東西，就回你娘家，讓你娘再教你一回！」
話是也難聽，不過卻也是真占理，媳婦不好，多半是怪罪母親教育不當。
解氏緊閉著嘴巴，在人群中搜尋著，求救的眸光定在蘇老太爺的臉上，「你快給我求求情啊！」
這麼多人面前求情，也太丟人了吧！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蘇老太爺漲紅了臉，久久未能說出一句話，解氏眼淚「啪嗒啪嗒」地便掉了下來，「你好狠的心啊！我嫁過來那麼多年了，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當初你弟弟的田產可不就是你覬覦的？但是你不好意思去做，你讓我去給你搶！現在我被大夥說，你又不護著我，你要我難做人啊！」
一聽，眾人驚呆了，「什麼？當年那個齷齪事還是蘇老太爺指使的？」
「天吶！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人心骯髒到了這種地步！」
「……」
蘇老太爺臉上一白，抬起手中的拐杖敲擊了一下地下，眼神飄忽不定，「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你們要相信我！」
他說的話聲音都沒有平常大，顯然沒有底氣，真相是什麼，眾人一眼看出，瞧著這兩個人的臉，越發不悅。
不知是誰猛地鑽在人群前頭往自己籃子里一摸，抓出一顆臭雞蛋便朝蘇老太爺扔了過去，「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東西！竟還對自己兄弟下手！怕是當年你兄弟死的事情也和你有關吧！」
「哎喲！」
雞蛋在蘇老太爺背上裂開，透明的蛋清和黃色的蛋心皆散開來，斑斑駁駁的痕迹在蘇老太爺背上甚是明顯。
「讓你如此不要臉！該教訓！」那人又是一扔，眾人覺得對，也紛紛效仿，不再吝嗇自己籃子里準備做飯的東西，於是乎，野菜、臭雞蛋、河裡摸的小魚小蝦等一下子扔過去，頓時間猶如天女散花撲了過去，蘇老太爺和解氏無處可躲，抬手擋住了臉，「哎喲哎喲」地叫著。
不知是誰沒有東西，竟還撿了地下的細石扔過去，打得兩人尖叫不已，皆抬手去擋別處。忽然一顆白色的雞蛋撲面而來，解氏來不及擋，嚇得尖叫，好巧不巧，雞蛋衝進嘴中破碎，濃烈的屎臭味和酸臭味在嘴中交織，解氏趕緊吐出，場面甚是滑稽，眾人大笑，甚覺解氣。
「停下！」村長喊道，「我會公正處理。」
兩人身上好不到哪裡去，黃順珍在遠處捂著嘴巴大笑，蘇婉婉將甄秀秀叫醒來看熱鬧，兩母女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最後村長做主，將蘇大強一家給分了，還未提分財產一事，解氏立即嚷道:「他說了要凈身出戶！我可不給他一個子兒！」
村長猛地瞪向解氏，「你這個焊婦，你再說一遍！」
解氏立即噤聲，生怕村長再提一遍將她趕走之事。
一聽要分割財產，黃順珍便跑了過來，掐尖了聲音哀嚎道:「娘，他們一家子不是說要凈身出戶么？他們難道還要搶田地不成！家裡也就幾畝薄田，分出去了可如何能養活我們一大家子喲！」
這嘴臉真是噁心，怎麼不像當初問要錢一樣禮貌？蘇婉婉甚覺失望，這些極品親戚，要了也沒用，「村長伯伯，我看我們一家還是凈身出戶吧！我生怕以後奶奶會和我家糾纏不清。」
「凈身出戶！這可是你說的！」解氏聽到上半句激動說叫了起來，忽然想到下半句，臉又是黑了，「什麼叫我糾纏你家？到時候分了家，你們可別回來哭鼻子，我那兒可沒有一個子兒給你們喲！」
蘇大強也甚失望，對村長道:「我同意凈身出戶。」
「也罷。」村長搖頭，叫眾人散了，叫蘇大強和解氏等人去祠堂寫下分家文書，齊乘風執筆，洋洋洒洒便落下幾行正楷，字間透出幾分傲骨。
蘇婉婉僅僅瞧了一眼，便覺得這小村子容納不下有如此志向的人。
寫好，字跡未乾，齊乘風薄唇微張，緩緩道:「可以摁手印了。」
聲音如同山間清風，讓人舒爽不已。
是他！蘇婉婉頓時間分外肯定，他就是夜裡跟她搶人蔘的那個少年！
齊乘風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釘在他的臉上，微微側頭，便見蘇婉婉如同恍了神般直勾勾地瞧著他，白皙的臉龐頓時一紅。蘇婉婉忽然發覺自己有些失禮，若無其事地別來臉，發現蘇大強和蘇老太爺已經摁了手印。
「從此我們兩家再無干係，你可不能來我們家要銀子，也不能來討飯！」解氏迫不及待地道，又盯著那張紙看，雖然看不懂，但是又看蘇大強臉色蒼白，便確定是凈身出戶，頓時間神清氣爽，冷哼一聲，將一份文書收好，神情頗為得意。
村長主持完畢，文書三份，村長將文書給一份給蘇大強，而後又將一份文書收好，想到村東有戶人家在建房子，給蘇大強介紹了過去，蘇大強感激不盡。
見村長對蘇大強好，解氏就不樂意，抬腳便要拉著蘇老太爺走，忽然被叫住，「解氏！你站住，你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畢。」
「還能有我什麼事兒！」解氏仰著頭，對蘇大強又是厭惡地吐了一口吐沫，一副惡婦的模樣，村長進裡屋翻箱倒櫃一陣，而後拿出一個戒尺，沉聲道:「伸出手。」
蘇婉婉一家正要離開，見此，頓住了看熱鬧。
解氏甚不情願，老臉再次漲紅，村長催促道:「伸手。」
「不！」解氏搖頭，抬腳便要走出去，「砰」地一聲，門忽然一關，解氏走得急，頓時額頭被撞出紅痕，「哎喲哎喲」地在地上叫嚷。
見門外站得挺直的背影，蘇婉婉便曉得是齊乘風乾的，頓時對齊乘風的好感直線上升。
「戒尺打的是犯錯之人，打你，有何不可！」村長冷冷地俯視著解氏，揚起手中的戒尺「啪」地打了下去，聽著聲音，蘇婉婉便覺得疼得慌，解氏更是叫了起來。
「你到底是犯了什麼錯，你自己反省反省，如果不想反省，便回你娘家去！」
「我錯了！我知曉了！莫要再打！」解氏甚氣，點頭如搗蒜，心中卻暗道:她能有什麼錯？她可沒有錯！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蘇大強腹內傳出叫聲，三人便離開了，路上甄秀秀忍不住地問道:「你娘今天沒給你煮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