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初迷寂漫不經心的坐在那,落府的大房的確蠢得可以,老夫人應是有幾分腦子的,不知道為何一直偏寵大房,二房的人,因為沒有兒子,一直行為低調沒有存在感,到現在為止,初迷寂對二房的印象也不深。

幸好尷尬的時間不長,青衫捧著盒子走了出來。

初迷寂放下茶蠱,掀開盒子檢查了一番,東西都沒有什麼問題,邊角處有細微的打磨痕迹。

想必是發現了什麼奇特的地方,這些東西的禁制都是觸髮型的,應當是因為落瑾被欺負觸發了,所以才會被老夫人搶了去。

「多謝老夫人了,初兒告退。」初迷寂拿到東西立刻就起身帶着兩個門神侍女離開了,沒有多跟這家人寒暄的意思。

西約和南召都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打算了,沒想到落府的人這麼識趣,都沒有她們的用武之地。

落靈兒承認了身份,但什麼都沒說,初憶元這個身份應當是有些用的,不管是什麼原因初迷寂都沒有興趣跟不必要的人糾纏。

落瑾的身份已經基本確定,但有些事還是沒弄清楚,因為在落府很多事她都沒有刨根問題,只是跟落靈兒打了幾個太極,落靈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完成及笄她是不會告訴她為什麼的。

敵人有多強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讓自己像是傻子也一樣活了一世的勢力,逼得乾元國太子自幼以女子身份活着。

這絕對不是什麼小事情,最可怕是,瑾公主在是公主的時候,明明身體健康,而恢復了身份,卻體弱多病,甚至成了一個傻子。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初家所掌握的東西已經足以震驚世人,在背後下黑手的人掌握的力量也不相上下,這力量比初家的禁制更加陰狠。

「阿初!」初迷寂滿腹心思的回到了屋子裏,在床上閉眼睡覺的落瑾立刻久醒了。

「不睡了?」初迷寂坐到床邊手裏捧著從老夫人那拿來的盒子。

「不困了。」落瑾乖乖的坐起來,躺了這麼久,連根頭髮都沒亂,一看就是一動沒動,估計都沒有睡。

「不困了就起來吧,這些是不是老夫人搶去的東西?」初迷寂舉了舉手裏的盒子。

落瑾眼睛立刻就亮了:

「阿初好厲害。」落瑾打開盒子看到自己丟失的寶貝,笑的眼睛裏像開了花一般。

落瑾高興了初迷寂便也高興了,沒想到自己這麼早就能遇到他,不知道前世這個時候的落瑾在遭遇什麼,他可是乾元太子,隱姓埋名住在這落府被人當做傻子,輕視,欺負;光是想想就已經升起了火氣。

「落瑾,若是你有個朋友因為一些事誤會了你,天天跟你作對,還害死了你,你會恨你的朋友嗎?」

初迷寂看着面前純真的面孔,問出了自己現在最想問的問題。

從知道了真相后,初迷寂最想知道的就是落瑾,或者說司徒修究前世究竟是怎麼想的,在自己那般對他之後還能那麼無條件的縱容她。

縱使她們有自幼一起長大的情誼,但自己的做法那般極端惡劣,如果換成自己,定是不會那般容忍。

「那要看是誰。」落瑾守起了自己的寶貝們,扯住了初迷寂的袖子。

「如果不是阿初的話,我會跟他絕交,再也不跟他說話了。」這種處理方式,倒也符合落瑾現在的智商。

「為什麼要除了我呢?」初迷寂即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

「因為是阿初。」落瑾拽著初迷寂的袖子緊了一些,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梗著脖子看着初迷寂。

「阿初為什麼要問這個,阿初要跟我作對,要欺負我嗎?」

初迷寂還沒來得及回答,落瑾便繼續說了下去。

「阿初想的話,也可以,只要阿初不丟下我就可以了。」落瑾有些低落的垂下腦袋,有些委屈。

她們都說我變成了傻子,是不是因為我傻了阿初才想這麼做的,可我不是故意變傻的,怎麼樣才能不傻啊。

落瑾的話讓初迷寂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這樣的感覺只有在前世,司徒修被凌遲處死的時候才有過的。

又是這樣,兒時的情誼固然珍貴,但真的值得你做到這個地步嗎?

