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古人間 瓜鎮的糧食危機,吃起了大鍋飯

卷一 古人間 瓜鎮的糧食危機,吃起了大鍋飯

此時,顏植正在瓜鎮的倉庫里視察,喜憂參半,從荊狼反饋的情況看,有修行基礎的,因為法訣卡在一階後期的人,紛紛突破了養器鏡。

半月時間,竟然有了五十多個養器鏡。

顏植五十歲才入的養器鏡,那時候已經氣血枯竭,自然沒有感受到比平時吃得多。

而鎮子裏第二個養器鏡的荊狼,本身就天天吃魔獸的肉,也沒有飢餓的感覺。

現在可好,那些人食量激增!

飯量是平常的五倍。

顏植已經不敢想了,如果人人都入了養器,那瓜鎮為了活下去必然要進行掠奪性的擴張。

若是提早暴露在大刀幫視野底下,那想悄悄發展的意圖就落空了。

顏植統計了一下本鎮的修行情況。

正氣決后九頁記載了三種修鍊途徑,符,器,人。

若入符道,在感氣境就可選擇符文入體,施展一些小法術。若是器修,那隻能先找個武藝練起來。人道就簡單了,打磨身體,筋骨皮,後面修罡氣。

符文修行太費腦子,那握筆,斷文識字,系統學習各種搭配,可不是普通百姓願意的。

器修需要好武器,還得好武藝,嘖嘖……

走體修路子多好,抗打,不容易死,就是吃得多……

若把瓜鎮五千人,掐頭去尾的除掉老弱病殘,也就四千人在修鍊。約摸有三千人是體修……

四百人修了符,六百人走了器道。

顏植那個惆悵啊,已經兩宿沒有合眼,秋天的玉米大豆已經種下,按照現在的進食進度根本撐不到秋收。

要是停止修鍊,他又不忍。

於是西瓜幫高層開了個會……

丞的小院子裏,幾個夥伴每天照例來一起修行。當然,才不會對外說是給太白送肉,送甜品,送密林里新鮮的瓜果,送田間剛摘的蔬菜。

「丞哥兒,聽說了沒,咱們鎮子要統一配給糧食了,另外所有養器鏡的人都編入獵隊,去密林外圍掃蕩。」二狗壓着聲音說道。

「你別這麼猥瑣」柱子在一旁插嘴「又沒外人,你壓低聲音做甚?」

「統一配給糧食,肯定爭議不斷」丞理解二狗低沉的聲音。「自古,人就有貧富差距,又分勤勞懶惰,有些善於持家積蓄,有些喜歡享受揮霍。」

丞接着說「那庫存的糧食自然多少不一,富如你們,四家可占鎮中五分之一財富,貧如我,二百斤存糧都沒。」

孩子們都明白的道理,顏植,應該說瓜鎮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俺還聽俺爹說,要派一隊人去城裏搞靈種。」

丞道「昨天下午去書院看書,碰見了藥師,他說要培育靈種,念念叨叨的」

「我爹說獵隊狩獵的食物分給所有人,符道所需的皮毛礦石骨骼都會給鎮子,連帶的採的葯,做的藥膏都會免費給,那他們憑什麼不同意。」木桃有些氣呼呼的說。

「這大約就是書上說的劣根性」丞淡淡的解釋「你的給我,我要。我的不給,你別搶。」

「我娘反正不太樂意。說攢了這麼久娶媳婦的本子,填這個無底洞。她覺得我爹起早貪黑熬糖,覥著臉進城賣糖掙點錢不容易……」

或許是怕引起誤會,二狗又說「我爹是一百個支持,說女人眼裏都是小家,瓜鎮要被滅了,啥都沒了。他們吵了一架,現在都不說話。」

「都有理,我娘也是,說什麼大刀幫都知道給百姓留點糧食,自己人倒要刮的一乾二淨,被我爹臭罵了一頓……」柱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也嘆了口氣。

