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精神小伙

第205章 精神小伙

古月天真的手邊放著很多一次性的注射器,她從透明的醫用玻璃盒子裡頭,用注射器把麻醉藥物抽了出來,對自己的手腕上靜脈血管打了一針。

她並不是癮君子,她之所以要注射麻醉藥物,是因為她實在是太疼了,疼痛難耐。左手手腕到手肘的內測,像是紋身一般,繪製著一柄貫穿了雷霆的長槍。如果不靠近看那金屬的光澤,稍有不慎就會覺得那是被燒焦的樹枝。

其實說這是被燒焦的樹枝也可以,因為雷槍聖朗基努斯的槍身本就是用世界樹的樹枝做的。

這個印記是古月天真與聖朗基努斯簽訂下契約的證明,她的靈魂承受住了聖槍的考驗,但是身體缺有點承受不住了。這件事她沒敢告訴任何人,對父親古月皓也是守口如瓶。她害怕被別人知道后,其他人就不會畏懼她,她害怕被父親知道后,父親就會強行讓她放棄聖槍。

這可是能夠泯滅一切的力量,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如果連這一股力量都失去了,那麼她以後豈不是要成為家族長老會的棋子?父親希望她能夠繼承聖槍,讓家族的那些規矩不再能夠束縛她,不要步了兩個哥哥的後塵。古月天真做到了,她也可以繼續支持下去。

南宮子的下場大家都是知道的,紅刀在手天下我有,紅刀一失人神共誅。

按照目前家族的狀況,以及父親古月皓的精神狀態,恐怕是回到了家族總部后,父親就會宣布退位,把家族族長的位置讓出來給大哥。這是一種出於父親的愧疚。

大哥自幼成名,而古月天真看起來還是個花瓶。長老會那邊不是傻子,父親推波助瀾一下,事情就基本上定了。除非出上什麼大事,能夠把繼承人的事情推遲下去,不然古月天真就可以準備恭喜大哥了。

對古月天鋼繼承人位置有威脅的古月天照已經永遠不能回到玄黃國,那麼古月天真的下場又會是什麼樣?她究竟算不算有威脅的人呢?她在她親生哥哥眼裡的樣子究竟是怎麼樣的?七八年不見的親情,淡了多少,人在長大之後,還能夠像是以前一樣純真嗎?

古月天真想起了他。

她對家族族長的位置並不感興趣,但是她有著求而不得的東西。那一天,她瞞著好閨蜜上官妖花,對南宮子表白了。南宮子多優秀啊,不愧是她一眼就看上的傢伙,對於古月天真的這種挖牆腳行為,他也不惱怒,處理的方式輕車熟路。最後結果當然是,古月天真被狠狠拒絕了。

古月天真問南宮子:「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南宮子說:「你知道我喜歡幸子吧。」

古月天真點頭:「我知道。我還知道,幸子也喜歡你。」

有的感情就是這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但是就偏偏是他們兩個人之間不知道。

南宮子笑了:「有趣,那你還來和我告白,你怎麼敢的呀?」

古月天真說:「你們還沒有在一起,我還有機會。」

南宮子說:「放過我吧。」

古月天真說:「得不到的,我恨。」

南宮子說:「我給你捅一刀,然後我走,今天的話你沒說過我也沒聽過,好嗎?」

古月天真說:「好。」

雷霆,聖朗基努斯打在了南宮子的身上。他沒有反抗,沒有躲閃,當場就重傷昏迷了過去。

古月天真把南宮子送到醫院,照顧了他整整三天。三天後,南宮子從昏迷中醒來,他看著趴在床邊熟睡過去的古月天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醫院。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再次提起過這件事情。

古月天真聽著好閨蜜上官妖花時不時給她抱怨那些瑣事,那些和南宮子相處的瑣事,古月天真聽得入迷,聽得羨慕,彷彿置身其中。上官妖花說,南宮子和她一起去散步,經常一個人就走到奇怪的地方,他會迷路,但是他就喜歡不打招呼地亂走。