初迷寂是一個感情淡薄的人,她無法理解這種就算為了她去死也願意的感情,人在這世間活着本就已經很辛苦了,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對於司徒修,她心裏十分愧疚,因為她知道了司徒修不是害她滿門的人卻被她害死了;但直到如今她都不明白,為什麼他能那樣的去死。

就算他是瑾公主,是她的摯友,但到底是背叛了,背叛了的人為何還要手下留情,還要付出一切?

初迷寂想不明白,因此在面對落瑾的眼睛的時候,她有些心虛,像是當着主人的面偷了主人最珍貴的東西的小偷一般。

「沒什麼,只是突然好奇,我不會跟你作對,也不會害死你的。」初迷寂有些生硬的回答。

「正好沒事,我來教你認字吧。」這般強行轉移話題,也幸虧落瑾現在智商不高,不然怎麼都會看出異常。

三房因為落瑾的病幾乎敗光了所有家產,不管內里怎麼樣,表面上就是這般,如果不是落靈兒承認了,初迷寂走進來絕對不會相信只是乾元國太子居住的地方。

院落不大,比起落府住宅,這就是個偏院。

落靈兒已經不在府中,落瑾可不止是燒壞了腦子,在他腦子正常的時候就是個病秧子,每天用在養病上的錢都是一個大數目,原本他驚才艷艷,落府願意供着他,希望他出人頭地,如今連最有用的腦子都已經壞掉了,被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

分家之後化名初憶元的落靈兒盡自己的力量去行商,提供給落瑾買葯,長時間不在府中,若不是因為初憶元無法經常呆在府中,落瑾也不會被人欺負成那樣。

初憶元藉助跑商這個借口經常出入落府,這個身份讓她的行動比較自由。

初迷寂剛去給主院了一個下馬威,暫時主院那邊比較安靜,沒有不長眼的湊上來的。

初迷寂嫁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調查落瑾的身份,還沒等自己有動作,對方就已經全盤托出了,這兩年的時間,初迷寂便有了其他的安排。

書房內,初迷寂皺着眉頭看着落瑾寫出來的歪歪扭扭的字,經過了一整天的學習,落瑾的進步是很快,但這字跡,跟曾經初迷寂所熟悉的那般相差太多。

「阿初,還要寫嗎?」落瑾寫了一天的大字,他每寫完一張,初迷寂的臉色就黑上一分。

燒壞了腦子,不記得前塵往事,連曾經的習慣都一併扔了嗎?

這字還不如我三歲寫出來的。

身為神童,初迷寂對於普通人的智商沒有概念,翻遍了腦子最早只記得自己三歲寫的字也比這好看。

「不用了,今天就到這吧。」初迷寂擺擺手,嵐約立刻上前將書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三天都十分平靜,初迷寂每天帶着落瑾到書房學習寫字,除了一日三餐兩人基本都呆在書房。

打破了這份平靜的並不陌生。

「林初兒!你給我出來!」林纖纖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城主府懦弱可欺的林初兒嫁進落府會完全換了個面孔。

強勢了不說,還害得她被老夫人不喜,明裏暗裏沒少給她使絆子,明明早就說好的,她和落鹿仁的婚事明明是小時候就已經說好了,憑什麼林初兒一出現就奪走自己的婚事。

鹿仁哥哥明明不喜歡她!

「從哪放進來的瘋狗?」初迷寂放下手裏的毛筆,半掀起了眼皮,語氣不耐。

「兔絨借走了一部分的暗衛,院門口的防守有了間隙,是東鈴的失誤,請主人責罰。」

初迷寂看着跪在地上的東鈴,表情不變:「乾元那邊調過來的只有蝴蝶組一支暗衛,人手確實有些緊缺。」

「你們放開我,瞎了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聒噪的吵鬧已經到了門口,初迷寂揮手讓東鈴退下,並沒有懲罰她。

現在蝴蝶組的暗衛恨不得一個掰成三個來用,中間出現了失誤也是沒有辦法的。

得再調一支暗衛過來了,初迷寂起身還沒有完全站起來,袖子就被落瑾抓住了。

「阿初,是陌生人,娘親說過不能跟陌生人說話。」

初迷寂微微一愣,對於落瑾來說,林纖纖確實算得上陌生人,就算曾經二人有過婚約。

「不是陌生人,我認識,不用怕,你好好寫字,等我回來給你做瘦肉粥。」

初迷寂的廚藝只限於餓不死,沒毒,稱不上可口,最喜歡吃的是咸口的瘦肉粥,粥里做的最好的也是這個。

「阿初,不要丟下我。」落瑾「刷」的扔掉了手裏的毛筆,墨水灑在宣紙上,暈開染滿了大半張。

因為動作太急幾滴墨水滴在了他素白色的袖口,眼眶也充滿了淚水,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樣子。

