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圈套中套

蒙古騎兵趁著濃煙衝進營寨后，迎面而來的不是明軍士兵那一張張剛從睡夢中驚醒，不明所以還帶着些慌亂的臉。

而是一排又一排的拒馬，拒馬後面嚴陣以待的明軍士兵以及他們手中火銃射出迎面飛來的子彈和隊伍後方射出的箭雨。

最前方的蒙古人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子彈擊中掉落馬下，被後面的同伴胯下馬蹄踩成肉泥；有些蒙古騎兵和同伴或者同伴馬匹的屍體撞在一起，僥倖躲過明軍攻擊的蒙古騎兵徑直撞上了拒馬，然後被拒馬刺穿身體，掛在拒馬之上。

營寨外的蒙古騎兵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入營寨，營寨外幾公里的位置，剩下的幾千蒙古騎兵集結完畢，迅速沖向營寨，蒙古人派出去的第一隊夜襲的士兵就是一個誘餌，不管能不能成功都無所謂了。

成功了，他們就是去擴大戰果；失敗了，明軍很難想到蒙古人安排了第二波夜襲，那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蒙古人這邊給明軍下套，明軍也不笨；寨牆上的明軍士兵聽見爆炸聲后迅速從寨牆上移動朝着缺口方向衝去，打算堵住缺口，明軍派出去的騎兵也迅速趕往戰場準備從側面夾擊蒙古人；

副官帶着騎兵們眼看就要抵達預訂地點了，原本外游弋巡邏的明軍斥候跑了回來，在騎兵隊伍外圍被騎兵攔下：「你是誰？」

「斥候營三隊隊長劉猛，蒙古人第二隊騎兵從側面朝我們來了。數量大概三千。」明軍騎兵迅速趕往副官所在的位置，將消息彙報給副官，副官毫不猶豫帶着騎兵隊伍沖向蒙古人的第二隊騎兵隊伍，同時還安排士兵回去告知兵團長。

雙方在營寨外兩公里的位置交戰，明軍裝備好，訓練有素；蒙古人人數多，打仗悍不畏死，長年在邊境作戰的明軍也不比他們差，雙方交手的一瞬間，數十名手持彎刀的蒙古騎兵被明軍騎兵用長矛挑落下馬，更有甚者直接被刺穿身體，死狀凄慘。

蒙古人和明軍的對碰一開始就沒有佔到便宜，蒙古人也被這一次攻擊驚住了，他們沒有想到明軍有準備。

那麼，之前的隊伍估計現在已經凶多吉少了；打還是退？

打勝算還是有的，可是傷亡也大；撤退，今天的努力白費了，然後還會嚴重打擊己方士氣，所以，怎麼辦？

「拼了。」蒙古人打算一鼓作氣拚死一戰，就算戰敗也要拉着面前這些明軍騎兵一起點背，蒙古人從來沒有撤退這一說法。

營寨內，蒙古騎兵只知道蒙頭衝鋒；打算用人命將拒馬衝垮，甚至還有下馬從縫隙中擠了進去和明軍展開肉搏。

兵團長坐鎮中軍大帳，傳令兵一個接一個的傳達消息；

「將軍，營寨牆上的烽火點燃了。」一名傳令兵氣喘吁吁的跑進中軍帳篷裏面，寨牆上的烽火點燃說明寨牆上的明軍已經抵達預訂位置完成對蒙古騎兵的合圍之勢，寨牆上的明軍居高臨下用弓箭，火器甚至火炮射擊蒙古騎兵。

寨牆上，明軍士兵調轉火炮炮口；瞄準寨牆之下密集的蒙古人騎兵隊伍，為了方便殺傷，明軍士兵給火炮裝了碎鐵片、火銃子彈當做散彈使用；

往往一炮下去可以將十幾人連人帶馬打的支離破碎，沒死的也身體殘缺倒在地上，在一片慘叫聲中被同伴的馬蹄活活踩死。

戰鬥從半夜一直打到第二天中午，一直打了接近十幾個小時；營寨內的蒙古軍隊全滅，消滅營寨內蒙古騎兵后，明軍分出一部分外出支援明軍騎兵們，然後就遭遇到數百名蒙古騎兵的殘兵敗將。

那是和明軍騎兵拚死一戰倖存下來的蒙古騎兵殘餘部隊，筋疲力盡的雙方再一次展開廝殺，明軍士氣崩潰；

蒙古人無力再戰，胯下戰馬累的口吐白沫活活累死，馬背上的人也摔了下來再也沒有爬起來過。

當天夜晚，明軍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下午的時候雜役們充當最後的生力軍，硬生生將剩下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蒙古人圍攻致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然後打掃戰場，照顧明軍傷員，替代明軍充當警戒任務以及修復破損的營寨上。

兵團長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具屍體，那是副官，也是他的親生兒子；

「唉，瓦罐不離井口破，大丈夫難免戰死沙場。」兵團長自我安慰道，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家裏除了一幫傭人和護衛之外也沒有別人了，家族裏面的那些近親外戚們也死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家族世代參軍報國，到了自己這一代硬生生的從爺爺們一個農民兵成為萬人兵團長，家族世襲領地一座上萬人口的城池。

只可惜，如今自己的家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兵團長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哭，如果他哭了就證明他垮了，他垮了明軍剩下的一萬多人也跟着垮了。

「將軍，休息一下吧。」身邊僅存的十幾名侍衛端來一杯人蔘茶，兵團長接過茶杯一口而盡；然後說了句：「我們撤吧；戰利品不要了，俘虜也不要了；明天開拔，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後方修整。」

「那，防區怎麼辦？」侍衛問了一句，他們撤離了；他們負責的防區就空出來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用擔心了，早在五天前就收到消息；附近的友軍拼湊出兩千騎兵到我們這邊來支援，算時間這幾天能到，開戰前我派人催出他們加速過來，今晚應該能到了。」兵團長話音剛落，一名侍衛來報：「大人，營寨外一支友軍騎兵隊伍抵達；為首的將軍自稱是您的結義兄弟。」

「什麼旗號？」

「黑邊白底張字旗。」

「說話什麼口音？」

「和已故副官一樣的口音。」侍衛遲疑了一下，他害怕刺激到兵團長；畢竟人家剛剛死了兒子。

「不對，姓張的可不是家鄉人；偷偷叫醒所有人，準備應戰。」兵團長疲憊的說了這麼一句，但是眼神中忽然亮起了精光。