那一天前往審判的時候,南宮子和上官妖花就在一個岔路口分開了,南宮子往乾淨的大路走,碰到了東方粟。上官妖花往鋪滿了櫻花花瓣的小路走,碰到了冢原枯葉。

上官妖花說,他會一個人上去和別人拚命,因為嫌自己太麻煩。

上官妖花說,他不念舊,但是懶得去嘗試新的東西。所以吃飯的口味,喝奶茶的種類,很久都不會改變。

古月天真聽著上官妖花這麼說,聽著上官妖花那麼說,她也想要找一個男朋友。一個和南宮子一樣的,長得一樣,行為習慣一樣,思想一樣,什麼都一樣的。

只不過他心中放著的那個人,一定要變成古月天真。

古月天真想著給自己的脖子來上一針麻醉,就這樣沉沉地睡去。夢裡什麼都有,有她喜歡的,也有喜歡她的。

就在針頭觸碰到她脖子的時候,手機響了。古月天真看了看信息,冢原橘子從黑港進入玄黃國的信息她已經知道了。八大家族的人都在跟蹤冢原橘子的位置,那個小姑娘也算有本事,藏起來了,讓八大家族的眼線一時半會找不到她。

眼線那邊傳來消息,說找到冢原橘子的位置了。目前這個信息,絕對是古月家族獨有的,第一時間得到的。因為冢原橘子出現在了古月天真她們一行人落座的酒店附近,冢原橘子像是在尋找什麼,一直在兜圈子,這就終於被古月家族的眼線發現了。

古月天真對著手機說:「把冢原橘子的歷史行動路線圖發給我。」

看了冢原橘子的行動軌跡以後,古月天真就明白了,冢原橘子從黑港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古月天真一行人,並且一直偷偷摸摸尾行到了這裡,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古月天真放下手機,她很快就明白了冢原橘子的意圖。這不是默契,也不是經驗,而是古月天真發現,冢原橘子有著一顆和自己一樣急迫的心。

冢原橘子在一家餐廳中吃午餐,她來玄黃國的本意是直接沖著南宮子去的,她知道南宮子在哪裡,自己家姐姐來到玄黃國后,在哪裡消失的,那麼南宮子就肯定在附近。

但是就在進入玄黃國的時候,她發現了古月家族一行人。冢原橘子的幫手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死了兒子大老遠要去東瀛國尋求冢原家族幫助但是卻失敗了的風家家主風塵殺,一個是在玄黃國惹了事,帶著妻子背井離鄉逃亡東瀛國的烏雲黑。

他們兩個都是殺手,回到玄黃國的目的,是要殺掉太子東方笑。

冢原橘子想先對南宮子下手,而風塵殺和烏雲黑則是認為不如直接暗殺東方笑。南宮子已經落魄了,殺了他能夠帶來的名聲雖然不小,但是也不過爾爾,真的有實力,不如養精蓄銳,一鳴驚人,直接找東方笑幹上一場。

雙生匕首「鏡花水月」放在桌子上,兩柄匕首似乎代表著兩個選擇。

風塵殺問冢原橘子,殺南宮子是殺,殺東方笑也是殺,都是可以讓她揚名立萬的事情,為什麼冢原橘子一定要執著於南宮子。

冢原橘子回答:「大家都喜歡看喜劇,但是我偏偏喜歡看悲劇,所謂的悲劇,就是要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別人看。我想,請我的姐姐,看一場悲劇。」

風塵殺懂了,這小姑娘是嫉妒姐姐冢原幸子的男朋友太優秀,所以抱怨在心啊。

但是他們還是爭執不下,臨時的同盟就快要土崩瓦解。就在這時,烏雲黑髮現了古月家族一行人,他認識古月皓,認識古月家的家主。

他們得到了一個決定,先殺了古月家族這幾個人,積累名聲。玄黃族八大家族中的一名家族族長死了,這種大事的轟動性可能沒有東方笑死了要轟動,但是一定會讓整個世界的執行人都知道,古月家族的族長被他們偷襲了。

