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古人間 鎮民不如豬,危機爆發
二隊長豪豬傳達了荊狼最新的命令,密林往西五十里有一片開闊地,那裏有近百隻豪豬,千餘人需要滅掉它們。
丞看着豪豬隊長發佈誅殺豪豬群的命令,隊長看起來有點惱火,罵罵咧咧。「娘嘞,開會的時候,一群人都對着老子笑,你們還笑?等會有你們笑的!」
獵隊里有感知的斥候帶路,一路上無驚無險,反而在豪豬的帶領下辯識了很多草藥。
丞沒有仔細聽,畢竟都是些止血膏生肌散之類的配藥,三七,白芨,川芎……他早就爛熟於心。
丞看着遠處散著薄霧的密林,陽光從中天上灑落,只能落下星星斑斑的光點。
野草叢生的林間,沒有道路。
夏日裏植物茂盛,密林潮濕,人們點燃熏葯,驅趕蚊蟲蛇蟻。
路不算遠。一個鐘頭趕到了豪豬群所在的開闊地。
遠處隱約可見百十隻豪豬癱在一個爛泥塘里打滾,周圍是倒塌的破碎的樹。
這片開闊地,約摸方圓一里,幾乎寸草不生。
隊長開口道「這都是一階豪豬,百十斤,身上二十斤是刺!激怒狀態下百箭齊發,可發射三輪,每輪約有兩分鐘休憩。受到危險還會跑回洞裏」
「首領是這麼安排的,七個隊圍獵防止豪豬逃跑,三個隊去對陣豪豬一輪箭雨。」
「然後輪換,最後六個隊伍圍着,四個隊伍幹掉它們!」
「明白了沒有?」
「沒……」丞身邊的一個大叔弱弱的問到。
二隊長有些氣急「娘嘞,你是體修吧?等會上去挨一輪箭,然後跑一旁休息,就這!」
「還有,法修這一輪不準發射進攻法術!」
荊狼帶着一二三小隊先行上場。其餘隊伍悄悄的分散,圍着這群豪豬的領地。
丞在隊伍里不起眼,被分配到最後一排。
第一排是體修,都有罡氣護體,二排是土法,夾雜着幾個治療師,最後才是他們這些器修。
當三百人靠近爛泥塘二百米時,豪豬群已經發現了他們。
一直將近一米半的黑色豪豬一聲吼叫,百十隻豪豬從泥塘里站起來,它們警惕的看着接近的人群。
一百米,豪豬群已經躁動不安。發出尖銳的警告。
荊狼抽出弩箭,對着身後的人喊道「符修防禦法術準備,施加在體修前方,體修舉盾!器修防著後方。」
說完他一發弩箭射出,正中這隻類似首領的黑色豪豬,它有厚實的肉鱗,所以弩箭只是擦破了這隻豬。
吃痛的豬首領開始發狂,一聲吼叫,百豬前奔。
待到五十米,首領一聲吼叫,百十隻豪豬,緊緊貼在地上,身上原本趴伏着的刺箭立起。
它們極速的抖動肌肉,身上的刺箭相互碰撞,「唰唰!唰唰!」
真-萬箭齊發!
瓜鎮百姓看着這飛射而來的刺箭,有些體修扔下盾牌就跑,有些法修下意識對着自己釋放土甲術,水盾術……
刺箭瞬間而至,那邊方陣亂的可以。
那些沒有得到符修加持的體修,刺箭刺破木盾,穿破罡氣,插入體修身體。
有些符師,前方跑了體修,只一土甲或者水盾根本擋不住刺箭,甚至透體而過。
至於器修受損不大,除非前面體修和法修都逃了的……
哀嚎聲響起。一瞬間三百人隊,受傷了百十號。
荊狼看着亂糟糟的鎮民,也沒有嘲諷,「換隊,速度!受傷的,拔箭驅毒治療,死不了,嚎什麼!」
四五六小隊迅速到位,「舉盾!防禦!」荊狼沒有多說。
那邊豪豬二輪射擊已經發出,有了前車之鑒,面對萬箭齊發,雖然戰戰兢兢卻也沒有逃跑。
刺箭穿破一階法術,刺破木盾,然後被罡氣阻擋在外。除了幾個倒霉鬼,全員無傷。
這給了後面小隊極大的信心。
趁著豪豬放鬆筋肉,荊狼命令換隊。
后四隊嚴陣以待,「等豪豬射完最後一輪,法修按方陣依次攻擊,器修收割!」
第三輪刺箭甚至沒有碰到罡氣,頂多釘在了木盾上。
豪豬首領大吼一聲,帶領群豬後撤,就要進洞。
那邊圍獵的小隊發出攻擊驅趕豪豬群,群豬不得已,往四百人隊伍衝刺。
百豬衝刺場面比萬箭齊發毫不遜色,耳邊傳來豪豬刺耳的尖叫,地面在振動,煙塵飄蕩在群豬身後。
「不要慌!一隊火球術!」
可奔騰的豪豬發出巨大的吼叫,流着涎水,發足狂奔!