「我沒想丟下你,那我們一起出去吧,沒事的。」初迷寂沒想到落瑾的反應會這麼大,拍了拍攢着她袖口的手,放輕了語調。

自從初家消失后,嵐約還是第一次見初迷寂會軟下聲音來。

曾經的初迷寂是初家的掌上明珠,受整個皇城愛戴、敬仰,臉上永遠遍佈着笑容,從不因為身份擺架子,經常便裝跟瑾公主一起跑出初家;古靈精怪永遠充滿著靈氣。

現在的初迷寂,臉上依舊綴著笑容,只是這笑容里的靈氣消散的乾淨,只有無盡的虛無與冰冷。

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憑藉本能的前行,強撐著一口氣活在世上一般。

讓嵐約來形容就是很假,很冷,像是現在這般將那層假面死掉一小塊,努力的哄着落瑾的模樣讓嵐約生出了些許,主人也許還有救的感覺。

「阿初不會丟下我,說好了的。」落瑾吸了吸鼻子,眼睛還是紅紅的,活像只兔子。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初迷寂藏在袖子裏的手握成拳頭,四指被拇指摁進手心,傳來絲絲痛感。

「林初兒!啊!」門外的林纖纖已經被西約高高吊在了樹枝上,四大近衛里西約是最乖戾的一個,她不喜殺人,但她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還不如直接給對方一個痛快。

西約最會的便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林纖纖在她眼裏就是個背叛了初家的旁系子女,不殺了她已經是姑息了,用不上什麼好態度。

初迷寂牽着落瑾的手走出書房,第一眼就看見了被裹成蠶蛹掉在樹枝上的林纖纖。

「上次素衣被直接扔了出去,纖纖小姐似乎已經忘了。」

「林初兒你這個賤人,就算你跟肅親王扯上了關係又怎樣,鹿仁哥哥根本不喜歡你,他假意提親,不過是想羞辱你!」初迷寂算是明白了一個詞,初生牛犢不怕虎,林纖纖再城主府被保護的很好,從未跟她直接對上過,就算是這次密謀換婚,也是薛氏和落府這邊在安排;林纖纖並不知道詳細計劃。

聽着耳邊刺耳的聲音,初迷寂不禁有些懷疑,林磊那種慣會做面子功夫的奸詐之徒是怎麼生出這般沒腦子的女兒的。

難道是薛氏那邊的愚蠢基因太過了?

「纖纖小姐,你既然清楚我跟肅親王有關係,就應該明白,比起背景來,你不如我。」

初迷寂拉着落瑾坐在了嵐約和東鈴搬過來的椅子上,雙手交疊於腹部,姿態端正大方。

「我沒與你計較不代表我怕了你,懂嗎?」初迷寂的話音剛落,林纖纖的脖子上就傳來了刺痛感,樹枝上,東鈴的匕首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信不信就算我現在殺了你,城主也不敢將我怎麼樣,就算是鬧到衙門那,看在肅親王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有事,最多就是多了個心狠手辣的名聲,我夫君的情況你也清楚,不管我是個怎樣的人都無所謂。」

初迷寂露在面紗外的眼睛輕輕彎了起來,像是在跟朋友談什麼趣事,林纖纖面色慘白,長大了嘴想要喊,東鈴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塊抹布進去。

「再者,換婚一事本就是你理虧,如果我抓着不放的話,你覺得你還能跟你的鹿仁哥哥相親相愛嗎?」

初迷寂清靈的嗓音始終不緊不慢,林纖纖聽着卻像是被太陽曬乾的魚,只感覺嗓子發乾,渾身刺痛,快要窒息了。

魔鬼,她是真的想殺了我,她真的敢。

初迷寂漆黑的眸子帶着些許的漫不經心,眼裏儘是冰冷,對上這對沒有感情的黑洞,林纖纖是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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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夢歸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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