冢原橘子在餐廳里吃午餐,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古月家族一行人的行動特別隱秘,他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也找不到他們的具體位置,在附近兜兜轉轉了好久,冢原橘子累了,決定先停下來吃個午餐。

風塵殺和烏雲黑也在某個地方分頭行動著。

一名扎著馬尾辮,帶著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的女人在冢原橘子的對面坐下。冢原橘子抬頭看了看她,用蹩腳的玄黃國語言說道:「不好意思,這裡有人了。」

黑帽子女人說:「我知道你現在是一個人,你的兩個同伴,一個正在黑市裡打聽太子東方笑的情報,另一個在窯子里找女人。」

黑帽子女人說的一口流利的東瀛國語言。

冢原橘子放下刀叉,用餐巾把自己的嘴唇擦乾淨。她頂著對面女人的眼睛看,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黑帽子女人說:「你一點也不驚訝,不知道是內心承受能力強,還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人主動來找你們。你們身份特殊,在玄黃國待的時間太長了,找上門來的無非就兩種人,一種是想要殺死你們的敵人,另一種是想要藉助你們的手去殺人的別人的敵人。」

冢原橘子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黑帽子女人說:「我會為你提供古月家族的所在地點情報,也會給你提供這兩天古月家族族長古月皓的出行路線。你明白了嗎?」

冢原橘子問:「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黑帽子女人說:「這件事對你們來說都是好處,對於想要證明自己的傢伙來說,難道一出手就把權勢滔天的八大家族族長之一的人給推下台,格局還不夠嗎?」

冢原橘子說:「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歡別人指使。你知道南宮子或者東方笑的具體位置嗎?」

黑帽子女人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給你提供白馬原人的位置。」

冢原橘子認真地想了想,她似乎在回憶女人口中的白馬原人究竟是誰。等到黑帽子女人快要不耐煩,起身就要離開的時候,冢原橘子說:「成交。」

櫻花十三刀,第一到第三刀殺人,第四刀到第六刀殺鬼,第七刀開始殺神,冢原橘子用了七刀,刀刀入骨。

和往常一樣,古月皓離開酒店,到附近的公園散散心。他瞅著好幾天了,一到晚上,這裡就有很多老頭老太太在跳廣場舞,還有年輕屁股翹的戶外女主播在拍視頻,以及理髮店門口,一群穿著白西裝,打著紅領帶,左手持著紅色玫瑰假花,右手比著愛心手勢的精神小伙,在理髮店的門口走T步,像是模特一樣來來回回地走。

他們有七個人,頭髮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染好,像是一隊葫蘆娃。

古月皓偷偷學會了花手,他覺得如果他手速夠快,他就可以像是直升飛機一樣筆直升天。一旦是成功了,那麼這就是人體仿生學的一大進步,人類模仿鳥兒的翅膀製造了飛機,飛上了藍天之上。而古月皓認為花手模仿了花朵,可以讓人擺脫重力的束縛。

昨天晚上,有個開直播的女主播從車上下來,攔住了正在散步的古月皓,問他:「老爺爺,要不要來耍一耍?我直播間的觀眾都說想看我和你耍一耍。」

古月皓邪魅一笑,反問道:「耍?你們敢和我耍?在耍這一塊,還沒有人能夠超越我的!」

說時遲,那時快,古月皓紮好了馬步,雙手高舉過頭,他一邊耍著花手,一邊念念有詞,道:「我!像是一朵花一樣!精神小伙們,耍起來吧!」

多可愛的一個老頭,把人女主播都嚇跑了。古月皓就在原地納悶,那女人不是說要和自己比比耍花手嗎?難道是自己太厲害,把人家給勸退了?

古月皓說:「年輕人也不過如此嘛。」

有的人喜歡說,「發短愁催白,顏衰酒借紅。」說自己備受無情的現實之摧殘,以至頭髮脫落斑白,面容衰老只有依靠酒力才能顯現紅光。這裡說「發短愁催白」不一定是實寫,「顏衰酒借紅」也不一定真的如此衰老。心老了,人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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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出山的歸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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