「據說明日又要開大會,而且過些日子獵隊集合,我要去試一試。」

「俺聽說獵隊不讓未成年的去」

「那是因為他們沒見識過養器鏡的未成年」丞自信滿滿的說道。

「切,膨脹了!老子的火球才是最牛的。」

「那,要不我們一起去?」木桃小聲的提議道。

「別管大人那些複雜的心思,讓他們看看瓜鎮最強五人組的厲害!吼吼」二狗興奮的說道,彷彿看到了人群里心兒姑娘用驚羨目光注視着他。

「你吼吼個屁,不應該是汪汪?」柱子不屑道。

「來,干一場!」二狗喊到。

「受傷了別讓我治」

「哪能,哪能……柱子哥最厲害了」

次日,熟悉的土枱子。

瓜鎮百姓們的精氣神都起來了,每個人都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瓜鎮高層的口風還算嚴實,只給了自家老婆孩子說了。所以現在大多的百姓還不知道這次會議的主題。

顏植照例開門見山。

「大傢伙兒能修行的都走上正路了,可現在有個大問題」

「一旦到了養器鏡,飯量會暴增。普通的糧食頂不住,我們的存糧不夠了!」

台下嗡的一聲,開始了交頭接耳。

百姓嗡嗡了好一陣,聲音漸歇,顏植這才開口「兩個路子,一個是所有糧食統一供給,按量領取。所有一階以上的人跟着獵隊去打獵,學習戰鬥」

「二就是,定名額修鍊。貧困戶一個名額,中等人家2個,富裕人家三個。定額后原則上在糧食充足之前,不能有新晉的養器鏡。」

話音剛落,台下一片嘩然!

人們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大吼起來。

「糧食配給?!老子辛辛苦苦攢的家業就這麼敗了?」

「定額修鍊?還分三六九等?憑什麼!我們糧食不夠可以去搶啊,周圍鄰村鄰鎮,誰打的過我們?」

亂鬨哄的聲音里最後匯聚成了一個意思「不同意,不要配給,也不要定額,搶!當流寇,搶他媽的!」

那群男人猙獰著吼著笑着,嘴裏說着輕飄飄的搶劫,在亂糟糟的場面里,丞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丞在一剎那有些恍惚,看着他們的頭上燃著名為慾望的火焰,腳下踩着血與淚的泥濘。

「都他娘的閉嘴!誰在吵吵老子撕了他!」屠夫靈氣鼓動,怒吼了一聲,壓住了場面「顏老頭,我當初就說,搞什麼西瓜幫大會,這群泥腿子懂個屁,幾千號人,亂糟糟的沒一個正經兒主意。」

顏植黑著臉沒有接屠夫的話「當流寇?當流寇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當流寇!」

「我好歹姓顏,你們好歹也是儒教門徒,在書院讀過些儒家經典,要是誰去禍害別人,休怪老夫不講情面!」

「都快餓死了,也沒見儒家來救我們,你姓顏,我可無姓。現在大家都是養器鏡,你能坐高台,喝酒吃肉,老子如何不能!再說,外面都是貴族欺壓奴隸,我們去解放他們!打土豪,分田地!」一漢子扒開人群

「貓兒三,你瘋了!」

貓兒三猛一回頭,沖着那熟人喊到「以後叫老子虎爺!」

「貓兒三,你給老娘回來!」

虎爺聽得媳婦兒喊聲,只是頓了一頓,頭也不回的跳上了土台。

顏植看着他說「我不會因為他是什麼人,就去搶劫他。因為搶,本身就是錯的。一旦動手,我們瓜鎮與大刀幫有何區別?」

虎爺上台是有準備的,他看了看欲動手的荊狼和屠夫,並沒有理會,也沒有做多餘的動作刺激他們,只對顏植說了一句「瓜鎮大會的宗旨是什麼?」

顏植一瞬間泄了氣,他揮手制止了屠夫和荊狼,閉着眼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

虎爺得理不饒人,走到土台中央,沖着下面喊到「要修鍊!」

底下瘋狂的人群一起吼道「要修鍊!」

虎爺回頭得意的掃了一眼坐着的瓜鎮高層,「要吃肉!」

群眾:「要吃肉!」

「要錢財!」

群眾:「要錢財!」

虎爺:「要女人!」

群:「要女人!」

「貓兒三,我日你祖宗,要女人?老娘讓你要女人!」一肥婆衝上枱子,左腳抬起,右手一把脫下鞋,就往虎爺身上扔。

台下其他潑辣的婦女們也炸了鍋,喊喊其他口號可以,這算什麼!