一瞬間,那些慌亂的鎮民也顧不得法術順序,土刃,水箭,火球亂糟糟的。
你的水箭熄滅了我的火球,我的火球炸碎了他的土刃,他的土刃消融了別人的水箭……
然後百隻豬就順利的進了人群……
豪豬靠着身上的尖刺左突右沖,甚至蜷成球,翻滾衝擊。
手忙腳亂的符士哪裏還瞄得准?慌忙之下就想殺死那些豬,竟然忘記了防禦。一階法術擊中自己人的數量遠多於擊中豪豬。
「散開,散開!」荊狼終於開始慌了,他大吼著,拔刀衝進人群,刀劈亂拱的豪豬,腳踹亂施法的鎮民。
在荊狼的視線里,一動不動的人已經有了十多個。不知道是被豪豬踩踏,還是符士法術打中。
「丞小子!」不等荊狼喊,丞在看到亂象的一瞬間就已經開始奔跑。
「柱子,治療!」丞在一旁終於出手,「木桃,水球!」「石頭,救人!」
「二狗,別動!」
「別……動?」二狗聽到命令,停下了腳步,站在一旁發愣:「……」
不過他還是乖乖聽話了,畢竟亂糟糟的戰場,一個爆裂火球下去……
「你娘的,用水盾!別亂射了」二狗雖然沒有進場,卻仍舊沒有忘記刷存在感。
天空下起了淡綠色的治療之雨,哪怕是一階的治療,也是全場覆蓋的,不僅治療了鎮民,也治療了豪豬……
柱子硬生生憑藉一己之力奶了全場。
那邊丞心眼全開,在混亂的靈潮里詭異的移動,劍隨身動,每到一處破體式就會點在豪豬軟甲的薄弱點,一劍帶走一隻豬。
攏共百十隻豪豬,木桃靈力全開,竟然以一人之力控住了三十多隻……由獵隊成員輕鬆補刀。
石頭則是仗着罡氣護體,橫衝直撞,宛如一隻人形野豬,不懼尖刺和鎮民胡亂丟出的法術,在戰場里搬出傷重的人。
片刻,豪豬團滅。
……
荊狼在一旁陰沉着臉「你們……連豬都不如!」
各小隊長清點人數,幸虧柱子治療給力,輕傷二百多,重傷五十多個,死了二十三個。
死的看樣子都是脆弱的符士和器修。
屍體已經被整齊的擺在一起,那躺着的人,前一刻還活蹦亂跳。
二十三個人,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千人團里跑出家屬,他們抱着妻子,丈夫,兄弟的屍體痛哭流涕!
激憤的家屬開始沖着荊狼咆哮,又指著剛剛出手救人的柱子吼「明明早治療,他們就不會死!」
也有人對着丞哭喊「你們厲害,你們去殺就行了啊!嗚嗚嗚……」
「我不要修行了」人群里有人扔下木盾,抱頭痛哭。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抱着年輕的兒子,拚命的堵着他脖子上湧出的鮮血,卻怎麼也堵不住。
「別死,別死啊」
「嗬嗬……」
「救救他,救救他啊!求你們了!給我兒子止血啊,止血啊」
「……」終於是沒有瞑目。
「為什麼,為什麼啊!」她不顧一切的衝到荊狼身前,撕扯着他的衣服,使勁的錘打他「我男人死在大刀幫手裏,我認了,可是我兒子,我兒子……」她慟哭起來,暈厥了過去。
接着被相熟的同伴抬走了。
血淋淋的場面終於刺激到了在場的百姓。
群情激憤之下,約摸一半人聚集在一起,吵著鬧着,抬着屍體,開始結隊返回瓜鎮。要去鎮子裏討個公道!
荊狼面色蒼白,他指揮着餘下的人,匆匆收拾了豪豬的屍體,來不及撿起散落的刺箭。就隔着百十米的跟着那些人,畢竟再竄出來個二階魔獸甚至三階魔獸,這群人都得完蛋。
前方的人,高抬着同伴的屍體,喊著雜亂的口號,夾雜着家屬的哭聲,場面雖然亂鬨哄,卻也頗為震撼。
時間還在推移,密林里濕氣重,溫度上升,疾行之下人們已經汗流浹背。有的人乾脆釋放起了小雲雨術用來解熱。
前方依舊亂鬨哄,而荊狼帶領的隊伍卻沉悶的異常。他早上沒有讓百姓帶食物,就是準備現場烤肉,吃飽再帶回去。
早上這群人自信滿滿的樣子,給了荊狼極大的錯覺。
其實他做了很多預案,卻沒想到這群百姓如此亂。他明明分好了隊伍,為了防止法術衝突還特意把同屬性的放在了一個隊伍里。
他還安排了在隊伍崩潰下迅速組成小隊的課程,看來已經來不及實施了。
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處理不好,瓜鎮將面臨着有史以來最大的混亂。
丞隨着隊伍走,五個夥伴此刻已經聚集在一起。
「唉,這下麻煩了」柱子背着一隻豪豬,唉聲嘆氣。「本來說是組織一群百姓半農半兵,可是他們膨脹的沒邊兒就算了,眼高手低害死人。」
「活該,你少馬後炮了。就咱們這麼多人,不全民皆兵,拿什麼打」二狗一如既往的嘲諷。
「俺覺得,你也少說兩句,都是自己人。」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