虎爺有些懵了,一時間被媳婦兒的臭鞋砸了一臉。面子掛不住,這就運起罡氣要動手。

他那胖媳婦見勢就倒在地上撒潑打滾,乾嚎著「貓兒三要殺妻棄子了!殺妻棄子啦!」

她滾到顏植腳下,抱着顏植的腿,「鎮長啊,你可要替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這王八蛋見利忘義,拋妻棄子,不是人啊」

虎爺停了手,掛不住臉,剛才積累的氣勢在一片鬨笑和吵鬧里散去了。

他走到哭鬧的胖媳婦兒面前,把她扶起來,「唉,我就是再混蛋也不至於對不起你們母子倆,」虎爺拍了拍胖媳婦兒身上的土,怎麼也拍不凈,他把那臭鞋撿起來給媳婦兒穿上說道「走吧,媳婦兒,回去換衣服吧」

顏植驚詫的看了看虎爺哭鬧的媳婦兒,似乎頭一次看到了某些智慧。

虎爺下台前沖着人群喊到「還叫我貓兒三吧,我家的才是虎妞」

貓兒三牽着臟媳婦回了家,家中,他那虎妞媳婦兒不哭也不鬧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木狐請你喝了酒,二兩貓尿灌下去,你就成老虎了?非要跳上台,做那出頭的椽子!」

「唉,媳婦兒,按需分配,你這飯量,怎麼頂得住啊。定額修鍊,可我已經養器鏡了,我們孩子,唉,他就不能突破了,可就輸在頭兒上了,唉……」

「老娘不吃飽也餓不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殺了兒子,讓你絕了后,到黃泉地獄,看你怎麼面對祖宗,咱們一起完蛋!」

「不至於,不至於,唉,鎮上咋說就咋說吧,我到時候偷偷打獵,餓不住你。」

貓三兒不死心又說了一句「其實我覺得木狐說的挺對的,老神仙那麼大年紀了,也許時日無多了,鎮子這麼慢吞吞的搞下去,萬一惱了他老人家」

「那也不是你操心的事兒!」

「是,是,是」

……

瓜鎮大會被貓三兒站出來搗了亂,又被他那虎婆娘搶了戲。枱子上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顏植以為是一場難啃的硬仗,都做好了引咎辭職的準備。這終究不是他想的那種天下大同,瓜鎮的百姓盯着的永遠只有自己眼底的一畝三分地,只有老婆孩子熱炕頭。

流寇,強盜,西瓜幫,惹得起的只有西瓜幫,讀書人嘛,總是要臉皮的。

可今天不同,因為顏植退無可退了。「老夫給你們選擇的權利,但是你們也要盡到你們的責任。」

「瓜鎮若還是一盤散沙,各過各的,那都等死吧!」

「可你的路是錯的啊」人群中有人喊到,可卻不敢站出來對峙。

騷亂最終被高層以強力鎮壓了下來,不管你服不服。理由都很強大。

二選一,最終選了糧食配給。

屠夫,木匠,鐵匠,糖,這四家站了出來。

用屠夫的話說「老子四家財產佔了瓜鎮一半,我們願意平均,你們還不樂意?到時你們都突破了,養的起?吃的還不是老子家的米面?」

糖叔不愧是二狗的爹,在會上挖苦道「貪你們的錢財?你們是不是對自己的財富有什麼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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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瓜的為什麼要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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